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能說什麼?
我只能悄悄的又爬了回去。
半月而已,我等得起。
28.
轉眼間,就來到半月之期的最後一天。
這些天來,容九早出晚歸。
我天沒亮就爬他家的牆,卻從沒碰見過他。
我想問問進程都沒法問。
「五皇子,您不能進去!」
午後,我正在院子裡的軟塌上休息,綠蘿急切的聲音突然傳來。
緊接著就有一道腳步聲快速走到我跟前,我抬眼就看到了眼前的蕭瑜。
「你走錯院子了,慕雲柔在隔壁。」
我冷聲開口。
「我不找她,我找錦兒你。」
「五皇子,慕雲柔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我毫無任何干係,不該出現在我的院子裡,要是被下人看見傳出去,我的名聲就毀了,您還是速速離開吧。」
「什麼毫無干係!你才是我的未婚妻。」
他堵住我要離開的腳步,眼底升起怒意。
「殿下請自重!」
「錦兒,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你忘了我小時候救過你的事情了嗎?你及笄之日答應嫁給我的事情也忘了嗎?」
「是你先和慕雲柔在一起背叛我的,而且你還想誅……」
【什麼什麼?蕭瑜什麼時候救過慕雲錦,這段故事我怎麼沒看過?】
一排文字飄過吸引我的注意,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忘記了。
「你說的救我,是五歲那年我跟著哥哥們去獵場騎射,中途掉進陷阱里差點凍死的事情嗎?」
明明他救我的事情只有這一個。
可莫名的我問出口,仿佛在跟那些奇怪的文字要一個答案一樣。
「是,就是這一次。」
蕭瑜篤定地答。
【喔靠!蕭瑜也太不要臉了吧,救人的明明是容九,當時容九趴在陷阱旁邊一夜,還差點被老虎咬死,他都沒走,一直陪著慕雲錦,直到天亮有搜救的侍衛發現他們他才暈倒,救人的明明是容九,何時變成他了?】
【你們還記得當時發現他們的侍衛是哪家的嗎?】
【不都是皇家的嗎?哦!我想起來了,是五皇子的貼身侍衛。】
【靠!這就說得通了,這五皇子還真不要臉。】
看著文字飄過,我的心底越來越寒。
「我當初掉下陷阱的時候,你為了讓我保持清醒,給我唱的是什麼歌謠你還記得嗎?」
我盯著蕭瑜問。
「我……不記得了,都過了那麼久了,我怎麼記得清。」
他眼神慌了下,接著笑著說。
我卻看清了他眼底的心虛。
「我知道了,你走吧,再待下去,我就要喊人了。」
我閉了閉眼,深吸口氣說道。
「錦兒……」
他還想拽我手,被我大力甩開。
「滾!」
我指著院子門口道。
「慕雲錦,我會讓你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的,明日之後,我會讓你乖乖來求我!」
蕭瑜被我的罵聲氣到,甩袖離去。
等他的背影消失後,我讓綠蘿看著院子,爬牆去了隔壁容九的臥房外,在他院子下面的榕樹下站著等著。
29.
從天亮到天黑,又到深夜。
我終於在凌晨等到了歸家的容九。
「你站這多久了?」
容九看見我,擰了擰眉,迅速從輪椅上下來,把他身上的大氅脫下給我披上。
周身被暖意裹住,我才後知後覺到全身已經冷的僵硬。
「我睡不著,想聽一首歌謠,你能給我唱一個嗎?」
我努力讓自己聲線不顫抖地開口。
「你這是怎麼了?」容九皺眉。
見我執拗地盯著他,他無奈地開口,「跟你說好,我就會一個,我唱的不好聽,你不能嘲笑我,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輕輕點了點頭。
他清了清嗓子,揚聲開口。
我卻在他唱出第一句的時候就紅了眼眶。
果真他才是救我的那個人。
「你別哭啊。」
他望著我手足無措,想給我擦眼淚又不敢。
「我五歲的時候跟哥哥出去獵場,半路掉進……」
「掉進陷阱,我知道啊,可你那時候掉進去了,現在又沒掉,又不疼,你哭什麼?」
容九哭笑不得地看我。
「你怎麼知道我掉進去了?」
我愣住。
「我救的你我怎麼不知道?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還眼巴巴地等著你過來給我道謝,誰知道你鳥都不鳥我,倒是跟蕭瑜那個混蛋走得近了些,差點沒氣死我。」
容九氣憤地說著。
我心口突然又開始泛酸。
「呸,什麼眼巴巴的,小爺我是翹著二郎腿等你。」
……
噗——
我這眼淚剛要掉下來,就被他後面這句話搞得笑出來。
「女人真麻煩,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
容九嫌棄道。
抱臂靠著旁邊的榕樹搖頭看著我。
被他這麼盯著,我突然有些不自在起來。
「明日你小心點。」
想著蕭瑜午後說的那句『明日之後』,我不由提起了心。
容九對我承諾的半月之期也在明日。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明天肯定有大事要發生。
「擔心我?」
他突然站直身體,湊近我。
「對。」
我盯著他,認真回。
他臉『轟』一下紅了。
「慕雲錦,你……你什麼意思?」
他屏住呼吸,緊張地望著我。
「騙你的,鬼才擔心你。」
我笑了聲,翻牆跑了。
「慕雲錦,你給本世子等著!」
30.
