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勛沒說過後悔。 他依然驕傲於女兒們的成就與獨立。 但他也開始習慣用「別擔心」來替代「我其實需要你」,用「我可以」來迴避「我其實撐不住」。
他選擇了留在原地。 但在某種意義上,他留下的,是那代父母對「家庭」的堅守,是對親情不能被搬遷的倔強,是一個老人在全球化浪潮中最後的、微弱的執拗。
在這樣的時代,「高建勛們」的選擇看似「固執」,實則是無聲的抗議——對陌生環境的恐懼,對被「遷移」的生活方式的拒絕。
這不僅是這一個老人面臨的養老困境,更是我們這一代人正在面對的「精神贍養困境」,孩子遠在他國,父母老在原鄉,親情在地圖上被拉扯成一條無法拼合的折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