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完整後續

2025-04-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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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這年,我慘死在太子的馬下。

侍衛一兩銀子打發了我爹娘。

我爹娘連屍體都不拾,諂媚收下銀子:「小女能死在殿下的馬下,是小女之福!」

我還沒過頭七,阿爹就休了阿娘新納賢娶。

阿娘歡天喜地改嫁。

他們似乎,忘了我。

後來,我快要投胎了,阿爹阿娘卻把太子押在我墳前以死謝罪。

1

大約是閻王爺爺看我的死相慘烈,冤屈深重,死後一年竟還沒叫人把我收走。

這一年,阿爹以七出之條中的無男丁休了我阿娘。

沒過多久新納了賢妻,是縣丞的庶女。

縣丞老爺讀書人,看不慣阿爹落魄窮酸秀才一個,要阿爹考取功名。

哎喲我的天爺呀,阿爹一大把年紀累得像柳樹下的老黃狗。

每每看到阿爹溫書溫到懸樑刺股,我樂得拍手叫好。

報應呀!

阿娘被阿爹休了回家,姑嫂冷嘲熱諷不待見。

家裡待不下去,只得屈身給李郎中做了小妾。

李郎中五十歲了呀,都能做我外祖父了。

他摟著阿娘,身上的藥草味可真熏鼻子,我這個小鬼都想捂鼻子。

阿娘卻能面不改色叫一聲夫君。

畫本子寫了,小妾可沒那麼好當咯。

阿爹阿娘明明過得不好,可他們卻都忘了我,開始新的生活。

我不甘,不願。

太子當街縱馬,八歲的我正在吃阿娘做的桃酥。

馬蹄聲聲,踏過我瘦小身體,淹沒淒唳哭喊,桃酥碾成齏粉。

我死得那麼慘,阿爹和阿娘竟然忘了我。

我如同孤魂野鬼在人世間飄蕩,唯一的執念竟是想報復阿娘阿爹,報復太子。

畢竟我才八歲,小孩兒也有報復心的。

我要太子死,要阿爹阿娘下來陪我。

2

閻王爺爺待我真好,我死後第二年還在。

阿娘在院子裡曬草藥,我故意嚇她,蓄起低微靈力掀翻阿娘懷裡的藥蔞。

藥草撒了一地。

阿娘蹙眉望天,揉著胳膊低喃:「要落雨了嗎?」

戲弄完阿娘,我又去找阿爹。

阿爹還在背書呢:「家齊而後國治,國治、國治……」

國治而後天下平。

我隨口接住下一句。

年紀大了記性真差,一句話翻來覆去地念。

我都會被背了好嗎!

夜深露重,燭火跳躍,我故意熄滅阿爹房裡的蠟燭。

檐下的燈籠搖晃,風影颯颯,好似有不幹凈的東西。

阿爹果然被嚇到了,放下書,摸著發涼的胳膊,怔怔望向我身後的窗外。

真好玩。

我樂得咯咯笑。

笑著笑著,我哭了,可鬼是沒有眼淚的。

我只能癟嘴哀怨地想:今年,我十歲了呀。

在民間,十歲的孩童有「成童禮」,俗點兒叫「長尾巴」。

由外祖父外祖母或舅父舅母送米和衣物鞋帽以示慶賀。

阿爹阿娘,你們可還記得今天是如珺的生辰。

應是不記得了。

3

第三年,阿爹阿娘和太子還好端端活著。

李郎中病逝,阿娘接了藥堂。

她不會看病問診,但會接生,有一張祖傳調理身體的好方子。

久而久之成了遠近聞名的「送子娘娘」,就連官宦之家也會恭恭敬敬請阿娘去。

我每天都飄去城隍廟外跪一跪,因為閻王爺爺他不中用啊!

「求求懲惡揚善的鐘馗爺爺大發慈悲賜小鬼靈力。

「小鬼靈力微弱,不足以復仇呀。

「鍾馗爺爺……」

不知是不是鍾馗爺爺聽到了我的祈求,阿娘真出事了。

那是個寧靜夜晚,阿娘在後院睡覺,藥堂的門被敲得砰砰作響。

「官爺怎麼了?」

他們不由分說拽著阿娘直奔燈火通明的太子府。

原來,太子妃難產了。

仇人的妻兒難產就難產,與我們何干!

