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安和漂亮的轉校生告白那天。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破防,跑來哭鬧阻止。
可一直到告白結束,我都沒有出現。
周時安並不知道,當時我正套著他室友的衛衣,坐在他室友的床上,一臉無辜地問:
「我把你床弄濕了,晚上怎麼睡啊?」
梁聿深移開視線,喉結滾了滾,扔給我一條毛巾。
「去吹頭髮,我換好床單你再睡。」
1
周時安要和那個漂亮的轉校生告白。
他提前打了招呼,讓所有人都瞞著我。
只是他不知道,好事者早就憋不住告訴了我。
誰不知道我喜歡周時安,做夢都想嫁給他。
這次周時安對那女生一見鍾情動了真格。
我怕是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種男女愛恨痴纏的大戲,沒人不愛看。
都等著我破防,殺過去鬧個天翻地覆呢。
只可惜,一直到周時安順利告白結束。
我還沒有出現。
圍觀的人里三層外三層,都有些意興闌珊。
就連周時安的臉上,也沒有太多歡愉之色。
他攬著新女友,拿了手機出來。
一個電話和信息都沒有。
周時安微蹙了蹙眉。
轉而招呼眾人:「今晚我請客,見者有份。」
圍觀的同學都歡呼起來。
一直站在樹叢後的我,這才走出。
有眼尖的人看到我,立刻大叫起來:「是江淺,江淺來了!」
「我就說嘛,江淺怎麼可能忍得住不來。」
周時安驀地抬頭,看見我那一瞬,唇角就幾不可見地勾了勾。
2
我沒有理會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人。
徑直走到了周時安面前。
「江淺。」
周時安將新女友攬得更緊了一些。
他看著我,聲音淡淡:「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
「我們認識十多年,我也不想說話太難聽,傷了從前的情分。」
「以後,我依然把你當妹妹看。」
「你有事,照樣可以來找我。」
說完,他聲音卻又壓低了一些:「這麼多人看著,別鬧了,快回去。」
「周時安。」
我打斷他,緩緩上前了一步。
他又擰了眉:「江淺,聽話。」
我笑了笑,將剛剛從腕上摘下的手鍊遞給他。
「我來,就是想把這個還給你。」
看到手鍊,周時安臉色驟然一沉:「江淺,你又玩什麼花樣?」
「你把手鍊收回去,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周時安定定看著我,聲音越發沉寒:「這點錢我還看不到眼裡。」
「不想要,扔掉就行。」
他話音剛落,我就轉身將手鍊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
「之前送你的那些東西,你也丟掉就行。」
說完,我沒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3
周時安站在原地,直到江淺的身影再看不到。
他的臉色卻仍是有些難看。
身邊同伴忙打圓場,「害,江淺就是要面子,硬撐的。」
「時安你就看吧,她不出今晚就會後悔。」
「說不定咱們剛走,她就哭著回來翻垃圾桶了。」
周時安聞言就笑了一聲:「隨便她作。」
「要不是顧及兩家長輩面子,誰耐煩應付她。」
「行了行了,彆氣了,今晚可要好好慶祝的,別因為她掃了興。」
周時安望一眼身旁美得嬌艷的新女友。
就將江淺那張討人嫌的臉,拋到了一邊去。
反正到明天,江淺又會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在宿舍樓下等著他,纏著他一起去上課。
這些戲,他這些年看的實在太多了。
4
走到江邊的時候,雨已經下得很大。
我撐傘站在雨里,想著前些天做的那些夢。
夢裡的我,因為周時安和許萱告白的事。
哭著鬧了一場,為了逼他分手,當晚就在這裡跳了江。
可結果呢。
我差點丟了半條命。
周時安只在醫院守了我五分鐘,就決絕離開。
領養我的江家嫌我尋死覓活丟臉。
又因為周時安的態度,覺得我再無利用價值。
逼我退學,把我送回了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親生父母身邊。
最後我的人生一路下墜,異國他鄉悽慘死去。
我死後,為我收斂殘缺屍骨的,竟會是我一直疏遠懼怕的那個人。
而周時安,正新婚燕爾春風得意,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
這些天,夢裡的事一一應驗。
