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還附上了一篇小作文。
大約就是我恬不知恥,利用自己女性的優勢去換取資源,採訪上位者,甚至還破壞別人家庭。
文章把我寫得罄竹難書,和各種男人糾纏不清,簡直就是女性中的敗類。
閨蜜氣得磨牙:「這是哪個孫子寫的,看我不摐死他。」
我不氣反笑:「我知道是誰。」
「誰啊?」
「我親愛的姑姑。」
上帝要摧毀一個人,不需要刀槍劍炮,流言蜚語便可以把人活活淹死。
短短几個小時,各個平台的博主就像狼找到肉一般,瘋狂涌了上來,試圖把我撕碎嚼爛煮湯。
我成了他們的流量密碼。
各大博主繪聲繪色地編織我的故事,甚至「挖出」我大學霸凌舍友的事情。
關於這件事,閨蜜氣笑了:「哦,叫舍友一兩點別打電話就叫霸凌了,這些狗登西為了錢什麼爛飯都吃,遲早遭報應。」
她忐忑地看著我:「圓子,你還好嗎?」
我笑笑:「我沒事啊。」
但是,某人就不一定了。
出版社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的上司迫於壓力,只能暫時給我停職。
但是,她選擇相信我。
「念圓,你從進出版社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如果不相信你,那不就是不相信我自己的直覺和眼光了嗎?之所以給你停職,是給你充足的時間讓你抓出惡意中傷你的人。你需要什麼,和姐說,OK。」
我有些感動:「謝謝陳總。」
她笑笑拍拍我的肩膀,旋即變得嚴肅。
「即便到了現在,女性做出一些成績,依然被人各種詬病中傷,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將惡意轉成動力,讓那些看我們笑話的人變成笑話。」
我重重地點點頭。
閨蜜也舉雙手要幫我的忙。
我笑:「放心,肯定需要你這個大將出馬的。」
我私聊了幾個博主。
無一例外,要麼不回復要麼拉黑我。
閨蜜撓頭:「你幹嗎那麼麻煩,你現在可是 SD 集團未來老闆娘,求助於我們大 boss,這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我搖頭:「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麻煩別人。」
沈臨承最近有個項目,需要去外國談合作,所以他並不知道國內發生的事情。
晚上,我在找證據的時候,沈臨承發了個信息過來:【在忙嗎,這裡的夜空很美。】
我合上電腦。
我嘴角的笑意都快收不起來了,點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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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你沒過來,今晚月色很美。」沈臨承輕聲道,「抱歉,剛領證我就出差了。」
「沒事沒事。」我轉移話題,「月色真的很美,下次可以一起來看。」
「嗯。」朦朧的月色下,沈臨承眸光如星子,靜靜地看著我,須臾後輕聲道,「你瘦了。」
最近忙得焦頭爛額,確實瘦了點。
我打哈哈:「之前有點胖,剛好減肥。」
「不胖。」
「嗯?」
沈臨承似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尖尖有點紅:「你一點都不胖,真的。」
讀書的時候,我一腦袋扎在書海中,所以對那些朦朧的男女之愛完全不感興趣。
後來上了大學,確實有被一群戀愛男女激起了興趣。
但後來看他們一個個戀愛沒多久又吵架分手,我又覺得索然無味。
工作之後,因為編輯的緣故,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更是對婚姻愛情沒了什麼想法。
也就一年前,我參加了一個科技論壇,遇到了沈臨承。
作為成功人士,他並沒有各種畫大餅,講大道理,而是言簡意賅,教會有夢想的人如何創造奇蹟。
講座快結束的時候,有人問他:「沈先生,你怎麼還沒女朋友呢?」
他望向人群,目光落在我身上,也是那一刻,我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微微撞了一下。
他輕聲道:「我還沒找女朋友是因為我還在等她出現。」
這樣幽默風趣的話引得眾人哈哈笑,現場氣氛十分融洽。
我那時候一個衝動,等他下了講座,便找他要了電話。
猶記得我當初大膽且直接:「沈先生,我是煊美出版社的編輯許念圓,剛剛聽了你的講座,我覺得受益匪淺,能冒昧加你電話嗎?」
本以為像他這種上位者會毫不猶豫拒絕。
他卻眸光帶笑,朝我伸出手:「手機給我。」
三兩下,他就將手機還我。
「有空聯……」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急急忙忙過來叫走他。
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便戛然而止。
和沈臨承結婚,一方面是衝動行事,但另一方面,我也有自己的小私心。
他在咖啡廳提出結婚的時候,我是慌亂的。