我氣得飄去門口攔住:「不許去!」

「不能去!」

「娘!他們是孩兒的仇人,不要去好不好……」

可阿娘提起裙擺,穿透了我的身體。

魂魄如風一般,了無痕煙飄散,又重新塑回。

我挺愛這樣玩的,總是故意穿過阿爹和阿娘,留下陰冷的風。

仿佛我還在。

但此刻,我怔怔轉身,阿娘頭也不回地入了太子府邸。

太子府好大呀,不似我家窮酸落魄。

下人端著熱水,抱著人參靈芝腳步匆忙。

太子妃身邊圍了好多人,太醫、穩婆、民間神醫卻都束手無策。

她滿身是汗,無力地淒唳哀叫:「啊……好疼。」

他們說阿娘生我時難產出血,也是這般痛苦難忍,叫了整整一夜。

穩婆說:「男胎艱難,夫人腹中肯定是麟兒。」

可是,阿娘痛苦一夜,生下來卻是個女子。

所以……這才是他們不愛我的緣故嗎?

4

「太子妃用力!

「深呼吸!

「熱水!」

阿娘綁起袖子,摸了摸太子妃的肚子,臉色大變:「是橫胎!」

眾人皆是一驚,其中一個老太醫說:「這橫胎怕是……」

胎兒可能生不下來。

門口的太子大怒,臉色陰沉:「什麼橫胎豎胎,孤都不管。

「孤只知道太子妃和麟兒有什麼事,你們都給孤去陪葬!」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眾人撲通跪地,戰戰發抖。

我一聽就樂了。

好!陪葬好!

這下阿娘終於要死了。

太子妃氣息越發虛弱,連叫喚的音都快要消散。

一群人跪地不敢吭聲。

畢竟太子的狠厲,大家有所耳聞。

阿娘不怕,她眼中只有病人,不顧太子盛怒,起身說道:「得給太子妃含一塊參片。

「草民先為太子妃正胎。」

「正胎?」有太醫好奇。

阿娘揉摸太子妃的肚子,低眉順眼地回覆:「草民夫君是郎中,他教草民的。

「可惜男女有別,他並未親自為女子產胎,從前都是他說草民做。」

阿娘說完,手下用力,太子妃痛聲尖叫:「啊!」

旁邊的穩婆眼尖,大喊:「正了,正了!看到頭了!」

跪地的人全部鬆了一口氣,擦拭額頭的汗,齊聲恭維。

「太子殿下乃真命天子,洪福齊天,是天賜之福啊!定能保佑皇子順利誕下!」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太子若是真命天子,可為什麼,我會與面前的小魂魄對視。

他瞪著我,眼中滿是惡意。

但他不會說話,咿呀咿呀罵得很是難聽。

我吐舌頭嚇他。

這時,阿娘顫顫巍巍從太子妃身下抱出滿身是血的孩兒。

臉色慘白,面對眾人悲壯嘶吼:「死胎,是死胎!

「太子妃產下了死胎!」

5

「死胎!乃不祥之兆!

「是上天懲罰我大炎江山子民!」

周遭陷入寧靜,太子妃受不住打擊昏了過去。

「一群廢物!」太子暴怒,抬腳猛地踹在阿娘身上。

阿娘生我落下病根,身子骨一直不太好。

我下意識擋在前面,卻想起馬蹄下慘死的那刻。

懊惱自己愚笨,太愚笨了。

怎麼能心疼阿娘呢,我應該咬死太子,嗷嗚!

阿娘驚慌失措跪地,捂胸咳了幾聲:「殿下饒命。」

太子冷眸掃過跪地發抖的眾人,扯起一抹陰騭的笑,甩袖。

「來人啊,給我殺!

「殺光他們,全都給麟兒去陪葬!