如果沒有這些夢,現在我已經在瘋狂打周時安的電話。
然後以死相逼準備跳江了。
我很感謝這場夢,讓我像是重生了一樣。
可以一點一點改變自己既定的悲慘命運。
第三次撥那個電話的時候,那邊終於接聽了。
我緊攥著手機,輕貼在耳邊。
梁聿深三個字,在我舌尖盤桓數次,方才緩緩念出。
大雨如注,隔斷了全世界的喧囂。
只有梁聿深的聲音,略帶著憊懶,沉沉響起:「江淺?」
「梁聿深,雨下的很大。」
「我在江邊回不去了,你能來接我嗎?」
5
電話那端安靜了數秒,我緊張地攥著傘柄,掌心都是濕黏的汗。
夢裡面,梁聿深為我收斂屍骨的時候,好像落淚了。
他的淚一滴一滴落在我腐爛的肉體和白骨上。
我在夢裡都感覺到了那種灼燙。
後來,他帶著一小瓶我的骨灰在身邊,帶了一輩子。
也孤零零了一輩子。
我忍不住落淚,哽咽了一聲。
「你哭什麼。」
梁聿深的聲音忽然傳來。
依然是那種淡漠的語調,甚至有些許的不耐煩。
「我又沒說不去。」
「那你什麼時候來啊?」
「等著,二十分鐘到。」
「好,那我等你,梁聿深。」
他沒再說話,電話掛斷了。
十五分鐘後,我把傘送給了避雨的一對母子。
所以梁聿深到的時候,我已經淋得全身濕透。
他從車上下來時,薄唇緊抿,臉色像是含了霜雪一樣冷。
我撥了撥濕透的劉海,仰臉對他笑得燦爛:「梁聿深,你真準時。」
「江淺,你乾脆蠢死算了。」
他冷著臉,伸手拽住我的胳膊將我塞進車子。
又丟給我一條柔軟的毛毯。
「擦乾淨,別把我車弄髒。」
他從後視鏡里看我一眼,就利落地調轉了車頭。
「哦。」我乖乖地用毛毯裹住自己。
又忍不住偷偷看向專注開車的他。
他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總是看起來很高冷難以接近。
學校喜歡他的女生很多,但沒人敢告白。
他和周時安是室友。
我經常去周時安宿舍,每次我去,梁聿深都很討厭我的樣子。
還有現在,他雖然來接我了,但態度還是冷冰冰的。
剛才把我塞進車子時,手勁兒格外大。
手腕現在還疼著,一圈紅印子。
怎麼都看不出,他一直都在偷偷喜歡我。
我緩緩垂了眼睫。
夢裡的一切都如實發生了。
但如今因為我的改變,很多事也變了。
那梁聿深,還會喜歡我嗎?
如果他根本不喜歡我,我這樣做,豈不是又給他造成了困擾?
「回宿舍?」
梁聿深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心臟突地跳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
「嗯,回你宿舍。」
6
梁聿深握著方向盤,嗤笑了一聲:「周時安今晚不會回來的。」
「我知道。」
我攥著毯子的邊緣,一點一點地絞緊。
「我又不找他。」
車子忽然急剎停在了路邊。
梁聿深回身看向我,眼底的霜色冷得讓我心悸。
「江淺,別他媽把我當你們 play 的一環。」
「我沒有……」
他定定看了我一眼,拿了手機。
「給你叫車,你自己回。」
「梁聿深……」
我使勁咬了咬嘴唇,一把搶過了他的手機。
「江淺。」
他望著我,眼中卻又沒有憤怒和厭棄。
只是眸色很深,蘊著無數種的情緒。
我忽然有點說不出的難過。
「梁聿深,我不想回宿舍,她們都笑我。」
「我也不敢回家。」
「你能不能,讓我在你宿舍待一晚上……」
我將他手機藏在身後,聲音越來越小。
「當然,你要是真的很討厭我,不想看見我的話……就算了。」
話音落定那一瞬,眼淚也適時地從眼眶滾落。
一顆一顆,安靜無聲。
梁聿深沒有再和我說一句話。
但他再次發動了車子。
車子向學校的方向駛去,最後停在了他宿舍樓下。
7
我跟著梁聿深進了宿舍。
他去衣櫃拿了件乾淨衛衣遞給我:「浴室在那邊。」
他個子高,衛衣我穿著就很大。
快到膝蓋的長度,裙子一樣。
洗完澡我就直接套了衛衣,光腿出來。
梁聿深看了我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我越過周時安的床位走到他床邊坐下。
濕著的長髮滴了水,很快打濕了床單。
我身上的洗髮水沐浴露,都是梁聿深的味道。
小小的空間裡,相同的味道氤氳開。
是一種悄悄滋長難以言說的曖昧。
梁聿深拿了煙盒,輕咳了一聲,「我去抽支煙。」
他去了露台。
我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梁聿深的床鋪。
淺灰色的床單被子,乾乾淨淨的。
書桌上放著電腦和書,倒也整潔。
我正想去看看他書桌上的擺件。
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螢幕上閃動的,是周時安的名字。
