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說,我老公外面那個小綠茶找到我公司樓下,想跟我談談。
我坐在總裁辦公室里,點了點頭:「沒問題啊,讓她跪著上來。」
1.
「顏總,她哭著走了。」十分鐘後,助理上樓無奈地一攤手:「走之前她好像打電話給章總了。」
我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助理可以出去了。
真羨慕這些小年輕啊,每天都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拿來揮霍,不像我這種黃臉婆,每天被事業家庭壓榨。
又過了十分鐘,電話響起。
章昊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怒氣:「她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你沒事刁難她做什麼?」
「我公司有很多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們見到我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你的小姑娘竟然不經預約就敢直接來找我談話,不簡單呢。」
章昊的呼吸有些急促,應該是生氣了。
「你不用陰陽怪氣。我從前一直認為你雖然強勢,但還是個明事理的人,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你了。」
說完,章昊直接掛了電話。
我挑了挑眉,開始回憶起來。
我和章昊分別來自本地最顯赫的兩個家庭,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們也算青梅竹馬。
因此,我們一畢業就結了婚,至今已有八年,育有一個女兒。
我以為我的一輩子會就這樣順順遂遂地過去,卻沒想到我們的七年之癢還是來了。
去年冬天,章昊參加母校校慶,認識了寧夏。此後他陸續給學校捐了圖書館,成立了基金會,還經常過去開講座,每一次都能在他的講座照片里看見寧夏坐在前排,滿臉的崇拜。
我一開始以為他只是一時新鮮,過幾個月也就斷了。
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堅持了一年。
助理告訴我,今年寧夏大三了,出來社會實踐,選擇了我們的城市。
還直接住進了章昊在市區閒置的高檔公寓。
並且,她實踐的崗位還是章昊的特別助理。
要知道,章昊上一任助理可是清北碩士出身。
2.
整個章氏集團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於是我親自上門,出席了他們公司的競聘會,並在會上把寧夏的工作能力批得一無是處。
大約是那次讓她丟臉丟得狠了,她今天便要來找我談談。
談什麼?談他們是真愛,章昊對我沒感情,談我什麼時候可以退出?
助理看我臉色不佳,提議道:「要不然直接給她錢吧?」
這種女生,不就是想不勞而獲,坐享其成嗎?
「給錢?我給兩百萬,章昊能給四百萬。」我擺擺手,這條路行不通。
助理點頭:「確實,對付這種小綠茶,不能明著來。」
我的助理是個 95 後,但人特別機靈,很讓我喜歡。
我忍不住問:「那應該怎樣?」
「用魔法打敗魔法。」
我聽進去了助理的話,在回家的車上好好思考了一陣。
回到家,正好看見章昊命傭人在收拾東西。
「要出差?」我隨口問道。
章昊沒好臉色,瞥了我一眼,沉聲道:「寧夏今天吞安眠藥了,還好發現及時。我不放心,這幾天過去陪她。」
我嘖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章昊根本顧不上理我,拎著東西就要出門,末了還不忘指責我一句:「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就算我不對,你這樣羞辱人逼出人命就對了嗎?我之所以去陪她,也是在解決你自己惹出來的事!」
3.
當晚,助理給我發了一張朋友圈截圖。
是的,我的助理以假身份加了寧夏的微信。
照片里是章昊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配文很感人:萬物皆苦,你明目張胆的偏愛就是救贖。
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竟為他人洗手做羹湯,就連女兒甜甜都還沒吃過她爸親手做的飯呢。
他還默認了讓寧夏就這樣發出來。
那乾脆我也幫他們宣傳宣傳。
我把截圖發到了家族群里。
我公婆很快有所反應。
「章昊竟然開始學做飯了?還是舒舒會調教老公,我這當媽的幾十年了也沒嘗過一口他做的飯。」婆婆回我。
公公也稱讚:「顏舒是我親自挑選的兒媳婦,當然優秀!」
我笑了,回他們:「爸媽,你們誤會了,這是章昊在給他新來的特助做營養餐呢,聽說那姑娘病了,這兩天身體不舒服。」
發完,我直接把手機關了機。
當天半夜,樓下傳來了喧譁聲。
我正摟著甜甜睡覺,被吵醒,從床上爬起來下樓。
門口冷颼颼的,寧夏只穿著一件薄針織裙,看起來像家居服。
看見我下樓,寧夏立刻哭著上前,用Ṭŭ₈力將章昊朝著我這裡推:「顏總,對不起!我把章總給您送回來了,都是我不好,害得章總擔心我,又讓你和長輩們誤會,我以後一定不再讓章總過來了,請你原諒我!章總,也請你不要再管我了!」
章昊卻反手拉住了她的手,直接十指相扣:「你在胡說什麼傻話?你一個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我不管你還有誰能照顧你?」
4.
