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嘲諷道:
「你吸了口麒麟的純正陽氣,提前化形了。」
說著還指了指我的頭頂。
我這才發現,不僅是尾巴,我還特喵的長了一對毛茸耳朵。
我哥害怕我爸媽知道我提前化形的事,就提出讓衛熙北帶我回家,順便教我如何控制耳朵和尾巴。
可惜了,衛熙北沒家。
我哥不依不饒:
「你可以帶她住小賣部。」
衛熙北面色鐵青,兩片薄唇一碰,吐露出一個圓潤的滾字。
但最終我還是跟著衛熙北走了。
因為我哥貢獻出了一套他在外面的私產。
辦理出院的時候,我不得不用衣服蒙住腦袋和身子,蜷縮在衛熙北懷中,被他抱出去。
可能是他有意控制著,只有淡淡的陽氣在我鼻尖縈繞。
既溫暖又舒服。
我深深淺淺地呼吸著,感覺整個人都快升華了。
衛熙北輕輕掐住我的下巴:
「拿我當貓薄荷了是吧?」
我沖他羞澀一笑,再度被天性控制,一頭扎進陽氣充盈的懷抱里。
良久,衛熙北咬牙切齒說: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饞我身子,就是饞我的陽氣!」
11.
出院之後,我和衛熙北莫名其妙開啟了同居生活。
說是同居,更像開班。
同居第一天凌晨,衛熙北把我從被窩裡拎出來,要教我捕獵。
我以為我幻聽了,問:
「你說什麼?」
衛熙北提著一筐灰耗子在我眼前晃悠了下。
「捕獵,是狐狸的必學技能。」
雖然但是,可我是狐狸精啊?
您確定狐狸精必學技能是捕獵而不是吸陽氣?
我沒得到衛熙北的回答,他打開籠子的門,耗子竄出來滿屋跑,我也只能耷拉著耳朵甩著尾巴跟在後面抓。
整整一宿。
就抓到一隻。
還沒隔壁鄰居養的布偶有用。
第二天,衛熙北照舊凌晨給我喊醒。
我欲哭無淚:
「今天學什麼?」
衛熙北勾唇:
「拜月。」
我就這麼蹲在陽台上,對著月亮拜了一宿,怨念沖天。
是月亮也要大喊晦氣的程度。
第三天,這回不用衛熙北喊我,我自己起了,並反客為主喊醒了他。
衛熙北睡眼惺忪:
「有事?」
「睡什麼,起來嗨,今天學什麼?」
衛熙北愣了下,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個 U 盤:
「自己拿走看吧,明天記得交給我三千字的觀後感。」
真能偷懶啊。
我心裡暗罵,興沖沖將 U 盤插在電腦上,猜測會不會是什麼精怪修煉秘法。
然而一道渾厚的男低音響了起來:
「春天到了,動物們又到了發 Q 的季節……」
我一把掀了衛熙北的被窩。
崽種,互相傷害吧。
12.
整整持續一周,衛熙北終於扛不住先低頭了。
他答應真正開始教我如何控制化形。
我說先別急。
衛熙北:?
我:「你能不能先給我吸一口?」
沒吸過的時候不覺得上癮,吸過了才知道著迷,我現在急需這一口續命。
衛熙北毫不留情拒絕。
被折騰好幾天的我終於怒而反抗,一把將人推倒在床上,橫跨在他身上。
「顧橋!」
「是我!」我按住他的手,「哼,你叫這麼大聲也沒人救你!」
一日不吸,如隔三秋,我今天說什麼也得吸了你……
誒?
衛熙北呢?
好好一個大活人在我眼前砰的一聲消失了。
手掌大小的麒麟偷偷摸摸從被子底下想要開溜,被我眼疾手快揪住了後脖頸。
麒麟衛熙北:「鬆開我!」
我:「不要!」
「你這樣可比人形好吸多了,嘿嘿。」
說著我將麒麟摟進懷裡,埋在毛毛里就猛吸了一口。
又是砰的一聲。
衛熙北從麒麟變回了人,我的鼻子正抵在他緊實的腹肌上。
衛熙北微微起身,我迅速閉眼,兩道溫熱伴隨著癢意順著我的鼻子流了下來。
「顧橋,」衛熙北嗓音有點啞,「你真野啊。」
我:「不、不敢野。」
他輕輕攥住我因為一口陽氣新長出來的第二條尾巴:
「吸夠了嗎?」
我心裡有點發憷:
「夠了夠了,多謝款待。」
衛熙北輕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我,神色不虞:
「顧橋,你以後不會逮誰吸誰吧?」
「啊?」
這我還真沒想過,目前只有一個衛熙北能給我吸,我為什麼要去找別人啊?
