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女完整後續

2025-04-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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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眨眼間,我在謝家待了一年。

這段時間,我和謝硯配合無間,他掩護我學習,我資助他花天酒地氣他老爹。

生意的知識學了不少,也該練練手了,便請師父替我在外頭物色好的店面。

除此外,還得招募幾個得力的夥計。

這一切我都不能自己去辦,京城裡說不定有我爹他們布下的眼線。

我只能再次求助謝硯。

我說想要女孩子,人聰明的,嘴巴嚴的,最好沒家人拖累的。

謝硯嗤笑:「青樓里多,我熟,要給你找幾個嗎?」

我瞪大眼:「真的?」

謝硯:「姓孟的,你去死吧。」

後來店總算開了,我讓謝硯每半個月去替我收一次帳本和現銀。

第一次回來他臉就綠了:「你什麼意思?不信我?」

他抱著上鎖的箱子氣得眉毛倒豎。

我淡淡的回:「不是不信你。」

「是以防萬一。」

謝硯咆哮:「這有什麼兩樣?」

吵死了。

我拿出十兩銀子,堵住了他的嘴。

24.

我一直在等,等得有些心急。

長姐死的那天,我腦海中明明閃過神賜的光,也看見了那幅覺醒的畫卷。

那時有個聲音告訴我,我會感應到孟家所有人的神賜。

可如今兩年多了,再沒有出現那個畫面,也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那一晚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好在孟雪每個月的來信里都提到家裡一切安好,興許是時間還沒到吧。

幾個月後,四妹孟霜出嫁,嫁給了她母舅家的一位表哥。

四妹成親那日,謝硯從外頭折了支桃花帶給我,說是讓我高興高興。

我看著桃花,眼淚毫無預兆便落了下來。

三年了。

謝硯嚇得戰術性後退:「你不要這麼感動,我真就是回來路上順手一折的事。」

我說:「我想吃桃子了。」

謝硯:「去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我便真的去睡了。

就在我和衣而臥,閉上眼睛的瞬間。

風捲雲舒。

暌違三年的畫面再次出現,畫卷緩緩展開。

這次卻不是浮光掠影。

而是定格在一道身影之上。

孟雪渾身沐浴紅光,手持金算盤朝我走來。

25.

我衝出房間,找到謝硯:「我要回孟家。」

謝硯怔了一瞬,略帶驚慌:「不就是桃子嗎?我去想辦法就是了。」

我嚴肅道:「沒跟你開玩笑,我有急事。」

他神色一凜,立刻命人套馬車,陪著我往南邊趕路。

一路上,我完全聽不見謝硯在跟我說什麼,心裡有一道聲音告訴我,孟雪會在十天後覺醒。

十天,如果走陸路,根本不可能趕回孟家。

雖說我此前已經提醒過孟雪,但她畢竟不知道孟家的秘密,說不準就會暴露。

只能走水路了。

我跟謝硯一提,他瞬間臉色慘白:「搭船?我我我……我不行的啊,我暈水。」

我面露心疼:「那沒辦法了。」

打開車門,一腳把他踹了下去,讓車夫直奔碼頭。

謝硯在車後追趕:「孟音,你丫的是不是要去私奔?你騙我!」

我:「滾。」

老天幫忙,我竟然趕上一艘正好要下江南的船。

在海上飄搖九天後,總算在最後一天趕到孟家。

一進家門,我便發現不妥,府里上下圍得和鐵桶一般,所有人個個臉色凝重。

我立刻問:「出什麼事了?」

此時,大伯突然走出來,見到我竟是一臉不悅:「阿音?你回來幹什麼?」

我立刻堆起笑臉:「我想念大家了,回來看看。」

這個理由當然不足以令人信服,於是見到母親後,我便開始捏造我在謝家受了委屈的假象。

「我一天也受不了那個紈絝了,他終日就知道逗鳥遛狗逛青樓,回到家便對我動輒打罵。

「還有公公,什麼國子監祭酒,書香門第,根本就對兒子不管不問。

「這樣的日子我過不下去了,我要與他和離。」

母親聽得眼眶通紅,卻是勸我先別提和離的事。

我一邊抹眼淚一邊問:「為什麼?」

母親嘆息一聲:「說來話長。」

26.

