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時臉黑成碳,「你們真是……一個比一個變態!」
雲霄平時鍛鍊出來的肌肉終於派上了用場。
我看著已經被雲霄牢牢壓住的顧懷時,迫不及待搓了搓手,
「哎喲,太子爺謬讚了。」
「變態就是我的真實身份。」
顧懷時語氣幽深:「雲舒然!你想被我弄死?」
我摸了一把顧懷時嫩滑的臉蛋,笑:
「喲,挺辣啊,姐姐我就喜歡你反抗的小模樣。」
雲霄提醒我:「能不能收斂一點,快點辦事!」
我撓撓頭,「顧懷時平時太高冷了,我想著反正以後都見不到了,羞辱他一把。」
雲霄咆哮:「你快點的啊!」
「哦哦哦,好。」
在顧懷時壓抑的警告中,我解開了他單薄的浴巾。
「嗚呼!來吧!小懷時!」
『砰』一聲。
門外衝進來一堆記者。
無數的閃光燈懟上我們的嘴臉。
「有人爆料說川圈千金、公子在這裡強迫京圈太子爺,請問是真的嗎?」
「你們這麼做,就不怕遭到顧懷時的報復嗎?」
「請問,你們現在是打算一起嗎?」
12
倒數第三天,我絕望躺在床上。
師父來看我了。
他戴著塑料手套,啃著絕味鴨脖。
「徒兒啊,面臨死亡的感覺怎麼樣啊?」
「師父啊,我臨死前還有個願望。」
他咂巴幾下嘴,把骨頭吐進垃圾桶,拍拍胸脯,「你說,只要師父能做到,一定幫你!」
我骨瘦嶙峋的手抓住他,笑得嚇人,
「黃泉路上,我孤獨啊,我帶你走吧!」
師父慌忙把我的手甩開,「冷靜點啊你。」
我不想玩了,躺回床上。
「師父,我想通了,你幫我弄一個陽氣重的暴露狂或者神經病來吧。」
只要能活著,我也不在意這些了。
師父做賊一樣左顧右盼了下,附耳跟我說:
「暴露狂進局子了,一時半會出不來。」
「那個神經病買的鋼管質量不好,被鋼管捅死了。」
我麻了。
心死了。
他忽然又說:「但我發現了一個陽氣特別重的人。」
我垂死病中驚坐起,
「誰?!」
師父聲音更小了,「其實,我之前就發現了。」
我急得冒煙,「那你怎麼不早說啊?」
「那不是突然發現了你哥那個室友嘛。」
我忍住想掐死他的衝動,耐心問:
「所以,誰呢?」
「就你認識的嘛。」
我握住枕頭下的刀,揚起甜甜的笑,
「我認識的,誰呢?」
老頭看我高興,神采奕奕繼續賣關子,「哎喲,跟你關係還很好呢。」
我忍不了了,直接從床上原地彈跳起步,刀子懟上他的脖子,齜牙咧嘴瘋癲大吼:
「再跟我拉扯,我弄死你!」
「你信不信!啊?快給老子說!說啊——」
雲霄拿了我的注射劑過來,開門看到這場景,趕緊過來勸架。
老頭抖著手,指向雲霄,
「就、就他啊。」
13
「我算到他八字陽氣也特別多,救你應該是可以的。」
「但你們畢竟是兄妹……」
我不可置信的視線在老頭跟雲霄身上來回掃視。
一種名為『無語』的感覺衝上我的大腦,再從大腦傳遍我的全身。
我瘋狂陰暗爬行甩頭尖叫奔跑摔倒爬起來扭動。
鋒利的刀刃已經割破了老頭的脖頸,血似紅蛇一般爬了出來。
老頭瞪大眼睛,嚎叫:
「好徒弟,好徒弟!」
「保真!這次絕對保真!」
這幾天因為即將赴死,我的情緒十分不穩定,雲霄都看在眼裡。
他知道我會做出瘋狂的事。
「舒然!舒然!你冷靜點!」
我搖頭晃腦,一邊笑一邊哭,
「我去你媽的徒弟!」
「那是我哥哥!你知道你在慫恿我幹什麼嗎?」
「我居然之前還相信你,然後去舔顧懷時那狗男人!」
「舔了兩年,舔到我他媽真的好像喜歡上他了!」
「事情敗露,我現在……」
我忽然停住。
老頭脖子上還在涓涓流血,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
雲霄垂眸,抿緊了嘴唇。
