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緊張,我就想約你看個電影,如果你方便的話。」
「不方便。」
我嘴巴比腦袋快,下意識就拒絕了。
他乾咳一聲:「那先加個微信,看你時間安排。」
「哇……你的牙好白。」
秦子曳動作微僵:「那我不打擾你吃飯了。」
他邁著大長腿走了。
「誒?!」
不是說加微信,怎麼走?
我說錯話了?
可我真的只是在誇他牙齒長得好,怎麼就生氣了,男人心海底針。
「夏夏。」
伊然靜悄悄出現在我身邊。
嚇得我心一顫。
「你不是在和男神吃飯嘛,怎麼會在這裡?」
她一屁股擠過來,坐我半條腿上,還吃我的飯。
「喂,我們是不是太曖昧了。」
「我和男神完了。」
她試圖仰頭,但眼淚還是留下來了。
我的豬扒飯呀,我一口都還沒吃……
「完了?!」
「嗯。」她渾渾噩噩點頭,不停往往嘴裡塞食物,「吃飯時,我夾了塊肉到他碗里,他說我過界了,還說我們沒有那麼熟。」
「他算什麼東西,給他臉了!」
「哭哭哭,當時就應該扔他臉上,什麼玩意呀!」
伊然吃太急,噎著了。
我打開了秦子曳的可樂。
「慢點,喝點水緩緩。」
伊然邊哭邊嚎叫著:「你說得對,他算什麼玩意,不過是長得帥,身材好,成績好,人緣好,人聰明等優點外,就是一個普通的男生。」
「……」
「我吃飽了,你可以陪我走走嗎?」
大小姐,我可一點都沒吃!
「……行吧。」
再寵她最後一次。
11
「待會等他回來,你就梆梆打幾拳,再不解氣上爪抓他。」
「算了,他說得也沒錯,是我越界了。」
她這回受傷不輕,一整晚都躲在床下發獃。
「你不打我去打。」
「別……別打臉。」
當我沒說過……
約莫過了半小時,紀鳴扶著秦子曳搖搖晃晃回來。
「重死了。」
紀鳴把他扔在沙發上,隨手將水丟給他。
秦子曳趴在沙發上:「今天這場球打得真舒服,我蓋了計算機那小子一晚上,一球都沒讓他進。」
「閉嘴,你都念叨一晚上了。」紀鳴手動捏住他的嘴,「誒,玉米你今晚怎麼還沒睡?」
還好意思問?
剛要睡著被你吵醒了。
「它好像是在瞪你?」
秦子曳想把我抓進懷裡,我跑開了。
他一身酒氣,難聞得很。
「我覺得你家玉米生氣的樣子好像夏晚昕,她今天在食堂時也是這樣氣鼓鼓的。」
紀鳴靈活地跳動左眉:「進展如何?」
「毫無進展,她嫌我黑。」
???
哈?
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她親口說的?」
「她沒說太細,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紀鳴:「你不要瞎理解,是不是有誤會?」
「我想加微信,她沒同意,還故意誇我牙齒白。」他支楞著坐直,「小時候家裡的親戚都是這樣的,當面誇我牙齒好,背後說我黑得像鍋底。」
「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家親戚那樣刻薄。」
「她連可樂都不喝,我下午送蛋糕隨便拿的奶茶她喝了,她就是不喜歡黑色的。」
「神經。」
此刻紀鳴就是我的嘴替,如果不是變成了貓,我高低要給他豎個大拇指。
「寸頭哥比我還蠢。」伊然的聲音悠悠從後背傳來。
「你老嚇人了,麻煩你陽間一點好嗎」
紀鳴:「也許她不喜歡可樂?」
秦子曳又躺下了:「那她為什麼無緣無故提我牙白,連微信都不給我?」
我媽是牙醫,所以我會格外關注牙齒,僅此而已。
「你問她呀,總比你瞎猜好。」
秦子曳:「那你呢,什麼情況?」
「我懷疑我曾經得罪過她,她總給我挖坑套話。」
12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還有臉說我。」
秦子曳嘴角拉平,滿臉無語。
伊然歪著腦袋,讀取信息中。
我問伊然:「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麼呀?」
「我什麼都沒說呀,就聊了興趣愛好。」
「先聽我說完。」紀鳴將秦子曳推倒角落,占領大半位置:「吃飯時我無意提到我喜歡看電影的,她馬上接著說小電影是吧,這很明顯在給我挖坑。」
我忍不住對她使出貓貓拳:「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呀!」
「我又沒說錯……」
紀鳴在秦子曳疑惑的表情中接著講述:「中途她還強迫我把脈,讓我克制自己,還說我有點虛,讓我多吃牛肉和羊腎,還把碗里的牛肉全夾給我,我懷疑她就想錄音,敗壞我的名聲,我強得可怕,怎麼會虛呢!」
貓貓拳繼續侍候:「你究竟在幹什麼?那麼多話題不說你聊這個!」
伊然罵罵咧咧反駁道:「攻略說不是要了解他,關心他嘛,網上說太頻繁不好,我只是好意提醒他,不過是誇大了點!」
我們菜雞互啄引來了大佬,奶牛貓雄赳赳氣昂昂朝我們走來,以閃電不及掩耳之勢給了我們一人兩下。
「奶茶,不准欺負妹妹們!」
紀鳴攔著前面,拎起我和伊然。
「嘻嘻,打不著我們吧~」
有了靠山伊然豪橫起來,給奶牛貓氣得直跳。
「好啦,好啦,吵醒你是我們不對,明天給你開罐罐~」
他將我們拎近房間後,又抱著奶牛貓哄。
「我給你三天時間攻下紀鳴,我要把這隻奶牛貓送去貓咖打工!」
「不對。」
伊然連連搖頭,爪子扒拉床單上的花紋。
「你刻板了,別嚇我?」
她突然跑酷過來,將我壓著床上。
「我們方向錯了,我們魂穿貓那麼離奇的事,我們不想著怎麼恢復正常生活,居然在琢磨怎樣把人家的貓送走。」
......
