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他,緩緩抬起手腕。
晏明熾的喉結滾了滾,不著痕跡地觀察我臉上是否有說謊的痕跡。
在發現我嚇得發白的臉色後,垂下眼帘,心軟了。
然後,他坐正了,對我說:「今天開始,重新回來跟我住。
「房門密碼是你的生日,沒有變過。」
4
沒錯,我確實曾經與晏明熾同居過三個月。
三年前,我發現自己睡錯人後,腦子非常地亂。
我哆哆嗦嗦從地上撿起我的內衣,渾身酸痛,甚至需要扶著牆緩一會兒才能走路。
晏明熾變著花樣玩我,我的身體根本吃不消。
就在我艱難地穿好襯衫時,晏明熾走進來了。
他當時純情得要命,看見我,耳尖瞬間紅了。
「咳,昨天晚上,你一上來就扒我的衣服,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喜歡我。
「但你也太急了,如狼似虎的,不過……嗯,我很喜歡。
「江小姐,我們現在是談戀愛了吧。
「以後每個月給你三百萬當戀愛經費,你看怎麼樣?」
……
「嗯?怎麼不說話,嫌少?
「真貪心,算了,誰讓我寵你呢?
「以後我的卡都交給你保管,這周末,我把我的房產過戶給你,正好給我們同居。
「我做過這方面的功課,如果我們以後晚上吵架了,被趕出去的人是我,怎麼樣,靠譜吧。
「不過,我相信,我們感情深,肯定不會吵架的。
「你怎麼還是不說話?
「是不是覺得太快了,不想跟我同居?
「笑死,其實我也沒有想跟你同居,到底是誰在期待同居啊。
「你怎麼還是不理我?
「對不起,剛才不該那麼跟你說話,如果你覺得現在同居太快了,那我……哎?你怎麼哭了,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當然要哭了。
我昨晚費盡心思給陸聞洲下藥,結果卻不小心下給了自己,睡錯人了。
睡錯人就算了,這個人還是港圈最有權勢的世家大族掌權人,我爸都得罪不起的人,就這麼被我給睡了。
我當時硬著頭皮,不敢跟他說我睡錯人了。
我感覺如果被他知道真相,我會被活活扒掉一層皮。
我結結巴巴憋出了理由:「不行,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不要你的卡,不要你的房產,也不要同居,因為……因為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晏明熾立刻笑了。
「我還當是什麼事呢。
「你怎麼還跟我說這麼見外的話,你愛我,我也愛你,這不就夠了。」
最後,我們就這麼稀里糊塗同居了。
5
此刻,我戰戰兢兢走進晏明熾的家。
如今重新同居,怎麼不能算是故地重遊呢?
明明已經過去三年,這裡竟然毫無變化。
我曾經住過的臥室乾淨整潔,我曾經養的花還生機勃勃。
一切就像我剛剛離開一樣。
沒想到,他竟一直在等我回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胡亂找了個藉口:「那個,我先去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我裹著浴衣從浴室出來。
彈幕更是黃得沒邊:
【女配真上道,還知道把自己洗香香。】
【穿著浴衣更好脫了,腰帶輕輕一扯,什麼都看見了。】
我揉了揉眉心。
桌上放了一杯熱牛奶。
是晏明熾替我熱的。
我正要喝,就看見彈幕已經興奮到爆炸:
【我最喜歡的劇情來了,這熱牛奶里可是有助眠成分的。】
【女配喝完就倒,反派就能對她為所欲為了,嘻嘻嘻。】
【書里女配每天早上醒來都差點站不起來,大腿根都被磨得紅紅的,還傻乎乎地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這也沒辦法,分手的理由實在是太傷人了。】
看到這裡,我又默默把那杯熱牛奶放下了。
遠遠地,我看見晏明熾在樓下的沙發偷偷摸摸做著什麼。
彈幕又說:
【嘻嘻嘻,反派偷偷親女配送的求婚捧花呢,簡直愛不釋手啊,老婆送的就是香。】
【喜歡女配送的花,又偷偷摸摸藏起來,生怕女配知道自己已經沒出息地原諒她了,笑死,這反派怎麼這麼傲嬌。】
我忽然嚇得一個激靈。
花?不好!
果然下一秒,晏明熾從那捧花里掏出來一張卡片。
卡片上寫著……to 陸聞洲。
晏明熾沉默了。
我沉默了。
彈幕沉默了。
世界按下靜音鍵,聆聽晏明熾破防的聲音。
臥槽!完全忘了這回事了!
