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愛慘了白月光,把我和白月光的女兒互換。
從此,她是全家團寵,我淪為人人不齒的私生女。
吃飯不能上桌,校園霸凌不能喊冤,就連生日都不被允許提。
唯一一次吃生日蛋糕,妹妹掀翻了餐桌,紅著眼眶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她有什麼資格過生日?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當年我爸在我媽懷孕的時候,背著她和白月光出軌嗎?」
系統說:「只要你能成為高考狀元,我就讓所有人知道你的身世秘密,這是獎勵。」
可是高考當天,妹妹在考點貼滿了我媽是小三的海報。
我逼自己吞下所有嘲笑、鄙視和侮辱,一筆一畫,認認真真做卷子。
終於,高考成績出來了。
1
葉熙夕又一次把我是私生女的事情鬧得盡人皆知。
「聽說她叫葉多餘,葉家多餘的那個?」
「聽說她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私生女,她怎麼還有臉活著的?」
「葉熙夕也太慘了,每天和她爸生的私生女上同一所高中。」
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一開學,再到高一開學。
每到一個新學校,我以為可以重啟一段沒有校園霸凌的求學之路,就再次被她打入地獄。
學校的公告欄、教學樓、圖書館、實驗樓、操場,乃至男女廁所。
凡是同學們經常出沒的地方,都貼滿我不堪的履歷。
接著被排擠,被孤立,被鄙夷唾棄。
課桌,書包里被塞滿各種垃圾。
交不到任何一個朋友。
我爸喊她適可而止,別把人往死路上逼。
葉熙夕就歇斯底里地哭。
「葉多餘有什麼資格過平靜的校園生活?
「她就是小三生的爛貨,生來就欠我的!
「你知道和她一個學校,有多讓我硌硬嗎?
「我就是要讓她活不下去,她但凡還要點臉,還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爸爸,你是不是因為她是你白月光生的女兒,就只心疼她,不心疼我了?」
每到這時候,我爸就會舉手投降。
「熙夕,別哭,看見你掉眼淚,爸爸心都疼死了。爸爸罰她去跪小黑屋好不好?」
然後冷著臉呵斥我:「還不快去?為什麼就不能懂事點,老惹妹妹生氣?」
在這個孤立無援的家,我不敢反駁。
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卻連呼吸一下都是深重的罪孽。
系統告訴我身世秘密之前,不管葉熙夕怎麼對付我,我都覺得是自己活該。
誰讓我投錯了胎,生下來就是破壞他人家庭的私生女?
那時候我已經患有嚴重的抑鬱症,一度跑到海邊去自殺。
也許我死了,這個家就能恢復安寧了。
就在我即將跳下去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機械的系統聲音。
「宿主,冷靜。
「其實你不是私生女!
「葉熙夕才是你爸的私生女。
「當年,你和葉熙夕被你爸調包互換了。
「葉熙夕是最沒資格罵你的人。
「只要你能成為高考狀元,我就讓所有人知道你的身世秘密,請叫我自救系統。」
2
我想笑,我的成績那麼差,怎麼可能成為高考狀元?