寧夏狠狠推了章昊一把,兩人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章昊陰沉著臉站在我們中間,而寧夏則是眼眶通紅深情款款地看著他。
「章總,我很感謝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但是我也清楚您並不屬於我一個人。就到此為止吧,謝謝你……對不起。」
說完,寧夏便留給我們一個決絕的身影,轉頭的一瞬間她很是倔強地伸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淚。
章昊再也站不住了,快步上前將她抱在懷中,不斷親吻著她的額頭,寧夏則在他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倚在門邊,雙手抱胸,純當自己在看電視了。
過了好一會兒,見我沒有反應。寧夏又開始在章昊懷中掙紮起來,哭著說道:「放開我!我要回家,明天我就會把辭職報告提交給你!」
章昊心疼地捧著她的臉:「你傻嗎?那你的實踐報告怎麼辦?」
好傢夥,區區一篇實踐報告比老婆孩子重要。
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開口道:「大半夜的在我家門口做戲,還演上癮了?要不要我再給點電影票錢呀。」
正在此時,一輛車子駛進我家院內。
是公婆的車。
兩位老人家板著臉下車,婆婆上前就把兩人拉開,給了章昊狠狠一巴掌。
寧夏和章昊都愣住了。
「別人家沒教好女兒我管不著,但我自己的兒子我還是能管管的。章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女兒還在樓上睡著,你想把她吵醒讓她看到這一幕嗎?」婆婆厲聲道。
公公也走了過來,扔下一句:「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曾讓我們驕傲過,但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寧夏被嚇得不敢吭聲,只能怯怯地躲在章昊身後,拉著他的衣角。
那樣子倒比我女兒這個三歲小孩還矯情些。
我嘆了口氣,對寧夏道:「這一年來你也得到不少了,我要是你,乾脆點拿錢走人,還能重新開始。」
寧夏看著我,那張溫柔脆弱的小臉上終於忍不住透露出一些不甘心的神情。
「顏舒,言語攻擊別人向來是你的強項。但今天我站在這,就不會允許你繼續這樣刺激她。」
章昊轉頭又對公婆道:「我受夠了這個女人這些年來得理不饒人的德行,你們要是覺得對這個兒媳婦滿意,那你們自己跟她過去吧。」
說完,章昊拉著寧夏便快步離開了這個家。
我對公婆聳聳肩,已經有些不想奉陪了,但奈何公婆不放心,一定要進門來勸勸我。
「舒舒,章昊他只是一時糊塗被那個小姑娘迷住了,你給我們一點時間,我跟你爸一定會把他帶回來給你賠罪。」婆婆拉著我的手對我道。
回想當初,我跟章昊一同留學,一同進步。婚後我們也一同工作,一同交流經驗。
後來我們各自繼承家業,顏家和章家聯手,幾乎所向披靡,這對我們來說是共贏的最好結局。
誰能想到,一個寧夏就破壞了這十幾年來的藍圖。
我淡淡笑著點頭:「好,那我就給他一些時間。」
5.