我原計劃就是對陸聞洲求婚的,那捧花裡面放的當然是送給他的卡片。
彈幕也反應過來了:
【哈哈哈,完了,反派這會兒黑化值已經爆表了。】
【剛才還傲嬌地親親老婆送的花花,甚至還想發個朋友圈炫耀,這會兒已經天塌了。】
我已經開始思考現在跑路成功的可能性。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晏明熾察覺到我在看他,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他還故作冷漠地將那捧花隨意放了個位置,端起茶杯:「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給任何人送花。」
我支支吾吾:「好……」
我正要走進房間,忽然聽見客廳有茶杯摔碎的聲音。
晏明熾捂著胸口,似是忍耐著什麼,嗓音有點啞:「幫我去書房,把抑制劑拿給我。」
抑制劑?
彈幕紛紛嘆氣:
【魅魔這輩子標記了一個人,就永遠不能再愛上別人。】
【這三年來的發情期,他一直摸著女配的照片想著她,往自己的手臂扎抑制劑。】
我聽說過,魅魔發情期是很痛苦的,所以從不會輕易標記別人。
這相當於把自己一輩子都交付出去。
可我沒想到……他標記了我。
我突然感覺自己像睡完就跑的渣男。
見他這麼難受,我沒有去拿抑制劑,而是慢慢下樓朝他走去。
「要抑制劑做什麼,我不就在這裡嗎?
「我已經對你求婚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大可以做到盡興,做到你爽。」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不管他,繼續說:「你想試試在浴缸里嗎?還是落地窗那裡,當然,直接在地上壓著做也很刺激呢。
「那個花是我姐姐幫我定製的,跟陸聞洲求婚也是她慫恿我的,但是,我已經後悔了。
「當年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自己跑掉,我欠你一個懲罰,今天晚上,你怎麼對我都可以,嗯?」
我將他抵在牆上,撫摸著他的魅魔印記:「機會只給一次,你自己選擇。」
我朝他的耳朵呵氣,然後如願看見他耳垂上悄悄泛起的紅暈。
下一秒,我的唇瓣被重重吻住。
「江晚意,這是你自找的。」
我們分手後的第一次,他甚至忍不到臥房,直接攔腰抱起我,將我壓在沙發上。
這個時候,我還有心情挑逗他:「怎麼,你都忍不到去臥室嗎?」
他的尾巴緊緊纏住我的腰身:「我也只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還能逃跑,否則,就算你哭著向我求饒,我也不會停。」
我笑著說大話:「誰求饒還不一定呢。」
那天晚上,我想到這句話就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
沒人告訴我,魅魔發起情來能一晚上都不帶停的。
沒人告訴我啊!
到最後,我甚至哭著想爬出去,卻被晏明熾拽著腳踝重新拉了回去。
那天晚上,晏明熾確實滿足了我的要求。
沙發上,浴缸里,落地窗前,甚至地上,都留下了我們曖昧的印跡。
我甚至哭著說:「你要不還是用點抑制劑吧,我們來日方長。」
他吻住了我的唇,用指尖蹭掉我眼角的淚水,說的話溫柔又殘忍:「晚了。」
這荒誕又混亂的夜晚不知為何,格外漫長。
6
第二天一早,我是從晏明熾的懷裡醒的。
我嘗試動了動,卻把晏明熾弄醒了。
他抱著我,眼神帶著一股危險的意味:「怎麼,又想跑了?」
「沒……沒有。」
他笑了笑:「如果你還覺得我那方面的技術差,沒關係,每天晚上,我都會陪你慢慢練習,直到你滿意為止。」
彈幕都笑瘋了:
【啊,果然還是很在意那句話啊。】
【沒辦法,說一個男人活不好,床技爛,實在是太傷人了。】
我簡直淚流滿面,只想說三個字:求放過。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陸聞洲打來的電話。
為了贏回晏明熾的信任,我當著他的面接通了電話:「有事?」
陸聞洲愣了愣:「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啞?」
我看了罪魁禍首一眼,說:「有話直說。」
陸聞洲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想求婚的人是我,不要再跟我玩什麼欲擒故縱了,挺沒意思的。
「我願意放下身段跟你結婚,但前提是,你必須跟你的姐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