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如塵完整後續

2025-06-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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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側首看去,朦朧煙雨中,學姐手執玉骨油傘緩步向我走來。

她在我身旁站定,舉止輕柔,如同水般溫潤,是我從來都不曾見過的模樣。

學姐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正合我意。

我從她手裡油傘,半傾斜向她的方向,她比我矮了將近一個頭,走路卻並不比我 的腳步慢。

我倆一起在青磚綠瓦的古鎮中遊走。

學姐話不多,許多聊天的話題都是由我提起,她聽得很認真,對於我問題的答案 回答的也一板一眼,像是在極力尋找一個標準答案。

倒是有趣。

看著她柔美的側臉,我心頭有幾分難以察覺的遺憾。

也是可惜,我早已過了會動心的年紀。

11.

我與學姐在下一站分道揚鑣。

此後,我又越過三座高山,踏過兩條湖泊,再未見到過她的身影。

我與奶奶初冬出門,回來的時候已是夏末。

奶奶臉上笑容多了許多,她拄著拐杖出門嘮嗑,逢人就說她這段時間見過的遼闊 山河。

村裡與奶奶年齡相仿的老人有好幾個,縱使奶奶描述的詞彙匱乏,她們無不流露 出嚮往與美慕的神色。

也有人看不得奶奶高興,茶餘飯後總是意有所指問我婚姻或工作方面的事。

奶奶笑意僵在臉上,良久空餘一聲嘆息。

「年輕人的事,咱們管不了。」她擺手說道。

挑起話頭的老婆婆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這個話題這才算就此打住。

12.

在家休息了幾天,我對人生開始有了新的規劃。

父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我對家裡的生意並沒有興趣,我早就厭倦了商場上不 見刀光劍影的廝殺,我想沉澱下來,修身養性。

大學我學的是土木系,自己的課沒學多好,農學課倒是沒少蹭。

鄉下這種小鎮,最多的就是土地,我承包了幾畝地,想著種些花賣。

近些年,很多人都注重節日,花的銷路還算緊俏。

再加上我也想沉澱下來,修身養性,大概是沒有比種草養花更好的辦法了。

後來的日子裡,岑荷又用她朋友的微信聯繫了我幾次,話里話外都是在試探我是 不是真的忘了她堂姐。

我曾經那麼深刻的愛過,這般洒脫離開,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以退為進。

在岑芙身上浪費的時間多,花費的心思更多,離開的代價是犧牲那麼多年的青 春,成本確實有些大。

那段時間,我包下的那幾畝地正需要搭建塑膠大棚,沒空理她,也不想理她,後 來也就不了了之。

我沒那麼不識趣,最起碼還是懂得及時止損。

塑膠大棚即將搭好時,我家迎來一個舊客。

她坐在院子裡跟奶奶說話,背影纖瘦,夕陽灑落在她的側顏上,溫柔且俏麗。

似有所覺,學姐側眸看向我,她對我露出淺淺的笑:「路過這裡,便想著來看看 你。」

我那顆死寂許久的心臟,突然抑制不住的重重跳了一個節拍,片刻後又恢復如常。

13.

說來看看我的學姐,一經住下後,竟再也不提離開的意思。

她總是在此後的每個清晨,同我一起出門,帶著她的相機,跟在我後面邊走邊拍 攝。

有時候我走出很遠,她還停駐在原地,我便停下來等她。

我知道她喜歡這裡的風景,喜歡到願意停下腳步。

待到了花田,她會調出拍攝的風景同我一起欣賞。

晨起薄霧,裊裊炊煙,交織農田,錯落有致,幾家房屋,隱在碧水青山間。

小鎮風景,自別有一番滋味。

恍然回神,我才發覺,不知何時我倆竟離得這般近。

相視一眼,又各自慌亂的別開眼。

我看到學姐的臉頰出現了一絲薄紅……

我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不對勁。

於是,在花種破土而出那日,我約學姐在花田的木屋裡小酌。

酒意上頭時,我將這些年與岑芙那些糾葛全盤托出。

學姐微怔,她這般聰明的一個人,怎會聽不懂我的言外之意,片刻後她低低嘆息 一聲。

昏黃的燈光下,她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你不必說,我都知道。」

卻不願說,她是怎麼知道的。

對岑芙狂熱的愛意褪去後,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去愛別人的能力。

但我知道,不該是現在。

或許是我多慮,學姐未必見得有什麼心思。

14.

