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魅魔,本體是一隻貓。
可竹馬討厭貓,也討厭我。
發情期到了,我難受得躲在樹叢里不知道怎麼辦。
誰知竟然碰到竹馬的死對頭。
他蹲下來給我開了個罐頭:「吃點東西會好受一些嗎?」
我哭著搖頭:「接吻才可以。」
後來,我拉著段昱洺折騰了一整晚。
他的電話響了。
對面傳來指責聲:「你人呢?不是約好晚上打撞球的嗎?你不會又去喂你那些野貓了吧!」
段昱洺看著懷裡羞得滿臉通紅的我:「嗯,喂貓。」
1
最近發情期越來越長了。
我難受得在床上打滾。
魅魔一旦過了十八歲,發情期就會隨著年齡越來越長。
需要找一個互通心意的男朋友綁定契約,才能緩解發情期的難受。
不然每次靠忍才能熬過去,遲早有天會忍出病。
原本我也是有目標對象的,我的竹馬,徐梟。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關係非同一般。
媽媽擔心我成年之後忍受不住發情期的難受,從小叮囑徐梟要照顧好我。
他的確照顧了我很久。
從我們認識,到大學。
他知道我是魅魔,只是沒見過我的本體。
一隻貓。
他最討厭貓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每年都會陪他過生日,今年也不例外。
可因為碰上發情期,我實在太難受了,在家裡沖了好幾個涼水澡,才勉強讓自己維持人形。
我到包廂時,恰好聽見徐梟向他喜歡的女孩表忠心。
「我和林喻?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我怎麼可能喜歡她那樣的。」
「長得可愛,又是魅魔,挺有意思的,可誰沒事找這種異類談戀愛啊。」
我大腦一片空白。
難過的情緒從心底迸發。
我的眼睛變成了藍寶石色,耳朵、尾巴一一冒了出來。
我匆忙用衛衣帽子遮住。
「寶貝兒,別生氣了,你還沒見過魅魔吧,我把她喊來,讓你見見?」
徐梟推開門,恰好看到了半人半貓的我。
「臥槽,林喻你他媽是只貓啊,你怎麼不早說啊!」
徐梟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他討厭貓,也討厭我。
林梔打量著我,意有所指:
「聽說這個妹妹追了你許久,徐梟你魅力不減啊。」
徐梟諷刺道:
「追?我和她就是家裡認識而已,我也不知道她是貓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貓了。」
我把帽檐壓低了一些,努力讓自己別哭出聲,然後迅速跑了出去。
2
我跑出去沒多久。
一隻橘貓忽然倒在我面前。
就這麼攔在人行道上,舌頭外翻,渾身抽搐。
我居然被一隻橘貓碰瓷了!
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它。
一兩分鐘後,它也裝累了,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
橘貓昂首挺胸地走了過來,嗅了嗅我渾身的氣息,然後用身體蹭了蹭我的小腿。
見我沒反應,它露出一副「拋媚眼給瞎子看」的無語表情。
「你要吃貓條嗎?」
我蹲下來,發出邀請。
橘貓猛地一跳:「你居然能說貓語?」
我點了點頭,低頭的瞬間,帽子掉了。
粉紅色毛茸茸的貓耳朵露了出來。
橘貓大哥的兩隻爪子抱住腦袋,驚恐道:「人,你怎麼也能長貓耳朵!」
「你是人是貓啊!」
我耐心和它解釋道:「我是魅魔。」
橘貓一聽,兩眼放光,努力扒拉著我的帽子:
「快擋起來,別被發現了!」
這地方荒涼的很。
路上也沒什麼人。
我問橘貓:「你在這裡碰瓷是等人帶你回家嗎?」
「我?我可是這裡的橘貓大哥,才不會和渺小的人類回家呢。」
我看破不說破:「嗯,就是在路上嚇唬嚇唬一下人。」
橘貓大哥仰起頭:「那當然。」
3
這個點路邊沒什麼人。
我和橘貓大哥,一人一貓地坐在草叢裡聊天。
它和我說今天撿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吃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
只是——
雖然有它陪我聊天轉移注意了,可一旦安靜下來,身上的難受加倍襲來。
橘貓大哥以為我是身上長蟲子了,熱心給我建議道:
「人,你像我一樣,在草叢裡打個滾就好了。」
我難過得掩面痛哭:「哪有那麼容易啊。」
我讓橘貓先別管我,我自己熬過去就好了。
我難受得「喵喵」叫。
但我其實不是很想這麼叫的。
因為徐梟說我這樣很像動物。
他不喜歡我像動物。
可我真的好難受。
天空忽然飄下小雨。
橘貓著急地喊我離開,說這雨等等會更大,讓我先找地方躲雨。
聽見人類的腳步聲,我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
