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走了。
回去的時候,我沒坐車,走路回去的。
結果老天爺也看不慣我,直接下了大雨。
我還沒來及追思我 17 歲暗戀的青春,就被淋成落湯雞。
16
「怎麼了?」
周斯予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扯了一個笑容,
「周斯予,你打算住多久,你爺爺氣還沒消呢?」
「沒有。他說不把女朋友帶回去就把我骨灰揚海里。」
「那你去租個房子住啊,你那麼有錢。」
「有免費的不住,我為什麼要花錢?」
老子無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淋了雨,我徹底爆發了,直接把他電腦端開,
「周斯予,我看你就是賴上我了對吧!」
「好啊,房子讓你住,收點房租總可以吧?」
我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摟著他脖子就低頭吻下去。
他被我的動作驚到,一時間沒推開我。
但我當然沒吻他,只是停在距離他一厘米的距離處。
我就是嚇他的。
「下去。」他別開臉,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就不。」
周斯予垂下眼跟我對視。
他的睫毛好長,嘴唇好紅。
見鬼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好看。
要是以前發現了,我也不至於從小跟他鬥嘴。
對視幾秒後,我開始心跳加速。
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一時間,曖昧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周斯予,我可以親你嗎?」我小聲問他。
他沒說話,喉結滾動,下一秒就扣住我腦袋熱烈地吻下來。
他的吻來勢兇猛,我被他親得找不到北。
直到我換不過來氣,他才放開我。
「還敢嗎?」他啞著嗓子問我,「撩我那麼多次,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我還沒說話,突然感受到他某個地方的變化。
等我想出是什麼,我飛快地從他腿上下來。
「不……不敢了。」
我逃了。
逃回了房間。
想到剛才的畫面,現在都還臉紅心跳。
他來敲我的門了。
「開門。」
「我不開,你個變態。」
「你手機沒拿,有電話。」
「哦。」
我給他開了門,他禮貌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跟我是不是變態沒關係。」他解釋。
「你別說了。」
「早點睡。」
他看了我一眼,退回到客廳去了。
我關了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一定是驚嚇過度,我晚上竟然夢到他了。
17
夢裡面,我趴在他腹肌上流口水。
「周斯予,我都得癌症了,你就不能給我摸摸?」
「給我摸摸,我這輩子還摸到 8 塊腹肌我死不瞑目。」
「咦,你的腹肌好像不止 8 塊哎……」
周斯予被我逼得退無可退。
「你別亂動了。」
我感覺自己在發燒,而且燒糊塗了,開始拉著他各種發瘋,
「好啊,你說你喜歡我我就不亂動。」
他沉默好久才吐出一句,「蘇離,你又想耍我?」
「最喜歡你了,怎麼會耍你?」
他摁住我亂動的手,「高中用 QQ 跟我談戀愛一年,發現我上當了立馬甩了我?」
「一年?不是半年嗎?」
「什么半年?那後面跟我聊的是誰?」
我一下子愣住,突然想起宋瑞發的聊天截圖的事。
我徹底醒悟。
宋瑞根本沒有註銷我的號,反而用我的號跟周斯予聊天?
看我沒出聲,周斯予繼續,
「還想否認?你裝得挺好的,可惜還是那麼愛用表情包。你真以為我認不出那是你?」
「你讓我摸一下,我就承認。」
媽的宋瑞,等我醒了再找她算帳!
話落我和他都滾到了沙發下面,我腰都要被摔斷了。
雖然有的時候我挺討厭周斯予,但我又想跟他睡覺,這種想法真是可怕得很。
凌晨三點我被夢境驚醒。
醒來後,我發現大姨媽來了。
我長期加班熬夜脫髮,大姨媽一直很亂,這麼按時來還是第一次。
夢到周斯予可以調節大姨媽?
最關鍵的是,我發現宋瑞騙了我,但竟然是夢,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剛要下床,才發現腰痛的不行。
我一瘸一拐地要去廁所。
周斯予沒在客廳,他竟然在廁所洗澡?
半夜三點洗澡,他有什麼潔癖?
