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好看的人說的話也好聽,完了完了,我好像更喜歡他了。
天明醒來,果然……這貨又溜了不見。
我氣啊。
像往常一般撲棱著肉翅爬樹後,竟然看到了院外鬼鬼祟祟徘徊的騷狐狸!
他充滿算計的眼神冷冷向院子裡瞧著,我本能把自己團起來,藏在茂盛的枝葉中,大氣都敢出。
騷狐狸是個壞的,從見他第一面我便已知曉。
只是山雞老娘打不過他,我要護著山雞窩,只能假裝傻雞。
可現在,我突然覺得自己是真傻。
狐狸白色的衣衫被蹂躪得頗慘,斑駁血紅印記布滿全身,臉龐也青紫交加。
站在他身旁,與貼在一起的,竟然是我的山雞老娘!
我叫了五百年,腦子不好使的山雞老娘!一種心酸泛出,眼淚不受控制地砸落。
「君上,這結界古怪。昨日還能隱約看到院落,今日卻什麼也看不到了,您說吱吱是不是被識破真身,讓人截了胡?」
「不會。她沒有仙髓,一般精怪妖魔看不出門道,這結界乾淨醇厚出自仙界,修為在本君之上。」
「您是說,昨夜打傷您的是天界的?」
「呵,不然你以為呢。世間能打過本君的有幾個。」
「那該如何是好,我們之前答應鳳族看嚴她,現在被天界的人發現,遲早會壞大事。」
「一個將死的鳳凰,只要鳳族不承認,ẗũₖ掀不起風浪。花烏,本君給你的五彩羽,用的可習慣?」
「自然是習慣,當年若不是君上為我求來,我的修為怎會突破禁錮,掌管一片山頭。」
「呵,喜歡就好。在你身旁五百年了,她的修為一點沒增,你倒是進步不少。」
「君上饒命,修行路子Ťū⁺,我也是仔細教導了,可吱吱沒了仙髓等同廢人,修為實在提高不了啊。」
「廢物!記住你現在的身份,好好扮演她的慈母,若再失敗……」
「屬下知道了,屬下這次定不辱命,求君上饒命。」
斗大的淚珠從我眼裡滑落。
原來正經雞也不是好做的,會掐會算還得擅演戲,就比如我的「山雞老娘」。
原來昨晚玄夜身上的白色毛絮是騷狐狸的,不是狐狸精的,虧我還吃醋纏了他半宿。
原來、我的親娘還「惦記」著我……不死不休。
12
騷狐狸在結界外守了月余,終於走了,留下山雞老娘和我的手下小黑。
知道他們看不到院內情況,我也就不再躲藏,整日癱在藤椅上對著結界細細把劃,往常我只覺老娘留下面首是憨傻,不想她的本性竟如此好淫。
憋在荒野深處的旮旯角,往日的精怪約莫都被騷狐狸處理了乾淨,如今山雞老娘是真的餓了,竟然連平日瞧不上的小黑都勾了去。
白日宣淫。
看著小黑一戰不起的模樣,我又想玄夜了。
只是這次玄夜走得著實太久,我日日擺著手指頭算,估摸他已經三個月沒回來了。
突然一陣頭暈目眩。
罩在頂上的結界出現缺口,若隱若現。
這是以往未曾出現過的。
結界與施法者命脈相連,玄夜上次傷得那樣重,結界都沒受牽連,這次……
我不敢想下去,焦急地紅著眼眶四處張望。
他得來到我身邊,靈修能救他的,靈修一定能救他的!
「吱吱!」
山雞老娘一個箭步衝進來把我摟進懷裡,縈繞的腥臭味幾乎熏得我窒息。
她自顧自地嚎啕大哭,
「老娘可算找到你了,你不聲不響地跑了,萬一被人捉了烤了,老娘也就活不下去了。」
情真意切,沒有絲毫破綻。
可我還是看到她右手捏訣,傳音蝶從掌心偷偷飛走,十有八九是去報信了。
我一個鳥身,連個人形都化不出來,怎麼阻止?
可我不能走,玄夜定是傷重了,我必須在這等著他找我!
