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不起?今日起,我就是半個林家人,自家人打自家人,有啥得罪不起的?
「你實在想打,別讓人看出傷。」
我……
大哥,您才是高人啊!
下花轎後,林修牽著我回府。
林修的手心乾燥暖和,若不是場合不對,我真想給他一個過肩摔。
敢算計我,我就敢讓他入不了洞房。
心中打好算盤,我順從的拜堂入洞房。
林妍她們早就在喜房裡等著,一群人嘰嘰喳喳吵個不行。
快晌午時,一群人才出喜房。
待人一走,我就揭開蓋頭,幾步就跨到椅子上坐著,拿起桌上擺著的點心就吃。
餓死老娘了。
吃飽喝足後,我有些睏乏,重新改好蓋頭,倒頭就睡。
我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裡,我被一隻大狗嘴對嘴喂酒,喂過酒後,它撕咬掉我的衣衫。
臭狗對我又舔又啃。
嘴巴從上啃到下,還用爪子揉搓我。
我揮手去打,他就著我手指就開舔。
怪噁心的。
等我徹底清醒,天已大亮。
側頭,林修睡得正香。
低頭,撈開被褥,涼颼颼的。
抬頭,我他喵的中又計了!
桌上放了迷藥的點心與茶,是林修給我上的第二課。
越想越氣,我一巴掌拍在林修臉上。
林修白皙的臉立馬泛紅,他嗯了一聲,繼續睡。
我直接將他搖醒。
林修睡眼惺忪地揉揉眼,對著我羞澀一笑:
「娘子,你醒啦?」
我指指他,再指指我:
「說說,我倆怎麼這樣的?」
林修一副小媳婦樣:
「昨日我喝醉了,娘子,你將我撲倒的。」
我一個睡著的撲倒喝醉的?
聽聽,這是人能說出的話?
見我不信,林修捂著自己被我扇紅的臉頰。
「我怎麼感覺臉挺疼的。」
我有些心虛地別過臉:
「算了,算了。」
怪我自己,色膽包天,自願入了別人設下的套。
收拾妥當後,我扶著林修去請安。
林修一瘸一拐地被我扶著,一路哼哼唧唧。
他腿瘸,完全是自找的。
我更衣時,林修猛地抱住我的腰。
防備心太重的我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就給他摔瘸了。
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還沒到正院呢!就能聽見裡面的歡聲笑語。
一入正院,眾人見我二人前來,都住了聲。
林妍笑得曖昧:
「大哥,你不行啊!」
林修「哎喲」一聲:
「休要胡說。」
全場爆笑聲起。
我望向坐著的一群人,除了公婆,就只有兩個拖家帶口的大小姑子。
敬完茶後,我收到了一堆禮。
一副傳家玉鐲、一把鑲寶石匕首、一箱子御用金瘡藥、一件金絲軟甲。
而我的回禮,是回京前,邊關百姓送我的荷包。
原以為林家人多少會有些嫌棄。
哪知,等我說出荷包的由來後,林妍和我婆婆抱頭痛哭。
「願天下再無戰爭。」
「嗚嗚嗚,就是就是。」
我被她倆的操作搞得一臉懵。
林修則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該哎喲哎喲,該嗯哼嗯哼。
林修被我扶著來,又被我扶著回。
晚間,他借著腿痛走不動為由,死皮賴臉地待在喜房。
我要去書房睡嗎,他就哎喲哎喲個不停。
「娘子,剛成婚就嫌棄我了嗎?」
我說沒有。
他就掉金豆子。
我點頭。
他掉得更凶了。
「是我沒用,剛成婚,就被娘子嫌棄。」
說完,他還自怨自艾起來。
我拿會掉金豆子的林修毫無辦法,只得與他同吃同睡。
7
回門那天,林修的腿還沒好。
怕爹娘知曉他腿瘸的真相抽我一頓,我瞞著他獨自回門。
誰知,我還沒上馬車呢!林修就被幾日不見的墨書扶著上了馬車。
墨書這小子聰明得緊,根本不敢和我對視。
待我上了馬車,林修就開始掉金豆子。
「娘子,回門都不讓我回,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
「還是說岳父岳母本就不待見我。
「娘子,我若有不足之處,告知即可,我定會改。
「畢竟,人家第一次,不怎麼見的光……」
我捂住他的嘴。
「乖,你很好,再好不過。」
只要別動不動掉金豆子,哪哪都好。
兩府隔著不遠,不多一會兒,馬車就到了將軍府。
門外,爹娘和哥嫂他們正等著呢。
被墨書扶下馬車的林修一瘸一拐地走向他們。
回前廳的路上,爹冷颼颼的眼神一直瞟向我,我心虛的左顧右看,就是不看我爹。
娘則對新任的女婿關懷備至。
大哥對我使了個眼神後一巴掌拍向林修,林修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爹一腳踢倒大哥。
很不幸,大哥正巧摔在林修的痛腳上。
林修痛的臉都憋紅了,眼裡瀰漫出水霧,把我娘心疼的嘞,逮著大哥罵個不停。
被扶起後,林修善解人意的勸娘別生氣,說大舅哥絕不是故意的。
大哥氣得直哼哼。
娘又逮著大哥數落一通。
我猛掐大腿,控制住快要忍不住的笑。
看來不只是我吃不消林修這一招,爹娘同樣吃不消。
大哥實慘。
到前廳後,爹要林修與他對弈,我則被娘親和嫂子們拉去後院。
娘神秘兮兮地問我:
「林家可還行?特別是你那兩個小姑子,我聽人說,兩人極難相處。」
我無語:
「娘,您聽誰傳的啊!」
我的大小姑子簡直不要太好。