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是啊。
按照之前我的脾氣。
就算是被顧懷時不樂意,我也會繼續死皮賴臉纏著他,用盡任何手段跟他做飯。
因為我對他只有利用。
可那天解決完記者後,看見顧懷時把御姐帶進房間時,自己就像是在賭氣。
覺得哪怕是去死也不想再跟顧懷時有一點接觸。
我原來……
是……喜歡上他了。
雲霄臉色有些不好,但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笑,
「舒然,放下刀,我們好好講。」
老頭兒怕了,直接說:「你跟你哥沒有血緣關係。」
我跟雲霄幾乎是同時看向他。
他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
「老夫算了一下,他們江家這一代是單傳。」
「他不可能有兄弟子妹的。」
「所以,徒弟,你有救了,放心做吧。」
14
我跟雲霄一開始不信。
可鑑定結果出來——
我跟他真不是兄妹。
坐在客廳的我倆,有些尷尬。
我第一次以打量男人的目光審視雲霄。
五官端正,細長桃花眼,眼瞼下自帶微紅。
可帥不帥真的感覺不出來了,因為這麼多年都已經看習慣了。
應該是帥的吧,從小到大跟他告白的女孩子那麼多……
雲霄輕咳了聲:「明天,你就二十歲了。」
我渾身不自在,附和著點頭。
「所以今晚,我們……」
頭皮一陣發麻。
不是。
那場景……
我想都不敢想啊!
雲霄忽然朝我看過來,幾縷細碎的劉海落在他眼前,氤氳出幾分頹廢美。
我抹了把臉,要瘋了,我要瘋了!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舒然!今晚我會小心點!」
我露出『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
手機響了起來。
是顧懷時。
雲霄的表情瞬間冷下來,先我一步接通電話,打開免提。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在做什麼?】
很久?
也就6秒吧。
也對,以往做顧懷時舔狗時,我幾乎是隨時待命。
雲霄毫不客氣:
「太子爺不是絲毫不關心舒然的死活嗎?現在打電話來做什麼?」
顧懷時忽略雲霄的話,問我:
【你上次說的話,是真的?】
我反問:「是真的又怎麼樣?你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麼意思?」
【今晚去酒店,我來接你。】
顧懷時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如既往地獨斷專行。
15
雲霄之前怕我真的出事,想盡了各種辦法向顧懷時證明我的情況。
難怪顧懷時會突然打電話來問。
再打過去,對方一直處於忙線狀態。
雲霄蹙眉,
「他把你當作什麼了?」
「這種態度,真的,讓人想揍死他!」
「今晚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舒然?」
「啊?」我回過神來。
雲霄有些執拗地靠近,逼視著我,「你還在想跟他一起?」
我沒開腔。
「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別忘了那天顧懷時是怎麼羞辱我們的!」
「舒然。」他拉住我的手,「你會選我的對不對?」
我愣住,想收回手。
雲霄激動地扣住我的後腦勺,表情很誇張,
「雲舒然!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我哥又不正常了。