在這個家,我從不敢比葉熙夕優秀,惹她不快。
因為我很會倒霉。
小學的時候,我還是挺上進的。
努力考一百分,想讓爸爸看到我也值得被愛。
當我拿著期末各科滿分的成績單向爸爸邀功時,葉熙夕卻在家裡大發雷霆。
把我的書本全都扔進了馬桶,還把我住的五平方小閣樓砸得稀巴爛。
為了哄她開心,家裡所有人都朝我發難。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一個不要臉的私生女還想拔尖給誰看?」
「你也配把熙夕比下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我跪到門口反省去。」
「不跪夠 12 個小時,不許她起來。」
「熱水都不許給她喝,讓她好好想清楚,在這個家,她是個什麼東西。」
那夜下起了很大的雪。
天那麼冷,雪那麼大,我凍得雙腿僵硬,渾身發抖。
從晚上八點跪到早上八點。
頭上、身上披著整整七釐米厚的積雪,整個人凍得奄奄一息。
大哥葉明書才走出來,語氣冷冷地問我:「還敢再犯嗎?」
葉夫人生下一兒一女。
大哥葉明書比我們大五歲,是個寵妹狂魔。
容不得我踩在葉熙夕的頭上。
我學習好,他就給我安排各種事,讓我沒時間學習。
我鋼琴彈得好,他就不許我再碰鋼琴,敢碰一下打斷手指。
一開始我年少氣盛,不肯做個庸才。
直到那個暑假我被大哥送去玉張書院,讓我分不清自己身在人間還是地獄。
往事歷歷在目我不敢回想。
我說:
「我知道錯了。
「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求求你了,能不能讓我回家?」
葉明書來接我的時候,先狠狠給我一巴掌。
「誰允許你喊我大哥的?你算個什麼東西!記住了,我是葉熙夕的大哥,不是你的。」
我的臉被打出血。
但我沒有說「疼」的權利。
葉明書捏著我的下巴,逼我認清現實。
「說啊,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默默攥緊手心,為了離開這吃人的地獄,逼自己說不堪承受的話:
「我是不要臉的小三生的賤種。」
他喜歡逼我羞辱自己,比親手打我臉還疼。
「確定以後都能學乖了?」
我點頭,把所有委屈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嗯,我會乖。」
從此,葉熙夕考 60 分,我從不敢考 61 分。
哪怕拿著不及格的卷子回去給家長簽字,被大家嘲笑:
「你怎麼這麼笨?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做?」
「你是豬腦袋嗎?豬都比你聰明!」
「看看人家考多少分,你考多少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我也會吞下所有委屈和譏諷,默默承受。
現在系統卻說,我被調包了。
葉熙夕才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從小到大承受的苦難算什麼?
葉熙夕霸占了原本屬於我的幸福人生。
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所有寵愛。
還要站在道德制高點理直氣壯霸凌我,罵我是爛貨?
那我這一生也太慘了。
我哪裡有耐心等到成為高考狀元,再去曝光自己的身世?
我一刻都等不下去。
3
我偷偷摸摸拿到了我、葉熙夕,還有葉夫人三個人的鑑定樣本。
萬萬沒想到,系統說的是真的。
鑑定結果,我真是葉夫人的親生女兒。
而葉熙夕和葉夫人,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可是葉夫人寵了葉熙夕那麼多年。
卻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給了我最深的傷害。
拿到親子鑑定的那一刻,我大哭。
為自己這些年替葉熙夕承受的那些莫須有的委屈。
我想把親子鑑定報告書拿給葉夫人看,期待她激動地將我擁抱入懷。
葉熙夕卻一把搶過去,左看右看。
「你拿一張白紙給我媽,讓我媽看什麼?
「葉多餘,我告訴你,這是我媽,不是你媽!」
怎麼可能是白紙?
我想大聲告訴葉夫人:「你被我爸耍了,你這些年愛錯人了,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可我說出來的話,卻變成嗯嗯嗚嗚。
葉熙夕狠狠給我一巴掌。
「你在嘰嘰喳喳鳥語什麼?
「是不是在拐彎抹角罵我媽?
「葉多餘,這些年你天天活在我媽的眼皮子底下硌硬我媽,讓我們家不得安寧,你夠了沒有?」
這些年無論葉熙夕怎麼罵我、打我,聯合同學霸凌我,我都不敢反抗。
因為我覺得自己沒資格。
但現在,我不會再忍了。
我抬起手,狠狠把這一巴掌還回去。
「葉熙夕,在這個家,你是最沒有資格罵我的人!因為你才是……」
我想說的最關鍵的話,又變成一堆讓人聽不懂的鳥語。
葉夫人震怒,將葉熙夕護在懷裡,狠狠還我一巴掌。
她氣得渾身發抖。
「你怎麼敢?
「這麼多年,我忍著你在我眼皮底子底下噁心我,你就是這麼知恩圖報的?
「你竟敢動我的女兒!