兩年前孟家因為生意版圖擴張,招募了一批年輕的新夥計。

裡面有個姓張的年輕人格外勤奮刻苦,短短一年便升到了分號三掌柜的位置。

從此他便經常到孟家來彙報工作,一來二去,沒成想,孟雪竟和他對上了眼。

兩人不僅私下見了面,還互定了終身。

直至上個月,家裡打算替五妹議親,這件事才東窗事發。

大伯震怒不已,直接命人將那夥計打了一頓,逐出商行,又火速替孟雪定了一門親事。

孟雪得知後指天誓日,非君不嫁,要是敢逼她,孟家就準備抬她的屍體上花轎。

母親心疼道:「這一個月,你五妹妹被關在房間裡,幾乎不吃不喝,整個人都瘦成一把骨頭了,再下去,我真怕會出事。

「偏偏你大伯又是火爆脾氣,越勸他事情越糟,你爹也是。

「也就你三叔還脾氣好些,昨晚去勸了下,總算你五妹妹肯吃點東西了。」

我心下一咯噔:「三叔怎麼勸的?」

「無非是緩兵之計,就說那姓張的太窮了,怕你五妹跟了他受委屈。

「若是他能拿出像樣的聘禮,你大伯興許會改變主意。

「你三叔答應暗中去找姓張的,讓他籌錢,你五妹妹這才高興了些。」

聽到這,我終於明白,我預知中的畫面,孟雪為何手持一個金算盤了。

我猛地站起來:「我要去見五妹。」

27.

母親死死拉住我:「你大伯說了,不許任何人去看你五妹,你三叔都是背著他偷偷去的。你一個外嫁女,還是別插手家裡的事了。」

「大伯的命令,難道比五妹妹的性命更重要嗎?」

我脫口而出,不知不覺間竟沖母親發了火。

三年前的神賜已經消失,如今趕上五妹這件事,孟家一定會不遺餘力促使她覺醒。

三叔那番話就是個陷阱。

他很快一定會再去見五妹。

來不及了。

我顧不得母親眼眶通紅,轉身便要走。

她卻再次拉住我,眼神里多了份奮不顧身:「跟我來。」

到了五妹房間外,母親替我叫走看守的兩個隨從,說是有事要吩咐他們。

我趁機溜進房間,把門關上。

轉身的瞬間,卻幾乎呼吸停滯。

我看見未燃燭火的房間此刻恍如白晝,堆積如山的金銀閃著奪人心魄的光芒,孟雪站在上面,笑顏如花。

她看見我,喜極而泣。

「三姐,我有錢了,張陽有錢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28.

孟雪笑著朝我走過來,然而還沒站定,便被我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壓著聲音,顫抖地罵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一切嗎?錯了,你會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孟雪不解地看著我。

我用最短的言語,將神賜的秘密、長姐的死、還有孟家男丁三百年來所做的豬狗不如的事情和盤托出。

我知道要突然接受這樣的事實很難,但她不得不相信我。

孟家這三年來突然在藥材生意上做的風生水起,價格比別人低,品質卻比別人好數十倍,就連千年萬年難見的珍稀藥材,也是從不缺貨。

原因何在。

就是因為孟裕奪了長姐的萬物生長術。

我為什麼恰好在今天出現,也是因為神賜。

上天要我覺醒預知的能力,就是為了救我們孟氏一族的女子。

如果她不選擇相信我,那我們孟家的女兒還會繼續從前的命運,一代一代淪為孟家男丁積累榮耀財富的祭品,被吃得一乾二淨,屍骨無存。

聽完我的話,孟雪久久無法動彈,渾身不斷發抖:「三姐,我冷。」

我抓起被子裹在她身上,緊緊抱住她:「別怕,三姐在這。」

孟雪埋進被子裡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是啊,我也想問,怎麼會是這樣?

這到底是上天厚愛我們降下的恩賜,還是折磨我們的懲罰?

不知過了多久,孟雪才終於止住哭泣,抬頭問我:「三姐,我該怎麼做?」

我心如刀割,卻只能親手打碎她的夢想。

「聽話。嫁人。」

嫁人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只有這樣,才能走出這個吃人的鬼窟。

才有機會博得一線生機。

29.

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時,孟雪打開了房門。

她緩緩走出來,瘦削入骨的臉上已經沒了昨天前的桀驁和對抗。

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冷漠。

她啟唇,沙啞的聲音中藏著一絲無人察覺的恨意,刻入骨髓。

「告訴爹,我想通了,我願意跟姓張的,恩斷義絕。」

明明是他們口口聲聲想要的結果,可當孟雪宣布願意出嫁,所有男丁臉上卻瞬間失了顏色。

仿佛有什麼事情出乎他們的意料。

當著所有人,他們不發一言,可私底下,卻開始試探起來。

先是捎來張陽傷勢惡化的消息,隨後三叔再次找到孟雪,勸她別衝動。

「你不是很想跟張陽在一起嗎?一定會有辦法的。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千萬不要因為跟你爹置氣就拿自己的婚事開玩笑。

