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需要考慮什麼?
我還沒回答,池硯就吻住了我的唇。
感受到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後,我就想鬆開他。
「你心跳好快。」
池硯卻把我抱得更緊了。
「專心點。」
想著多親一會兒藥效可能更好,我不由得有些感激池硯。
真是個好人。
等池硯把我鬆開後,我的腦子都有點暈乎乎的了。
確認身體已經恢復好之後,為了表達我對池硯的感激之情,我把一直待在我身邊的那枚羊脂玉玉佩給了他。
池硯紅著臉接過了那塊玉佩,然後開始看手機。
不知道他看了些什麼。
一直等我合上棺材準備睡覺,他都還在看著那枚玉佩傻笑。
真是奇怪的人類。
10
第二天早上一醒來,金佳佳就火急火燎地給我打了個電話。
等我急匆匆地趕到片場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我把池硯扔我家裡了。
他應該不會偷一具殭屍的錢吧......?
還沒想出個一二三,化妝師就把我拉去化妝了。
因為我的台詞不多,所以就先拍我的部分。
拍完後,我就坐在一旁玩手機。
我默默地問我的助理錢朵。
「影帝應該不缺錢吧?」
錢朵拿手機的手一抖。
她作賊似地看了看周圍,又附在我耳邊悄聲說話。
「姐,你跟池影帝是真的啊?」
什麼真的假的?
為了避免我說錯話,我又換了個問題。
「你說池硯會不會偷我的錢?」
錢朵一連「啊」了幾聲,一臉我看不懂的表情。
我皺了皺眉,剛想讓她快回答我的問題。
她卻顫顫巍巍地往前面一指。
「姐,那個男二怎麼老看你?你不會跟男二也有關係吧?」
??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錢朵飛快地在我耳旁說了幾句。
「姐,那可是新晉的頂流宋遲啊,你悶聲干大事啊。」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錢朵就飛也似地溜走了。
再一抬眼,宋遲就走到了我面前。
宋遲朝我伸出手,「你好啊,我叫宋遲。我對你很感興趣,江綰。」
我好像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但味道太淡了,我想仔細地確認一下,就握住了他的手。
剛拉住他的手,我身後就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
「江綰!你在幹什麼?」
11
此刻,全劇組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他們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個看戲吃瓜的表情。
我剛想鬆手,宋遲卻把我拉得更緊了些。
我的後背好像有涼颼颼的。
一轉頭,我就看到了池硯那張冷淡的臉,以及……他手裡的保溫桶。
我還沒反應過來,池硯就盯上了我和宋遲牽著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我果斷鬆手,宋遲則是把手收了起來,沖池硯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池硯沉著臉將我拉進了休息室里。
我看著他那張臭臉顫顫巍巍地開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池硯冷笑:「金佳佳和我認識。」
「說得再清楚一點,她也是異端管理局的一員,她的本體是一隻貔貅。」
哦,怪不得我跟金佳佳說我是一隻殭屍的時候她不害怕。
想了想,我又問。
「那你來這裡幹嘛?」
池硯冷哼。
「給某隻沒心沒肺的殭屍送湯。」
「明明昨晚還和我……」池硯頓了一下,面色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結果今天就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我試圖爭辯,「我沒和宋遲拉拉扯扯.......」
池硯扯了扯嘴角,「我又不瞎。」
好吧,剛剛確實跟宋遲牽了手。
我默默閉上了嘴巴。
我試圖轉移話題,「你剛剛說,你是特意來給我送湯的?」
池硯面無表情地回答說:「正巧路過而已。」
可明明我家離片場這麼遠,坐車都要坐將近一個小時。
為了讓他高興點,我決定喝點他送來的湯。
剛擰開蓋子,池硯就問。
「你是不是喜歡宋遲?」
都是殭屍,宋遲還是只長得好看的殭屍。
我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同類。
我挺喜歡的。
為了讓池硯不那麼生氣,我就實話實說了。
「我挺喜歡的,怎麼了?」
池硯的臉蒼白了一瞬,他二話不說拿走了保溫桶。
走之前,他還惡聲惡氣地凶了我一聲。
「不准喝。」
「讓你家宋遲給你煲湯去。」
欸,不喝就不喝嘛,還這麼凶。
怎麼還亂說話,什麼我家的宋遲,他都不跟我一個姓,怎麼就成我家的了?