「今天我就要給你爸打電話,讓他看看我這些年的隱忍都喂了狗,你給我滾!」
我抱住她的腿:「不是的,你聽我說,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系統嘆了口氣:「沒用的,這個秘密是我告訴你的,屬於作弊。無論是親子鑑定書還是你說出來的話,都會被程序檢測,自動屏蔽。她聽不清你說的話。」
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要怎樣做,才能讓我媽知道?」
系統說:「只要你能成為高考狀元,我就有權限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世秘密,做得到嗎?」
4
我被聞訊回家的爸爸,像拎小雞一樣,丟到大雨滂沱的別墅外。
整個別墅都迴蕩著葉熙夕歇斯底里的哭聲。
葉明書也趕了回來。
所有人都在心疼她,哄著她,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真正蒙受天大委屈的我,濕漉漉地跪在門口,咬著發苦的唇,那麼狼狽。
只有系統一遍又一遍地問我:「你別無選擇,只有高考狀元才能逆轉人生,做得到嗎?」
我咬緊牙關,深陷如此灰暗的人生中,竟還想掙扎反轉,求一道曙光。
我爬起來,一字一句,是回答系統,也是在給自己立誓。
「做得到!
「我葉多餘做得到!
「我葉多餘一定要做到!」
我不會再跪了。
我絕不要一直都過著如此慘澹的人生。
我一定要為自己贏得最燦爛的未來!
我要讓親生母親,還有寵妹狂魔的哥哥知道,你們疼錯人了,你們被我爸騙了。
我要讓他們後悔,這些年為了護著葉熙夕,對我的那些不可磨滅的傷害。
葉明書的皮鞋出現在我的眼前,一腳又把我踢回跪下的姿態。
他俯下身,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我給你的警告不夠深刻是不是?
「是不是還想被送進玉張書院?」
我看著他,第一次沒有示弱,沒有低頭。
我直視他冰冷的眸子。
他眼底的熊熊怒火,似乎要將我挫骨揚灰。
他滿心滿眼都是葉熙夕。
可是我很好奇,等他知道我才是他的親妹妹,他會用怎樣的眼神面對我?
是愧疚,還是後悔?
他其實真的是一個好哥哥,從不讓葉熙夕受半點委屈。
可這份疼愛,原本是屬於我的啊。
我壓著心頭綿長的酸澀和委屈,破罐子破摔地笑。
「葉明書,你現在這樣護著葉熙夕,你會後悔的。」
啪——
盛怒之下的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我被雨淋成落湯雞的臉上。
5
葉明書想把我再次送進玉張書院,讓我狠狠長長記性。
可是玉張書院被人舉報,已經關閉了。
葉明書想給我辦理退學手續,把我丟進家裡的工廠。
爸爸不允。
算他良心還沒徹底磨滅。
還記得我也是他的女兒,沒讓我徹底沒學上。
但他允許葉明書將我拖到葉熙夕面前,逼我彎下自己的膝蓋,跟葉熙夕認錯。
我不肯跪。
我沒有任何錯,也沒有任何道德上的污點。
該跪下來認錯的是葉熙夕。
葉明書踹向我的膝蓋,扯著我的頭髮逼我低頭。
「葉多餘,你鬧什麼?
「裝出這副寧死不屈的樣子給誰,搞得好像誰欺負了你一樣。
「真正被欺負的是我媽,是熙夕,跟熙夕道歉!
「你身上敢長出反骨,別怪我把你身上每一根骨頭都拆下來重裝!」
他的狠話還沒說完,我被他們一個接一個扇過巴掌的臉,終於「哇」地吐出瘀血來。
在暴雨里浸泡了十幾個小時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多餘……」
視線模糊中,我看見將我害到如今這般困境的爸爸,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他推開葉明書,將我抱起來。
那是我從小到大奢望了多少遍的懷抱,此刻卻讓我無比噁心。
嘔——
我把胃裡翻江倒海的東西全都吐到了他的身上,吐得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比那些被丟在醫院無人照顧的重病老人,內心還要滄桑。
耳邊只有系統機械的聲音。
「你醒了?
