周彥辰不願意陪我,讓我自己去。
我樂個自在。
一去春日宴,那幫貴女見到我,便開始嘲笑:
「那不是靖王妃麼?和狗拜堂的那個。」
「她還有臉出來啊,真是笑話,王爺都不把她當人。」
「就是,就是,真是丟人現眼,要是我,一頭碰死得了。」
徐家小姐,直言不諱地說著。
徐家和我家是死對頭,她自然看我不順眼。
謝錦柔紅著眼睛,替我辯解:
「我姐姐沒有錯,是靖王的錯,不怪我姐姐。」
我握了握謝錦柔的手,示意她不要難過。
前世,那幫人罵謝錦柔,我當時不明白,後來才知道,謝錦柔受的委屈。
那時候,謝錦柔沒有人撐腰,獨自一個人從雪地里走過去。
我朝徐家小姐走過去,抬手對著她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我可是尚書的女兒。」
「我管你是誰,本王妃站在這裡,你不行禮,還敢羞辱我,我打的就是你,你爹不教你規矩,我來教。」
她把我當成謝錦柔了麼?
以為我那麼好欺負呢!
徐小姐臉色煞白,瞪著我:
「王妃又怎麼樣?我姑姑可是貴妃,你豈敢動我,我要讓姑姑好好地教訓你,也教訓你的父親和兄長。」
她被我打糊塗了,說出一些不知道輕重的話。
我正欲開口。
鶴城洲走了過來:
「貴妃娘娘好能耐,都可以干預朝政了,教訓謝將軍父子?你確定嗎?那可是為我們打下兩座城池,收服十五萬鐵騎的大功臣。
「徐小姐,可不要亂說話,給自己招惹麻煩才是。」
他的話,一字一句,都直攻要害。
徐小姐不敢多說,慌忙逃開。
鶴城洲一向是笑著殺人放火的。
很多人怵他。
我竟然沒想到他會幫我說話。
前世,靖王奪權失敗,牽連了我爹。
後來是鶴城洲擔保下來,保住了我爹和兄長,讓謝家免受牽連。
「鶴城洲,謝謝你。」
我對著鶴城洲說:「謝謝你前世為謝家做的那些事情。」他為了保住我爹,挨了三十大板,一個文人,三十大板,要了半條命的。
鶴城洲面色變了變:
「我不過隨口說些實話,王妃不必客氣。」
他轉身要走。
我伸手拉住鶴城洲:
「鶴城洲,那日我說要跟你拜堂,你怎麼跑了?」
「王妃,不可以胡說。」
鶴城洲被我嚇壞了,連忙伸手捂住我的嘴。
我盯著面前的鶴城洲,舌尖舔了舔他的手。
鶴城洲如遭雷擊,一個還未娶妻的人,被我輕薄。
他猛地放開我,指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
「謝……謝小姐,你怎麼可以如此輕薄,我們兩個,兩個……」
13
「我們兩個怎麼了?我和周彥辰沒有拜堂,沒有洞房,按理來說,算不得夫妻。」
我直言不諱地告訴鶴城洲。
周彥辰後來會謀反,會死的。
我絕對不可能和他過下去,現在不過是在報仇而已。
鶴城洲清白著臉:
「你與王爺的事情,同我沒有關係,你……你不要胡來。」
說完,他匆匆離開了。
我看著鶴城洲的背影,朝著他喊了一聲:
「鶴城洲,如果你願意,等我和周彥辰和離,我嫁給你。」
一句話,鶴城洲跑得更快,一刻也不敢停留。
膽小鬼,鶴城洲實在是膽小,不過我喜歡。
「謝姝棠,你個毒婦,好大的膽子,本王還沒死呢,你想與我和離,嫁給鶴城洲,除非本王死!」
周彥辰來了。
他聽到我和鶴城洲的對話,差點沒有氣死。
原本,他是覺得讓我一個人來,多少有些沒面子。
結果,周彥辰一來,聽到我說要和離,嫁給鶴城洲,綠帽子給他戴定了:
「是嗎?我考慮一下,看看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你殺了。」
我勾了勾嘴角。
周彥辰氣得差點翻白眼。
「你……你……你可惡,你敢殺我……」
話說到一半,他不敢再說。
因為他清楚,我敢,不止敢殺他,還敢讓他死得悄聲無息。
周彥辰走了,總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說不出來的後悔。
我與周彥辰分開。
回到王府,一個約莫五歲的孩子,朝我撲過來:
「壞女人,都是因為你,我阿娘不能回府,我打死你個壞女人。」
「小世子,小世子,不可亂說。」
嬤嬤慌忙跑過來,拉住小孩子,驚恐得不行。
她抱著孩子,打算離開。
小孩子還在掙扎著:
「讓我打死那個女人,讓我打死那個壞女人!」
「等一下。」
我叫住嬤嬤。
嬤嬤惶恐地跪在地上:
「王妃,小世子還小,您不要跟小世子計較,一個孩子,說出來的話,當不得真。」
她大概是見識到這些日子,我在王府的作為。
所以,她很怕我,也怕我傷了孩子。
「你叫她什麼?」
我問嬤嬤。
14
「小……小世子。」
嬤嬤顫抖著回我。