我剛想問他,他就已經把門關上了。
那個背影活像個……怨婦。
12
過了一兩分鐘,錢朵就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
「姐,你和池影帝吵架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手裡還提了個保溫桶。
看著有點眼熟。
見我沒答話,錢朵瞭然地點了點頭。
她拍了拍我的肩。
「姐,這事肯定不是你的問題,他們那些小男人,哪兒懂我們大女人的想法。」
「不就跟頂流牽個手嗎,牽就牽了,又沒親嘴,你哪兒錯了?小男人就是心眼小。」
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錢朵坐下來的時候,她把那個保溫桶放桌上了。
「你手上的保溫桶怎麼看著有點兒眼熟?」
錢朵一拍大腿。
「小男人說,某些人不配喝熱的湯,只配喝溫的湯。」
我:???
好吧,確實有點餓了。
擰開蓋子,喝了一碗湯。
該說不說,這手藝還是不錯的。
剛喝完湯,錢朵突然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我耳膜都要碎了,還沒問她怎麼了,錢朵就開始叫起來了。
「池硯要入資我們劇組?!」
「而且還不當男一號!他要當男三號?這個世界瘋了吧!」
我熟練地往耳朵里塞了耳塞。
世界終於清凈一點了。
我還沒高興過兩秒,錢朵就跑來搖我的肩膀。
「姐,你可是女三號啊,池硯要跟你搭戲,超多的戲!」
我的棺材在哪兒?我想回去了……
13
我最終還是沒能如願地回到我的棺材裡。
因為,又到我的戲份了。
還是我跟池硯的戲。
開場前,池硯抿著唇,不太高興的樣子。
其他工作人員個個都低著頭,生怕惹到這尊大佛。
我小聲問他,「你是不是沒休息好啊,要不然我們今天先不搭戲,你好好休息休息?反正你是投資方,導演也不會說你。」
池硯掀開眼皮看了我一眼ṱŭₕ,語氣依舊冷淡。
「不用。」
都說話了,看來心情是好了一點。
於是我再接再厲。
「你做的湯很好喝,謝謝你。」
他的臉上很快浮現了一絲笑意,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
「哦,一般般吧,反正宋遲的手藝肯定不如我。」
我大為震撼地看著他的變臉。
這是去進修過川劇嗎?
我的耳邊不由得浮現了錢朵的一句話。
「小男人就是陰晴不定。」
我現在深感認同。
14
戰戰兢兢地和池硯拍完戲後,我又跟宋遲搭了一場戲。
拍戲的中途,我一邊跟宋遲對戲,一邊感受著猶如實質的來自池硯的幽怨的目光。
好不容易拍完,我等導演一聲令下,「這條過了。」
我火速衝去休息室換了衣服,戴上墨鏡和口罩後我就跟著錢朵偷偷摸摸地從後門溜到停車場。
一坐上車,我手機上就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我是宋遲。」
雖然搞不懂宋遲為什麼要加我,但本著好不容易認識一個同類的想法,我還是同意他的好友申請。
像是商量好了一樣。
我剛同意了宋遲的好友申請,池硯的好友申請也發了過來。
我看著那條好友申請,決定裝死。
我關上了手機,靠在車窗邊眯上了眼睛。
結果因為今天拍戲太累,我竟然真的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地下車庫裡了。
剛下車,對面的一輛車就亮起了燈,像是在沖我打招呼。
我迷迷糊糊地還沒搞明白,宋遲就從那輛車裡走了出來。
「好巧啊,江綰,你也住這個小區?」
15
我有些清醒了,這個破小區,宋遲一個大頂流,怎麼可能住這裡?
他難不成是專門過來堵我的?