心裡藏著事,第二日我早早就醒了。
窗外烏雲蔽日,狂風漫天。
風颳得樹葉颯颯作響,一整天我的心都沒安穩下來。
臨近天黑的時候,綠蘿突然急急忙忙進來傳消息。
「小姐!皇帝駕崩了!二皇子帶人逼進了皇宮,新帝現在是二皇子。」
二皇子!不是蕭瑜。
難道這就是容九說的辦法。
我心頭一喜。
可還沒等我高興完,冬兒又跑進來。
「綠蘿姐姐消息過時了,我剛在街上聽到二皇子剛坐上皇位,五皇子就到了,用篡位的名義將二皇子挾持起來,現在新帝是五皇子。」
五皇子……
容九失敗了?
那他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出事?
我心中一緊,就要出門。
這時又有個小廝進來。
「兩位姐姐聽話都不聽全,五皇子剛登上帝位,四皇子就去了,當時滿朝文武大臣都在,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親手拿著遺旨出來,說要傳位給四皇子,現在四皇子才是名正言順的新帝。」
小廝說完,我徹底懵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沒再聽他們說,親自出門探聽。
可我剛到門口,就被急匆匆趕來的暗衛十一堵住了。
「現在外面亂的很,世子讓我來找慕小姐您,告訴您別出去,晚上他會來找您。」
十一說完就急匆匆走了。
看方向去的是皇宮。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陣,還是選擇了相信容九。
可這一等就等到了天快亮。
容九從窗邊跳下來的時候,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日不見,不認識我了?」
容九笑望著我說。
他該是梳洗了一番過來的,身上的衣物都是嶄新的。
但我還是從他身上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可見皇宮裡的慘烈。
「你……誰是新帝?」
我開口明明是想問他有沒有受傷,可話到嘴邊不知怎的卻變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不問我,先問這些。」
我剛想解釋,他嘆口氣道,「唉,算了,誰讓你心裡就你家人最重要呢?我就是個不值錢的。」
說完他把今日皇宮內發生的事情簡要的給我講一遍。
最後登基的是四皇子。
四皇子……居然真的是他。
一直名不見經傳的宮女之子,到最後竟然是勝利的那個。
任誰都想不到。
「你了解四皇子嗎?他會不會對我家人下手?」
想到老皇帝跟蕭瑜都是容不下慕家的心思,我對這個新帝也有些把握不准。
「放心,他絕對不會動慕家的。」
「你怎麼知道?帝心向來最難測。」
「他能登基,除了我的出謀劃策外,出力最多的是你大哥,要不是他的兵力夠多,還不一定能從蕭瑜手裡截下這個位置。」
「我大哥?!!!」
我驚訝出聲。
這關我大哥什麼事?
「你大哥雖然跟你爹一樣選擇了從軍,鎮守邊關,但他除了有一顆保護家民的心之外,還懂得變通,皇帝的心思你大哥也早就看出來了,你爹想犧牲全家成全忠義,你大哥可不願意,他還想他的媳婦跟孩子能好好活著,也希望你們這些兄弟姐妹和你娘能好好活著。」
我默了默。
家裡人實在把我保護的太好了。
這些事情我到現在才看出來。
「可也不保證這四皇子後來會不會變心,以前的老皇帝不也是被我爹拚命送上帝位的嗎?現在不也是……」
我還是有些擔憂。
「沒事,你大哥不行,還有你二姐呢?」
「這又關我二姐什麼事?」
我又驚了,比知道跟我大哥有關還震驚。
我二姐不從軍不從政。
從出生起就在藥王谷養病。
她能做出什麼事情呢?我實在想不到。
「四皇子喜歡你二姐。」
我……
我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有些玄幻。
「那我三哥呢?他不會也跟四皇子有關係吧?」
我呆呆問著。
「他沒關係。」
我長舒口氣,總算有個正常的了。
「不過他跟我有關係。」
「什麼?!!」我看著容九,有些欲哭無淚,「你不會……喜歡我三哥吧?」
「胡思亂想什麼?」
容九氣笑了, 敲了敲我的額頭。
「你三哥打賭輸給了我,他每次見到我, 得喊我爺爺。」
……
31.