「再說,你真就不管張陽了嗎?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是為了你,你要是棄他於不顧……」

話還沒說完,便被孟雪打斷。

她的臉上浮現一絲冷笑:「三叔為何要害我?」

三叔滿臉愕然:「我怎麼就害你了?」

「張陽不過是個窮小子,就算奮鬥十輩子也給不了我錦衣玉食的生活。

「我之前是豬油蒙了心,才會想跟他在一起過苦日子。

「他被打成這樣是他咎由自取,不自量力,跟我有什麼關係。

「三叔不攔著我,還非要撮合我,難道不是害我?」

三叔頓時答不上來,氣得破口大罵,揚長而去。

孟雪來找我,笑得蒼涼:「我現在才知道,你當年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對我好的人都是真心的。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竟全都是假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泄氣,這場仗還要繼續打下去。」

30.

孟家的男人不是傻子,自然很快就想到,孟雪的突然轉變與我有關。

他們立刻將我叫過去,盤問我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我故意裝傻:「我跟五妹沒說什麼啊。」

大伯怒道:「少在這裝蒜,阿雪跟家裡僵持了一個月,你一回來,她立刻就想通了,哪有這麼湊巧的事,肯定是你從中作梗。」

「從中作梗?這我就更不懂了。」我無辜搖頭,「大伯不是想要五妹跟那個人徹底斷絕關係嗎?她如今做到了,怎麼您反倒更不高興了?難道,您其實不想她嫁出去?」

我爹大聲呵斥:「放肆,簡直一派胡言。」

我趕緊後退兩步,跪下去:「我知錯了,大伯和爹爹若是覺得我做的不對,就請懲處我吧。」

關鍵時刻,三叔又出來打圓場,端出慈眉善目。

「我們也只是想知道,到底你和阿雪說了什麼,讓她突然回心轉意,沒有說你做錯的意思。」

我內心冷笑,面上卻越發委屈:「我只是問她,爹娘的養育之恩、叔伯嬸娘的照顧之義,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哪一個不比那姓張的重要?

「五妹妹飽讀聖賢書,又豈會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她想要回報孟家的養育,這才決定斬斷情絲的。」

大伯聞言冷笑:「真是好口才,你當初執意嫁給謝家時,怎麼就沒想過孟家的養育之恩?」

我頓時嚎啕大哭:「是,是我錯了,我當初就應該聽爹的話,要不然也不會在謝家受盡苦楚,被謝硯那個紈絝子弟折磨得生不如死。我這就跟爹爹謝罪。」

說完,我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柱子那衝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突然閃進來,擋在我跟柱子之間。

我撞進謝硯的胸膛。

他目眥盡裂,指向眾人:「你們,誰欺負我娘子了?」

31.

一片雅雀無聲。

只剩我的心跳,咚咚咚跟擂鼓似的。

我怎麼也沒想到,謝硯會跟到孟家來,更沒想到他來的這麼不是時候。

如果讓他說漏一字半句,引起這群人的懷疑,我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沒辦法了,只能這樣做了。

我一巴掌朝謝硯揮過去:「你還有臉過來?」

迅速退後兩步:「你想對我做什麼?」

拚命搖頭:「我不會再回謝家了,你休想再擺布我。」

行雲流水一套做完後,我趁機背向其他人,朝謝硯使了個眼色。

他的神情先是震驚,然後是疑惑,最後接觸到我求助的眼神,突然頓悟一般。

把心一橫,賤笑著朝我走過來。

「你生是謝家的人,死是謝家的鬼,我給你面子才來接你回去,姓孟的,別給臉不要臉。再惹毛我,信不信我讓你們孟家吃不了兜著走?」

此時堂上都是姓孟的,聽到這話,自然臉色都不會很好。

可誰也沒有伸出援手,任憑我大喊大叫,拚命求助,視若無睹。

他們期盼的就是孟家的女兒遭受折磨,這正合他們的心意。

最後,他們眼睜睜看著我被謝硯拖走。

到了無人處,我才大口大口呼吸,仿佛劫後餘生。

謝硯一頭霧水:「你到底搞什麼鬼?」

我無法說出我此刻的心情,一拳打過去。

「老娘差點讓你害死了。」

32.

