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沒理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這群高層們。
我爸媽在滬市開著家小工廠。
他們老了後,廠子不如當年,廠里一些有能力的管事,大都被霍恆借著「一家親」的名義挖了過來。
我家對他們說不上有多大的恩情,但肯定也不賴。
但在我和霍恆之間,他們沒選我。
霍恆背地裡做的那些小動作,他們或許也不是全然不知情,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提醒過我。
唯一站在我這邊的助理,這些年被他們排擠得,在公司毫無地位。
我面無表情地問道:
「各位叔叔伯伯,真的要做得這麼絕嗎?」
男人們皮笑肉不笑:
「小落,你不得不承認,你沒霍總有本事。」
「是呀,我們也是擇優嘛。」
霍恆往椅背上一靠,得意道:
「姜落,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宴會的事還沒傳出去,你的臉還只是在公司丟一下。只要你送走那個小乞丐,承認小雪的身份,之前你做ţů₁的事,我可以不予計較。」
我冷嗤了聲,不再同他們廢話,起身回了辦公室。
助理拿著我要的資料進來:
「姜總,您的邀請函,還要繼續發嗎?」
「發啊,為什麼不?」
雖然他們明確表示不來。
但只要有一個人願意出現。
我都會記著這份情。
然後等著霍恆敗落的那天。
我接過助理遞來的資料,目光落在最頂上那份文件。
這是公司和海外合作方的訂單合同。
我此前從未懷疑。
可按照彈幕所言,這是霍恆為做空公司所設的圈套。
助理見我蹙眉,小心地問我:「姜總,合同有什麼問題嗎?」
我搖頭:「合同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合作方。
我片刻便有了主意:「把這份合同,列印一份出來,交給警方。」
說完,哼著歌,笑吟吟地蓋上了章。
14
霍恆守在門口。
看到助理出來,他立馬撲了上去,搶過合同,仔細檢查。
待看見公章和我的簽名後,他鬆了口氣。
我走出辦公室,見狀,嗤笑了聲:「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難不成合同有問題?」
霍恆立馬板著臉斥責:「你不是檢查過了?能有什麼問題?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突然對公司的事上心了!」
「我是董事長,有什麼問題?」
我丟下這句話,面無表情地越過他離開。
霍恆面如菜色,狠狠地瞪著我的背影。
他低聲咒罵道:「當個破董事長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很快你就會後悔自己今天的輕狂!」
我回到別墅,將整理好的邀請函,分發了出去。
霍恆正巧回別墅拿東西。
見狀嘲笑道:「姜落,你還在費這個勁兒呢。你在滬市又沒什麼人脈,昔日你爸媽給你介紹的人,現在都站在我這邊。你大張旗鼓地舉辦這個宴會,到時候就幾個人,何必呢。」
我頭也不抬,道:「拿完東西就滾,難道要讓我再趕你一次?」
霍恆臉色難看了幾分。
就在這時,小鈺背著書包回來了。
看見她,霍恆忍不住得意道:
「為這麼個小乞丐丟人,還跟我作對,值得嗎?我提醒你一句,小雪近日跟沈家的千金關係很好,還學了鋼琴和舞蹈,這個小乞丐會什麼?」
小鈺絞著小手指,囁嚅道:「媽咪,我畫畫比賽拿了第一名……」
「哈哈,畫畫?就你?估計也就畫個小花小草,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霍恆得意地笑著,離開了別墅。
15
他走後,我看著面色如紙的小鈺,連忙輕聲安慰:「小鈺別難過,你就當他在狗叫!媽咪覺得你很棒,這麼快就會畫畫了,來給媽咪看看。」
小鈺聞言,羞澀地從書包里掏出一張畫紙。
我本想安慰她一下,心想著哪怕畫得再難看,也得誇誇她,給她增添自信!
然而,當我的視線落在那張仿佛從現實世界走進去的畫像時,還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這是……」
小鈺害羞道:「這是我畫的媽咪,第一次畫,有點沒畫好,媽咪不要介意。」
我簡直驚喜了!