「如此絕望的人生就不要顧影自憐了,沒有任何意義,爬起來好好讀書吧?」
我用力閉閉眼,點點頭。
情緒大悲大喜後,只剩下無邊的平靜和空虛。
似乎確實只有學習能夠填補。
我拔掉靜脈輸液的針頭,剛走出病房就被護士攔住。
「小姑娘,你去哪呀?你還發著燒呢,快回病床躺著。
「你家裡人也是,把你丟在醫院兩天,到現在也沒派個人來照顧你。」
我搖搖頭,拒絕。
我回了學校,想撿起書本,好好讀書。
我不要再做學渣了。
6
回到教室卻發現,我的書桌被挪到了教室的最後。
而且書桌里到處都是垃圾,還有一坨用紙包起來的屎,有蒼蠅在飛。
我忍著噁心默默清理,又扔垃圾,又擦桌子。
耳邊全是指指點點的聲音:
「聽說她在家把葉熙夕打到重傷,她怎麼還有臉回學校?」
「一個小三生的女兒在古代連庶女都算不上,最多是個外室生的爛貨,竟然敢打正室嫡女?這要是在古代,把她發賣到青樓都是輕的。」
「聽說她媽是葉熙夕她爸的白月光。白月光的女兒肯定覺得反正有親爸寵著,出了事也不怕,在家作威作福慣了,葉熙夕哪裡敢招惹她?」
「真心疼葉熙夕,攤上這麼個有暴力傾向作威作福的姐姐。」
「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萬一她告訴老師?」
「哪過分了,我們這叫伸張正義,為民除害。」
「小三的女兒就該夾著尾巴做人,她爸捨不得教育,那就別怪我們教她做人。」
我清理好書桌,就當沒聽見,埋頭認真看書。
我還在發燒,腦袋昏昏沉沉的,書上的每個字都在我眼前飄。
系統告訴我:「不要急,你還有三年時間,去實現我的目標。」
沒錯,我才上高一,哪怕現在還是學渣,也有三年的時間去努力。
未來三年,我要從真正的學渣,變成會控分的學渣,絕不拔尖冒頭。
就連控分,也要控得小心謹慎。
不能被高智商的哥哥看出端倪。
我以前被逼著不許比葉熙夕學習好,當時就想著做個會控分的學渣。
但沒幾次就被葉明書看出來了。
他警告我:
「別自作聰明,把別人都當傻子。
「我要你,從裡到外,從身到心,都平庸到塵埃里,一輩子都別想和熙夕爭。
「你敢陽奉陰違,你這雙漂亮的手指頭,我不介意一根一根給你掰斷。
「你哪裡傲,我都能治,不信你就試試。」
我盯著左手小拇指。
那根手指是廢的,幾年前被葉明書親手掰斷的。
雖然後來做手術接上了,但不能用,也就是個掛件擺設。
五指連心,那樣鑽心的疼,我再也不想體會第二遍了。
但我還是低估了葉明書想要替葉熙夕撐腰的心思。
我打了葉熙夕一巴掌,這件事不可能因為我當時病得吐血了,暈過去了就一筆勾銷。
葉明書從來沒有這麼好說話。
7
全家商定的結果,最後給我的懲罰是:
高中三年,放學後都必須去葉氏集團掃廁所。
我知道他們是想讓我明白一件事。
我葉多餘,在葉家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沒人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一放學,就會有車子在學校門口接我,把我送到葉氏集團。
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葉氏集團負責掃廁所的保潔阿姨問我:
「小姑娘,你還是個高中生吧?