給章昊時間,也是在給我自己時間。
第二天,白助理就把所有我需要的資料都送到了我的辦公室。
「寧夏,就讀江大文學系,家住南省一個小縣城,父母健在,還有一個高中輟學的弟弟。從認識章總至今,她共收了 5 個價值 2 到 5 萬不等的奢侈品包,買了約 20 萬的衣物,50 萬的首飾,現金轉帳約 30 到 40 萬左右。」
白助理冷著臉道:「這只是粗略統計,根據我們的人昨天來報,章總這兩天還帶她去看了一些車。」
「倒是不貴,一年才花了這麼點。」我靠在轉椅上,「那他們現在呢?」
「現在……」白助理低著頭,無奈道,「我們查到章總還是帶她回了公寓,並且又添置了不少東西。」
喲,這是準備金屋藏嬌了。
「章昊現在在哪?我記得他最近應該有個外地的洽談會。」我問道。
白助理點頭:「章總今早已經出發了,但是聽他的司機說,晚上應該會趕回來。」
一個極度怕麻煩的人,居然為了寧夏如此不辭辛勞,實在是感人。
我站起身:「走吧,去會會我們這位小綠茶。」
我帶著白助理上門,直接喊物業開了門。
屋內的寧夏嚇得大驚失色,看見我的一瞬間下意識後退:「你來幹什麼?」
「快過年了,過來掃掃垃圾。」我笑著看著她。
她還真是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客廳和臥室里都是她的東西,散亂一地。
寧夏梗著脖子,也懶得裝了,冷哼道:「你是故意趁著昊哥不在的時候來的?想怎樣?把我趕出去?」
白助理忍不住開口:「你要是還有點自知之明和廉恥心,就應該自己滾出去。」
誰料寧夏卻笑了:「我就不走,你又能怎麼樣?我住進這裡是昊哥允許的!」
「嗯。」我點點頭,「可是這是我和他的共同財產,你問過了我嗎?」
寧夏臉色變了變:「昊哥才是一家之主!」
「法律可不認什麼一家之主。」我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你現在立刻收拾東西出去,要麼,按市場價來,你在這住了兩個月,給我二十萬房租。」
寧夏漲紅了臉,正要說點什麼,又被我打斷:「別想著去找章昊要,那也是我們的婚後共同財產。」
沉默幾秒,寧夏才突然笑了:「好啊,我現在就走,看看等到昊哥回來,你又要怎麼給他交代。」
說完,寧夏便麻利地收拾東西離開了。
白助理有些擔憂地看著我:「她會不會又出什麼么蛾子?」
我搖搖頭:「不知道,不過也無所謂。通知物業來換鎖,就說家裡進賊了。」
6.
章昊和寧夏直接消失了兩天。
趁著這兩天的時間,我盤點了一下家裡和公司的資產,有些頭疼。
我們兩家的經濟往來實在是太密切。
就在我準備讓白助理通知公司法律顧問來見我的時候,章昊回家了。
還把寧夏也帶了回來。
此時甜甜正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看見章昊就想要奔過去,但是在看見章昊和寧夏十指相扣的手時愣住了,站在原地。
我看著她小小的背影,突然感覺鼻子有點酸。
「陳媽,帶寧小姐上樓。」章昊雖然是在叫傭人,眼神卻一直落在我身上,「寧小姐是我的客人,務必要尊敬,以主人之禮相待。」
寧夏上樓前,對我甜甜一笑:「對不起顏總,還是要打擾了。」
我冷眼送她上樓,轉頭看向章昊:「你做好決定了是嗎?」
章昊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每一步都透著決絕的意味。
「過去二十年,一直都是你,你父母,還有我父母安排著我的一切事務。我累了,顏舒,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我看著他,良久,才點點頭。
隨後,我迅速收拾了所有的東西,搬上車,抱著甜甜離開。
甜甜一直哭著喊爸爸,可章昊卻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我通知白助理:「明天讓律師來我辦公室。」
我父母看我帶著大包小包回來,懷中的甜甜哭得都累睡著了,大驚失色。
「這是發生什麼了?」
「爸媽,章昊說他想追求自由,我成全他。」我讓傭人帶甜甜上樓,便開始給兩位老人家打預防針。
「接下來,我們兩家可能會鬧得不太好看。我希望你們二老別出面,讓我自己來處理。」
聽到我的話,媽媽的眼眶瞬間紅了。
爸爸沉默良久,才對我道:「不管你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
次日,律師來到我辦公室,我正要跟他商量財產分割事宜,白助理板著臉進來。
「顏總,寧夏又來了,還帶了一個人來。」
7.
