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姜梨的媽媽欺負。
他是心疼媽媽的。
後來姜梨到了許家。
他對姜梨生出的愛意其實大半是帶著叛逆的。
越被阻止,越想嘗試。
等到成年了,除了肉體上的那點歡愉,已經再也撞擊不出別的火花了。
而恰恰這點肉體上的歡愉,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提供給他的。
說白了,他不是非姜梨不可。
許幸川坐進車裡,沖我擺擺手。
「林憂,好好的。有時間多回來看看。」
我微笑著沖他點頭。
「放心,我會常去探望許伯母的。」
13
我和許幸川離婚後,姜梨踏實了許多。
我將他們兩個的電話都拉黑了。
而後出去旅遊。
到雲南的那天,我接到了許幸川秘書的電話。
她給我講了一些笑話。
我留給姜梨的那些照片就像是甜蜜的炸彈。
姜梨天天閒著沒事就研究那些女人。
在她心裡,這些都是扎在她骨頭裡的刺。
她要一個個地去查去確認,才可以放心。
可是她的考察之路有些坎坷。
那些女人沒一個善茬,把姜梨差點懟死。
「你來查我,你是什麼身份?許總夫人當年都沒管過我,你一個連三都算不上的十幾二十幾來管我?」
「都不敢承認自己和許總的關係,還需要用妹妹的身份打掩護,可見許總到現在都沒給你個名分,也沒怎麼看重你吧!」
「你不提許總也就罷了,一提到他,我還甚是想念呢,改天就約他吃頓飯。」
隨後,電話打到了許幸川那裡,「許總,你的新朋友可不怎麼懂事呀!」
許幸川罵了姜梨。
「我從前在外應酬,林憂從不過問。再看看你,電話打得快要人命了!」
「我每次喝酒回來,哪怕身上有香水味和口紅印,林憂都會照舊給我倒上一碗醒酒湯,溫柔地叮囑我早點睡,再看看你,一根頭髮都能鬧半夜!」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了!」
姜梨被罵,辯解說是我故意留下那些信息的,是我引導她這麼去做的。
許幸川卻沒生氣,換了一部電話打給我,「原來一直覺得你對我不聞不問,看來你對我的事還是挺上心的。」
我那時正爬著玉龍雪山。
「是,畢竟夫妻一場,丈夫去了哪個衛生間方便,我還是要關心一下,否則把病毒帶回家,可不大好了。」
許幸川:「……」
14
許幸川跟姜梨的關係越來越緊張。
姜梨對追蹤那些愛馬仕女人的事依舊樂此不疲。
不久就捅了大簍子。
她騷擾的這個女人已經結婚生子,嫁給一個上市企業的大老闆。
姜梨給人家打電話的時候,丈夫恰巧就在身邊。
男人原本當自己的妻子是朵小白花,這回知道了真相,一怒之下就要離婚。
後來被妻子安撫下來。
心裡卻咽不下這口氣,聯合了幾個海市的兄弟,沒少給許幸川使絆子。
沒辦法,許母親自去給人賠了不是,好說歹說,說當年是許幸川追求人家,人家沒同意,不知怎麼傳著傳著就變了味。
事情好不容易解決了。
許母氣得直接把許幸川趕出了公司,停了銀行卡,甚至連房子都收了回來。
許幸川覺得是自作自受,心甘情願找了份底層的工作做起。
姜梨這才明白,她永遠都做不了許總的夫人了。
因為, 許總都不是總了。
無奈之下, 她又找了個男人。
卻沒料到那個男人是之前被她禍害的那個「愛馬仕女人」設計的。
男人玩夠了姜梨, 找了一幫人假裝是自己夫人抓小三。
當街把姜梨給扒光了, 懟臉拍。
拍夠了, 直接給了一酒瓶子, 破相了。
15
年前,我回去探望了許母。
她年紀大了, 小毛病越來越多。
「大家都勸我,等再過兩年, 還是得把幸川叫回來。」
我點頭, 「是,您就這麼一個兒子, 他不管公司,誰管呀。」
「問過幸川, 他說沒臉回來, 我先撐著吧。」
許母嘆口氣。
「姜梨精神出了問題,幸川給她接到身邊照顧了, 前段時間鬧得厲害,沒辦法就給送到醫院去了。」
我剝著橘子, 「挺好,也算有情有義。」
許母期待地看著我,「你看你和幸川……」
我笑,「再讓您選一次,還會嫁給許伯伯嗎?」
許母也笑了,「就你機靈。」
從家中出來時,我遇到了風塵僕僕趕回來的許幸川。
身邊跟著姜梨,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
從前意氣風發的許氏總裁, 如今憔悴得像個小老頭。
見到我, 許幸川眼睛裡突然像是裝滿了星星。
「林憂, 你來了?」
我嗯了一聲,「坐了一會兒了,這就回去了。」
我衝著直勾勾瞧我的姜梨抬抬下巴。
「出院了?」
他眼裡的星星不見了, 「嗯,總不能讓她在裡面過年。」
「林憂,留下來一起跨年吧。」
曾經我們發誓, 這輩子要一同迎接每一個新年。
我搖搖頭。
「不了。」
「離開你,就算是過年了。」
許幸川愣愣地看著我。
苦笑著搖了搖頭。
而後有淚花在眼裡閃現。
「林憂,你真可愛。」
「謝謝你的誇獎。」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叫。
許幸川的肌肉似乎已經有了記憶,甚至都沒看仔細, 便撲了過去。
我抬頭, 只見姜梨扯著一位路過的女士手裡的愛馬仕, 另一隻手將糖葫蘆往人家頭上砸去。
「壞女人,讓你勾引幸川哥,我打死你, 打死你……」
許幸川用力把姜梨 往回拉, 不斷沖那邊的女士道歉。
真熱鬧。
我笑了笑,轉身走進風雪,背對著身後的人擺擺手。
再見, 許幸川。
再見,曾經的愛。
再見,我的愛馬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