再說了,真吸個人類給吸壞了,豈不是犯法了嘛。
沒等我開口,衛熙北攥著尾巴的手忽然用了點力。
「嘶,疼!」
「疼點長記性,」他鬆開手,「不准隨便瞎吸,懂?」
我揉揉尾巴:「懂懂懂。」
13.
又過了兩天,我終於能變回去一條尾巴和一隻耳朵。
正打算給衛熙北展示一下,上次見過的女生卻找過來了。
不過不是找衛熙北,而是找我。
說起來,我哥說她也不是人,就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品類。
小姑娘依然穿著白裙子,不敢離我太近,遠遠站在門外。
我朝她招手,衛熙北涼涼說道:
「這位是大名鼎鼎的衰神,你不怕倒霉,就把她往身邊招。」
起初我以為衛熙北在罵人。
後來琢磨過來了,這女生怕不是衰神本神。
難怪上次看她一眼我突然撲街,被衛熙北說了,她還要跟我道歉。
「顧橋,你可以叫我善綺。」
柔柔的聲音忽然將我的記憶拉回了幾天之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我們站在門口,她曾經說了一句話。
她說:「啊!原來你就是顧橋。」
後面發生的事情太多,這句話被我暫時拋在腦後,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很在意。
她之前是認識我的嗎?
不然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正想著,善綺靦腆地團了團衣角:
「顧橋,我來是想問問,能不能給我你哥哥的聯繫方式呀。」
聞言,我和衛熙北同時抬眸看向她。
我:「你看上我哥了?」
衛熙北:「你哥真倒霉。」
這句話並不是在幸災樂禍。
被衰神看中,不論是人類抑或精怪,都是要走霉運的。
可善綺看著實在可憐兮兮,我還是把我哥的微信發給了她,順便要走了她的微信。
當晚,我給善綺發消息問:
【你之前為什麼要說原來我就是顧橋啊?】
善綺回得很快:
【因為衛熙北天天把你掛在嘴上啊。】
14.
善綺嫌打字太慢,乾脆發了好幾段語音過來。
「你剛出生的時候,衛熙北的爸媽就算出來了你是他的紅鸞。」
「你上小學的時候,他爸媽會拉著他慶祝,你上中學,他爸媽也會拉著他慶祝,你上大學,他終於受不了了,跑去找你了。」
我沒懂,這有什麼好慶祝的?
善綺:「慶祝他離擁有老婆又近一步呀。」
「顧橋,你都不知道,衛熙北雖然嘴上說有沒有老婆無所謂,實際上天天偷摸關注你,久而久之,我們也就全都知道啦!」
衛熙北偷偷關注我?
有點難以想像。
可說到底,他還是因為我是他命定的紅鸞才關注我。
就像我也只是因為他的陽氣才饞他一樣。
塑料得很。
第二天,我沒忍住問衛熙北:
「善綺說我是你的紅鸞,所以你是故意被我扛走的嗎?」
衛熙北刷手機的手一頓:
「嗯。不用太在意這個。」
「為什麼?」我搬凳子坐在他對面,「我看小說上寫,這種情況一般不跟紅鸞在一起的男主都沒什麼好下場。」
衛熙北無語:
「你想多了。」
「我爸媽的算,和你想的算,可能不是一個東西。」
我還要再追問,手機卻響了,我哥到底是沒扛住爸媽的怒火,把我們給供了出來。
沒辦法,我只好帶著衛熙北回家。
一進門,衛熙北老老實實喊:
「奶奶好,爺爺好。」
我:……
是不是有點差輩了?
衛熙北湊到我耳邊:
「沒辦法啊,他們歲數在那呢,我得尊敬點。」
我媽:「倒也不用太尊敬,叫我阿姨就行。」
她去廚房端出來一碟子水果,擺在衛熙北面前。
「麒麟家的小輩,吃吧。」
衛熙北客氣地擺擺手。
我媽不解:
「顧凌上次還說,你饞得半夜偷吃,怎麼現在不吃了?不用不好意思,這東西我們青丘多得是。」
衛熙北臉上的乖巧險些沒維持住。
我瞄了他一眼:
「原來你上次是想吃水果啊,這些果子是帶靈氣的那種嗎?」
衛熙北:「我不想吃靈果,上次只是為了試探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九尾狐!」
15.
因為我是他的紅鸞,所以衛熙北觀察了我好久,但還是拿不准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血脈。
恰好我陽氣迷心竅把他扛回了家,他將計就計想要試探我下,卻被我哥破壞了。
說到底,一切都是包辦婚姻的鍋。
我長長嘆了口氣。
我媽媽看看我又看看衛熙北:
「橋橋提前化形,不教她法術是不行的,可我們都太忙了,這個事還是得交給你。」
衛熙北被點名,立刻坐直了身子:
「好的,奶……阿姨。」
我媽滿意點頭,話鋒一轉:
「還有件事,聽說你們家到處說橋橋是你的紅鸞?」
我嗖地看向我媽,原來這個事所有精怪都知道了嗎?!