夏末種下的花,初秋抽了新芽,在凜冬結出一個小小的花苞。

學姐的相機記錄了它們的所有生長,她從一個想要走遍遼闊山河的旅遊博主變成 養植博主,且樂在其中。

習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我卻不得不承認,短短几個月的相處,我竟習慣了學姐 的陪伴。

似春風細雨,潤物無聲。

匆匆忙忙又是新年。

立春那天,塑膠棚里的玫瑰開了花。

嬌艷欲滴的玫瑰,散發著悠悠香味,濃郁且綿長,我摘一朵捧在手心仔細觀摩。

剛才還對著玫瑰花拍攝的學姐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她微微傾身同我一起觀賞我手 里的玫瑰,離得太近,皂角的香味環繞在鼻息間,清爽好聞。

與她那過分漂亮的容貌相比,只覺連嬌艷的玫瑰都失了顏色。

這一刻,我也不知抽了風,突然將手中的玫瑰遞向她:「學姐,你喜歡玫瑰嗎?

喜歡玫瑰嗎?

喜歡送你玫瑰的我嗎?

學姐一怔,垂眸看著被我舉起的玫瑰,繼而又抬眸定定的看著我,她那雙漆黑的 杏眸里似氤氳著無邊情意。

良久,她從我手裡接過玫瑰,低頭輕輕嗅了一口玫瑰花的香味,而後她緩緩 笑了:「喜歡。」

喜歡什麼?

玫瑰亦或.…有沒有可能是我?

我呆呆的看著她,完全忘記了詢問,只知道在這一刻,萬千花海,竟不及她溫柔 的眉眼半分好看。

轟隆!

我聽到我高佇的心牆轟然倒塌時發出的巨響聲。

15.

我並不是愛不起,在確定了自己的內心後,又在三月底那天,鄭重的與學姐告白。

學姐神色間沒有絲毫驚訝,她甚至沒有任何扭捏的就接受了我的心意。

我們的相處模式並沒有因為關係的改變而轉變,相處大半年,學姐性格溫柔,一 如初見。

奶奶更是喜聞樂見,對學姐的疼愛更甚於我。

過了三月,我的花田徹底打開了線上線下的銷路,再也沒有出現過滯銷之類的問

題。

我父母在得知我養花後打來了電話,或許是意識到我有很大的機率不會再跟弟弟 爭搶家業,母親語氣已然平和不少,只不過她話里話外還在暗諷我沒出息。

在他們眼裡,種草養花能有什麼出息?

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為什麼對我有著那麼大的惡意,索性我也不再將他們的話 放在心上。

我平靜的道:「你們那麼嫌棄我,今後就當從來沒生過我吧。」

母親喋喋不休的話語戛然而止。

父親匆忙接過電話,斥責我年紀不小了,怎麼還那麼不懂事?

我笑了:「反正你們還有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子。」

多我一個,還真是多了。

父親嘆息一聲,說讓我好好冷靜冷靜便掛斷了電話。

我深呼吸一口帶著花香的空氣,轉頭便看著學姐捧著滿天星小步向來跑來,她將 滿天星遞給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侷促的問我可還喜歡?

學姐心思細膩,即使我情緒平靜,她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不愉。

我垂眸看花,恍然想起滿天星的花語:默默守護、愛戀。

猶記得從前,我與父母產生矛盾分歧時,岑芙總是擰著眉頭看我,甚至還會指責 我脾氣又臭又硬…..

我俯身抱住學姐,感受到她身體明顯一僵,而後收緊了搭在我腰側的手臂。

距離太近,我聽到了她的心跳聲,一聲快過一聲。

突然就貪戀起了這份溫暖。

16.