「一群沒用的東西,要你們何用!」

侍衛立刻拖了跪在最前頭的穩婆到外頭,手起刀落,只聽悽慘「啊」的一聲,人頭落地,鮮血四濺。

侍衛面無表情擦掉臉上的血,拖走下一個。

我看得瑟瑟發抖,他們竟比鬼……鬼都可怕。

殿內響起數不清的求饒哀喊,只有阿娘不掙不扎,安靜擦了擦唇邊的鮮血。

闔上了眼眸,靜待死亡的到來。

那夜太子府屍骸遍地,血流成河,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皇后娘娘駕到!」

當血淋淋的刀抵在阿娘的脖子上,太監揚聲通報。

被下人擁簇的皇后娘娘雍容華貴,不愧是母儀天下的國母。

太子跪地,紅了眼眶:「母后,那是孩兒的皇子啊,孩兒滿心歡喜盼他,卻……」

皇后嘆息,扶起太子:「縱使你傷心,也不該殺得大張旗鼓。

「如今鬧成這樣像話嗎?明日,朝臣又該彈劾你殺戮成性。」

太子不悅:「難道要讓孩兒咽下這口氣嗎!

「廢物,連皇子也保不住,要他們何用!」

皇后娘娘也是個好母親,最擅安撫孩子的情緒。

她善解人意地說:「不如把這些人留在府邸,皇兒日後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若是家奴犯錯,私下杖斃便是,朝臣也無話可言。」

太子神色漸好:「那就依母后所言。」

6

皇后娘娘的一句話,阿娘從一介草民變成了太子府邸的家奴。

除了阿娘,還有兩個穩婆,四個曾照顧太子妃的丫鬟。

府里個個兒都是尖酸刻薄的,加上太子有意讓他們死,輕則打罵,重則打板。

短短一月,殘的殘,死的死。

草蓆一裹,拖到亂葬崗,身首異處。

阿娘命大且心善,把首飾取下來贈給逝者親人,念了聲:「阿彌陀佛。」

春來秋去,夜雪纏綿。

這一年,太子妃一直未能懷孕,太子又納了許多妾室。

下人忙著伺候恭維主子,主子討好太子,爭寵吃醋。

太子府內好不熱鬧。

無人還記得曾經的阿娘,她苟且偷生活了下來。

這天,阿娘又被打了一頓,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住所擦藥。

「砰」的一聲,丫鬟強行推開門,觸到阿娘滿背猙獰的傷,新舊交替可怖。

驚了一驚。

阿娘急忙穿上衣服,恭敬跪地。

丫鬟捂著鼻子皺眉,厭惡地收回腳:「太子妃要見你,手腳麻利些!」

太子妃為何要Ṭū́₅見阿娘?

難道她要殺了阿娘?

7

「你就是那位李氏穩婆容娘?」

「回太子妃,奴婢正是。」

在太子府一年,阿娘也學會了規矩,自稱奴婢。

太子妃神情懶懶,眸光一凜:「當初也是你為我接生的?」

阿娘遲疑點頭:「是的。」

「你竟還沒死,果真是爛人命大。」太子妃神色無喜無怒。

阿娘似乎猜不透主子,跪地磕頭,不言不辯。

太子妃抿唇,叫丫鬟遞茶,不再看跪地的人。

一炷香過去,太子妃放下茶盞:「倒是個沉穩的。你過來給我把把脈。」

阿娘跪著爬過去,畢恭畢敬把脈。

「如何?」

阿娘沉吟片刻,如實道來:「太子妃生產傷了身子,若是好好調理,定會有孕。」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揣測本宮心意!」

阿娘抬頭,不卑不亢道:「奴婢當初為太子妃接生,深知痛症在哪裡。奴婢願為太子妃排憂解難。

「況且,奴婢夫君有一味祖先留下來的秘方,可助懷孕。」

太子妃眼底微亮,再無方才的捉摸不透。

她正是因無孕才派人遍尋名醫,尋到了那位李氏郎中的寡妻身上,民間稱她「送子娘娘」。

沒想到就在府里藏著,人還沒被折磨死。

「此話當真?」

「當真。」

阿娘篤定地點頭:「若三個月後太子妃未能有孕,奴婢自當以死謝罪。」

8

在阿娘的精心調理下,兩個月後,太子妃果然有孕了。

太子妃倚坐榻上,滿面紅光撫摸腹中胎兒,又看向跪地的阿娘。

「你做得很好,當賞!」

阿娘順從地跪爬到太子妃身邊,奴顏婢膝地為她捏腿按摩。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是太子妃和殿下福澤深厚。」