我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他卻沖我笑了笑,然後朝我走過來。
他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我們應該是同類吧?」
陌生的味道一瞬間湧入了我的鼻腔,我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我皺了皺眉,跟他隔開了一點。
他也不介意,反而朝我舉起手機。
「這不你不回我消息,所以我找了過來了。」
「抱歉啊,第一次遇到同類,我有點激動。你平時睡眠質量咋樣啊?」
他一邊問著,一邊跟我走出地下車庫。
我時不時回答了他幾個問題。
見他好像真的沒什麼惡意,我才逐漸放鬆警惕。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
「那為什麼我只有碰到你的時候才知道你和我是同類啊?」
宋遲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玉牌。
「瞧,就是這塊玉牌替我掩蓋殭屍的氣息ṭũ⁵的。」
我剛想拿過來掂量一下,宋遲卻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我的手。
「不行,你得先告訴我,你的睡眠質量為什麼這麼好的,我最近死活睡不著——」
「你帶我去看看你的棺材——」
打鬧之間,我們就出了電梯。
直直地撞上了站在我家門口的池硯。
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和宋遲拉著的手上。
我趕緊將玉牌塞宋遲手裡,然後一氣呵成地立馬鬆開了宋遲的手。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沒辦法,我就只能和和稀泥了。
我看向池硯,「你怎麼來了?」
池硯的目光在宋遲手裡的玉牌上停頓了片刻,很快,他垂下了眼。
他輕輕地扯了一下嘴角,像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有些東西落在你家了,本來想等你回來給我開門的。」
「現在看來,好像不必了。」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好像讓池硯很難過,一時之間我也有些心煩意亂。
隨便敷衍了宋遲幾句,把他打發走後,我才進了門。
16
洗漱完後,我躺在棺材裡居然怎麼也睡不著。
一邊想著,我是不是又犯病,我一邊照了照鏡子。
臉上也沒長出屍斑啊,身體各個部位也沒有出現巨人觀的徵兆。
真是奇怪。
直到凌晨,我才終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急匆匆地趕到了片場,按部就班地拍戲。
休息的時候撞上了池硯。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他打招呼,他就側著身從我身邊走過了。
午休的時候,唐朵又提來了熟悉的保溫桶。
我有些疑惑,池硯不是不理我了嗎,怎麼還要給我送湯?
我問唐朵。
唐朵一臉高深莫測,最後幽幽地感嘆了句。
「小男人的心,海底針,猜不透,猜不透。」
我深以為然。
但我昨天晚上突然記起了我的帳號密碼,登上微博一看,漲了小几萬粉絲。
還都是因為池硯而來的。
我有戲可拍,也都是託了池硯的福。
雖然他之前一看到我就往我腦門上貼符,他還把我劈暈了,但他後面還救了我。
功過相抵,我甚至欠了他額外的人情。
想著喝了他的湯,他可能心情會好一些,於是我就老老實實地喝完了。
喝不完的還讓唐朵幫我喝,力求一個光碟行動,表達我對池硯手藝的認可度。
等唐朵把空蕩蕩的保溫桶還回去後,我悄悄問她。
「怎麼樣,他臉色有沒有好一點?」
唐朵搖搖頭。
「還是那一張臭臉。」
我哀嘆:「小男人的心,海底針,猜不透,猜不透。」
宋遲則是像塊狗皮膏藥一樣一直黏著我跟我說話。
他美其名曰:「多跟你說說話,讓我擺脫失眠的困擾。」
他眼含熱淚,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
「江綰,你懂不懂,對於一隻殭屍來說,失眠是多麼大的恥辱!」
我不懂,但我同情他。
算了,跟個因為失眠快要瘋掉的殭屍計較什麼呢?
17
就這樣一直到拍完戲殺青,池硯都沒主動跟我說過話,但湯還是每天都送過來。
殺青那晚,導演說他請客開慶功宴。
本來我想回去躺在棺材裡睡覺的,但金佳佳居然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讓我一定要參加慶功宴。
說是讓我跟劇組成員多多熟絡一下,到時候上綜藝才不會尷尬。
想了想,我覺得很有道理,便聽了金佳佳的話,去參加慶功宴了。
慶功宴上,導演頻頻向我敬酒,盛情難卻,我也就只好喝了一杯。
包間裡熱氣開得足,我有些受不住,就找了個藉口出去透氣了。
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癢,摸了幾下才察覺到不對勁。
拿起手機一看,屍斑又出來了,巨人觀的狀況也有些明顯了。
我洗了把冷水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
片刻之後,才昏昏沉沉地反應過來,池硯還在包廂里。
我怕我直接進去嚇到別人,就拿起手機發消息給宋遲,讓宋遲幫我叫一下池硯。
宋遲那邊回消息回得很快。
可他卻回復我說:「池硯不在包廂里。」
正當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想要躲到最近的雜物間,依靠密封黑暗的環境給自己一些安全感的時候,我面前突然站了一個人。
我低著頭,捂著臉,生怕嚇到別人,正想側身走過去的時候,那人卻一把將我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