「你不管,你就說她倆給你使絆子沒?」
娘瞪我一眼,悄聲問。
「沒,頭日請安,大姑子送我金絲軟甲,小姑子送我一箱子御用金瘡藥。你說,哪家大小姑子送禮物能送得這麼貼心?」
我娘狐疑地看我一眼:
「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
娘喲了一聲:
「那不錯,聽你爹說,嶺南那邊暴亂,聖上近些日子要派兵前去鎮壓。」
我有些激動:
「會讓我去嗎?」
娘搖頭:
「說不清。」
「只是暴亂,應該不會讓你去。」
我搓搓癢個不停的手。
許久未殺人,我手有點癢。
娘拍了下我搓個不停地手,嗔怪:
「你剛成婚,若你去嶺南,又得分居,不好。
「三年前就不讓你去,你非去不可,男人啊!等久了就會變心。」
我反駁道:
「那又如何,若他變心,我再和離便是。
「男人如何能與我的事業相提並論!」
娘勸不動我,索性不勸。
我和林修是傍晚回的林家。
臨走前,爹將自己珍藏的匕首送給了林修。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這把匕首,我求了爹多次,他都沒送我。
二哥看了眼林修:
「妹夫,自求多福。」
林修秒懂。
馬車上,他將匕首雙手奉上:
「娘子,我的便是娘子的。」
我哼了一聲,收下匕首。
心中表揚林修一句懂事。
8
聖上派我去鎮壓嶺南暴亂的消息傳到林府時,林修氣得摔書。
他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帶著墨書跑出府。
我有些心虛。
暴亂本來沒我事,是我主動請纓的。
林修生氣很正常。
但我沒想到他氣性這麼大。
傍晚,他醉醺醺地被墨書扶著回府,第一次主動去書院睡。
我一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快子時才睡著。
第二日,卯時我就去了軍營訓練。
五日後就要出發,我得提前鬆快下骨頭。
早出晚歸的我並沒過多注意林修的動作。
出行前夜,婆母主動來尋我。
她身後跟著幾個婆子,這些個婆子手裡都端著東西。
婆母指著拿盒子的婆子說:
「這些是阿妍拿回家的藥丸,各種各樣的都有,下面一層是藥丸的配方。」
又指著端棉布塊的婆子說:
「嶺南瘴氣多,這是捂住你口鼻的,你多加小心。」
……
我七分感動,三分慚愧。
感動婆家能不問緣由地支持我。
慚愧則是我一直都在隱瞞他們我要去暴亂的事。
「小薇,你是英雄,我們的英雄,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用力地抱著婆母,向她發誓:
「娘,您放心,這次回來,我定給你生個大胖孫子。」
婆母笑著說:
「行,娘等你。」
送走婆母后,我邁著小步去敲書房門。
門內傳出悶悶聲:
「睡著了,有事明日再尋。」
本想道別的我轉頭就走。
分別是件難過的事,既然難過,那就不當面分別,私下難過就行。
熄燈睡覺後,房門被人悄悄打開。
我一睜眼,就見林修偷偷摸摸地爬上床。
他抱著我就嚎:
「你就不能多哄哄我?
「多哄哄我,我就醒了啊!」
我回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
我不是不能哄,是不敢哄。
怕我捨不得,捨不得離開林修。
林家和他都很好,待久了,我會捨不得離開溫柔鄉的。
這是戰士最忌諱的事。
9
林修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嚇。
闊別一月,我倆成功在嶺南會面。
誰能想到,堂堂六皇子,居然夾帶私貨,把姐夫當內侍用。
我將穿著內侍服的林修拖回我的房。
「說,你來幹嘛?」
林修像個狗屁膏藥般湊近我。
我躲得飛快。
追了許久都沒貼上我,他急了,開始放大招。
「掉一滴眼淚,燒一本孤本。」
世界安靜了。
林修改變策略。
「一日不見卿,吾寢食難安。
「鎖薇,我捨不得你。
「大妹說,人得勇敢點,去追求愛。」
他話剛一說完,房門就被人打開。
站在門外的林妍林梔齊齊表態:
「大嫂,大哥說得沒錯。」
我嘆氣。
得,林家人,全來齊了。
暴亂,沒我們想得簡單。
它不似打仗,殺的是侵犯國土的外敵。
暴亂,是子民互毆,殺的是子民,傷的是國本。
暴亂頭子說自己是前朝王室子孫。
笑死,他們真能扯。
前朝王室之所以覆滅,全是因為它荒淫無度被百姓推翻。
暴亂頭子是不是前朝餘孽另說,但他挺會給人畫餅。
對就是畫餅,大姑子說的。
給那些人編造一些開國功臣的夢,讓那些人跟隨自己。
我們來後,他們消停了段時日。
半個月後,那些人還是沒出山。
嶺南山多,地勢險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入山,對我們不利。
我們只得紮根山底,守株待兔。
六皇子雖無作戰經驗,但他聽勸,認真地當吉祥物。
一個月後,反賊們抱著破釜沉舟的心出山了。
他們讓老弱婦殘在前面走。
沖在前鋒的我心一軟,手一頓,就中了敵人的計謀,吸了不少毒粉,當場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