沒想到她在繪畫方面,這麼有天賦。哪怕是沒有對著我本人,光憑藉自己的想像力,就能畫得這麼像,就像照片似的。
我忍不住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小鈺太厲害了!你就是媽咪的驕傲!」
與此同時,彈幕也在刷屏:
【姜落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是啊,但凡是被咱們小女主畫進畫冊的人,就像是加了幸運 buff 一樣,能沾福星的光呢!】
【要知道咱們小女主的畫像可是一畫難求!】
欣賞完畫像,我問小鈺:「學校有沒有人欺負你?」
小鈺搖搖頭,滿臉疑惑:「沒有呀,就是小雪上次想把我鎖在廁所,不過她好像關錯人了。」
我聞言,憤怒地起身道:「媽咪去找她算帳。」
「不用啦媽咪,我們班的同學都幫我欺負回去了。而且她在學校可慘了,大家都不愛跟她玩兒,說她是掃把星、瘟神。」
小鈺說著,開心地道:「媽咪,同學們好奇怪,都讓我給他們畫畫,還有人拿著自己爸爸媽媽的照片來讓我畫的。」
我聞言,有些擔憂,說道:「千萬不要隨便幫別人畫像,知道嗎?」
小鈺得意地挺起小胸脯:「知道了媽咪!」
彈幕:
【放心吧姜落,咱們小女主可是天生有識別好人和壞人的本事的。】
【她要是不喜歡誰,那人大機率心腸歹毒。要是敢對小女主不利,倒霉的只會是別人。】
看到這些彈幕,我才終於放了心。
捏了捏小鈺的臉,寵溺道:「媽咪讓阿姨給你做好吃的,想吃什麼?」
「紅燒肉!還有排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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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就到了為小鈺舉辦宴會那天。
我選的地址在滬市一座五星級酒店。
霍恆為了跟我作對,竟將地址選在我對面的一家四星級酒店。
他像是在刻意告訴我:你看,哪怕你選五星級酒店有什麼用,我四星級的酒店照樣人比你多!
晚上六點,我帶著小鈺在酒店門口迎接賓客。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竟沒有一個人來。
反觀對面,各種豪車絡繹不絕,昔日熟悉的合作夥伴和公司高層,幾乎都往霍恆那邊去。
霍恆和周凝雪站在門口,滿臉挑釁地望著我們。
其他人也看見了這一幕,紛紛戲謔地笑道:
「小落那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看起來很可憐呀。等會兒這邊結束,咱們要不要過去喝杯酒?」
霍恆連忙阻止:「別管她了,今天有個大人物要來,你們確定要走嗎?」
他等會兒可是要宣布跟我離婚,脫離公司單幹的消息。
這些人現在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人脈,他可不能放跑了。
眾人聞言,立馬來了興趣:「哦?什麼大人物?難道比咱們都厲害嗎?」
霍恆笑意更盛,給周凝雪遞了個眼色。
她立馬道:「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和沈家千金,在學校關係可好了,她今天肯定會帶著沈家人來的!」
大家一聽,立馬露出驚喜的表情!
「那可是富豪榜前十的沈家啊!小雪這孩子,可真出息!」
「小雪真給霍總長臉啊,不像對面那個……嘖嘖。」
「唉,今天過後,小落一定會後悔,哭著求著讓你們回去的!」
大家哈哈大笑。
周凝雪卻翻著白眼道:「她可配不上我爸爸,哼。」
就在對面歡聲笑語,以及對我嘲笑紛紛時。
馬路中間停下一輛邁巴赫。
緊接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牽著個小男孩走了下來。
「哪邊是姜落為姜鈺舉辦的宴會?」
侍應生見有人,連忙迎上去:「這兒,請問先生您是……」
男人氣場強大,緩緩地走過來:「顧家掌權人,顧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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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霍恆這邊的人,紛紛變了臉色。
「姜落怎麼會攀上顧家人,掌權人還親自過來?」
「那個車牌號,的確是顧家的,沒想到那小丫頭還有幾分本事!」
周凝雪聞言,眼裡的恨意都快化為實質性了!
她在學校不是沒想過欺負姜鈺。
但每次,那個顧家小少爺,都像是個陰魂似的報復自己!