「怎么小小年紀就出來兼職,還干這種最髒最累的活,你爸媽呢?」
原來對外,沒人知道我是葉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
她們以為我是做兼職的貧困生。
我竟然覺得慶幸,至少這裡沒有校園霸凌,沒有孤立排擠。
也沒人罵我是小三生的賤種。
我可以暫時做個人。
打掃一層又一層的廁所時,我就戴著耳機,聽英語,背課文。
不忙的時候,我就躲在女廁所的隔間裡,關著門偷偷做題。
我意外發現,女廁所竟然成了我唯一的凈土。
全部樓層都打掃乾淨後,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和我一同負責打掃的保潔阿姨給我買了一塊小蛋糕。
「小姑娘,公司給你辦出入證的時候,我發現今天是你的生日。
「阿姨也沒什麼準備,這塊蛋糕你拿著在回家的路上吃。」
我雙手顫抖地捧著那塊小小的蛋糕,眼淚忽然決堤。
「哎呀,怎麼哭了?」
我用力擦掉眼淚:「謝謝您,這是第一次有人給我過生日。」
「怎麼可能,你爸媽呢,他們不給你過?」
我咬住發苦的唇,在葉家,我是從不被允許過生日的。
那不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反而是應該被刻進羞恥榜上的罪孽。
我小心翼翼地把蛋糕藏在書包里。
回到葉家,躲在那個五平方米的小閣樓里,我給自己點燃了一根蠟燭。
其實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準確來說,今天是葉熙夕的生日。
可我還是想點燃蠟燭,給自己許個願。
系統給我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
我破涕而笑,為這糟心的苦難里唯一的溫暖。
小隔間的門卻忽然被人踹開。
8
葉熙夕大發雷霆:「我就知道,你背著大家在這裡偷偷過生日。」
她衝過來,將小蛋糕揮到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我讓你過生日,我讓你吃蛋糕,葉多餘,你不配!」
我撲過去,要跟她拚命:「你幹什麼?別碰我的蛋糕。」
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這是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我還一口都沒有嘗過。
爸媽和大哥聽到動靜趕到的時候,我和葉熙夕已經扯著彼此的頭髮,廝打成一團。
「夠了!」
爸爸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明書,把兩人分開。」
葉明書二話不說,就扣住我的手腕,疼得我眼淚直接鑽出來,不得不放手。
他將葉熙夕護在身後。
葉熙夕卻不肯罷休,紅著眼眶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爸爸,是你給她買的蛋糕嗎?她有什麼資格過生日?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當年你在我媽懷孕的時候,背著我媽和白月光出軌嗎?」
啪——
不期然的巴掌落在葉熙夕的臉上,現場安靜如雞。
爸爸似乎也很後悔,立刻就去哄她:「熙夕,你不能這麼說她!」
這個她,不是指我。
而是葉熙夕的親生母親,我爸最愛的白月光。
葉熙夕「哇」的一聲哭起來,推開爸爸:「你竟然為了她的,打我?爸爸,我恨你!」
我無視耳邊嘈雜的聲音,蹲在地上。
看著那個被踩得稀巴爛的蛋糕,拿手沾了一下髒兮兮的奶油,放在嘴裡。
真甜,原來蛋糕是這個味道。
我爸正在安撫葉熙夕,忽然發現我蹲在地上舔蛋糕,一把用力將我拉起來。
「這麼髒的東西,你吃它幹什麼?」
我又哭又笑:「不髒,比你乾淨多了。」
當晚我就收拾起書包和校服:「不是要我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嗎?從今以後,我就睡在葉氏集團的廁所。想來你們也覺得,我本該是被廁所沖走的髒東西,不自量力來到這個世界,也就只有廁所配得上我。另外——」
我走到葉熙夕面前,笑:
「你說得沒錯,這個家裡,誰今天生日,誰就是小三生的爛貨!」
9
轉眼三年過去,葉氏集團很多人都認識我。
因為我在女廁所住了三年。
今天整裝待發,準備去參加高考。
門口的保安再三問我:「小錦魚,准考證帶了嗎?」
我點點頭:「帶啦。」
保潔阿姨在我上車前,追出來:「小錦魚,看看阿姨這身旗袍好不好看?阿姨祝你旗開得勝。」
我朝她比心:「阿姨,你的祝福我收到啦。」
三年前,他們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多餘。」
保潔阿姨說:「哪有人叫這個名字的?不好聽,不如以後我就叫你小錦魚,和小錦鯉一樣。」
我說:「好啊,我喜歡這個名字,以後我就叫小錦魚。」
我坐家裡派來的車去考場,卻發現車子往考場相反的方向開。
那一刻我真的要瘋了,用力拍打車門,想跳車。
「你要帶我去哪?這不是去考場的方向。
「停車,誰派你來的,是不是葉明書?
「我叫你停車!
「再不停車我跳車了!」
高考是我翻身唯一的機會。
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我!
「小姐,你別鬧,少爺說了,今天不讓你考試。」
果然是葉明書!
我就知道,他還是不放心我,不肯給我一絲一毫出人頭地的機會。
我推不開車門,就去搶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