我給旁邊的蕊兒遞了個眼色。
蕊兒上前,對著嬤嬤打了一巴掌。
小孩子立馬叫喊起來:
「毒婦!你敢打我的嬤嬤,我讓我爹殺了你。」
我看著面前的小孩子,抬手給了小孩子一巴掌。
原本,我是不想打他的,他敢對我不敬,自然要教訓。
嬤嬤嚇得拉著小孩子跪在我面前。
是周彥辰的私生子,許柔的兒子,他覺得我不讓許柔進門,他要對我動手。
一個私生子,還敢到我面前撒野。
前世,據說這惡毒的私生子,給謝錦柔房裡放蛇,放蠍子,欺負謝錦柔,讓謝錦柔被嚇病了好多天,靖王府的人,還說謝錦柔小題大做。
這一世,我便來好好地管教他。
「王妃,您不要跟小世子計較,他還小。」
我給蕊兒遞了個眼色,蕊兒又打了嬤嬤一巴掌:
「嬤嬤,你太拎不清了,王妃還沒有孩子,哪兒來的小世子。」
「可是……可是他確實是王爺的孩子,大家都這麼叫。」
嬤嬤捂著臉。
他們全都叫周玉小世子,沒有人說他們不對,連老王妃都沒有反對。
我嗤笑一聲:
「我的孩子,王爺的嫡子,才可以是小世子,他充其量一個私生子,再說了,他既然是王爺的孩子,那從今日起,便養在我的院子裡吧。」
不懂規矩,我便好好地給他們立個規矩。
嬤嬤嚇得直發抖,整個人話都說不清楚。
我對王府里不聽話的人,沒有客氣過,她怕我把周玉給弄死:
「王妃饒命啊!我馬上帶小世子……帶小少爺離開,絕對不再來王妃面前礙眼。」
她想帶著周玉走。
我沒有讓,蕊兒和幾個侍衛攔住嬤嬤,強行把周玉帶走,和我回了院子。
一進院子,周玉就大吵大鬧起來,揚言要殺了我,要讓周彥辰把我趕出去。
我幾步上前,伸手掐住周玉的脖子:
「想活命,給我乖乖閉嘴,你真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周彥辰的私生子,我掐死你,和打死一個下人沒區別,再說了,你按輩分,要叫我一聲娘。
「你在外頭那個娘,哪怕是進府,都沒資格養你。」
我用了不小的力氣,那孩子不是個蠢的,此時此刻,知道我真的會掐死他。
周玉不敢再動,嚇得直掉眼淚。
我鬆開周玉的脖子,他摔倒在地上。
「蕊兒,給他立立規矩,讓他去院子跪著,什麼時候知道叫我母親,什麼時候起來。」
「是,小姐。」
蕊兒帶著周玉下去跪著。
在場的人,都不敢攔著。
周玉跪了很久。
周彥辰來的時候,舉著手裡的劍:
「謝姝棠,你敢動我兒子,我今日一定要除了你這個毒婦,天塌了,我都不管。」
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人,攔住周彥辰:
「王爺,不可以衝動,絕對不可以衝動啊!那是王妃。」
15
她尚且有幾分紫色,大概是王爺的白月光許柔。
許柔楚楚可憐地攔著周彥辰。
周彥辰根本顧不上,看著跪在地上哭著的周玉,就要上前殺我。
我站在那裡,實在好笑:
「周彥辰,今日你敢動我一根頭髮,你和你的兒子,還有你的許柔,都得死。」
「好大的口氣,你以為我怕你爹,了不起嗎?」
周彥辰氣瘋了。
當然了不起,我爹快要班師回京。
皇上都要親自去迎接他。
周彥辰現在,怎麼敢動我。
他嘴上說著不怕,許柔扯了兩下,周彥辰還是把劍扔了。
許是扔得太快,讓許柔有些猝不及防,鄙視地看了周彥辰一眼。
心中大概罵他沒用,被我一個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謝姝棠,我今日看在柔兒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你敢動我兒子,你趕緊道歉。」
周彥辰對著我吼道。
「周彥辰,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的私生子,我高興,讓他在府里待著,不高興,我去找皇后說理,我是王妃,長子還沒生下來,庶子,連庶子都算不上。
「你說,皇后娘娘會不會把周玉給賜毒酒。」
我勾著嘴角,笑著問周彥辰。
上京城裡,夫人十年沒有子嗣,其他的姨娘,才可以生孩子。
周彥辰剛剛娶我,已經有周玉這麼大的兒子。
周玉當然要死,皇后娘娘得給我爹面子。
「王爺,王爺,王妃教育周玉是好事,您不要跟她生氣。」
許柔嚇壞了。
她是罪臣之女,曾經也是個貴女,上京城的規矩,她清楚得很。
嫡系絕對不能被庶出亂了規矩。
我真告訴皇后,周玉就完了。
她費盡心思生下來的孩子,怎麼捨得被賜死。
周彥辰瞪我一眼,罵罵咧咧地和許柔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