律師有些意外,我對他笑了笑:「麻煩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一趟會客室。」
我讓白助理把人帶到會客室,並遣散了那附近的員工,避免家醜外揚。
過了一會兒,寧夏進了門,身後還跟著一個女生。我知道她,資料上顯示,這人叫周茵茵,是寧夏的閨蜜。
寧夏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趾高氣揚,完全沒有被我趕出門去的狼狽。
她ţú⁾也不再對我畢恭畢敬,開口就直呼我的大名。
「顏舒,你這人就跟你的名字一樣,註定要輸。」
「你以為你是上市公司老總,家境優渥,個人條件出色,你就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了嗎?」
「你忘了,男人最需要的不是在家裡供一個無所不能的王母娘娘,他需要的是女人的溫柔體貼,百依百順,是他作為男人的征服欲和成就感。」
我聽著寧夏囉嗦一大堆,有些不耐煩:「你今天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你知不知道,我平均每小時就能賺 50 萬。」
寧夏的臉色變了變。
她身後那個閨蜜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你有錢又怎樣?章家也有錢,並不比你差。」
似乎是她的話提醒了寧夏,讓她想起自己不久後也將成為豪門闊太,於是她的腰杆又挺直了起來。
「行,我不跟你多廢話。我知道你們就算離婚,你也想從昊哥身上剝層皮下來。」
「所以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你最好別想著能從他身上撈走多少錢,那些房子存款和基金,你要是自願放棄那就最好,如果你非要爭……」
「那我就讓昊哥爭奪甜甜的撫養權。」寧夏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我知道這孩子是你的心頭寶,你不信可以試試。」
好嘛,原來是怕我拿走章昊的錢。
我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小綠茶,目光還挺長遠,人也夠狠。」
寧夏有些得意地望Ŧṻ₅著我。
「不過你怎麼能確定,他一定爭得到撫養權呢?我跟他夫妻多年,我手裡關於他的把柄可太多了。」我繞著她走了一圈,「還有,你今天來,是背著他來的吧?你的計劃,他同意了嗎?」
寧夏的臉上變顏變色的,看眼神似乎恨不得撕了我。
周茵茵立刻出來兩肋插刀:「你得意什麼?要真撕破臉,你看章昊是站你還是站我們?」
我轉頭看看周茵茵,恍然道:「哦,我都差點把你忘了。」
周茵茵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戒備。
我笑著走到她面前:「周小姐,上次章昊給你的打胎費和營養費花完了嗎?要是不夠可以跟我說,我施捨你點?畢竟現在我們還沒離,他闖下的禍,我還可以幫著收拾下。」
「……你說什麼?」寧夏差點站不住,扶著桌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周茵茵也是大驚失色,滿臉的慌亂。
我看看兩人,突然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呀,原來周小姐沒跟寧小姐說過你和章昊的事啊。」
8.
「周茵茵!你背著我勾搭章昊?」寧夏氣得臉都白了,也不顧我是不是在一邊看笑話,上前就抓住了周茵茵的領口。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裝了,一把扯下了寧夏的手:「什麼勾搭不勾搭的,你說話別這麼難聽!人家老婆都還在場呢,要說勾搭,你不是嗎?」
說完,周茵茵又瞥了我一眼:「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們的事,你又在我們面前裝什麼?」
「自家男人髒成這樣,不到撕破臉這一步,我又有什麼必要來揭穿你們呢?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笑著坐下,「若不是你今天硬跟著寧小姐過來,我本還可以再裝一陣子的。」
寧夏此時整個人仿佛都崩潰了,看看我,又看看周茵茵,完全不敢相信她先前一年的努力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反觀周茵茵,倒是鎮定許多,冷眼看著我:「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們不是好閨蜜嗎?我查她的時候順手就把你也查了,沒什麼稀奇。」
我十分好脾氣地給她們倒了茶:「所以,今天攛掇著寧小姐過來威脅我別想分家產的人其實是你吧?拿孩子做籌碼這主意估計也是你想的?」
我很給面子地鼓了鼓掌:「你倒是夠了解我。」
周茵茵冷哼一聲:「那小丫頭,也就你拿她當個寶。」
寧夏此時終於回過神來,竟然問我道:「她這樣詆毀你女兒,你也忍得住?」
我差點笑出來:「你一個小四,不關心關心自己未來的路怎麼走,倒是來關心我女兒被詆毀會怎樣。」
寧夏被我下了面子,怒火又噌的一下上來了,大聲道:「我可以勸昊哥別離婚,也可以拿了錢就走。但是你真的不打算管管她?」
「你不過就是一個被當槍使的而已,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的話夠分量讓章昊聽進去?」我直接捅破了窗戶紙。
寧夏忍不住嚷嚷道:「昊哥對我的感情我自己清楚,不用你在這裡說三道四!」
嘖嘖,看樣子是真的急了,小綠茶就連裝都不想裝了。
從前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周茵茵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蠢貨,要不是我告訴他可以拿你打掩護,他根本就不稀罕搭理你。」
寧夏此刻已經成了這個房間裡最大的笑話。但她腦子卻還在線,立刻問道:「什麼打掩護?剛才這婆娘還說我是小四?所以你早就跟章昊在一起了?」
居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我好心解釋了一句:「是呀,當初周小姐懷孕,怕被我發現攪和了她為章家傳宗接代的大事,所以就拉你來遮掩遮掩,好讓我的矛頭直接對準你。」
「只可惜,周小姐那一胎是個女兒吧?所以章昊讓你拿掉了。」我嘆氣道,「其實就算是女兒,你也挺喜歡的吧?」
周茵茵咬著唇,看著我的目光帶著恨意。
寧夏則是開始哈哈大笑:「周茵茵,你在幹什麼?你是專門給人生孩子的嗎?」
我嫌寧夏吵了些,做了個閉嘴的手勢,她這次倒是乖乖閉嘴了,一臉囂張地看著周茵茵,估計是想看看我怎麼對付她。
我的確不想跟寧夏這種蠢貨聊天,於是便又看向周茵茵。
「周小姐,我是應該恭喜你吧?時隔一年,又懷孕了。這一次肚子裡的種應該已經去查過了?可以留下?」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寧夏的神情甚至稱得上驚恐。
9.