周凝雪冷笑了聲:「有什麼好羨慕的,姜鈺在學校伏小做低,你們是沒看到她有多舔這個顧家小少爺。這樣的友情,我才不稀罕呢!」
霍恆聞言,臉色好看了點兒:「就是,小雪跟沈家千金才是真正的好朋友。顧家雖是百年家族,但和沈家比起來,終歸是差了點兒。」
他這番話音剛落。
路邊突然又停下了幾輛豪車。
緊接著,滬市富豪榜上赫赫有名的孫家、陸家、傅家的人,紛紛捧著禮物,對站在門口迎賓的我道賀。
他們有的來的是夫人,有的來的是管家,還有掌權人親自來的,滿臉殷切笑容地看著我,以及站在我身側的小鈺。
「這就是姜鈺麼,長得就是一副極其有靈氣的模樣,這女孩兒我喜歡!」
「小鈺還缺乾爹嗎?」
「老頭子,多大年紀了,都能當人家爺爺了吧,我年輕,我來。」
「那干爺爺也成啊。」
看著這群吵吵嚷嚷的大佬,我一陣汗顏,趕緊給侍應生遞了個眼色,讓他把人帶進去。
沒過多久,門口又停下幾輛豪車。
還都是滬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等我頗為緊張地接待完這些人,再閒暇時,看向對面,霍恆和周凝雪的臉色,已經黑成煤炭了!
而那些之前口口聲聲,站在霍恆那邊的人,都紛紛有些坐不住了:
「小落有本事啊,叫來這麼多上流圈的人物,不行,我得過去結交一下。」
「我也去!」
眼看著他們就要倒戈,霍恆連忙著急道:「等等,沈家人還沒到呢,你們急什麼?」
「都這個點了,沈家還沒來人,他們不會是不來了吧。」
大家懷疑地看向霍恆。
他也忍不住流汗。
就在這時,一輛車牌號為 8888 的賓利,停在了酒店門口。
沈夫人牽著個打扮精緻的少女,面無表情地走了下來。
霍恆見狀,臉上終於浮現得意和希冀的笑容。
他昂首挺胸地走過去:「沈夫人,您終於來了,我是小雪的爸爸,霍恆,很高興認識您。」
沈夫人摘下墨鏡,低頭遞給女兒一個詢問的眼神。
在所有人激動的目光下,沈家千金指著周凝雪,氣勢洶洶道:
「媽咪,就是她,上次把我鎖在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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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沈夫人點點頭,輕蔑地掃了眼霍恆,道:
「這家酒店我記得我也有股份吧,跟經理打聲招呼,把霍恆永久拉入黑名單。」
霍恆臉色剎那間難看得仿佛要吞吃一隻蒼蠅!
其他人也都懷疑地看著他。
沒有巴結到大佬事小!
得罪了沈家人,以後在滬圈可就難混了!
於是,他們立馬恨不得撇得乾乾淨淨。
「我想起家中還有事,先告辭了。」
「沈夫人,我就是過來吃個飯,和霍恆沒任何關係,您不要遷怒我啊。」
「我走錯地方了,本來是要去對面的,我現在馬上過去!」
「我也是要去對面,先走了,告辭!」
霍恆見挽留不住,也不想得罪沈夫人,做最後的掙扎: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沈夫人,我家小雪向來聽話,怎麼會做這種事?」
周凝雪也哭喪著臉道:「就是啊,沈南音,我們不是朋友嗎?」
小小的女孩翻著白眼:「誰跟你是朋友?你一天像個狗一樣地纏著我,簡直煩死了!」
沈夫人冷笑了聲:「霍先生真是教女有方,我家南音就算驕縱,也從未霸凌過同學,你好自為之吧。」
她說完這句話,便牽起沈南音的手,往對面走去!
看見這一幕,霍恆氣得臉都綠了!
偏偏這時,酒店的經理還明晃晃地開始趕人!
霍恆狼狽地站在門口,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都怪姜落那個賤人,她就是故意的,鬼知道她收養的那個小乞丐,用了什麼辦法,迷得這些人鬼迷心竅的!」
周凝雪問:「爸爸,我們現在怎麼辦?」
霍恆咬著牙:「哼,她這樣做,不就是逼我妥協嗎?那我就假裝如她所願,先去跟她低個頭。等會兒去了她那邊,你好好表現,爭取入那些大佬的眼,我就不信你沒有那個小乞丐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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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宴會時間要開始。
我轉身正準備回酒店大廳。
這時,對面的一大群人,突然涌了過來。
「小落,張叔之前跟你開玩笑呢,現在來了,讓我進去唄。」
「你給我的邀請函都還沒扔呢,現在進去還來得及嗎?」
「都是自家人,相處了這麼多年,這個面子不會不給我們吧?」
昔日熟悉的面孔,此刻掛著殷切的笑容。
好像之前跟著霍恆一起嘲笑我的,不是他們一樣。
我冷淡地微笑,毫不客氣道:「抱歉,賓客已經滿了,請回吧。」
「不是,小落,沒必要這麼不近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