我沒有接。
那邊很快又再次打來,竟是沒有停的趨勢。
我乾脆將手機調了靜音,放回了包里。
「梁聿深。」
我衝著露台,喊了一聲。
他很快轉過身,掐了煙才走過來:「怎麼了?」
我坐在床上,要仰臉才能看到他。
梁聿深和我對視了兩秒,就移開了視線。
我卻注意到,他的耳根好像有點紅。
「我把你床單弄濕了,晚上怎麼睡啊?」
8
他看了一眼我,又看向床單上幾片濕痕。
喉結有些劇烈的滾了滾,方才轉身拿了毛巾給我。
「你先去吹頭髮,我換好床單你再睡。」
說完就去柜子里拿乾淨床單。
我攥著毛巾,想到他剛才整個耳朵都紅透的樣子,不由抿嘴笑了。
吹乾頭髮出來時,梁聿深已經換好了新床單。
「你去睡吧。」
「那你呢。」
他拉開椅子,頭都沒回一下:「我打遊戲。」
「哦。」
我有些怏怏地在他床上坐下。
梁聿深拿了耳機,正要戴上,手機卻突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螢幕,又回頭看我一眼,才按接聽。
「時安,有事?」
我心頭突地一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嗯,我在宿舍。」
「你說有人看到江淺來我們宿舍樓了?」
梁聿深再次轉身看向了我:「我……」
情急之下,我不等他開口說完。
直接起身走過去,跨坐在他腿上,又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
在梁聿深想要推開我時,我貼住了他的耳;「梁聿深,說我不在。」
勾住他脖頸的手指下,梁聿深的肌膚瞬間滾燙灼燒。
我看到他頸側青色的筋脈,緊繃微凸。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地劇烈,心臟跳得很快很快。
我仰著臉看他,他垂眸看著我。
眼眸深處,漸漸欲色瀰漫。
「沒有,我一直在宿舍。」
「她沒有來,嗯,你再問問別人。」
梁聿深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他扔掉手機,修長手指隔著衛衣握住了我的腰。
扣緊,按入懷中。
我清晰感覺到了滾燙的火山。
耳邊嗡聲炸開,第一個念頭就是逃離。
可梁聿深卻將我扣得更緊:「江淺。」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熱燙的呼吸落在我耳邊,頸側。
我縮著脖子想要躲,他的吻卻直接落在了我唇上。
「別勾我……我不想在這種地方碰你。」
9
「梁聿深……」
我擰了下身子,想要調整一下坐姿。
火山好似要噴發了,兇悍的嚇人。
換氣的間隙,我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不想碰我,幹嘛還要親我?」
梁聿深微低著頭,額頭與我的抵在一起。
呼吸糾纏間,他閉了眼,似在努力平復。
「還有啊,你會不會接吻……我嘴唇都腫了。」
「江淺。」
梁聿深沒有睜眼。
只是握著我腰的雙手,稍稍卸了力。
他的手指很長,很有力。
隔著衛衣掐著腰窩,讓我又痛又煎熬。
「梁聿深……」
我忍不住皺眉,想要推開他的手。
可梁聿深卻握住了我的手指。
「江淺,別亂動。」
「我這次輕一點。」
話音落定時,梁聿深的雙手落在我後腰上。
我整個人都被他按入懷中,緊貼。
這次的吻綿長,卻又溫柔。
最後時,他有些失控,吻得很深。
「梁聿深……」
我輕捶他,在換氣的間隙,張嘴咬了他。
「江淺。」
梁聿深的聲音嘶啞得不行。
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掌心的熱度,幾乎將我的身體燒融。
梁聿深忽然將臉埋在我的頸側,低低悶哼了一聲。
火山噴發了,火山平靜下來。
但很快,卻又再次瀕臨爆發。
梁聿深卻輕推開我,拉我站了起來。
我只覺得他的臉色很怪。
空氣里也瀰漫著一種很陌生的味道。
忍不住問:「梁聿深,你剛才怎麼了?」
他雙耳紅得滴血。
一向高冷疏離的男人,此刻眼底卻滿是深濃欲色。
「我去沖個澡。」
他站起身,垂了眼眸將我身上凌亂的衛衣下擺拉好。
「你先睡。」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梁聿深已經快步進了浴室。
10
水聲響起時,我趴在梁聿深的床上,打了個滾。
又用手背冰了冰滾燙的臉。
我好像隱隱猜到了點什麼。
只是,梁聿深身量高,又經常運動,滿身的薄肌。
他鼻骨生的高挺,下頜線鋒利。
手指也很長,指骨有力。
怎麼看都不像是,嗯,這麼快的那一類男生。
難道,他之前沒有過女朋友?