在一起的第六年,我和學姐的女兒滿了三歲,到九月份就可以讀幼稚園了。

學姐也是H 市人,因為戶口的問題,這次我們都要回H 市一趟。

跟岑芙離婚已經六年,這六年我再沒聽過她的消息,也再沒回過H 市。

到底正事要緊,來到H 市後,我跟學姐第一時間趕到了當地派出所,她帶著女 兒去所里辦理戶口的問題,等待的過程我犯了煙癮,跟學姐打了招呼後,我走出 派出所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抽煙。

抽了兩口,我隨意看向周圍,視線卻在一個街口拐角處頓住。

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六年不見,再次相見,我幾乎下意識的想抬腳離開。

下一秒,岑芙抬起頭,她視線掠過我後,又猛然回頭看過來。

我倆隔空對視一線,我深深吸了口手裡的煙,面無表情的別開臉。

我跟岑芙已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後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餘光瞥到岑芙在愣怔片刻後,忽而大步向我這邊走來。

我不欲與她有所牽扯,撚滅了手裡的煙轉身就想離開。

岑芙卻在後面喊我:「方硯書——」

我皺了皺眉,到底停住了腳步。

岑芙大步向我走來,她在我面前站定,定定的盯著我看了許久。

半晌,才訥訥的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

我無意與她攀談,學姐和女兒還在等我,只淡淡道:「有事?」

沒事就別擋住我的路。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句話甫一問出,岑芙居然紅了眼眶。

岑芙向來孤傲,甚少在我面前流淚,只是……關我什麼事呢?

我不耐的嘖了一聲,正欲開口讓她別擋路,孰料岑芙卻突然道:「方硯書,我後 悔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我眉頭皺得更緊了。

岑芙眼睛更紅了,她說她後悔當年出軌,後悔背叛了我們的婚姻….

我想了半晌才想通,大概是她看我而今子然一人,以為我還同當年一樣愛她至 深,就算她出軌跟我離婚,我還會一直等她回頭吧。

岑芙太自信了,在她心中,我的舔狗人設不可能崩。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早已結婚,就連孩子都滿了三歲。

那一刻,我突然非常想看到,岑芙在得知我結婚生子後的反應。

17.

沒讓我等太久,我聽到了學姐和女兒的聲音--

「硯書?」

「爸爸!」

岑芙一愣,猛地回頭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了學姐,或許她也認得學姐,因 為她的臉色在看到學姐的一剎那變得是煞白。

她看了學姐和女兒一會,又不可置信的轉頭看我,下唇略微顫抖著,說不出一句 完整的話。

女兒掙脫學姐的手,向來跑來,我俯下身將她撈在懷裡,她緊緊抱住我的脖子, 將小腦袋埋在我的肩頭,嘴裡還不厭其煩的連聲叫著爸爸。

我安撫式的輕輕拍拍她的後背,繼而看向岑芙,六年不見,她變化並不大,依舊

身材高挑,艷麗動人。

唯一不同的是她看過成熟許多,與當年的高冷女神不同,六年後的她有種知性的

美。

這種美是由內而外的,流露出歲月的智慧和美麗。

再次相見,我沒有客套的跟她說好久不見,也沒有相見生厭。

我對她的喜歡和怨憎早已在六年的時光里盡數消散。

岑芙的視線落在女兒身上,久久不曾離開,她面色太複雜了,眼眸半垂遮住了眸 底所有翻湧的情緒。

我莫名理解她的複雜情緒,大概就是她以為的備胎並沒有在原地等她。

呵!什麼心理?

分開多年,再次相見,我們都各自組成了新的家庭。

對昔日曾耳鬢廝磨的愛人,再生不出半分漣漪。

沉默片刻,我絲毫不留情面的問她:「怎麼?婚姻不幸福???」

活該!這是所有出軌者應得到的報應。

岑芙還沒來得及回答,學姐就走了過來,她就連跟岑芙打招呼的聲音都很溫柔: 「是學妹啊,很久不見了。」

岑芙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拳頭,她沖學姐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女兒趴在我肩頭軟聲叫著「媽媽」,學姐摸著她的小腦袋,笑容極其寵溺。

不知為何,我心底莫名湧上一股名為痛快的情緒,又牽著學姐的手對岑芙道:「 這是我老婆。」

岑芙視線下垂,落在我與學姐十指緊扣的手上,眼裡似融進了一團化不開的墨。

18.

學姐哄了女兒一會,又看向我。

她輕輕晃了晃我們握在一起的手,柔聲問我:「走嗎?」

我點頭。

我倆轉身剛走出幾步,迎面又遇到一個熟人——唐沐陽。

猶記得讀書時他成績優異,是岑芙學生生涯中最大的對手!

