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陪生理期的小女孩找廁所,被人打暈拐賣。
一睜眼,女孩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對不起啊姐姐,他們說只要我幫他們騙個大學生,我就能去上高中。」
「你是上過大學的人,應該知道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於是,我被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山村,每天不知道要承受多少男人的折磨。
而女孩卻踩著我,成了這個落後山村第一個大學生。
她錄取通知書寄到的當天,我被狂歡的村民凌辱致死。
他們說:「丫丫已經是大學生了,以後什麼樣的女人騙不到?」
再睜眼,我回到了紅著眼、褲子上沾著血污的女孩,求我陪她找廁所的時候。
1
「姐姐,我褲子上流了好多血,肚子也好疼,你能不能陪我去廁所。」
扎著雙馬尾的黝黑女孩,痛苦地捂著肚子怯弱地和我求救。
身後鮮紅的血漬觸目驚心。
這一幕我太熟了,在無數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窖里回想。
若是當時,我沒有陪這個騙子去廁所,那我還是爸媽的寶貝女兒,會在大學裡談個戀愛,畢業會在家附近上班,和所有普通人一樣。
我父母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他們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得知我失蹤了變賣家產到處尋找我。
是他們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
要報復,但絕對不是現在!
我手緊緊地攥進了手掌心,疼痛讓我忍住了滔天的憤怒。
「前面有個警察局,裡面有女警察,我可以帶你去找她,她會幫你的。」
聽到「警察局」三個字,她眼裡的緊張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不愧是前世把我騙過去的惡魔,為了斂財還給他們出主意,一次收五塊錢,還能包月。
「謝謝姐姐,不用麻煩警察的,我就是每次來大姨媽肚子都會特別疼。」
「我第一次來城裡,不知道廁所在哪裡,姐姐把我送到廁所附近就行,我肚子太疼了,走不了路。」
「求求你了,姐姐。」
說著,她眼眶裡就蓄滿了眼淚,可憐得不行。
前世我也就是看到她這樣,才於心不忍地答應了。
這一世,我巴不得她去死!
2
我嘴角上揚,眸中卻是寒光一片。
佯裝勉強道:「那好吧,我帶你去廁所。」
脫下了長長的防曬外套,遞給她:「你裙子弄髒了,穿上這個外套遮掩一下,包我幫你拿著就好。」
見我鬆口了,她自然是不會拒絕我這好心的提議了,當即就穿上外套。
我又藉口道:「你來生理期這麼疼,肯定是著涼了,我把你頭髮放下,這樣脖頸不著涼,也不會那麼疼了。」
說著把她的馬尾辮放了下來,皮筋順手綁在了自己的頭上。
緊接著我又假裝繫鞋帶的工夫把地上的灰塵塗抹在了自己的臉上。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也正好到了巷子口。
身後響起了熟悉的摩托車聲,王丫丫眼底一閃而過算計得逞的光芒。
就在她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綻放的時候,開摩托車的男人就拿出了一根木棍,直接砸到了她的腦袋,很明顯是把她當成我了。
而早已經準備好的我隨即扯開嗓子,大喊。
「人販子,這裡有人販子想拐賣女孩!」
「快來人啊,快報警啊,人販子要殺人滅口啊!」
緊接著又拿出電話撥通了早已經輸入好的報警電話。
「警察,我要報警,我在十字春街公共廁所前二百米,有個男人騎著摩托車想要綁架個女孩,你們快來!」
這一套絲滑至極的動作,僅僅用了三十秒。
因為前世我無數次地在夢裡回憶這個場景,在夢裡進行了一次又一次自救。
哪怕只是夢境里的自救,都能讓我高興好幾天。
所以當這一切真的能重來時,我絲毫沒有慌亂出錯。
「你個臭婊子,他媽的找死!」
摩托車上的人販子氣得憤怒地大罵:「等老子以後來弄死你」
威脅完後,他也顧不得躺在地上的王丫丫了,瘋狂地擰緊油門疾馳而去。
雖說他戴著頭盔,但這聲音我太熟悉了,是村主任的小兒子,也是前世欺辱我最狠,說王丫丫考上大學,什麼樣的大學生都騙得到的惡魔。
我冷冷地目送著他消失在街道上的身影。
這一世,我絕對要讓他血債血還!
還有村子裡的那一群畜生。
一個都逃不了!