也從來沒有和女生親近過?
這樣想著,心裡卻一點點漲滿了甜滋滋的氣泡。
我趴在梁聿深的枕上,卻意外從他枕下摸到了一隻珍珠耳釘。
耳釘很眼熟。
是我日常很愛戴的那一對。
有一次我來周時安宿舍,不小心弄丟了一隻,怎麼找都沒找到。
原來,是梁聿深撿到了。
我忽然想到。
之前的那些夢裡,這隻耳釘好像也一直被梁聿深帶在身邊。
怔怔了好一會兒,我將耳釘重新放到了他枕下。
吹風的聲音停了。
梁聿深出來時穿了一套藏藍色的家居服。
水汽蒸騰之後,他的膚色透出了玉質一樣的白。
頭髮順服落下,往日那種凌厲高冷就褪去了幾分。
不知怎麼的,我覺得梁聿深這會兒看起來,好像有點乖。
剛要開口喊他,門外卻忽然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我神色一變,整個人都呆住了。
門外說話的聲音里,有一道很明顯是周時安的。
梁聿深亦是臉色一沉,但他明顯比我反應更快。
周時安推門進來時。
我的衣服已經被梁聿深塞進了衣櫃。
鞋子藏在了床下最深處。
而梁聿深正掀被上床。
宿舍里只開了一盞夜燈,光線暗沉。
我藏在梁聿深的被子裡。
也只有不明顯的微微起伏隆起。
周時安就算靠近,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怎麼這麼早就關燈了?」
周時安有些好奇。
「淋了雨頭有點疼。」
梁聿深一邊說著,一邊卻在被子下,輕輕握住了我亂動的手腕。
床只有一米三寬,梁聿深又身高腿長,很占地方。
我的整個身子幾乎都貼住了他。
呼吸淺淺拂過他腰側。
明顯感覺到,他腰腹的肌肉繃得很緊。
「行吧。」
周時安也就沒開燈。
他在椅子上坐下,拿了手機打電話。
打了幾個都沒人接,周時安明顯有點慪火。
「聿深你說,江淺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
「我今天剛和許萱告白,她就這樣給我添堵。」
「剛才電視上播報說有女大學生為情所困跳江自殺。」
「我他媽以為是她想不開,拋下萱萱就飆車過去了。」
「結果撈上來不是。」
「給她打了一晚上電話,一個都不接,現在也不見人影。」
周時安將手機撂在桌子上:「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破壞我今晚的約會。」
說到這裡,周時安冷笑了一聲:「我看,她八成要纏我一輩子了。」
「也未必。」
梁聿深忽然接了一句。
周時安有點意外:「未必?」
「聿深,這兩年她怎麼纏著我的,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也挺煩她的,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在梁聿深腰上咬了一口。
他吃疼,下意識拿手擋,手指卻正好蹭過了我的嘴唇。
我乾脆輕咬住了他的手指。
梁聿深整個身體驟然繃緊,很低地「嘶」了一聲。
11
「你怎麼了?」
「沒事……腿抽筋了。」
梁聿深的聲音很啞,他說完,又咳了兩聲。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煩你了。」
周時安說著起身:「我去個洗手間就走。」
他推門進浴室時,我忽然想到了什麼。
之前洗澡時,我順手把襪子洗了。
現在還掛在洗手間裡呢。
果不其然,沒兩分鐘周時安出來時,臉上就帶了促狹的笑。
「聿深,你是不是帶妹子來宿舍了?」
「瞞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哪個大美女啊把我們高嶺之花梁聿深都弄到手了?」
「別亂說。」
