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有味道。」他指了指電梯裡面的一攤水。
我皺了皺眉頭,大概是這棟樓里的一隻狗,有點老了,有點亂拉。
「那走樓梯吧?」我硬著頭皮說,「我家在 5 樓,不算高。」
「可是我累了。」他一臉嫌棄。
「那你想怎麼辦?總不可能我背你上去吧?」這可難到我了。
我一直知道,何彥有潔癖,還很挑剔。
「那倒不用……你拉著我。」他說得一本正經。
我:?
我緩了幾秒,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何彥,我有男朋友。」
他不說話了,抿著唇,過了一會兒又變了臉,笑著道:「好巧,我也有女朋友。」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吃你一頓飯就這麼難嗎?」他繼續說,「算了,你用手機電筒在後面幫我照著,我沒走過這種狹窄的樓道。」
我咬咬牙,還是照做了。
一路上,他都走得很慢,我只要沒給他照到光,他就會立馬停下。
這個人真是難伺候。
好不容易走到我家,他直接往沙發一坐,就開始玩手機,等著我給他做好端過去,一副大爺模樣。
罷了,我擼起袖子就去了廚房,只想快點煮好給他吃,然後打發他走。
13
剛要煮好的時候,門鈴響了。
我一驚,仔細一想,只有周洲和我媽會來我家,但他們都有鑰匙,不能按門鈴。況且剛好有一個快遞可能到了。
所以看到何彥去開門我也沒多驚訝,想著只是快遞,沒關係。
然後,門開了,我傻眼了。
「桃桃……這位……是?」周洲儘量表現得平靜,但嘴角的笑容僵硬無比。
我蒙了。
我後悔了,我後悔帶何彥來我家,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而我向來處理不好這樣的誤會。
「一個老朋友。」比起周洲的震驚,何彥表現得如此淡定。
我看見周洲的臉色一瞬間變幻莫測,我就覺得頭痛。
「家裡來客人,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周洲扯出笑容,換鞋,拿過我的圍裙,招呼何彥坐,然後去了廚房。
動作一氣呵成,儼然一副男主人的風範。
何彥終究是過去沙發上坐著,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廚房裡周洲忙碌的影子,諷刺地笑了笑。
「麻煩你們夫妻倆給我煮飯了。」他明明在笑,說的話卻無比之冷。
我果然是處理這種事的白痴,也不知道怎麼回他,只好去了廚房。
「怎麼突然來了?」我尷尬地站在他身邊,插不上手。
「來看看你天然氣有沒有漏氣,冰箱是不是插電正常,走的那天我沒關陽台的紗窗,怕你不知道,有蚊子進來……」
他念叨了一大片,仿佛在有意迴避剛才的問題。
是的,他就是這樣,把我的家當成他的屋子,一切盡在他的掌控,我很多時候都感覺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覺得自己不過是一隻傀儡罷了。
「周洲,我要的不是一個男保姆,這些事我會做。」
「你會?」他突然提高了嗓子,像是感覺到自己太大聲了,又低聲道,「我覺得還是把這些交給我更穩妥。」
我嘆了一口氣,受夠了他現在這樣故意避開問題,裝作毫無影響,然後在某一天秋後算帳的樣子。
「你不問他是誰?」我問他。
他正常嗎?