太子妃舒服得喟嘆。

之後,她便讓阿娘近身伺候,湯藥不假於人手。

太子得知太子妃有孕,前來陪太子妃用膳留宿。

失寵的人兒重新獲得恩寵。

清晨薄霧,月白梨花被雨打碎了一地。

阿娘端著熱氣騰騰的藥候在門口,木窗吸光,裡面的太子在為太子妃描眉。

「舒兒還是那般美麗。」

「有嘉兒美嗎?」

太子:「吃醋了?」

「妾身沒有。」

我能聽到,阿娘也能聽到,卻恍若未聞,不知在想什麼。

我曾見過阿爹為阿娘描眉,點過京城大戶婦人間傳盛的桃花花鈿。

他們也相愛過。

可後來不愛了。

所以他們,也不愛我。

若是愛我。

為何要助仇人,要傷害自己。

阿娘手中那碗藥,是用人血做藥引,加八十八種藥材熬制。

為何,為何要這樣……

太子陪太子妃用完早膳。

離開前對下人們說:「好好照顧太子妃,出了什麼事唯你們是問!」

太子妃突然指向阿娘:「殿下可還記得她?」

太子哪裡還記得這麼個小人物。

「殿下,這位就是當初為妾身接生的穩婆,差點兒被殿下處死。」

太子想起慘死的孩兒,臉色頃刻陰沉,冷哼:「廢物,死不足惜。」

太子妃:「殿下,現下還有用處。」

「那就先留著吧。」

太子妃盈盈一笑,眉目輕佻看向阿娘:「進來吧。」

阿娘將藥遞過去,待喝完,又體貼地捏了一顆蜜餞。

太子妃不緊不慢放進嘴裡,突然問:「聽說李氏無後,怎麼?祖先留的方子倒救不了斷子絕孫的命運?」

阿娘一愣,淡淡笑道:「是奴婢福薄,沒有子緣。」

「也對,不是人人都有本宮和殿下這般福氣,皇兒說來,便來了。

「對了,明日你隨我入宮一趟。

「皇后娘娘要見你。」

9

皇后娘娘召見阿娘,無非是因為太子妃有孕,想Ṱṻ₁見見傳言的「送子娘娘」。

大人好像記性都不大好。

阿娘跪了兩刻鐘,皇后似乎才想起她。

「本宮瞧著不像是歪心思的人。」

皇后說:「那就給皇兒的其他妾室瞧瞧吧。」

太子妃咬緊嘴唇,心知皇后今日有備而來。

皇后安撫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舒兒,本宮知你最善解人意,自然曉得本宮的難處。

「皇兒至今無後,你身為皇家之人,要為皇家綿延子嗣。

「待日後太子繼位,也好堵朝臣的嘴。

「母后教訓得是。」

太子妃從皇宮出來便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下人跪了一地。

阿娘進來送藥。

太子妃一想到阿娘要給所有妾室調養,氣得抬起就是一腳。

藥打翻了一地,阿娘跪地,瑟瑟發抖。

太子妃咬牙切齒:「你就是太有用了,倒成了旁人的香餑餑!」

待太子妃消氣,阿娘又去熬藥。

藥在罐中咕咕冒泡,阿娘掀起衣袖,纖細的手腕早已布滿了取血的傷疤。

鋒利匕首快速划過舊傷,阿娘卻連眉頭都未蹙一下。

嘶,好疼呀。

艷紅的血滴落,混進藥湯里。

我好生難過,太子那麼多妾室,人人都喝這樣的湯藥。

那阿娘……是不是會死。

我突然,不想阿娘這樣死去了。

10

每天取血,阿娘很快就病倒了。

拂堤楊柳醉春煙,桃花相映紅,卻襯得阿娘越發單薄慘白,形如枯槁。

太子府上上下下傳來好消息,太子妃有孕,側妃有孕,就連太子的通房丫鬟都有了身孕。

阿娘被奉為太子府的座上賓,坐實「送子娘娘」。

有了單獨僻靜的住所,還能自由出入府邸。

每天,院裡飄散濃郁的藥味,各家妾室的丫鬟候著等藥。

她們把阿娘捧到了天上。