失血過多,加上我淋了雨發燒,我感覺自己失去了半條命。
「我抱你過去。」他說完,彎下腰,將我抱起來,徑直走向房間。
「周斯予,你要幹什麼?」我緊張地抓著他浴袍。
他盯我一眼:「你都這樣了,我能幹什麼?」
「我又不是畜生。」
周斯予把我放床上,給我沖了紅糖水,又一直在用熱水給我敷肚子。
忙到早上,快天亮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坐在我床邊,還沒睡。
「你要不要躺著?」我拉他手。
「蘇離,你真的得了癌症嗎?」他突然問我。
「是啊。」
「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
「我早跟你說了啊?」
「我以為你是騙我的。」他拉住了我的手,情緒有些低落:「明天去醫院看看。」
我?
他怎麼突然提到我得癌症這件事。
醫生其實讓我一周內再去做一次檢查,我還沒去。
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我有些想逃避。
「手怎麼這麼涼?」周斯予捏了捏我的手,最後拉著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我!!!
他在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夢見你了?」
他把我摟進懷裡,「有沒有可能那不是夢,是夢遊?」
我人傻了。
周斯予說我每晚夢遊,都去騷擾他。
最後都是他抱著我,送我回房間的。
我極力否認。
這麼丟臉怎麼可能是我!
他說我是夢遊,也就是說宋瑞真的騙了我,那不是夢。
我立馬跟周斯予說了 QQ 號那件事,周斯予聽了很生氣,「耍我好玩嗎?不該對我說點什麼?」
「要說什麼?」我懵了。
「說你也喜歡我,高中的時候就是。」
我直接傻了!
太刺激了。
「不說是嗎,就當你承認了。」
他說著捏著我的臉,就吻了下來,「我也是,好久以前就喜歡你了,比你更早。」
18
第二天,睡到早上十點。
我被我媽的電話吵醒。
我媽說她從老家過來看我,順便給我一個驚喜。
「你到哪了?」
「到你門口了啊,怎麼不開門,還在睡?」
我一個激靈翻身起來,看到躺在旁邊的周斯予人都嚇沒了。
「周斯予,快醒醒,我媽來了。」
「嗯?」
周斯予還沒徹底醒過來,就被我連人帶衣服塞進了衣櫃。
「別出聲啊,我儘快讓我媽走。」
開門之後,我才知道我媽給我的驚喜是什麼。
「這是劉阿姨啊,就是小時候跟你天天打架的那個臭小子的媽媽。」
周斯予媽媽。
我媽的老閨蜜。
「阿姨好。」
周斯予媽媽看著我,滿臉都是笑:「好幾年不見,離離都長這麼漂亮了!」
我媽把人帶進來,一邊吃東西,一邊天南地北的聊個沒完。
我望了望衣櫃的方向,有點絕望。
我拉了拉我媽衣服:「你來幹什麼?」
「我聽說你跟陸子昂那臭小子分手,我能不來,這麼多年了。他要是欺負了你,看我不去把他撕了。」我媽一副要去打架的氣勢。
「分了啊?」周斯予媽媽突然興奮起來:「我們家周斯予也是,給他介紹那麼多姑娘,他看都不看,最近介紹了那個宋家千金,他硬是一面都沒見就給別人回絕了。」
周斯予媽媽說著就開始嘆氣:「他呀在國外讀書也沒交女朋友,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喜歡男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
他才不喜歡男的呢。
我安慰周斯予媽媽:「應該不是吧。」
結果我媽一聽喜歡男的,她興奮起來了。
「什麼不是,上次他的那個手銬新聞,哪個直男用粉色手銬啊。」
我?
我真無力反駁,我那粉色手銬的確是大學 gay 蜜買了,還沒用跟男朋友分手了,就送給我了。
周斯予媽媽嘆了一口氣:「他要是帶個男的回來,我們也認了。人家國外還可以結婚呢。」
衣櫃的門就是這個時候崩開的。
一瞬間,我們三個都望向衣櫃。
周斯予在裡面彎著腰,還穿著那條浴袍。
「兒子,你躲那裡幹什麼?」
「周斯予,你躲那裡幹什麼?」
我!!!
「媽,那個,你聽我解釋。」
我趕緊擋住兩個媽媽:「如果我說他是無家可歸,我暫時收留了他一晚,你們信嗎?」
我媽看我一眼。
「我就說上次那個手銬新聞,那個床頭背景那麼熟悉,不就是你房間?上次那個女生是你?」
完了!