他不會真的相信何彥就是一個老朋友,這件事就這麼過了。
「他不是說了嗎?你的朋友。」他繼續舀餃子,仍舊在迴避。
「是,的確是我朋友,但你沒見過他,你不好奇?我和他的確沒什麼,他只是來這……」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我。
「桃桃,我不在乎。」他突然嚴肅地說,「你說他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只要不影響我們倆結婚,我都不在乎。」
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酒店也訂好了,家裡長輩都見過了,我還邀請了我同事朋友,桃桃,我丟不起這個人,你明白嗎?」
我愣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
「所以你跟我結婚,只是為了創造一個讓別人都覺得好的大結局?」我不可置信地問。
「要不然呢,我們都不小了,結婚不就是給長輩一個交代,然後大家相互依存著生活嗎?」
「那如果我說我沒考慮好,婚禮不辦了,你會怎樣?」
他愣了幾秒,皺著眉頭,「我絕不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我站在那裡,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在一直往下落,最後嘆了一口氣。
我苦澀地笑了笑,什麼都沒再說。
13
我真的佩服周洲,他後來還真的對何彥笑臉相迎。
他將餃子端給彥,又遞給我一碗,因為太燙還幫我用嘴吹了吹,宛若一位合格的丈夫。
一頓飯,三個人,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夾在中間,有些難受。
何彥表情有些難看,吃了幾個就說沒胃口,轉身就要走。
周洲還讓我送他下樓。
何彥身子頓了一下,拎起西裝,笑得坦然,也沒拒絕。
我按了電梯,一直把他送到樓下,他一根手指頭都沒動,看都不看我一眼。
走出電梯前,他突然轉過身,低頭逼視我,「千挑萬選,你就選了這樣一個玩意兒?」
我愣住。我知道他在說周洲,但更多的是諷刺我。
「何彥……他叫周洲。」我覺得何彥這句話有些過分了。
他卻根本不理會,輕哼一聲,轉身出了電梯。
我手指頓在按鈕上,最終上了樓。
回到樓上周洲已經洗了碗,又開始拖地、整理,做完這一切,他才終於停下來看我。
「桃桃……」他走過來,抱住我。
我身子僵了一下,有些抗拒。
「我們談談吧。」我嘆了一口氣。
他身子撐開一些,看著我,眼裡有我讀不懂的情緒,沒等我開口,低頭吻上我的唇。
周洲是個紳士的人,我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牽手、接吻,他都很克制。
可是這一次,他毫無章法,還強行拗開我的嘴。我呼吸困難,就想推開他。
但他卻把我越抱越緊,最後乾脆開始動手。
「周洲,你冷靜一下……」我壓著怒氣吼他,企圖喚醒他的理智。
但沒用,他得寸進尺,直接把我摁在沙發上。
「桃桃,我們遲早都會這樣,我不想等到結婚了,我今晚就想要你。」
說完,他不顧我的反抗,就來扯我的衣服。
我有點被嚇到了。
「可是我不想。」我摁住他的手,祈求他冷靜一下。
「你不想?」他盯著我,目光有些兇狠,「因為他?他是誰?你為什麼要帶他回家?如果我不在,你們會做什麼?」
「是不是,現在壓著你的人,就變成了他?」他冷笑。
我聽得頭皮發麻,還是想著跟他解釋:「不是因為他,我跟他沒關係,是我們自己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我頓了一下,鼓起勇氣說:「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和你帶在一起太壓抑了,我受不了了。」
說完,他終於停止動作。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隔了幾秒,他笑著問我:「你玩我?我早就把你當成我的老婆,衣食住行,無微不至地照顧你,你一句不合適就要趕我走?憑什麼?」
「對不起。」我低聲道歉。
我錯了,我早就意識到自己不喜歡他,但還是聽從了家裡的建議。走到如今這一步,我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他突然開始嘶吼,「如果覺得對不起我,就不要拒絕我,我為你做牛做馬,一次都不行嗎?」
一滴淚從我臉上滑落,他哭了。
內疚讓我放棄掙扎。
他開始對我胡作非為,我也毫無知覺。
正在這時候,手機響了。
我突然抽回了思緒,才發現他的手已經伸到了我裙子下面……
我嚇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猛地推開他,狼狽地沖了出去。
後面他還在說什麼,我再也顧不上了,順著樓道一層一層跑下去,最後跑出小區,一直往前跑。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晚上的氣溫有些冷,我冷得牙齒打戰,最後發現自己竟然手機鑰匙什麼也沒帶就跑出來了。
我也不想再回去,最後打了一輛車去我媽那。
我媽問我什麼,我都不說,只想睡一覺。
14
第二天,毫無意外地,我感冒了,沒辦法上班,我打電話去請假。
同事告訴我,何彥沒有批假。
好吧,強撐著到了公司,我整個人都是飄的,昏昏沉沉。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同事都去吃飯了,何彥來了。
「怎麼這副鬼樣子?」
我一聽心裡來氣,啞著嗓子反問:「你不就希望見到我這個樣子?」
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他一來就開除我,絲毫不念及情分。
我病了跟他請假,他竟然告訴我:「要麼來上班,要麼辭職。」
我媽一聽,趕緊喊我來上班。
不知道為什麼,我和他的關係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是有多恨我,才會故意整我?
他可是我青春時代曾經喜歡過的人啊,怎麼會這樣?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情緒有些煩躁,「去買藥。」
「不去。」我懶得理他,我現在只想睡覺。
「你這狀態上班就是浪費公司的錢。」
我都這樣了,他還想著公司的利益。
我氣瘋了,吼了回去,「是你不讓我請假的,現在又說我,何彥,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你要逼死我才甘心?」
他大概是沒料到我會突然這麼激動,愣在那裡,表情怪異。
過了幾分鐘,我趴在桌子上,以為他走了,結果有人拉著我的衣服,輕聲道:「起來,去拿藥,不吃藥,吃點飯也行,我給你批假。」
他怎麼還沒走?