四皇子……好像有點病嬌。
他不知道是不是年少時受過太多的罪,登基後,他把那些兄弟姐妹都發配到了淵國的各個犄角旮旯,
比我想像中狠太多。
蕭瑜和二皇子這兩個跟他爭奪過帝位的,一個被他斷了一隻手,一個被他斷了一隻腿,
殘廢是不能當皇帝的。
他倆這輩子是徹底沒希望了。
蕭瑜離開淵國帝都那天, 慕雲柔跟著他一起走了。
柳茹佩哭著喊著求她留下, 慕雲柔都沒改變心意。
後來聽說他們在流放路上, 蕭瑜想跑被發現,他為了不被打死把慕雲柔送給了押送他的士兵欺辱。
慕雲柔受辱後瘋了,她在流放路上經過一片懸崖時,抱著蕭瑜跳了下去。
「想什麼呢?」
我剛得到這個消息, 正在唏噓。
容九突然從隔壁翻牆跳到我跟前。
「你幹嘛?」
他離我離得很近,我慌得後退一步。
「現在時局已經安穩了, 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也得實現了?」
「什麼事情?」
我警惕地問。
我怎麼不記得我答應過他什麼。
「那個要求。」
「.……你說吧,只要不太過分, 我都會答應你。」
「一點都不會過分。」
容九嘴角微勾, 輕笑開口, 「嫁給我。」
「什麼?你吃錯藥了吧?」
我震驚地看向他。
「什麼嫁給你?!」
「什麼嫁給你?!」
「什麼嫁給你?!」
「什麼嫁給你?!」
「什麼嫁給你?!」
還沒等容九回我,從我院子門口驀地響起五道聲音。
我回頭。
我爹、我娘、大哥二姐三哥都在門口看著我和容九。
還有新帝也在。
他默默地站在我二姐身後, 含笑望著他生氣的模樣,似乎怎麼都看不夠。
……
32.
一年後, 我與容九成婚了。
這一年裡。
容九嘔心瀝血,費盡心機。
用一刻鐘的時間搞定我三哥,只要答應我嫁給他,就不用再喊爺爺, 我三哥就考慮了一會兒就把我賣了,果然是最不靠譜的!!!
我大哥被搞定用了一天。
一把萬斤黃金打造的兵器就把他收買了……
我二姐三天被收服。
容九沒有為難他,直接去為難了新帝。
然後新帝身體力行地說服了我二姐……
我爹用了一周。
據說他傳授了我爹一套哄妻秘籍,有沒有用我不知道,反正我爹被收買成功了……
最靠譜的要數我娘了。
這一年剩下的時間,容九全都在想方設法讓我娘同意把我嫁出去。
至於我……
他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裡。
搞定所有人後, 他直接來找我。
「嫁給我。」
我搖頭。
他直接把我困在牆角,俯身下來, 我沒出息的很快就同意了。
比我三哥還快……
33.
新婚夜。
喝了合卺酒, 簾帳落下。
一夜魚水交融。
【作者也太見外了吧,什麼是我 VIP 不能看的?!!!】
估摸著這親事八九不離十是成了,我沒敢在前廳多待,悄悄往一旁的側門走。
「【說」【……】
「阿錦,阿錦……」
第二日,我被容九溫柔喚醒。
我眨眨眼, 又眨眨眼。
愕然發現天天在我眼前飄的那些文字都沒了!
「阿錦, 你在勾、引我嗎?」
容九喉結滾動了下,語氣纏綿。
這什麼不要臉的大膽發言。
我揉了揉快要斷了的腰,剛準備把他推開,就又被他壓了下來。
「早午膳還是一起吃吧。」
「唔……還要給爺爺請安, 你……唔……起開。」
「不急,爺爺更想要的是孫子。」
說完容九就壓住我亂動的腿,再沒讓我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