我伸手推了推他,
「正是因為這樣,我…我做不到跟你……」
「閉嘴!」雲霄像是失了理智,多情的桃花眸視線定格在我的嘴唇上。
一種陰寒的恐懼感從背後傳了出來。
自從知道我跟他不是親兄妹後,雲霄的各種行為都很奇怪。
像是壓抑了很久,終於釋放。
雲霄啞著聲線開口:「舒然……」
忽然他身體前傾。
面上罩下一層陰影,濃郁的屬於雲霄的氣息將我包裹住。
我攥緊手,聲音都在抖:
「哥……」
呼吸交融,快要接觸到嘴唇時,雲霄停了下來。
最終,這個吻輕輕落在了我的額頭。
他冰涼的臉貼上來,苦笑:「舒然,別怕哥哥。」
16
我忽然記起自己偷看過雲霄日記本中的一句話:
【我喜歡她,但好像……喜歡沒用。】
我似乎明白了雲霄說的『沒用』是什麼意思。
整個下午,我與雲霄似乎恢復了之前的感覺。
只是有一層膜,我們都心知肚明,但都不願說破、捅破。
顧懷時終於來了。
應該是才從某個宴會過來,黑色的大衣掛在左側手臂,肩膀寬闊,手臂肌肉結實而有力,線條流暢利落。
明明二十出頭,卻有種沉穩又凌厲的氣場。
他剛抬手想要敲門,就被我拉了進來。
帶著泥巴的雙股叉完美擦過他挺直的脖頸,將顧懷時固定在牆上。
雲霄上下打量,直接戳破:「舒然,他應該沒碰那女的。」
顧懷時不悅蹙眉。
我問:「哥,你裝了攝像頭?」
雲霄眉梢輕佻:
「我還不知道他?太子爺高中時候,看個片都要害羞。」
顧懷時斂眸凜聲,近乎咬牙切齒:「雲霄!」
我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哥,手穩一點!」
顧懷時眸光微冷,「你們做什麼?」
我捏開他的嘴,直接灌了進去。
「待會兒到床上聊。」
那叉叉是我們家小花園裡面的。
雲霄料定顧懷時肯定不會輕易束手就擒,於是,我們倆就想出了這麼一個野蠻粗暴的方法。
但顧懷時掙扎時,幾乎全吐了出來。
幸好劑量放挺大,多多少少應該進去了點。
很快,顧懷時意識就不太清醒。
雲霄幫我把他扶到房間裡。
顧懷時胡亂撕扯著身上的黑色襯衫,俊臉緋紅。
雲霄卻忽然像被定在了床邊。
我搖搖他的手,
「哥?」
他仿佛才清醒過來,與我對視一眼,嘴角扯了一下,沒說什麼,帶上門出去了。
17
顧懷時躺在床上,啞著嗓子:「雲舒然!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話?」
「你想說什麼?」
大手毫不客氣將我帶了上去。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鎖骨,滾燙的氣息似乎要將我的那塊皮膚灼燒。
「雲舒然,你沒必要下藥。」
我老實道:「怕你跑了。」
今晚24點一過,我就20歲了。
我沒有其他辦法了。
細碎又熱烈的吻從脖頸處蔓延開。
顧懷時雪白的胸膛一片粉。
他俯首,濃密的睫毛上沾上些晶瑩剔透的水珠,蠱惑人心。
殷紅的唇瓣貼上的一刻,我感覺到了內心的一種悸動。
他說,
「舒然,我不會跑。」
我掉下眼淚。
心中是歡喜?
又是對自己所作所為的鄙視。
似乎,還有對雲霄的心疼。
種種情緒,像是細絲一樣交織在一起。
我不再去思考,發瘋一般回應顧懷時。
顧懷時雙眼漸紅,指節發白。
情動時,喘息著問我:
「舒然,你說的喜歡我……」
我眼中淚花隱隱,
「真的,是真的,喜歡的。」
他胸口一滯,咬牙忍了會後,變本加厲。
隔壁傳來一陣陣的聲響,雲霄站在陽台上,一地煙蒂。
他似乎就站在窗前,看著雲舒然與顧懷時。
薄唇咬著煙,猩紅明滅。
黑眸涌動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