隨後,謝硯追問了我無數遍前因後果,我卻始終不肯告訴他。

我只讓他少管我們孟家的事,對他有好處。

「你當老子愛管?早知道就讓你剛剛一頭撞死。」

「你不來我根本就不會撞到,一定會有人拉住我。你來了我才危險。」

他像個炮仗瞬間便炸了:「姓孟的,你有沒有一點點良心?你知道我在海上吐了多少天嗎?我只差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

我漠然冷笑:「我沒讓你跟著我,我早叫你走了啊。」

他連連點頭:「是,我走,我他媽的走還不成嗎?我自己賤得慌找罪受。」

他轉身沖向馬車,就在他即將跳上去的瞬間,我又將他扯了下來。

「幹什麼?」他咆哮。

「你不是說要抓我回去嗎?你這麼一個人走了,我家裡會懷疑的。」

「那又怎樣?關我屁事啊。」

「你等我收拾收拾,跟你一起走,有你好處。」

「笑死了,誰他媽圖你那點好處?」

片刻後,謝硯看著我帶上馬車的一箱箱金銀珠寶,整個人都傻了眼。

「這就是首富的排面嗎?我想去跟岳父岳母道個別……」

我把他推回去:「不用費心了,這不是我爹娘給的。」

是孟雪。

那晚我見過她以後,便幫著她將房間裡的金銀先藏了起來。

現在我要回去,正好將其帶回去,用作生意的啟動資金。

謝硯聽到這是我妹妹送的,頓時艷羨不已:「你妹妹對你可真好。」

這些時日,我早已探聽出謝家一些陳年舊事。

謝硯除了有個哥哥,原本還有個弟弟的。

謝祭酒對這三個兒子寄予厚望,再加上自己是國子監的主持人,若是連自家孩子都教不好,在外如何服眾?

於是對他們三個打小就近乎苛刻的嚴苛,寒來暑往,一日也不許他們懈怠。

哪怕孩子病了,也得準時出現在課堂上,按時把功課做完。

做不完,便家法伺候。

謝硯的弟弟就是因為生病後挨了打,最後沒有救過來,只活了九歲便離開人世。

謝硯生性頑劣,挨的打自然更多,只是比他弟幸運了一些,沒有第一個死,總算挨到了謝祭酒醒悟。

這些年,他哪怕再離經叛道,謝祭酒也極力容忍。

無他,愧疚罷了。

謝硯羨慕我,我卻羨慕他,他爹雖然曾經做錯了事,可內心依舊是愛他們的。

不像孟家的男人,從骨頭到血肉,到皮膚,每一處都是為了吃人而生。

33.

回京的一路,我沒有再選擇水路,照顧下謝硯這個旱鴨子。

他每天在馬車上數錢數得不亦樂乎。

我告訴他,我打算用這些錢來擴大生意規模,滲透到各行各業。

謝硯一聽,面色沉重起來:「我覺得還是不要吧。」

我皺眉:「什麼叫還是不要?」

他嘆息一聲,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出了真話。

原來,我那個店面從幾個月前生意就不行了,是他私下偷偷僱人去撐場面,帳面才好看一些。

我賺的那些錢,實際上是他的家底。

我愣住:「你怎麼不早說?」

謝硯一臉不忍心:「你心心念念要當女首富,我怎麼好意思讓你夢想破滅?起碼也要讓你多開心幾年吧。」

我扶額,原以為師父誇我有天分,生意又風生水起,我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塊做生意的料子。

沒想到做生意這麼難,輸得一敗塗地。

不過無妨。

這生意我還是要繼續做的,而且要不遺餘力地做。

謝硯不理解:「都賠錢了你還要做?瘋了嗎?」

我笑得燦爛:「以前賠錢,不代表以後賠錢。」

如今我不是一個人了。

孟雪覺醒了,她的神賜是日進斗金術。

不僅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憑空變出金銀,還可以運用在生意之途,讓自己無往不利。

孟家男人如今爬的有多高,將來就會輸的有多慘。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這一天了。

34.

歲月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又是七年過去。

這七年間,二姐、四妹相繼覺醒了妙手回春和天工開物之術,與我和孟雪會合。

從孟雪覺醒那年,我便和她商議好了金蟬脫殼的計策。

她嫁入夫家第二年,便假裝落水身亡,從此化名行走於商界,替我打理所有生意。

孟家雖然借著當年長姐的萬物生長術累積了不少財富,但男丁這麼多年依賴神賜,在實實在在的生意之道上,卻沒有日漸精進。

沒過幾年,生意便大不如前。

二姐借著醫術,結識不少州官乃至京官,暗中又給孟家使了不少絆子。

四妹更是了得,造出日行千里的商船,將孟家的漕運生意蠶食得片甲不留。

孟家人越來越慌,他們感知到了某種危險。

如果神賜再不降臨,他們這麼多年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商業王國,就要轟然倒塌了。

除了想方設法讓剩下的女兒覺醒,這七年間,他們還做了另一件事。

就是不遺餘力地生孩子。

可不論他們怎麼努力,總是生不出女兒。

他們不知道,二姐覺醒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孟家的水井裡下了藥。

他們不是覺得女人不配嗎?