我媽真是想害死我啊。
「別問她。不關她的事,是我單方面喜歡她。」周斯予快速地穿好襯衣走過來:「阿姨,我後面再跟您解釋。」
說完,周斯予禮貌地對我媽鞠了一躬,拉著他媽媽出了門。
等人走了,我媽大喘一口氣。
「所以陸子昂跟你分手是因為你把他綠了?」
「他劈腿了!」
分手我跟我媽說了,但覺得丟臉,沒跟她說原因,只說性格不合。
現在我也不想瞞著她了,就一五一十跟我媽說了。
「還有,老媽,我可能要死了,我得癌症了。」
我媽臉都嚇白了。
「你說的什麼鬼話,你敢死在我前面!你說給我買跑車呢!」
我看著她,癟癟嘴,「可能來不及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別怕,媽先去收拾那個渣男,然後再去收拾那個醫生怎麼看的病,好好的人怎麼可能癌症。」
「關人家醫生什麼事?」
「是誤診,絕對誤診。」
我媽雖然嘴上說得很肯定,但我看見她的手都在抖。
她還是嚇到了。
19
我媽帶我去醫院檢查。
路過我們公司的時候,她說她有點事,讓我等她 10 分鐘。
我等了幾分鐘不放心,上樓去才看到聚集了一堆人。
陸子昂看到我媽,有點害怕。
「阿姨,你找蘇離嗎?」
「我找你。」
「聽說你劈腿跟自己的實習生搞一起了?」
此話一出,同事都詫異地望著陸子昂。
他自己更是覺得臉上無光,趕緊拉住我媽,
「阿姨,有什麼話我們去外面說。」
「為什麼,你也覺得丟人啊,覺得丟人你劈腿幹什麼?」
「阿姨!」陸子昂很生氣:「這裡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他試圖用這樣的氣勢壓倒我媽。
啪!
我媽反手就是一耳光。
「滾!」
陸子昂直接被打懵了。
正在這時,那個周曉曉也跑過來,
「阿姨,你怎麼打人呢!」
「怎麼,他騙了我女兒五年,還劈腿我不能打?」
周曉曉看了陸子昂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不是,阿姨我覺得你打的太輕了。」
啪!
周曉曉對著也是一巴掌。
陸子昂頓時臉都紅透了。
我躲在人群里,被他兩的舉動震驚得合不上嘴。
「阿姨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陸子昂過來要拉我媽。
「別碰我啊,我有高血壓,心臟病,輕輕一碰,我都倒地不起啊。」
「長得跟玩似的,梁靜茹給你的勇氣嗎,敢劈腿。」
一群人爆笑起來。
我媽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陸子昂站在原地,氣到嘴唇都發白了。
去醫院的路上,我媽還氣不過,
「蘇離,不考慮下周斯予嗎,又高又帥,不比那玩意好看?」
「我都癌症了,怎麼考慮?」
「呸,烏鴉嘴,絕對不可能!」我媽緩了一下又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周斯予那小子從小就喜歡你,天天賴在我們家,還給你做早飯,你一談戀愛他就告狀,愛吃醋的嘞。」
我!!!
「你知道他做早飯,那你醒了,你不做?」
「知道啊,我賴得起來,見不得你們年輕人戀愛的酸臭。」
我沉默了。
周斯予喜歡我嗎?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他喜歡我為什麼事事跟我作對?」
「那你得下去問你爸,你爸當年也是這樣的。但你媽我啊,知道得太晚。你爸出了車禍死了,我才找到他以前給我寫的信。」
「我要是早知道你爸死的那麼快,我就不跟他吵架了。」
我媽說著眼角都含著淚。
我對我爸沒啥印象了,只知道我爸是我媽的同學,結婚後有了我,我媽挺作的,跟我爸三天兩頭吵架。
我爸在我 5 歲那年的情人節,因為工作忘記給我媽買花,我媽又跟他吵了。
他跑出去就出了車禍。
聽說他死的時候,ṭṻ₍車上還放著我媽愛的玫瑰花。
我媽這麼多年活得瀟洒自在,沒再嫁過人。
我一直以為她大大咧咧的,沒想到她始終無法釋懷。
要是我也死了,她該怎麼辦啊!