阿娘還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容娘真是個心善之人。

「多虧了容娘,如果沒有你,奴婢活不過今年夏天。」

阿娘慈愛又心善,常常救濟買不到藥材的下人。

久而久之,那些下人愛找阿娘閒聊,就像我小時候依偎在阿娘的身畔,看她煮茶,吃桃酥。

她們閒聊暢談,我偷偷把背靠過去,想像曾經靠在阿娘懷裡的溫暖。

阿娘,阿娘。

雖然你和爹爹不愛我,可我始終……愛你們。

11

這夜,阿娘親自採購藥材回太子府,有人跟在後頭。

我想提醒她。

可掀不翻的藥架,揮不滅的燭火。

更保護不了阿娘。

我個小魂魄哪有什麼靈力,這又不是山海經畫本子。

就這樣,我眼睜睜看著阿娘被捂住眼睛帶走了。

我急得大哭:「鍾馗爺爺!

「神仙姐姐!」

阿娘被丟進一處宅院,她取下眼布,神情一如既往平靜。

看著她,我也逐漸冷靜下來,默念阿爹教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一個送子娘娘,不知是不是真比觀音菩薩都靈?」

憑空出現的聲音,阿娘沒有被嚇到,從容回頭。

那女子站在燭火下,雍容華貴,眉間一抹嫣紅硃砂。

阿娘立刻跪地:「奴婢拜見徐貴妃。」

「哦?」徐貴妃意外阿娘為何認出自己。

阿娘:「奴婢還是孩童時,受過徐將軍和ṭṻ₍小姐的恩情。貴妃娘娘長相似姐。」

「原來是父親和姐姐。」徐貴妃恍然大悟,神情略微放鬆了些。

「若沒有他們,也就沒有現在的奴婢。

「奴婢感激不盡。

「既是受我們徐家的恩惠,為何要進太子府?」

徐貴妃突然發難:「為何用古方為太子綿延子嗣!」

世人皆知徐貴妃和皇后不和,皇后的皇子都封太子了,可貴妃卻一直未能有孕。

阿娘卑躬屈膝跪爬到徐貴妃腳邊,淚落了滿臉:「太子攜家人威脅,奴婢不敢不從!

「求貴妃救奴婢出水火中。

「求求貴妃救救奴婢。」

阿娘解開衣服,胳膊、肩上、後背,布滿傷疤。

徐貴妃倒吸一口涼氣。

但很快,徐貴妃饒有興趣地說:「想要本宮救你,就讓本宮看看你的本事。」

「奴婢甘願為徐家赴湯蹈火!」

12

我不知道阿娘和徐貴妃達成了什麼交易。

阿娘跌跌撞撞離開時,我聽到徐貴妃和婢女交談。

「娘娘為何留下她?萬一……」

徐貴妃:「爹爹在前線帶著將士們打仗,太子卻貪了戶部銀兩,給出去的糧草竟是霉物!

「太子膽敢如此啊!只要他一日不登基,一日就只是太子。

「她,只是本宮的探路石。若無用,殺之便可。

「而且,本宮也想要屬於自己的孩兒啊。」

又是一個利用阿娘的。

我隨阿娘飄回太子府,阿娘闔門休息,我百無聊賴踏在燈籠上。

起風了。

燈籠飄,我飄,ẗū́⁽目光皆處。

太子被人擁簇著踏進書房。

而卑躬屈膝候在太子身邊的人,竟……竟然是阿爹!

我人都傻了。

「殿下,徐家已經查到這邊了,若是傳到陛下耳中……」

太子:「那就殺!

「參與此事的人全都殺了!」

「殿下,人是殺不完的。」是爹爹的聲音。

「一群飯桶!」

太子脾氣好生大,摔了杯子:「不殺應當如何?等他們查到太子府嗎?」

爹爹堅持:「殿下,人不可再殺,現在要做的是——亡羊補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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