那就一個女兒都別生了。

孟家不惜千金求醫,就想要生女秘方。

外頭人不知情,還在感慨,女子若能投生在孟家,那才是真正的命好。

又有誰真的去深究過,這三百年來孟家的女兒最後都去了哪呢?

35.

預知到六妹覺醒的那天,我和謝硯正替女兒慶祝生辰。

七年前回到京城後,我們便圓了房,次年生下長女謝永欣。

謝硯很喜歡女兒,可我心裡卻擔心,她是孟家血脈,會不會有天也陷入危險之中。

便藉口自己不喜歡,讓她從小就打扮成男孩子,對外也宣稱是生了兒子。

謝硯雖然不理解,但想著孩子小,也無傷大雅,等長大了再澄清便是,就由著我了。

永欣今年六歲了,還以為自己和父親弟弟是一樣的,總是喊著要當個男子漢,保護娘親。

我既愧疚又心疼,這麼多年,她連一件女孩子的衣服也沒穿過。

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換了面貌,該是什麼樣子?

就在腦海中浮現這個念頭的瞬間,我再次預知到了神賜的降臨。

這次是六妹妹孟晗。

我立刻站起來,命下人備車。

經歷過幾次後,謝硯早已知道我這個舉動的含義。

他試圖留下我:「你又要回孟家?今天是永欣的生辰,你就不能晚一天再回嗎?」

不能。

我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誤。

謝硯輕嘆一聲:「家裡有我照看,你早些回來。

36.

這次回孟家,我帶上了二姐孟霜,以備不時之需。

醫者,同時也可以是毒師。

孟家如今正在危機時刻,猶如一頭餓極了的野獸,稍有不慎,就會被其反撲。

但這次就算和他們正面硬碰硬,我也必須把六妹救出來。

因為六妹的神賜是移花接木,這意味著,她可以讓我們改頭換面,徹底脫離孟家女兒的身份。

就算離開孟家,也不必躲躲藏藏做人了。

所有事情,也可以有個了結了。

我們乘著四妹造的船從京城出發,不出意外,三天便可到孟家。

而六妹覺醒的時間在七天之後,我有充足的時間可以謀劃。

我對二姐道:「我這次還有個計劃,我想把孟家所有女眷接走。」

二姐頷首:「也是時候了,該讓她們知道一切了。」

可我沒料到,一日後,海上卻突然變了天。

狂風暴雨,巨浪滔天,劇烈的顛簸幾乎將所有人震出船艙。

四妹這艘船雖然是當世最牢固的船,不至於瞬間被海浪和風暴擊潰,但船夫舵手卻是凡胎肉體,眨眼間便被海浪捲走了好幾個。

更可怕的是,這片漆黑的天似乎一眼望不到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穿過風暴。

難道這種時候,老天還要再幫孟家一次嗎?

孟氏一族的女子已經犧牲了三百多年,如今最後關頭,竟也要讓我們功虧一簣嗎?

我不服!

我不服!

我仰天大吼。

「老天,你若還有心,就停止這風暴,讓我趕回孟家。

「這三百多年,我們孟氏女子任人宰割得還不夠嗎?

「你既垂憐我們,為何又對這一切視而不見?難道我們當真不配嗎?」

風暴依然在繼續,巨浪將我撞在桅杆上。

我幾乎絕望了。

就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喊聲:「陽光……雲散了!散了!」

船夫和舵手齊聲歡呼。

我抬頭看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無邊無際的烏雲被一道金光從中切開,往兩邊迅速堆去,留下中間一條整整齊齊的碧海藍天。

兩邊還在電閃雷鳴,風捲雲涌,而我們的船駛在中間,卻如履平地。

除了神跡,我想不到第二個可能性。

老天爺終於聽見我的求助了嗎?用他的手替我撥開了這片雲霧。

我喜極而泣,哭得不能自已時,二姐卻突然發現什麼似的,指著後方一艘船。

「阿音,你看,那個人是誰?」

我看著那艘船駛了上來,甲板上一道碧藍色身影陌生又熟悉。

她伸手於虛空之處分拂,雲雨便隨她手勢而動,整個人氣定神閒,猶如神女降世。

那是我唯一還在世的姑姑。

孟聽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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