3
警察在三分鐘內就趕到了。
我大概說了一下摩托車的顏色,還有人販子的身形。
但是這前面就是最大的農貿市場,人流量大,摩托車也到處都是,想要查到無疑是大海撈針。
邊上的熱心群眾說診所醫生檢查說王丫丫並沒大礙,打的地方很有技巧,明顯不是隨意一擊。
那這絕對是有團伙、有預謀的作案。
於是王丫丫醒後,就看到邊上十幾個警察,直接嚇傻了。
她慌亂地解釋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明顯不打自招。
辦案的警官神色複雜地盯著她,面容冷峻道: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最近惹到什麼人了嗎?還是你父母惹到什麼人了?這幾天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王丫丫咽了咽口水,神色不自然道:
「這幾天都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也沒有奇怪的人跟著我。」
「我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脾氣特別好,沒有惹過誰,我都是住在山裡的,今天是出來買複習資料,這肯定是意外。」
這清晰的言語和條理,明顯是提前就練習過的。
因為哪怕是正常的成年女性在突然遇到這種危急後,也絕對不可能很鎮定!
所以警察眼裡的懷疑更甚。
但她就是一口咬定道:「警察叔叔,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爸媽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
她是個未成年,又是個小女孩,還受傷了,就算警察真的懷疑,那隻要她不鬆口也沒辦法。
她見警察臉上的無奈之色,眼角閃過了一抹得意。
我抿了抿唇,故作猶豫之色。
「警察叔叔,我看到了綁匪的臉,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還清楚地記得。」
「我是學美術的,我可以大概地畫出來輪廓,還有他說話的口音和她的一樣,應該是同村的人。」
聽到我這話,警察瞬間眼睛亮了,立刻叫人給我準備了筆和紙。
雖說已經很久沒有畫過畫了,手法也生疏了很多。
但他的那張臉,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
4
王丫丫眸中滿是嘲諷和不屑。
因為人販子戴著頭盔,也就不到一分鐘的事情,怎麼可能畫出來。
但十分鐘不到,我就簡單勾勒出了人販子的精準五官輪廓。
警察本來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看著栩栩如生的肖像畫,震驚了。
王丫丫也直接傻眼了。
警察拿著畫詢問她:「你認識這個人嗎?」
她臉上慘白一片,眼中也滿是慌亂之色:「不,我不認識。」
「警察叔叔,我其實真的沒事,頭也不痛,這事就算了吧,我不追究。」
這不打自招的模樣,警察們辦過那麼多大案,便已經明白七七八八。
開始冷聲質問道:「你以為你說不認識,我們就查不到了嗎?我告訴你,我們把這肖像上傳聯網很快就能找到他。」
王丫丫臉色更難看了,但就是緊咬著嘴唇不開口。
若是她真咬死了不說,警察是能找到人,但是要花不少時間和精力。
於是我抿了抿唇,佯裝關心她道:
「這人販子也太猖獗了,居然敢在大街上當眾搶人,而且動作那麼熟稔,一看就是經常乾的,而且還有同夥。」
「小妹妹你別害怕,現在警察系統都是聯網的,只要把這畫放進去做對比,一定就會抓住壞人的。」
「如果你明明認識人販子,現在卻幫他們掩護的話,那麼警察很容易把你當成同夥。」
聽到我這麼說,她當即就破防了。
聲音哽咽道:「他是我們村主任的兒子,叫王志剛,嗚嗚嗚,我真的不是同夥,我只是怕被報復。」
警察開口道:「放心,我們會保密的,不會讓人販子知道是你說的。」
王丫丫勉強地擠出了個笑容。
「謝謝警察。」
話雖這麼說,但是她心裡很清楚,王志剛一定會知道是她泄密的。
她也知道他們一定會對她施加報復,可是她沒有辦法,只能選擇自保。
……
四個小時後,王志剛被抓捕了。
警察出動了十二輛警車,還攜帶了槍枝。
很多山村都是宗族,裙帶關係非常緊密,可是他們看到這麼大的陣仗時只得把王志剛交出去。
當然還不忘假惺惺地罵他是畜生禽獸,居然敢做這種事情,被槍斃都是活該的。
極大地撇開關係,避免查到他們身上來,因為沒一個乾淨的。
5
天黑的時候,我才做完筆錄回到家。
「囡囡回來了啊,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爸爸一邊從廚房把菜端出來,一邊炫耀道。
「你昨天說想吃燉豬蹄,今天我和你媽特地大清早去菜市場買的最新鮮的,小火燉了六個小時,特別鮮香入味。」
媽媽也在邊上笑著附和道:
「今天你可是得多吃點,你爸爸為了給你燉豬蹄都沒去釣魚,能讓他這個釣魚佬主動不釣魚的也就你這個寶貝女兒了。」
頓時,我鼻子發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媽媽嚇了一跳:「囡囡,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這一刻,前世的委屈全部都湧上了心頭,抱著媽媽號啕大哭了起來。
爸爸嚇得放下了碗筷,也過來哄我。
可不管他們怎麼哄都沒用,於是他們只得一邊幫我擦眼淚鼻涕,一邊溫柔地拍著我的後背,讓我情緒穩定下來。
直到我哭了大半小時,哭累了才停止。
也不用找藉口掩飾,只說下午被人販子盯上差點被綁架的這事。
他們嚇得臉都白了。
媽媽拍著胸口,後怕道:「現在人販子膽子也太大了,還好你聰明提前發現了,以後出門得小心一點。」
「以後你去哪裡都讓你爸或者我陪著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搖了搖頭:「不用,我已經報名了散打,明天我就去學。」
前世那生不如死的五年,讓我學會了一個道理,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一件無比愚蠢的事情。
只有自己擁有自保能力,那才是王道。
……
在學散打的同時,我還找了私家偵探調查王丫丫。
本來是想知道她在村子裡有沒有被折磨欺負死,順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其他被拐賣過去的女人的線索。
前世我被囚禁時在他們的嘴裡得知了至少還有三個城裡女人。
可沒想到被拐的女人沒有線索,但調查出了個驚人的真相。
我和王丫丫並不是素不相識,她是我資助了八年的貧困生,每個月還會通信一次。
所以前世被綁架、囚禁也不是意外,這一切都是她蓄謀的。
農夫與蛇的故事,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真是該死的畜生!