「你不准死,不能跟你那個爹一樣,死在我前面。聽到沒!」
我媽就像是有讀心術,還逼我發誓了。
「哦。」
「哦什麼,振作起來。」
「好。」
19
結果,醫生說我是甲狀腺癌症。
「只需要動個小手術,就沒問題了。」
「不會死?」
「誰跟你說了要死?」
「你怎麼不早說,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她快要死了!」我媽扯著醫生的衣服,搖著他。
「我那天跟你女兒打電話,還沒來得及說,你女兒就把電話掛了。」
我的鍋。
我當時接到電話,說我癌症,我嚇得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聽清,直接掛了。
後面因為不敢接受,也一直在拖,不敢去醫院。
早知道只需要動個小手術,我不知道這十幾天我得是個多麼活潑開朗的小女孩。
我媽去上了一趟廁所,回來眼睛紅紅的。
我知道她哭過了。
「對不起,嚇到你了,老媽。」
「對不起有用嗎,你快點給我買跑車吧。」
我……
檢查結束,周斯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很嚴重嗎?」
「就……」
「沒事,我在。」
我該怎麼解釋,因為我沒聽清,而天天說自己要死的這件事?
「其實不算太嚴重。」
「我跟人事說了,讓你帶薪養病,你不用來工作了,你負責的項目交給其他人。我在公司附近有套別墅,打掃乾淨了你今天就搬過去,我拖朋友找了廚師負責你每日的飲食。裡面給你配了一個司機,你去看病的時候方便。」
我???
不上班,有廚師,有司機,這是什麼好日子?
他今天一天就去忙這些了嗎?
「那個周斯予,其實真沒那麼嚴重,就一個小小的癌症。」
「晚上見,回來再說,我在開會。」
哦。
「他對你這麼好?不過,你跟他說,我這一關,他還沒通過哦。」
我媽看著我。
「媽,他讓我搬他別墅去。」
「什麼,大別墅?」我媽深吸一口氣:「那你跟他說我這一關過了。」
我……
下午,周斯予找人幫我搬家。
他媽媽自告奮勇。
我還在猶豫。
結果我媽和周斯予媽媽比誰都積極,三兩下就指揮別人搬完了。
我簡直目瞪口呆。
周斯予媽媽表面笑著跟我媽說:「你們家離離以後就跟周斯予住一起啊,我們家周斯予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背地裡卻跟我媽竊竊私語:「你放心,周斯予這次,跟你們家離離不成,我就把他腿給打斷。」
「你對你兒子這麼狠的嗎?」
「最後的機會了。」
我再次驚呆。
20
晚上周斯予回來了,回來就給我做飯。
「不是有做飯阿姨?」
「就想做給你吃。」
我想去幫忙洗菜,他都不讓我做。
吃完飯更是不讓我洗碗。
我坐在沙發看電視,決定好好跟他說一下,結果他打了一盆水,蹲在我面前,幫我把腳放進去。
這待遇,我做夢都不敢夢這麼大的。
不僅如此。
周斯予洗完澡出來,也不穿浴袍了,就圍一條浴巾。
剛出爐的冒著水汽的腹肌看得我兩眼昏花。
「手還冷嗎?」周斯予問我。
我本來想說不冷,但看著他又生生咽回去。
「冷。」
果然,下一秒,他就牽起我的手,放在他腹肌上:「這樣呢?」
我小臉通黃。
「好點了。」
這個男菩薩,我宣布,以後在家,他就只能這麼穿!
過了一會,我問他:「周斯予,你對我這樣,就是因為我得了癌症嗎?」
要不然我真的想不通,他的轉變怎麼這麼大。
前一陣在辦公室還能把我罵得姓誰都不知道。
現在,又是做飯,又是洗腳,還讓我摸腹肌。
我的天,我終於體驗到了當富婆點男模的感覺。
我以前都過的是什麼清湯寡水的日子!
「也有這個原因。」
就是因為我得了癌症!
「那我可以再摸摸喉結嗎?」
我想上手很久了,但我不敢。
「可以。」
不是說,男生的喉結不可以摸嗎?
這都可以?
「那我可以看你洗澡嗎?」我直接開大。
周斯予?
「我開玩笑的。」我一秒撤回。
周斯予看了看我:「你腦子裡面裝的都是這些,不利於你治病吧?」
「醫生說了,有用!利於血液循環。」
周斯予看著我,我主動親上去,他卻擋住我的嘴,
「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啊!
氣氛都到這了,他說啥我不答應啊。
「做我女朋友。」
「必須要答應才能親?」
周斯予臉黑了,「要不然呢,你玩老子?」
「答應你就答應你,你凶什麼凶?」
他這麼帥,每次看到他,他都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