用慌亂替代我的忐忑和興奮。
「等我回來。」他說道。
「好。」我點點頭。
我不知道他出於什麼原因要和我結婚。
但,人生總有那麼一兩次要衝動一把。
沈臨承,就是我衝動的那一面。
翌日,我找到了某博主家。
他正在小區喂流浪貓,戴著口罩,看上去溫和親善。
可就是這樣的人,昨天在網上罵我罵得最兇狠。
我搖搖頭,走了過去。
他認出是我之後,立馬轉身就跑,結果太著急摔倒在地,膝蓋磕破了。
我朝他伸出了手。
小診所內,他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膝蓋,有些不安地問我:「你想對我怎麼樣?」
「我並不想對你怎麼樣,嘴巴長在你們身上,我無權干涉,但你可以告訴我,是誰提供給你資料的嗎?」
他不說話。
「我問過你的鄰居,他們說你每天都會定時定點喂流浪貓,還會幫對門一個人住的奶奶扔垃圾,說明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你身上穿的都不是名牌,說明你也不是虛榮的人。你說話不敢和人對視,除了你對我有所愧疚之外,實際上你也是一個內秀的人。」
他自嘲一笑:「我沒你說得那麼好,真那麼好,就不會被人家用錢收買了。」
我把博主送回家,離開小區,我打了個電話給老闆:「陳總,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9
博主最後還是把事實告訴我了。
不過他只提供了一個 ID。
就是這個 ID,輸送了關於我的「資料」給這些博主。
陳總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 ID 所屬人。
我那姑姑的好兒子,我的表哥。
陳總問我:「證據都在這裡了,要不要告他,全憑你,律師費我來,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正想說話,我媽打電話過來,聲音很急:「女兒,你快來醫院一趟。」
我慌忙趕到了醫院。
我媽一邊哭一邊控訴。
「你那姑姑一家不是人,我們猜肯定是她在網上給你潑髒水,所以和你爸過去找她說道說道,結果她居然把你爸推下樓。如果你爸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她拼了。」
好在,我爸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腦震盪和腿骨折,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這一刻,我的恨意和怒氣值達到了頂峰。
「媽,你知道我小時候有一次離家出走嗎?」
「這時候了,你還有工夫和我說這個。」我媽心疼我爸。
「我不是離家出走,而是姑姑想把我賣掉。」
三歲那年,我爸媽出去上班,外婆在家裡照顧我。
然後,姑姑來了我家。
她笑眯眯地說帶我去買糖吃。
我外婆善良,並不會想一個親姑姑會對自己的親侄女做什麼。
她帶我買了糖,便不見了人影,沒多久,一個陌生的阿姨出現在我面前。
她想強行抱走我。
如果不是我機智狠狠咬了她一口;
如果不是店主人也察覺到不對勁;
如果不是店裡還有一隻大狼狗;
那麼,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
這件事,我不說,除了不想讓爸媽為難之外,也不希望外婆被爸媽埋怨。
但後來,我便知道了姑姑的嘴臉。
每次她來我家,我總是躲她遠遠地,並且告訴我爸媽:「姑姑,討厭,不要姑姑。」
小時候,爸媽都以為我小孩子脾性,後來,他們也覺得ṱųₖ姑姑不做人事。
也就漸行漸遠了。
長大之後,因為我上了重本,又找了一個不錯的工作,爸媽的小飯館經營得也不錯。
反觀她,雖然年輕的時候有幾分姿色,嫁了一個土大款。
但後來土大款破產了,人也沒了。
她只能孤兒寡母生活。
兒子被她慣壞了,整天就知道在家啃老,她那為數不多的存款都快被她兒子啃光了,所以更是嫉妒我們家,嫉妒我。
「什麼,她曾經想誘拐你?」我媽捏緊拳頭咬牙,「許蓮花這個賤人,我去撕爛她。」
「媽。」我按住她,「不用你,我來。」
「她讓爸斷腿,我就讓她兒子斷腿。」
我當然不會以暴制暴。
我那個表哥,表面上看上去呆呆傻傻,好像一條聽話的狗,實際上,他並不是。
揭穿他的真面目,才是會讓他的親媽,我的姑姑顏面掃地,崩潰不已。
翌日,各大博主改變了風向,紛紛向我道歉。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天之後,各大博主鋪天蓋地都在凌遲我那親愛的表哥。
他的每一個「愛好」都足以讓他沒臉在社會上生存。
我當然十分好心地把這些截圖到了家族群。
昨天,我爸轉危為安,她還在群里假惺惺:【哎呀,我們是親姐弟,小時候天天打架,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又沒什麼大事情。】
大家都不想惹上這種人,都選擇緘默。
但今天,他們按捺不住了。
【我去,大瓜啊,這是我們的表哥嗎,不是說表哥連女孩子小手都沒摸過嗎,真是小刀拉屁股,大開眼界。姑姑,您兒子這麼秀兒,您知道嗎?】
幫我說話的是我表妹。
她早就看這個姑姑不順眼了。