周時安往床邊走了幾步:「這麼早睡,床上藏人了啊?」
「周時安。」梁聿深驀然沉了聲。
「好好好,我不過去。」周時安停了腳步。
卻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梁聿深的床:「有套嗎你,我這裡有多的,先給你?」
梁聿深的在被子下輕握住我的後頸,
讓我乖乖趴在他身上不動。
這才看了周時安一眼,聲音有點冷:「別拿女生開這種玩笑。」
「認真的啊?」周時安倒有點意外。
梁聿深唇角緊繃,喉結滾了滾:「嗯。」
若是光線再亮一點,周時安就能看到他臉上隱忍克制的表情有多難受。
畢竟,他握著我脖子不讓我動。
可我其他地方又不是不能動。
反正蒙在被子裡誰也看不到。
我就好好摸了摸梁聿深的腹肌。
我摸一下,他的肌肉就繃緊一分。
我就偷偷往下摸了摸,摸到人魚線時,梁聿深反應挺大的。
都把我嚇到了。
12
「那行,不打擾你們了,我今晚住外面。」
周時安意有所指,又格外看了一眼梁聿深的床。
心裡卻不免帶了兩分不屑。
平日看起來不近女色,對女生冷冰冰的。
如今看來,也不是什麼禁慾克己的高嶺之花。
如果他沒猜錯,梁聿深被子下就藏著一姑娘吧。
玩的可真花。
不過周時安也沒戳破。
他和梁聿深關係還行。
雖然女生中梁聿深人氣更高讓他有點小不爽。
但除此之外,兩人也沒什麼不和睦。
周時安轉身出了宿舍。
門關上了,我一把掀開被子:「梁聿深,我快悶死了……」
梁聿深靠在床頭,眸光深深看著我。
不甚明亮的光線落在他英俊立體的五官上。
折射出大片大片暗影。
我竟是看得呆住了。
都說燈下看美人。
其實男人也是一樣的。
影影綽綽的光影下看帥哥,當然更有氛圍感。
「江淺。」
梁聿深緩緩起身。
他伸手,將我耳邊凌亂的頭髮拂開。
然後,捧住我的臉,很認真的開了口。
「我沒煩你。」
「也沒有不給你好臉色。」
「他的話不用放在心上。」
梁聿深說完,就鬆開了手。
他掀被下床:「你睡吧。」
「那你呢梁聿深?」
他拿了煙盒,指了指露台:「抽支煙,睡吧。」
很適時的,我忽然打了個噴嚏。
梁聿深就停了腳步。
我抓住他睡衣袖子,皺著眉可憐巴巴;「好像感冒了,頭很疼。」
梁聿深看了我一會兒,「先鬆手,我給你拿藥。」
我吃完藥,還拽著他不放:「梁聿深,我有點冷,被子太薄了。」
可梁聿深這次推開了我的手。
「江淺,周時安早走了,你不用再這樣。」
13
「關他什麼事?」
梁聿深自嘲笑了笑:「你今晚去江邊幹什麼?」
我這才醒過神。
原來周時安剛才說有女生跳江的事,讓他誤會了。
他以為我去江邊是想不開要尋短見。
給他打電話跟他回宿舍,是故意報復周時安。
其實我知道,他會這樣想很正常。
這兩年,江家養父母逼得急。
江家真正的大小姐找回來後。
他們曾想把我送回親生父母身邊。
後來,可能顧念到還有聯姻的價值,才勉強留下我。
所以周時安對於我,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我以為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總有那麼幾分情分在。
他會救我出泥沼。
我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周時安身上。
可這一切,落在別人眼中,卻都是我愛他瘋魔的證據。
更不用說梁聿深。
他和周時安是室友。
該是見證了多少我「痴心糾纏」的時刻?
「梁聿深……」
我想要解釋。
可他已經站起身:「定好鬧鐘,明天早點走,別讓人看到。」
「畢竟,這種事對你們女孩子不好。」
「梁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