「吱吱走,跟娘回家,娘給你補補。這些日子風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吧。」說著她一把抱起我疾步向外跑。
我拍著肉翅指著瘦骨嶙峋癱在地上的小黑,「老娘還沒帶小黑,小黑怎麼了,生病了嗎,」
山雞老娘氣喘吁吁把我放下,無所謂道,
「這孬雞,連你都照顧不好,留著也沒用。吱吱,娘這些日子找你太累了,讓娘歇會兒,歇會接著抱你哈。」
我被玄夜養得不錯,短短几月,體型又漲了兩圈,
我搗鼓著鳥頭,忙道,「不急不急,老娘你睡會兒吧,我給您在旁邊守著。我拉著您的手,壞人一來,我就嚎叫。」
山雞老娘滿意地點點頭,「還是女兒好,貼心。娘就睡一會兒,吱吱乖乖的別再亂走了。」
聽著地震山河的鼾聲,我不知何去何從。
茅草屋待不得了,結界沒了,騷狐狸也會馬上趕到。
可是玄夜回來了,怎麼尋我。
想到山雞老娘和騷狐狸談話時,說玄夜是天界上頭的,我琢磨,天界應該就是他的家。
他遲早要回家的,我是他媳婦,去家裡也未嘗不可。
可那是九重天啊,能怎麼去?
轉頭看著山雞老娘睡得正沉,我默默伸手拔出她髮髻間的五彩羽,騷狐狸說這是好東西,應該會有些用處。
但我沒想到用處這麼大!
頭頂插著五彩羽,我的修為提升不少,回茅草屋打包好仙衣,一股腦飛到九重天投奔恩人。
13
司命嘴角抽搐地看著裹在一身黑衣下的鳥頭,嘴角抽抽的。
若不是識得這衣衫,想起太子玄夜,又想起兩千年前贈給玄夜的那隻沒毛鳳凰,他真的能當場社死。
「鳳凰姑娘不必送這般大禮,當年不過是……」
「嗯,我知曉仙君是為了我的血別有所圖。這五彩羽,是勞煩仙君幫我尋找夫君一事。」
司命樂呵一笑,坐下拿起茶盞謙虛,
「哦?幾千年不見,鳳凰姑娘竟然已經成親了。遇到就是緣分,姑娘算是找對人了,整個仙界就沒有我司命不認識的。」
「我夫君名叫玄夜。」
「噗……」
司命一口清茶噴得老遠,眨巴眨巴眼不確定問,「玄?夜?」
我皺眉,我知曉玄夜真身嚇人,往日定跟我一樣受過不少白眼委屈,可司命的反應也太過了,於是沒好氣地擲地有聲道,「是,玄夜!我的夫君玄夜!」
咔嚓!
司命的凳子腿折了,一屁股蹲在地上,張著嘴呆住。
我還指望他找人呢,不會是個傻子吧?
「仙君,您還好吧?」我接連喚了三聲,才把他叫醒。
司命仿佛瞬間老了百歲,皺著苦瓜臉叨叨,
「錯了,一切都錯了。千年前我就覺奇怪,果然,就是你!」
我心裡擔心玄夜傷勢,顧不得聽他神叨,催促道,「仙君認識玄夜?可能帶我去找他?」
司命糾結地摳著手指,支支吾吾,「你既然記得我,應該也記得你同胎妹妹錦辛帝姬吧?」
我悶悶,「無緣無故提她做甚。仙君,我現在只想找我夫君,他有傷在身,需要我。求求仙君幫忙。」
司命更糾結了,伸出小手指了指柱子上的紅色帷幔,「你可知玄夜是誰?」
「我夫君。」
司命嘆氣,「他是戰神,九重天上的太子,更是你妹錦辛帝姬的未婚夫。今日是他們締結良緣的日子,若不是你出現,此刻我大概已經在仙廳喝上喜酒了。」
一室的沉默。
我撲棱著肉翅坐在司命身旁,怔怔地看著刺眼的紅色帷幔,一臉蒙圈。
玄夜和我靈修了,卻還要娶別人,且是我的同胞妹妹?
