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將心向明月完整後續

2025-04-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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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吐他一臉口水。

我父兄、我陸家兒郎呢?也是配後人瞻仰,他們怎麼死的?

是戰死沙場?還是死於背後暗箭?

死於帝王猜疑,死於同袍戕害。

我的母親、我的嫂子……

「大頭哥哥,你抱抱我吧。」

是的,我勾引了他。

我終究墮落成了沒有貞潔之心的下賤女子。

我痛恨,卻不後悔這麼做。

我不能在洞房花燭夜露餡。

在邊疆,在我的主場上,勾引了重傷初愈的他。

他離開時,我還在睡。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床榻上的點點血跡……

這場仗打了近兩年,我軍才大獲全勝。

我已經二十有一,翻年二十二。

回京的路上,太子說:「等回到京城,我就十里紅妝迎娶你。」

「好。」

多了兩年時間布局。

我的報仇之路,終於走上正軌。

大軍得勝,班師回朝,我不知道皇帝的高興有幾分真幾分假,貴妃倒是熱淚盈眶,情真意切地抱著太子。

一口一個「我的兒受苦了」。

我看向朝臣中的外祖父、舅舅,沖他們笑。

有功將士,要論功行賞,等這些處理下來,又是一年年末。

經歷過戰場的磨礪,太子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劍出鞘。

但他看向我的時候,格外溫柔,細心妥帖。

他很多時候忍不住問我:「錦煦,我們在一起這麼久,為什麼你不曾有孕?」

我當然不會有孕,因為我給他下藥了。

不只是他,皇室成員,但凡我手能伸進去,我都沒放過。

「興許時機未到。」

10

他說我們還年輕,慢慢來,不急。

我知道他急,貴妃也急。

急著讓我們成親,急著讓我們生兒育女。

見面的時候,貴妃還是溫柔和善,但字裡行間不停地提孩子,誇別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又說誰誰誰家又添了一個孩子。

我很想告訴她,趙家再也不會添孩子了。

十里紅妝,風光大嫁。

從陸家姑娘成了太子妃,我覺得很好,因為很多事情做起來更得心應手。

比如宴請趙家那些出嫁的公主、郡主、縣主,她們一個個覺得能成為我的座上賓是一件十分榮幸的事情。

我也喜歡幫太子宴請他那些兄弟、堂兄弟,一壇一壇的陳年佳釀端上桌,我看著他們開懷暢飲,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

笑得格外歡喜。

我耗費那麼多銀子研製出來的絕子藥,他們竟吃得這般歡喜暢快。

真好啊。

成親三月,肚子沒有絲毫動靜,我表現出著急。

成親半載,我開始吃各種各樣的生子偏方。

世家夫人們也熱衷給我送偏方。

貴妃派了一個又一個太醫來給我把脈。

我的脈象早已經改變,變得紊亂又詭異。

根本探不出我生育過一個孩子。

太醫換了一個又一個。

我開始求神問佛,沒事便前往京都附近的庵堂、道觀、寺院。

成親兩年,我主動與太子提及,為他迎娶側妃、納良娣。

貴妃誇我賢惠,世人誇我大度。

太子看著我,他說:「我們為什麼會沒有孩子,你不應該最清楚嗎?」

我聞言驚白了臉。

他知道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問我:「錦煦,你是真的願意跟我做夫妻嗎?」

我想說不是。

他又問:「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都入不了你的心?你的心裡只有恨、只有報仇?」

我不言語。

「你回答我。」

他嘶吼著,像是發了瘋的野獸,將我推倒在床榻上,將我摧殘得七零八落。

他臨走時說:「你若真要為我選妃,我們的情就斷了。」

世間男子總是喜歡為自己找藉口。

他要真一心為我,為什麼不讓太醫給他把脈?為什麼不告訴世人,是他不能生?

又想拿捏我罷了。

太子側妃、良娣都是貴妃所選。

好人家的姑娘,家中兄弟姐妹眾多,母親好生養。

她們一看也是好生養。

太子與我有了嫌隙,側妃良娣們各顯神通地爭寵。

你害我、我害你,每日的大戲看得人目不暇接。

她們的肚子依舊沒動靜。

貴妃問我:「太子是不是在邊疆時傷了身子?」

「臣媳不知。」

「你是他妻子,你怎會不知?」

那個說要待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早已經投入別人懷抱,與她們夜夜笙歌。

心裡有絲絲難受,並不是很多。

貴妃又轉了話題:「皇上最近總是沉迷煉丹,追求長生不老……」

這是好事。

那道士還是我費盡心思才送到皇帝面前的。

一顆顆丹丸里,奇珍藥材無數,硃砂也不少。

服用多了,會死人的。

春去心急如焚闖入東宮:「娘娘,小公子被人擄走了。」

「什麼……」

我驚得三魂六魄碎了一地,說話聲音破碎:「派人去追!」

「對方來了太多人,個個武藝超絕,沒能追上。」

陸麟身邊的人,個個高手中的高手,還有他們追不上的人?