「對哦,我們又白忙活了。」
我躺平不再掙扎。
「放心,一切交給我。」
我比了個OK,實則沒有任何期待。
還是慫恿秦子曳接走奶茶比較靠譜。
13
午間,我特意坐在食堂最顯眼的位置。
桌上還放了兩罐可樂。
人來人往,可都不是他。
我將可樂送給了隔壁的小情侶。
夏日的太陽總是毒辣的,我把書擋在頭上跟著樹的影子走。
抬頭,想見的人在眼前。
「好巧。」
他站在陽光下,眯眼笑。
汗濕的衣服緊貼著皮膚。
「下雨知道找地躲,反過來就不會了?」
「我怕你看不見我。」
秦子曳依然笑得爽朗,拿過我的書替我擋太陽。
「冒昧打擾,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給我微信......你不是喜歡我嗎?」
好直接,這讓我怎麼回答.....
「是近距離接觸後,發現我比平時看著還要黑,所以不喜歡了?」
「不是。」
他停下腳步:「所以你還喜歡我嗎?」
「其實我覺得黑皮很健康。」
也很性感,後半句有些羞恥,我沒敢說出口。
「那就是喜歡。」
秦子曳眼睛偷瞄我,準確來說是我的手。
他想牽我。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耳朵漲紅了,手上動作不停。
「手伸出來。」我從包里拿出原子筆寫下一串號碼,「明天見。」
「晚上見。」
他沒有順著我的話,心虛看向我。
不時舔著有些乾巴的嘴唇。
「那就晚上見。」
我剛拐進轉角處,就聽到身後的人在鬼叫。
「我拿微信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成功了,啊啊啊啊啊!」
好傻。
14
「好消息,重金聘請下我找到大師了!」
「你還沒放棄?」
伊然搶走我的雞腿:「你以為我是你,只顧著談戀。」
我握住她的手,上嘴咬雞腿:「什麼樣的大師,靠譜嗎?」
「比你靠譜,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師,定金都要一萬,我已經給了,可惜我攢了十幾年的小錢錢,以後我就靠你接濟了。」
雞腿瞬間不香了。
「什麼破大師,她怎麼不去銀行搶,哦,當然是銀行會報警抓她,而傻瓜會感恩大德雙手獻上。」
我被氣得頭腦發昏,口不擇言。
「夏晚昕,你過分了。」
「不是,用腳想都知道不靠譜,等事成再付款也不遲,你怎麼就給錢了。」
「我急,我一秒等不想再等了,我不想夜裡被紀鳴親密地抱在懷裡,白天和他宛如陌生人,不對,連陌生人都不如,他討厭我。」
「看什麼看,吃你的飯!」飯堂人多眼雜,我拉著伊然離開。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我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聽她發泄。
她抽泣著開口:「我也知道她可能是騙子,但我真的沒有辦法。」
「你真不打算和學長解釋清楚,你明明還喜歡他。」
伊然哭著突然笑出聲:「其實,我又偷偷乾了一件蠢事。」
鼻涕泡都笑出來了,髒鬼。
我拿過紙巾幫她擦。
「我給他寫了一封信,解釋先前的冒昧行為,偷偷塞他包里了,後來我越想越覺得不夠誠懇,想把信拿回去,被他抓包了,他更確認我想陷害他,我這個該死的運氣。」
唉,倒霉鬼。
我摸摸她烏雲密布的腦袋。
「沒事,我會放下的。」
「大師明天到,我無暇顧及其他事。」
「你記得把明天的時間空給我,陪我去紀鳴家偷貓。」
「認真的?」
她留給我一個邪魅笑。
15
「你到底行不行?」
我蹲在蹲在樓梯口放風,伊然在嘗試開鎖。
「不是,我看網上用塑料片能開的,怎麼我就不行。」
「有人!」
我倆趕緊恭敬地站在門口,提起地上的水果。
「找同學玩,人還沒回來。」
伊然朝經過的婦人自問自答。
「小紀沒在家嘛,要不要幫你打個電話?」
「不用、不用、不用,他馬上就回來了。」
嚇出了一身汗,我倆忙不迭搖頭。
等人走後,伊然癱軟在地上:「要不找個開鎖師傅,再折騰下去人就回來了。」
我:「你瘋了,開鎖要提供身份證信息,還不如自首來得快一點兒。」
伊然:「我們又不是偷東西,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