司命用胳膊杵我,「鳳凰姑娘,你還好吧?」
「嗯。」
「額那個,用不用我給玄夜傳個口信,讓他來一趟?」Ṫŭ̀ₓ
「不用了。」
「那,不然你同我一道去熱鬧熱鬧?」
「不了。」
「那……」
我吸溜鼻子,扎著腦袋悶聲,「仙君,玄夜的傷好了嗎?」
「好了。這傢伙兒是個硬骨頭,單身匹馬深入魔族,硬是吊著一口氣,奪回了丟失已久的龍璽。喏,就是把你送給他的那次,一別就是兩千年啊。當年你也是重傷在身,只剩一口氣,沒想到玄夜倒是把你養得很好,還跟你生了感情。」
我震驚,「不是仙君為我療傷的?才過去五百年,怎的成了兩千年?」
司命看傻子一樣瞅著我,
「當年應該是沒傷到腦袋吧,好好的姑娘怎麼傻了呢。怎麼說你也是鳳凰帝姬,你的傷我可不敢管。喏,你身上披著的這件黑衣還是玄夜的。三百年前玄夜重傷回來,多虧鳳族獻上火鳳血才保下性命,錦辛帝姬住在夜宮日日照拂,他倆本就有婚約,今日行個儀式罷了。」
原來,他早就回來了,只是沒來找我。
「可我明明只過了五百年,等了玄夜幾個月而已,難道,天界有兩個玄夜?!」
司命幽幽打斷,「太子名諱,別說仙界、妖魔兩界都不敢妄同,四海八荒就一個。」
司命沒出口的是,況且你是我親手交到玄夜手上的,十成十的不會錯。
我不相信,終是央求著司命帶我去了婚宴。
司命給我吃了珍藏千年的丹藥,說是替他兄弟還了我這份情,從此兩人各不相欠,我痛快答應,利落放進嘴巴。
瞬間,毛絨絨的身子開始變化。
有了之前幾次化形的經驗,我跑到柱子前,一把拽下礙眼的紅色帷幔裹在身上,這才免了尷尬。
「八荒絕色啊,怪不得玄夜那鐵樹會開花。額,鳳凰姑娘抱歉啊,我沒想到你不會化衣,嘖嘖嘖瞧這架勢,怕是之前吃了虧呵呵。」
司命剛打趣地調笑,突然想起誰是那個讓鳳凰吃虧的人,瞬間抿住嘴巴,摸著鼻子說,
「我給你找件仙娥的衣服換上再走,」
14
金縷玉器迷了眼,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見識這麼奢靡的地方。
我沒見過自己的容貌,看著一路仙人們眼中的驚艷,想來定是不差。
司命左擋右擋地開路,委實累了,最後沒好氣地幻化出個面紗,給我遮得嚴嚴實實。
來到宴廳,我緊張地開始找人。
這些人一個個白衣飄飄,我心裡稍微安穩了幾分。
我的玄夜總是一身黑衣,不會是他們中的某一個。
「天帝天后到!」
「青丘君上到!」
「鳳族君上攜孔雀族族長到!」
「太子,太子妃到!」
我一個雜毛鳳凰,不想還跟天界頗有淵源,除了天帝天后,來的竟然都是我熟悉的!
只是隨著最後一聲落下,我的眼黏在門口身著紅衣的男人身上,再也移不開半分。
竟然……真的是他。
司命緊緊掐著我的胳膊,用法術封了我的嘴,叮囑道,
「我知你有氣,但今日是天界和鳳族的大喜事,你若鬧起來,我可保不下。」
我扯動唇角,痴痴地看著玄夜。
他著紅衣的樣子也甚是好看。
狹長的眉眼沒有笑,面色冷冰冰的,就像他的身體,縱使靈修最動情的時刻,他也是冰涼的。
我轉頭,視線轉向一臉慈愛的花鳳凰和孔雀男,還有被盛寵出來的,我那幸福的胞妹錦辛。
直到視線移到她的右臂。
後背開始隱隱作痛,我知道,那是我的仙髓。
我想把仙髓要回來,可我卻要不起。
因為,那是我欠她的!
