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六清晨,王慧都會在防盜門監控里看見那個佝僂的身影。婆婆背著褪色的帆布包,懷裡抱著個鼓鼓的玻璃罐,罐口用紅布扎得嚴嚴實實。這是她每月雷打不動的行程——從三十公里外的山村轉三趟公交來看孫子。
王慧盯著廚房角落堆著的七個鹹菜罐,不銹鋼台面映出她緊皺的眉頭。這些沾著泥點的玻璃容器總讓她想起新聞里曝光的土法腌菜,發酵產生的亞硝酸鹽、露天晾曬時的蚊蟲,每個細節都在挑戰都市母親的神經。她熟練地抽出保鮮膜裹住罐子,像處理醫療廢棄物般扔進分類垃圾桶。
直到某個暴雨夜,五歲兒子碰倒了最舊的鹹菜罐。飛濺的玻璃碴中,王慧發現罐底竟嵌著層油紙。
丈夫用螺絲刀小心撬開,泛黃的宣紙上是歪歪扭扭的鉛筆字:"小軍滿月禮金""小軍周歲紅包""小軍幼兒園學費"......每筆金額旁都按著鮮紅指印,最新一行寫著:"給小軍買學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