6
知道村子裡的人殘暴不仁。
但我沒想到他們對於同村的王丫丫也是下死手。
酷暑的中午,她被脫光衣服吊在了大樹下,任由著村裡的男人欺負和羞辱,說這是叛徒的下場。
我匿名把這照片發給了當初辦這案的警察,還說村子地窖里有被綁架囚禁的女人。
私家偵探沒有找到的證據,警察肯定沒問題。
不出所料,辦案的警察看到照片後,連夜就開車趕到了村子。
不僅救了差點被打死的王丫丫,也在搜查了所有的地窖後,救出了三位被囚禁綁架的女人。
這個消息引起了廣泛的傳播,也讓大家知道了某些地方人性的惡。
逮捕了大半有直接參與的村民,坐牢從二年到二十五年不等,雖有幾位被頂格判刑了,但是大家還是覺得太輕了,這種畜生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剩下的大半村民開始接受思想改造了。
但在這種罪惡的土壤上,再怎麼改造,那也是枉然。
……
果然,兩個月後當社會對他們村子關注消失後,村子裡罪惡的種子又開始茁壯成長了。
之前被抓的一大批人的家屬,開始秋後算帳了。
他們覺得這一切都是王丫丫害的,要不是她,他們也不會去坐牢。
所以他們把一切都報復到王丫丫頭上。
而我也開始放心地讀書了,前世我錯過的高考、錯過的大學生活,我全部都要補回來。
我刷歷年高考題到凌晨一點多,媽媽心疼得不行。
「囡囡,你不用這麼拚命,你考什麼大學爸媽都為你驕傲。」
別人家是望女成鳳,我們家是健康長大,開心幸福就行。
前世我的想法也很簡單,就是考上市裡的大學,畢業了在家附近找個工作就行了,沒事的時候和爸媽出去旅旅遊。
但重活一世,我的想法改變了。
我要當一名警察,我要保護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畢竟不是誰都有我這麼好的運氣,能重頭再來。
「對了,囡囡啊,這個一直忘記拿給你了。」
媽媽邊說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信遞給我,上面赫然寫著「王丫丫」三個字。
「她問你怎麼不給她學費還有生活費了,還說下半年就要高考了,要買資料試卷,讓你每個月多給她五百。」
「你要是沒時間,媽媽明天去銀行給她轉。」
7
我立刻冷聲拒絕。
「媽媽,我已經停止她的資助了,你和爸爸也不要給她任何資助!」
「上次我和你們說在路上遇到人販子的那次,邊上的女孩就是她,我覺得這一切都不是意外。」
「你想想他們村子裡的人都那麼壞,那她絕對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很少如此偏激地說這麼刻薄的話。
但這還是我儘可能強忍著恨意,說出最不難聽的話了。
媽媽性情溫柔和善,她雖然不太贊同我的說法,卻還是點了點頭。
「好,這是你的事情,你決定了媽媽就支持你。」
別說給王丫丫資助了,現在我沒有報復她是因為太忙,等高考結束後,她不死也殘!
……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一周後王丫丫遍體鱗傷地出現在了家門口。
爸媽心很軟,立刻就邀請她進屋了。
她看到屋內精緻考究的模樣,眼裡一閃而過貪婪和嫉妒之色。
在看到後,露出了極其誇張的神色。
「姐姐,居然是你,這也太巧了。」
說完,她就跪在了地上,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嗚嗚嗚,姐姐,自從上次我和警察叔叔舉報了人販子後,我就被村裡人欺負、毆打,還把我衣服扒光了吊到樹上打。」
「這次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姐姐求求你救救我,要是我再回去他們真的會打死我的。」
我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容,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