讓我記憶深刻的是,他們因為一些競爭導致相見兩討厭。

在學校里,他和岑芙倆人除了一起參加競賽似乎也沒有過什麼交集,即使迎面遇 到,也是相互嫌棄的別開眼不看對方...

唐沐陽看到我時明顯也是一愣,繼而不自然的抿了下唇角,避開我的視線看向他 右手邊。

他右手牽著一個六七歲左右的男童,那個男童在看到岑芙時,掙開了他的手,嘴 里叫著『媽媽』向岑芙跑去。

哦,原來如此啊。

在這一瞬,我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

我回頭看了眼岑芙。

岑芙咬了咬唇角,別過頭去,不敢同我對視。

學姐拉我手的力道緊了緊。

我若無其事的回過頭沖她露出安撫性的微笑,跟她一起繼續往前走。

跟唐沐陽錯身而過時,我聽到了他的聲音——

「硯書,恭喜啊。」

我一怔,繼而冷笑出聲:「還得謝你成全。

呵,曾介入我婚姻的小三,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裝出虛情假意的模樣?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18.

從H 市回來後,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又恢復平淡充實中夾帶著甜意。

我和學姐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過岑芙。

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我在修剪花枝時抬頭,看到學姐抱著女兒,臉色沉沉的看向

窗外。

學姐為人向來溫和,相處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下意識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窗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岑芙正站在院子裡跟奶奶說話,她的眼睛卻不時的看向窗戶這邊。

難怪學姐臉色這般陰沉,可岑芙突然來這裡做什麼?

學姐安撫好女兒後,側首看我一眼留下一句「你別出去」,說罷自己便推門走了 出去。

我透過窗戶看到她跟岑芙在交談,兩個年紀相仿的女人身上透著不同的氣質,各 有各的千秋。

我掠過岑芙看向學姐,視線一經落下,竟再也移不開。

在我的印象中,學姐向來溫柔小意,似這般劍拔弩張、渾身充滿敵意的學姐是我 從來不曾見過的模樣。

我多看了她一會,自己都沒意識到彎了唇角。

學姐推門進屋時,我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她明顯一愣,明亮的黑眸又深 幾許,意味不明的問我:「這般高興?」

明白她這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坦然解釋:「嗯,我從不曾見過你對誰的敵意這 般大。」

學姐聞言臉色稍霽,她將玩積木的女兒拎起,隔著女兒偎在我肩頭,耳朵傳來她

含著無奈的聲音:「你出去跟說清楚吧。」

頓了一頓,她又低低補了一句:「...別犯渾。」

19.

我站在院子裡的葡萄藤下,跟岑芙面對面站著。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見,她看過去憔悴了不少,許是來的匆忙,衣服竟有好幾處 添了褶皺。

這不是我印象中的乾淨俐落的岑芙會有的模樣。

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也不說話,空氣靜默且壓抑。

奶奶大約是受不了這種氛圍,拄著拐杖站起身,只說院子裡有點悶,她想出去走 走 。

等奶奶走遠了,我才率先打破沉默,問道:「岑芙,雖然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我 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岑芙死寂的眸里似乎燃起一絲希翼。

我猜,她約摸是以為我要問她有沒有愛過我。

呵!膚淺啊。

岑芙清了清嗓音,開口時聲色還是難掩嘶啞:「你說。」

我看到窗戶處的纖瘦身影揚了揚唇角,逼進一步低聲問道:「你覺得偷吃的,香

嗎?」

岑芙愣在原地,臉上表情寸寸龜裂,精緻的妝容也遮掩不住她神色間的震驚和無 措。

一種痛快的東西湧上心頭。

我看到岑芙握住藤架的指骨泛著青白色。

「對不起..」她說出了遲了六年的道歉,又道:「我以為,以為..

餘下的話竟是再也說不出口。 以為什麼?

以為我愛她至深,便是離婚也會一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守護著她?

可是岑芙啊,這世上並沒有誰生來就是欠誰的,都過了而立之年你怎麼還不明白。

我不語,目光冷漠的看著她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不管是出於什麼心理,於情於理,她都不該找來的。

可在離婚後的第六年,她偏偏來找我了。

岑芙與我對視,她眼裡有著紅血絲,末了留下一句;「方硯書,你多半是不信 的,可跟你離婚後,我真的後悔了..