煩死了。
「不去。」
他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又壓低聲音,「算我求你。」
我……
我實在不懂他這變幻無常的情緒,只覺得他煩,最後只好跟著他去拿藥。
吃藥前,他去買了粥,一勺一勺地喂著我,「吃了飯再吃藥。」
他語氣依舊很兇。
我疑惑地看著他突然放低的姿態,總覺得哪裡彆扭。
「醫生說的。」他很兇地解釋。
後來他送我回我媽家。
一路上我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他也不說話,挺好。
我也根本來不及思考,現在滿腦子都是和周洲的事。
「手上的傷哪來的?」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突然瞟到我的手腕。
我趕緊把手往後面藏了一下,應該是昨晚周洲捏的。
「不小心碰到了。」
他沒說話,盯著我一直看,看得我不自在地別開了臉。
「他打你?」他突然沉著聲音問。
「沒有。」興許是我回答得太快,他根本不信。
把車開到路邊停下,點了一支煙,望著我,「他是什麼玩意?」
他現在的樣子應該是發火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情緒突變,「我說了,他叫周洲。」
「我管他什麼洲!」他突然猛地拍了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將周圍的鳥嚇得四處逃竄。
「你發什麼瘋?」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跟周洲吵完架,我已經覺得精疲力竭,我不想再跟任何人吵。
他深吸一口煙,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突然轉過臉盯著我的眼,「江桃,你是傻子嗎?」
「當初玩我,甩我,欺負我的狠勁呢?」他笑著問我,「怎麼現在活成這幅樣子?」
我陷入沉思,一時無言。
「還是……你這輩子也就只能對著我放肆了?」他苦笑。
笑著笑著眼睛就紅了。
我也哭了,擦了擦眼淚,回答他:「因為人總是要成長的,經受了社會的毒打,我任性不起來了。」
我仰著頭,儘量讓自己不那麼狼狽,繼續說:「何彥,從一開始,我和你就隔著十萬八千里,所以到底誰甩了誰?我根本沒資格……」
說完,我擦了擦眼淚,打開車門,下了車。
說清楚就好了,藏在自己心裡很多年的話說出來,我頓時覺得輕鬆了好多。
我攔了計程車,回了家。
坐在車上,我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於輕鬆,以至於總覺得心裡缺了一塊。
也許青春里的暗戀就是這樣,等我當時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上何彥了時,其實我的暗戀已經無法收拾了。
可是暗戀會讓一個人突然感到自卑。
從來沒注意過家境的我,開始注意到我和他之間天塹般的差別,就不敢靠近了。
再加上,他還去了國外,我和他更是不可能了,他又不喜歡我,所以我怎麼敢聯繫他?
看著他這次回國變成我的上司,這種距離感讓我更加確定當初的決定是對的,何必自取其辱?
可是他剛才問我是不是甩了他,我又隱隱有種感覺,是不是他曾經也喜歡過我?
哪怕就這樣的一點點希望,我的青春好像也圓滿了。
我有自知之明,不能奢求更多了。
15
揣著心事,回到家,一開門,我就站在門口不敢動了。
屋子裡坐滿了人,有我們家的,也有何彥家的,都是長輩。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小周說昨天有個男的去了你家?」我媽黑著臉上前來,輕聲質問我。
「他怎麼說的?」我小聲問。
我看著全部的長輩都來了,就知道周洲說的不是一般嚴重。
「他還能怎麼說……」我媽小聲罵著我,「你這孩子,之前你也是同意的,現在婚禮也定了,酒店,婚慶,什麼都訂好了,別人一家人都來了,怎麼收場?」
我心底沉了一下,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叔叔,阿姨,各位長輩,你們好。」
全部人都以很不理解的眼神看著我。
一瞬間我有些打退堂鼓。
我深吸一口氣,「我和周洲分手了,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了。」
「當初好好的,怎麼說分就分?」
「一兩天就變了,我說桃桃這做人可不能這樣。」
「我可聽說了,是因為一個男的。」
「婚姻不是兒戲,你也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沒有責任心?」
「你不給大家一個交代嗎?」
……
我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責怪,頭痛欲裂。
又要交代。
結婚的是我,我為什麼要給別人交代?