我靠近春去:「讓人去找裴懷宇。」

「奴婢已經讓人去了。」

我要出東宮,卻發現根本出不去。

我被太子禁足了。

而我也明白過來,陸麟是被他擄走的。

11

我與太子對峙那天,是在練武場。

下著滂沱大雨,我舉著劍刺向他。

我會些武功,遇上宵小可以自保,但真真正正遇上高手,也不過是雕蟲小技,獻醜罷了。

我摔在地上,一身泥漿,我恨恨地問他:「你把陸麟帶去哪裡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陸錦煦,這才是你真實的樣子吧?」

我慢慢站起身:「是,我就是這般陰狠毒辣,膽大妄為。你有什麼怨恨衝著我來,他還是個孩子。」

他笑了。

雨水落在他臉上,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哭。

「陸麟是誰的兒子?」

我緊閉著唇不說話。

我不可能告訴他,陸麟是裴懷宇的兒子。

他會殺了陸麟的。

「在你之前,我是沒有碰過別的女子,但我知道,女子第一次會很疼,會出血,你偽裝得很好,我也從未質疑過你。即便你不是完璧,我也沒有厭棄過你一分。」

「可是為什麼,你寧願在守孝期與別人生下孩,也不願意與我有個孩子?」

「你為什麼要下毒?」

「你恨我,不,你應該是恨趙家,恨皇室。」

我忽地笑出聲:

「原來你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因為狗皇帝害死我父兄,讓人當著我母親的面姦污凌辱了我嫂子。」

「一夕之間,我陸家只剩我一個人。」

「叫我怎麼能不恨?怎麼可能不報復?」

他張著嘴想說不可能。

但他又覺得,我所言是真的。

「有些事情你不信,你就去查。宮裡是貴妃的地盤,你作為太子,想要查出點什麼很容易。」

「等你查清楚了,再來與我算帳。現在把陸麟還給我吧,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太子忽然間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

他說:「陸錦煦,你永遠不會懂,我為什麼這麼憤怒、這麼怨恨。」

「你不會懂。」

「你永遠不會懂。」

我懂。

他希望我愛他。

但我們有血海深仇,我怎麼可能會愛他?

永遠都不可能愛他。

陸麟被送回我身邊。

小小的他比我想像的還要堅毅勇敢,他告訴我:「姑姑,我不怕,我已經學會了一些武功,我會保護好姑姑。」

他像他的父親裴懷宇,沉著冷靜。

更有我陸家血脈,勇敢、堅毅、強大、自信。

他或許很早就知道ţũₑ,姑姑不是姑姑。

是更親更親的親人。

他用小小的身體抱著我,讓我心疼壞了。

京都的事情該做的我都做了,對於我想做的事情,已都準備好,只等我振臂一呼。

我好幾次嘗試將陸麟送走,都沒能成功。

太子讓人把我住的院子圍成水桶,進進出出層層檢查。

陸麟一開始彷徨,隔天就開始練功,讀書認字格外認真刻苦。

我知道,陸家後繼有人。

所以我必須帶著他離開。

春去帶回來的消息,已經和裴懷宇商定好,三天後我們殺出去,外面接應,裴懷宇幫忙打掩護,讓我帶著陸麟順利離開京都。

離開京都,天大地大,就再也困不住我了。

太子一身寒意出現的時候,我剛剛哄睡好陸麟。

相處這一個月,我才明白,作為母親,我很失職,沒有好好陪伴過他,也沒有給他讀幾個哄睡的怪誕故事,沒有陪伴他一日三餐。

他練武的時候,回眸看見我,會笑得格外開心。

太子忽然出聲:「我從未見過你般溫柔的樣子。」

「至少你從未對我這般笑過,溫柔又真實。」

「你是真的不曾愛過我。」

我臉上的笑,瞬間散得乾乾淨淨。

是,我不愛他。

我怎麼可能愛他?

他是我仇人的兒子,也是我的仇人。

12

「現如今你是連話都不願與我說了嗎?」

「你查清楚了是吧?」

所以才會這般疲倦,整個人像被抽走精氣神。

「陸麟是你的孩子嗎?」他忽然問我。

「是,他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兒子。」

所以呢?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咻地站起身,滿眼憤恨地看著我,又頹然地坐下去。

「錦煦,放下仇恨,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對外宣布陸麟是我的孩子,以後這江山皇位都給他……」

「不可能。」

江山皇位,我自會給他奪來。

趙家欠我陸家的,必須得還。

他們的罪行,必須昭告天下。

他沒有再說話,沉默地坐了許久,才踉蹌著起身朝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說:「陸錦煦,你真是沒有心。」

心……

曾經我有,我陸家有。

一片丹心,結果落得個什麼下場?