我一怔,繼而緩緩笑了。

那又如何呢?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岑芙並不是真正的後悔,她只是看到我離開她後過得並不 差,甚至比跟她在一起時還要幸福,她心裡覺得不舒服而已。

換而言之,就算岑芙真的後悔了又怎樣呢?

她憑什麼在給我帶了一頂侮辱性極強的綠帽子之後,時隔數年,又跑到我面前跟 我說後悔?

別在我面前提什麼浪子回頭,我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浪子回頭!

20.

六年不見,岑芙還能對我說這樣的話,依仗的不過是我曾經對她獨一無二的偏愛。

我曾經掏心掏肺的愛她,她不相信我能這般輕而易舉的放下她。

而等到真正意識到失去,她心裡接受不了也是一種必然。

許是這些年種田養花磨鍊了問我的脾性,我終究比她豁達,並無意與她多做交 談,言語中只催促著她早些離開。

她已經有了新的家庭,特意來這裡找我,是對新家庭的不忠。

她當年背叛了我,而今還要再背叛一次家庭嗎?

岑芙離開了我家,卻沒離開這個小鎮。

她在鎮上找了一家旅館住下,每日清晨都會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我這邊的方向。

學姐臉色一日比一日沉,卻儘量不在我和女兒面前露出情緒。

終於有一天,學姐在夜半趁我熟睡之際,輕手輕腳的穿衣出門。

等她走後,我起身偷偷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學姐約見了岑芙。

我蹲在窗戶下,偷聽她們說話。

一陣靜默後,岑芙率先開口——

「在來這裡之前,唐沐陽已經全都告訴我了,我跟他的重逢,跟你脫不開關係。

我心下一驚,又快速平復下來。

哦,讓岑芙崩潰的原來是這個點。

學姐不語。

又聽岑芙咬牙切齒道:「真是好手段啊。」

又是一陣沉默。

我悄悄站起身透過窗戶留下的縫隙向屋裡看去。

「那又如何呢?」學姐站在白熾燈的陰影下,我這個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 到她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先卑劣的那個,不是你嗎?」

岑芙身體驀地僵住:「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學姐冷笑一聲,聲音里滿是諷刺:「我十八歲開始喜歡方硯

書,二十八歲更喜歡他,如今三十二歲對他的喜歡始終只增不減,而你不同——

「你骨子裡就有著不安分的基因,倘若當初沒有唐沐陽,日後也會有趙沐陽李沐 陽……方硯書跟你在一起如同水深火熱,他當年救過我,我自然也要救他。」

「那方硯書如果知道了呢?」岑芙聲音里似乎多了一絲期待:「方硯書如果知 道了你曾經算計他的婚姻,你敢保證他心裡就不會有芥蒂嗎?」

有一瞬間學姐走出了黑暗的陰影,她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我聽到她說:「我是在救他,怎麼能算算計呢?」

21.

次日,再次看到岑芙時,我向著她走了過去。

在她開口之前,我開門見山:「你們昨晚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岑芙眼裡迸出一絲希翼的光來。

她抿了抿唇,聲音有幾分乾澀:「硯書,我跟唐沐陽之前並沒有,一切都是...

我態度冷硬的打斷她:「之前咱們的婚姻本就不幸福,你對我不曾上過心,你父 母包括你堂妹在內都是認為我娶你是高攀,他們從不曾接受過我,你也從不曾為 我說過一句話。」

「離婚六年,你我已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你突然不遠萬里跑來找我,對得起 」我止住話頭,冷笑:「岑芙,到底夫妻一場,到此為止吧。」

岑芙眼裡最後一絲光徹底熄滅。

「緣分到頭,好聚好散。」我將岑芙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她。

遠處,學姐抱著女兒在晨光中沖我招手,我揚起唇角,越過岑芙大步向他們走去。

女兒在中間,我和學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我們一左一右牽著女兒的小手向花田深處慢慢走。

陽光依舊燦爛,所有的日子依舊美好。

一段婚姻的不幸並不是終結,而是邁向下一站幸福的開始。

生而為人,總會遇到這是各樣的艱難險阻,你只需秉持初心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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