表妹開口,家族群開始嘰嘰喳喳。
【蓮花啊,你養的好兒子,丟盡了我們家族的臉面。】
【還說自己多乖呢,嘖嘖,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媽的不是什麼好鳥,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昨天把圓子爸推下樓,也就圓子家不計較,換我立馬報警。】
我發了一個更勁爆的截圖。
上面是表哥各種女裝。
姑姑剛撕完那些說她的親戚,見我又發圖,直接打電話過來。
「許念圓,你想幹什麼,有你這麼對你表哥,對你姑姑嗎,你懂不懂得尊重長輩?」
我也不裝了,隔著電話冷笑:「姑姑,尊重那是給人的,而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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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許念圓,你給我等著。」
我微笑:「姑姑,你還是快點去處理你兒子的爛攤子吧。」
醫院內,我爸媽也看到這些了。
我爸沉默了須臾,讓我過去。
我走到他身邊,他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眼底有淚:「女兒,對不起,是爸爸沒保護好你,你姑姑她不配,以後我們家沒她這個親戚。」
我媽在旁邊也抹淚。
沈臨承回國那天,我早早就起床換衣化妝。
閨蜜最近都在家裡陪我,看到我這麼早起來,她嘟囔:「愛情真可怕,居然讓一個懶蟲早起了。」
我嬌羞地白了她一眼:「你以後也會。」
她打了個哈欠揮揮手:「得了,我還是更喜歡周公。」
我去地下停車庫把車開了出來。
沈臨承並不想讓我去機場接他,但是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我一邊哼著歌一邊開車,開到一半,一輛小車從我身後拐了過去,我嚇了一跳,下意識踩剎車。
可是,剎車失靈了。
車子失控朝護欄撞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我輕輕動了一下,卻覺得全身疼,尤其是腦袋,我忍不住哼了一聲,一隻手突然輕輕按住我,聲音帶著急切和不安。
「念念,你醒了。」
我眨了眨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沈臨承之後,有些蒙:「我是怎麼了?」
他扶著我躺好,聲音溫柔,生怕嚇到我:「你遇到車禍,還好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撞到頭,所以得住院觀察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對不起啊,我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
結果,現在驚喜變成了驚嚇。
我那車好端端的,不久之前剛做過保養,剎車怎麼會失靈。
除非,有人動手腳。
我第一反應就是那對母女乾的。
手機響起,是沈臨承的。
他看了我一眼,按住電話,讓我好好休息,接著出去接電話。
身為編輯,我還是有些敏銳度的,偷偷跟在他身後。
也聽到了他的電話內容。
沈臨承剛剛對我的時候還是溫柔如風,生怕聲音大一點嚇到我,現在他卻變得冷冽肅殺,聲音也冷如冰。
「證據都收集好了嗎?」
「弄好了,沈總。」
沈臨承說道:「交給你了,務必讓他們下輩子都在牢里度過。」
沈臨承打完電話,轉身回來,我趕緊跑回床上,裝作休息的樣子。
在醫院待了幾天,醫生說我沒什麼大礙,可以出院了。
沈臨承告訴我,我出院,他要送我一個禮物。
剛走出醫院,兩個人哭得慘兮兮地跪在地上。
一個是我姑姑,一個是我表哥。
我表哥直接過來想抱我大腿,被保鏢攔住了。
他嗷嗷叫:「表妹,動你車手腳的事情雖然是我乾的,但都是我媽指使的,我還年輕,我不要坐牢啊。」
我望向姑姑。
她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雖然被自己兒子出賣,依然死不悔改:「是我讓我兒子Ṭû₁做的,那又怎樣,你ẗũ̂₀這小賤蹄子命還真大,一次又一次都搞不死……」
「夠了。」
說話的人是沈臨承。
他走到我姑姑面前,眼神冰冷。
「許女士,念念從小敬你,尊你,但你作為長輩,不但想把她拐賣,還惡意毀壞她的名聲,最可惡的是,她是你親侄女,你也下得去手想害死她。
「你不疼,不代表我不珍惜,所以,動了我的人,你們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我驚愕地看著沈臨承。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是我爸媽告訴他的嗎?
沈臨承走到我面前,眼神從冷硬變成溫柔:「雖然我恨不得把他們大卸八塊,但決定權還是在你手裡,你想怎麼做?」
我走到我姑姑面前。
他被保鏢壓著跪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