緩了幾秒,我還是開口道:「沒有其他人,都是誤會,是我和周洲出了問題,現在分開好過以後離婚,阿姨,你說呢?」
「你這孩子!」他媽媽顯然被氣到了,面部僵硬,「江桃,這婚還沒結,你就想著離婚啊。」
「是我配不上他。」我很累,不想和他們糾纏。
她一下子沒了語言。
「那我們家周洲也沒嫌棄你,你倒好,你出去找是什麼意思?」
「我沒找,那個男生是我上司,我們從小就認識,他到我家吃頓飯,就這麼簡單。」她的話太難聽以至於我沒忍住,「是不是和你家周洲在一起,我就這輩子不能有交際,不能和所有男的說話?」
「就只是吃飯那麼簡單?周洲回家可是說……」
「他說什麼,嘴長他身上,我能管嗎?阿姨!」
也許是我吼得太大聲,全場突然安靜下來。
「江桃,你怎麼對長輩說話呢?」我爸繃不住了,怒視著我。
我嘆了一口氣,看著屋子裡面的人,心底一陣苦笑,「我錯了,我對不起大家,大家可以散了。」
說完我深鞠了一躬,就朝我房間走了。
「江桃……」
我關了門,把一切聲音隔絕在門外。然後整個人撲到被子裡,狠狠地哭。哭到天昏地暗,快斷了氣,手機響了。
螢幕上顯示著:「何彥」
想都沒想,我摁熄了螢幕。
結果他不死心,一直給我打,打得我發毛,接起來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哭了?」
我悶聲哭,不說話。
他嘆了一口氣,半天才說:「對不起,我剛才態度不好,我道歉。」
我依舊不說話。
說什麼?
我現在腦袋都暈了,感覺自己快死了。
「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他又接著說:「你的藥掉在了我車上,要我給你送上去,還是……」
「不要了。」我立馬拒絕。
「行,我不上去,那你別哭。」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可是我根本沒有心情理他,我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團糟。
「你媽媽說你了?」他又問。
「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我反問。
他並不生氣,只是緩了一會兒問:「因為我嗎?」
「我累了。」我想結束對話。
「那你到底要怎樣才不哭?你哭得我……難受。」
聽到他說他難受,我心裡竟然有一點報復的快感。
可是想到他一回來就把我看似平靜美好的生活攪得一團糟,正在氣頭上的我直接來了一句:「你離我遠點!」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最後說了一個字:「好。」
16
第二天我去上班,沒有看見何彥。
接下來的三四天也沒有。
同事告訴我,他去國外培訓去了。
「大概去一個月。」
「也不一定,聽說是高管培訓,表現好的會調到更大的城市去。」
「何總這麼優秀,肯定要調走沒跑了。」
……
聽到這些,我心裡有一絲情緒。就像當年何彥出國留學,要說我沒感覺那是不可能的,但我無能為力。
這一次,居然也是同樣的結局。
我覺得我的人生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出口在哪裡,我不知道。
感冒好了以後,我天天加班,把自己的時間塞得滿滿的。
我給家裡換了鎖,也沒有再見過周洲。
拋開了一切,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後,我的職業生涯終於有了一點起色。
上級領導破天荒的地說要把更重要的工作交給我。
後來某天下班路上,周洲跑到我公司大樓下面堵我。
「桃桃,我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嗎?」一個月不見,他變化倒是不算大,沒有我想像中的頹廢。
成年人的戀愛就是這樣,並不是離開了誰就不能活了。
都鬧成這樣了,我簡直不理解,他還來找我幹什麼。
「周洲,我們互相拉黑吧。」
他一下子僵在那裡,悲傷了幾秒,但也只有幾秒,「桃桃,我買房了,付了房子首付,我們……好好的……」
「你別這樣,我們大家都不要回頭了。」我聽著他的語氣,想著他對我的照顧,終究有點心軟,雖然沒有愛情,但我們也沒必要徹底鬧僵,只好好言相勸。
「你不跟我在一起,房子就不會有你的名字。」
我思考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你把我的工資還給我吧,去找一個好女孩,寫她的名字。」我笑著說。
「錢拿去付首付了,我沒錢了。」
一瞬間,我的心沉入谷底。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
我很震驚,震驚於他這樣一個老實的人,竟然有一天會做出這種事。
他口口聲聲說,幫我管錢,然後我們一分手,我的錢就成了他的?
「周洲,那錢是我的。」我不敢相信他的意思。
「你沒有證據。」
「你不要這樣!」我腦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感覺信任被狗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