「你又懷孕了?!」寧夏此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笑,整個人進入了瘋狂的狀態,不斷地繞著周茵茵來回走,聲音都有些嘶啞了,「周茵茵!你把自己當個什麼玩意兒?又把我當成什麼玩意兒了?你們倆聯合起來耍我,良心過得去嗎?」
周茵茵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插足他們婚姻的時候不是挺樂在其中的嗎?現在來跟我談良心?」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而不語。這齣戲可不比前兩天寧夏在我家門口哭喪好看多了?
寧夏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想要揮一巴掌過去,卻被周茵茵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腕:「你想幹什麼?你現在傷我半分,章昊就能直接起訴讓你還錢,信不信?」
談到錢,寧夏慫了。
雖然氣不過,但是寧夏很清楚,她自己花掉的那些錢根本就不可能還得出來。
昔日的閨蜜竟ţū⁷然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我忍不住拍下了這精彩一幕,發給章昊,讓他也好好觀賞觀賞。
寧夏還在歇斯底里地跟周茵茵吵,但是周茵茵看起來卻鎮定許多。是的,她肚子裡有貨,自然不慌。
我的目光落在了周茵茵的小腹上,回想起我生甜甜的時候。
那一夜整個產科都在為我忙碌,因為我產後大出血,又碰上血庫告急,險些沒能救回來。情急之下,醫生只能給我切除子宮。
此後,我便很清楚,我這輩子只會有甜甜一個孩子了。
這是章家和顏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在金字塔頂端,我跟我的父母對她寄予厚望。但我沒想到,章家卻是另一種心思。
周茵茵能存在如此之久,還Ŧùₜ能接連懷上兩個孩子,我那公婆要說毫不知情,我可是打死不信的。Ţų₀
或許,他們要的並不是一個強勢能幹的兒媳婦,只是需要一個聽話好拿捏的生育機器罷了。
又或許,他們打算在孩子出生後,逼我接受這母子倆,默認他們一直存在於我們兩家中間。
可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做不到。
正在此時,會客室的門被一腳踹開。
章昊站在門口,臉上陰雲密布。白助理跟在他身後,一臉為難。
我端起茶杯沖他笑:「你來了,我還以為沒那麼快呢。果然,兒子才是你們家的寶貝疙瘩。」
周茵茵快步走到了章昊身邊站定,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寧夏此時就處境尷尬了。她一邊哭一邊笑,對著章昊質問:「章昊,原來你真的跟這個賤人……這一年來,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章昊的臉上滿是不耐煩:「這一年裡我給了你別人十年才能賺到的錢,還不夠嗎?你走吧,事後我會再給你打一百萬。」
原本志得意滿要將我取而代之的寧夏,現在卻要被她的好哥哥掃地出門了,她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寧夏瘋了一樣衝過去想要跟他們倆拚命,卻被章昊一把抓住手臂直接甩在了地上。
陰沉的話語,不帶任何情感:「我讓你滾,聽不懂嗎?」
10.
寧夏沒能再回我們的家。她直接被章昊的人架了出去,她搬來的那些個人用品也被打包一起扔了出去。章昊甚至讓人全程看著她上飛機,回老家。
周茵茵卻堂而皇之地住進了章家。
章家父母和章昊,以及我父母和我,一同在我們家坐定。用章家父母的話說,事已至此,總要商量個解決辦法出來。
我那婆婆坐到我身邊來,拉著我的手,淚眼婆娑:「舒舒,你受委屈了。章昊他做出這種混帳事,實在是我們沒教育好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