從出蛋的那日起就註定,這輩子,我都沒資格去爭去鬧。
「一拜天地!」
「二拜天地天后!」
「三拜鳳族君上!」
「等等!」身著紅衣的玄夜突然卡在最後一拜上。
眾人蒙。
玄夜狹長的眉眼冷冷看著我娘親花夙,伸出手,「東西呢?」
眾人更蒙。
花夙慈愛的笑臉慢慢冷卻,密語傳音,
「行完大禮,本君定會奉出,還請太子殿下莫要給兩族難堪。」
錦辛手指用力攪著婚服。
玄夜再次冷聲道,「東西。」
天后皺眉,冷聲警告,「太子!」
玄夜輕閉了眼眸,再次睜開眼,冷冷瞧了眼天后。
眾目睽睽下,玄夜祭出手中的蒼梧劍,直指鳳夙,「本君耐心有限,」
「玄夜!」
「太子殿下,您這是做什麼?」
天帝和眾人紛紛驚詫起身,蒼梧劍出,九天宮上毫無對手。
我平靜地觀察著一切,直到瞧見鳳夙打了個手勢,錦辛左掌冒出的黑線絲絲纏繞在右臂上。我才恍然,玄夜口中的東西是什麼?!
蒼梧劍發出震耳轟鳴,金色的劍身退去,玄黑顯現直指鳳夙。
我給司命比划著,求他解開法術,司命瞧著劍拔弩張的婚堂,最後嘆口氣認了。
得到解放,我立馬站起來跑過去,自背後抱緊男人,用力吶喊,
「玄夜,我不要了!我們走好不好?」
玄夜堅毅的背脊頓了頓,轉身用力把我摟在胸前嘆謂,
「不在家等著我,你怎麼來了。乖,再等會,夫君給你拿回來。」
我搖頭,「不要,那是我欠他們的,我不要了。玄夜帶我走,我只要你。」
玄夜輕笑搖頭,「可我要你堂堂正正站在世間的任何角落。乖,不會很久,一炷香足夠了。」
我搖頭,手指緊緊抓著男人衣衫,
「玄夜是我見不得光,你別這樣,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了。」
天帝震怒,一道剛勁的力道將對峙的兩方揮開距離,隱著怒氣施壓,
「玄夜,其中厲害已經言明,你既然已經答應完婚,今日作難又是為何?」
蒼梧劍化作黑色鎧甲,柔軟地把我包裹住,隨後一個力道將我推離,飛至司命身旁,「護好她,她活我活。」
眾仙大驚。
司命更是嚇得白了臉,兩手緊緊拽住我的衣衫念叨著,
「鳳凰姑娘,先前我真是走了眼,不想你們二人竟到了生死同穴的地步。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之前的話,你就當是放屁,一個用力把我給崩了就成。」
「你才死!」我心裡著急,又煩司命的聒噪。
15
玄夜太剛了,竟以一人之力刺了孔雀男,挑了花鳳凰。
天帝黑沉著臉,雖沒出手,但身旁記事的大仙兒筆都輪得冒煙了,飛快地念叨著太子玄夜犯下的罪行。
天后已經沒了形象,口出謾罵,約是被下了法術,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眼看玄夜手拿利刃砍向錦辛的右臂,花夙目眥具裂,詭異地大笑一聲,
「你敢碰我的女兒,我就讓那個畜生陪葬!」
突然,我感覺尾巴骨至脖頸處缺失的那塊開始絲絲抽痛,隨後炸裂,就像無數根銀針將身體穿了透徹,我是極能忍疼的,可現在也扛不住。
我看著癲狂的花鳳凰孔雀男,又看到了玄夜冷寂的眉眼從不屑到震驚無助。
但我還是攥緊手指,咽下了嗚咽。
花鳳凰扶起跪地的錦辛,將她藏在身後,諷刺道,
「你以為我會認不出她?她額頭那罪惡的血紅胎記,化成灰我也記得!」
「玄夜,當日你跟我用仙髓交易婚約時我便知道,你被這孽障迷惑了。她生來就是邪祟,天生魅主。就是這個邪祟在蛋殼內蠶食了我的火鳳凰,讓錦辛生來便少了右臂。」
「當年我們心善放她一馬,今日作亂,豈能再容她!你以為蒼梧劍能護住她?哈哈她的仙髓在我手裡,她這條命、我隨時能收回來!」
說罷,我瞧到錦辛的左掌又開始纏出黑線,旁人卻毫無反應。
難不成,因是我的仙髓,只有我能看到?