衛熙北難得雙耳通紅:
「咳,是我沒約束好我的父母。」
「哼,」我爸冷哼,「你們麒麟家的就喜歡九尾狐,什麼毛病!」
嚯,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難不成衛熙北的爸爸追求過媽媽?
衛熙北一眼看穿我的想法:
「我媽也是九尾狐。」
哦,原來是本家啊。
當晚,我收拾好東西,和衛熙北一塊又被趕了回去。
我爸媽放話,必須要讓我在開學前學會控制化形。
衛老師的小課堂,再次開課了。
16.
衛熙北戴上了一副眼鏡,在客廳支起一張黑板。
「這個,是精怪管理有限公司,所有化形精怪在大學畢業後,都要進入公司上班,包括你爸媽和你哥。」
我舉手:
「沒考上大學的怎麼辦?」
衛熙北冷冷一笑:
「繼續考,直到考上為止。」
嘶,好殘酷的精怪社會法則。
衛熙北緊接著又拿出一大堆卡片,讓我說出分別都是哪種精怪。
其中就有那棵老樹。
「對了,」我朝他甩了甩卡片,「這棵老樹到底怎麼回事?」
衛熙北掃了一眼:
「偷偷吸食過路人類精氣,違反了精怪法則,你哥那天本來就是去處理這件事的,但因為衰神的倒霉效應,僅有 0.01 可能性黑化的老樹精當場黑化,你哥沒打過,回來搬救兵。」
「哇,那衛熙北你是不是特別厲害!」
他高傲抬頭:
「你知道就好。」
基礎理論講完,終於到了實踐。
先前我已經學會了控制一隻耳朵和尾巴,可以說有點天賦在。
再加上衛熙北忽然展現出超乎尋常的耐心,所以我學得十分迅速。
只用了 15 天,就能讓耳朵尾巴收縮自如。
不過壞消息是,因為衛熙北身上陽氣實在太重了,我足足長出來了五條尾巴,算是早熟的精怪。
因為害怕我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衛熙北提出帶我去見他媽媽。
「是小賣部說話很機車的阿姨嗎?」我問。
他卻搖搖頭:
「她只是守護麒麟的神侍,我爸媽都很忙,沒法陪我過來。」
我心想:到底是沒法陪,還是你離家出走沒跟家裡人說啊。
隔了一會,他又補充道:
「那什麼,我媽媽比較熱情,你別害怕。」
大哥,你越這麼說,我越害怕好不好?
可再害怕也得去,天沒亮我就坐上了衛熙北的機車。
一路飛馳,最終停在了本市赫赫有名的富人別墅區。
我掐了下他的腰:
「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只資本麒麟。」
17.
衛熙北家住在小區最裡面,開門的是一位非常嫵媚美艷的女人。
她細長的眼睛往我身上一掃,伸手就把我摟進了懷裡。
「哎呦乖寶,我可見到你了!」
實不相瞞,乖寶差點被你悶死。
進屋後,我才發現機車阿姨也在,見到我也喊了聲寶寶。
我求助地看向衛熙北,他無奈道:
「在她們眼裡,你就是再活幾十年,也只能算個寶寶。」
「乖寶叫我阿姨就行,」衛熙北媽媽拉著我坐下,「早早就知道北北有個紅鸞,今天可算見到了,北北對你好嗎?他有沒有欺負你?」
我瘋狂搖頭:
「他挺好的。」
身材也好,長的還帥,陽氣也重,我可滿意了。
衛媽媽更高興了:
「那乖寶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北北結婚啊?」
「啊?」
衛熙北冷著臉拽過他媽媽:
「說什麼結婚!她還是個寶寶!」
衛媽媽瞪他:
「我不幫你一把,你什麼時候能追到乖寶!」
話落,又溫溫柔柔沖我笑:
「乖寶不怕哦,你先跟媽……咳,先跟阿姨說說,你覺得北北怎麼樣?」
她剛剛是想說媽媽吧?
我真是沒想到,衛熙北的媽媽竟然這麼關心他的婚姻大事。
「我覺得衛熙北很好,」我想了想,也認真起來,「但是我比較喜歡兩個人因為感情在一起,而不是因為我是他命定的紅鸞,這對我和他都不太公平。」
衛媽媽愣了下,看向衛熙北:
「你沒跟乖寶講嗎?」
衛熙北垂眸,耳朵紅得不行:
「沒有!」
衛媽媽笑彎了眼:
「北北不好意思同你講,你是他紅鸞這個事,也不是算出來的,是他自己選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