我的心,早碎成渣渣,七零八落,拼湊不起來。

到了約定那天,我是必須要走的。

以後與太子再見,我們就是敵人。

我也想問他借樣東西。

我讓人準備好吃食,派人去請他過來用午膳。

他很顯然特意收拾過,他的令牌也佩戴在顯眼的地方。

他或許是知曉我要走的吧?

我忽然間難受起來。

吃飯的時候,他一杯又一杯喝酒,一壺過後,又讓人送了一壺過來。

我看著他醉趴在桌上。

我伸手去拿令牌,他緊緊握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他沒有醉,這是他最後的挽留。

但我還是掙開他,扯下令牌給春去。

春去立即帶著人抱了陸麟離開。

「姑姑。」

「你先跟春去姨姨走,我很快來。」

陸麟點點頭,乖巧地趴在春去懷裡。

一開始是有人攔著的,見了令牌後放行,一個時辰後,春去回來,朝我點點頭。

我鬆口氣,快速換好衣裳,臨走時看一眼趴在桌上的太子。

他的眼瞼輕顫,似有淚水從眼角滑落。

我默了片刻。

「走吧。」

我們出東宮真是太順利。

就算是出城都毫無阻攔。

我看著手裡的令牌,慢慢地捏緊它。

但是出城後,追兵就來了。

好幾撥追兵,兩方交手,各有傷亡。

「小姐,前方就是宣民渡。」

渡江後,我就真的蛟龍入海,太子也好,皇帝也罷,再也不能阻攔我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太子會站在另外一艘船上。

他身邊有人捧著弓箭。

「陸小姐是否該把孤的令牌還來。」

這是他第一次自稱孤。

他是要和我斷個乾淨。

這樣子也好,再見之時,鹿死誰手各憑本事。

誰也別對誰有情,誰也別對誰手軟。

我將令牌扔過去,他伸手接住。

廝殺就在那一瞬間。

「小姐,上船。」春去催促我上船。

我亦沉著臉朝船邊跑去,他接過弓,搭箭拉弓,箭對著我。

我停下腳步看他,一步一步往船邊走。

一箭一箭射在我射在我鞋尖處。

他想逼我停下來。

我邁步上船的時候,他將箭對到我頭上:

「陸錦煦,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我不會回頭。

踏步上船。

利箭射穿我的發包,釘在船壁上,深嵌數寸。

他終究還是心慈手軟了,下令撤兵的時候,我的人已全部上船。

船也瞬間駛離江邊。

他再次搭弓,一封信函朝我射來。

釘在我身邊的船壁上,春去取下給我。

是他寫給我的和離書。

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強行留下我。

也沒想過真的要取我性命。

只是……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我們終究要形同陌路。

13

「娘親!」

陸麟的聲音從岸上傳來,他不停地朝我揮手。

我下船後,他噠噠噠撲我懷裡來。

「娘親!」

我揉揉他的頭。

去給外祖父、舅舅行禮。

為了我,他們從朝廷辭官,說是回鄉,實則是為了給我處理一些事務。

討伐皇帝,起兵造反,牽連甚廣,半點不可馬虎大意。

我自然要將自己站在道德高處,去指責皇帝不仁不義。

即便要造反,也要師出有名。

所以我將皇帝害死我父兄事情宣揚開。凌辱我嫂子,逼死我母親的帳也要算。

當我帶著人接連攻下幾個城池,皇帝派人前來宣我進京,說給我一個解釋。

我又不傻。

兩方交戰,不斬來使,但我可以將其囚禁。

來一個,我囚禁一個,來兩個,我囚禁一雙。

裡應外合,我軍戰戰大勝。

將趙氏國土攻占到手三分之二。

四分之三。

直至將京都團Ṱũ̂ⁿ團圍住。

皇帝病重,太子不管朝政,幾個皇子斗得兇狠。

圍困京城第十天,朝臣們商議出一個法子,讓我退兵,朝廷一定給我一個交代。

我不知他們是不是身居高堂太久,竟是如此天真。

我都打到京都,只需攻城、殺入皇宮,皇位唾手可得,竟要我放手,真是笑死人了。

裴懷宇作為內應,讓人打開了城門。

有些官員,願意交出全部家財,只為官在原位。

這種腰杆都挺不起的敗類,不配為官。

真要敵軍打進來,通敵賣國跑得最快的就是他們。

殺進皇宮那天,宮婢、太監們倉皇逃竄,後宮嬪妃上吊的上吊、自盡的自盡。也有惜命之人,等著被我發落。

負隅頑抗禦林軍一個一個倒下。

養心殿內,幾個皇子不停地罵著皇帝,罵皇帝為什麼要對陸家下手,陸家忠心耿耿,如今逼得我造反,趙氏江山轟然坍塌,他是不是滿意了?

皇帝呵呵地直喘氣,憤怒地瞪著他的不孝子。

我帶著人踏進養心殿,幾個皇子喊我陸姐姐、嫂子。

「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我就是例子。

幾聲慘叫之後,養心殿內歸於平靜。

我慢慢坐在皇帝面前:「趙氏一族,除了你,全部都死光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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