容不得多想,噗的一口,鮮血從我嘴巴里不要錢地噴出。
再也維持不了人形,我被打回真身,
一隻白毛鳳凰。
「這……這是個什麼玩意,」
「史書上可從沒記載過鳳凰有白羽啊,」
「不倫不類,果然是邪祟轉世。」
「就這麼個東西,也配跟火鳳凰相比啊?」
周圍唏噓嘲諷的聲音刺入耳膜。
我知道,花夙是想讓我難堪羞憤。
「軟軟!」
玄夜疾步奔來抱起我,鋪天蓋地的靈力涌動著要打入我體內,可這身體就像破洞的袋子,怎麼都存不住。
玄夜漆黑的眸子被猩紅渲染,平靜地冷聲道,「花夙,她若死了,我要你們鳳族孔雀族,從世間消失!」
孔雀男急忙看向高位,「姐姐,你看太子這……」
天后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轉頭怒罵道,
「孽子,你可別忘了,你的母妃也是孔雀一族,你的體內流著一半的孔雀血脈!」
天帝不語。
玄夜笑了,「五千年前魔界十萬大軍壓境,不是母妃把我趕到戰場的嗎,若是揣著您這半身血脈,早就死無全屍了。您的孔雀血脈,早在那時就被我剔除乾淨了。」
天后臉色紅了黑,黑了白,玄夜的話,句句踩死了她的痛點。
萬年前那場大戰,她因靈力低微沒有壓住肆溢的魔氣,天兵死傷無數成了畢生恥辱,又因天帝之子被她的血脈壓制,突破不了大境被人恥笑。
為了證明她自己和孔雀族,不滿萬歲的玄夜就被她推出去禦敵。
玄夜確實爭氣,小小年紀一戰成名,讓她在天界重新站穩腳跟,也為孔雀族贏回了尊重。
只是她卻從未問過,修為不高的玄夜是如何斬下魔界將軍的。
當年她是有所察覺的,只是,不願或許不敢確定罷了。
沒想到,這層紙終究是糊不住。
16
咔!咔咔咔!
殿外瞬間黑雲蔽日。
眾人大驚,隨著天帝一道出去,紫黑粗壯的天雷盤旋在上空,像有意識般猙獰地尋找方向。
「是天罰!」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眾仙敬畏地交頭接耳。
「一定是太子惹怒了上蒼,這是降了雷罰啊。」
「幾十萬年前成神的雷劫傳言便是紫黑的,太子這是作了多大孽,雷罰竟然跟神劫一般。」
我意識朦朧地聽著,看到外面熟悉的雷電,想到當年我半路收養的好大兒也曾被這東西打過,如今玄夜也要因為我被懲罰嗎?
玄夜緊了懷抱輕笑,「若我能回來,四海八荒我帶你踏遍。若我回不來,我會讓司命拚死保下你。」
不要……我淚眼朦朧地搖頭。
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法子,這疼痛把我全身的骨頭都敲碎了。
我被放在司命懷裡,看著玄夜一步步走向殿外的天雷。
眾仙避之不及,早已自動讓出了雷劫正下方的地帶,玄夜無畏踏進。
突然天帝一聲令下,「眾仙家為太子護法!」
天后第一個反對,「天帝不可,這是雷罰,惹怒上蒼,您的修為會受損的。」
天帝失望地看過去,天后眼神躲閃。
天帝率先化出護心麟拋擲玄夜頭頂,眾仙界跪地驚呼,
「請天帝收回,天帝關乎天界安危,若您龍體受損,魔界趁機來犯,我等應如何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