如今我這樣,誰看了不得把我當成怪物。
萬一再把我送進實驗室——
我忍著難受跑開。
可雨天地面濕滑,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泥巴濺了一身。
笨死了林喻。
我討厭自己這樣。
「你沒事吧?」
男生撐著傘,遮住了我頭頂上方的那片雨。
聲音好好聽,好溫柔。
我止住了淚水,抬頭看他。
他個子好高,比徐梟還高。
而且,他的眉眼也好漂亮,雖然有種淡淡的清冷,而且是說不出來的熟悉。
半個肩膀都被雨水打濕,襯出好看的肌肉線條。
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看。
好勾人。
渾身更熱了。
更難受了。
這時,橘貓大哥衝進了雨里,衝著我喵喵叫。
「人,你不要害怕,我認識他,他在我們貓屆很有名,他叫人巴拉,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食物鏈底層的鏟屎官。」
4
橘貓大哥走過去,衝著男生喵喵叫。
像是在讓他幫我。
那個人的視線從我的臉上緩緩移開。
我這才意識到,剛剛摔倒,帽子掉了,我的貓耳朵一定被他看見了。
原本,被發現後我是應該跑的。
可他實在是太好看了。
他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男孩子,精緻中帶點清冷,身上還有淡淡的貓薄荷香。
好想親。
好想生撲。
如果把他撲倒的話,應該沒有人能看見吧。
可他好高,如果我就這樣那樣衝上去的話,他會不會像徐梟一樣輕而易舉地把我推開。
哎好煩。
到底怎麼辦啊!
他單手撐著傘,瞧見我微微皺起的眉,似乎想到什麼,另一隻手從包里拿出一個罐頭,打開遞到我面前。
「吃點罐頭會讓你好受一些嗎?」
我盯著貓罐頭,有些發愁。
我是魅魔!
只是長得比較像貓,但我不完全是貓。
我從地上爬起來,兩眼放光地看著他:
「我不吃貓罐頭的。」
那個人微微蹙眉:「那你吃什麼?」
我心臟跳動得厲害。
他皺眉也好好看。
糟糕,快忍不住了。
嘗一嘗,應該也不會怪我吧。
我指了指他。
「擁抱、或者接吻。」
他雖然很不理解。
但還是張開雙手。
接著,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撲了上去,整個人黏在他身上。
我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嗚嗚嗚好舒服。
而且——
他沒推開我!
我抓著他的手往我的耳朵上摸:
「我不白蹭,我給你摸我的貓耳朵!」
只是一下,他的手就像觸電一樣從我耳朵上彈開了。
他渾身怎麼也開始燙了起來?
我身上更難受了。
剛剛沒嘗到,以為自己能有理智克制住。
可是現在抱到了。
食髓知味。
不夠,還不夠。
我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對準他的唇吻了上去。
我不會接吻。
徐梟之前親過我,但他說我親他就像親一塊石頭。
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應該怎麼親了!
怎麼還想不起來。
我急哭了。
男生把我從他身上扒拉開:
「同學,好像被親的是我,你哭什麼?」
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不會親。」
「不親你還會哭?」
我點了點頭。
男生輕輕嘆了一聲,單手護著我的後腦勺,呼吸輕輕擦過我的耳垂。
好癢。
然後,他含住了我的唇瓣,慢慢地吮吸著,等到我覺得心跳加快的時候,他猛地敲開我的唇,瘋狂地掠奪著我的氣息。
原來接吻也會讓人沒力氣的啊。
5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抓著我的後頸把我提了起來。
「夠了嗎?」
我盯著他被我親得發紅的唇,搖頭。
其實......還有點意猶未盡。
他把我平穩地放在地上,指了指我的腦袋:「耳朵已經消失了。」
我摸了摸,還真的不見了。
我渾身也沒那麼燙了。
原來敏感期也可以這麼不難受地熬過去啊!
我剛想和他說謝謝,他已經走到了樹底下打電話。
「你剛剛怎麼沒接電話?」
「嗯,被一個女孩子強吻了。」
「什麼?你還有被一個女孩強吻的時候,哪個學院的啊!」
聽到他們的聊天,我臉一紅。
他回頭問我,語氣自然地有些不太正常:
「同學,你哪個學院的。」
我搖頭。
這麼丟人的事情,我可不說。
等他打完電話,我戳了戳他的手臂:
「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比如我為什麼會長耳朵。」
「你是魅魔吧?」
我瞳孔地震,什麼時候魅魔的事情人盡皆知了?
「嗯,以前了解過。」
他蹲下來把剛剛開了沒吃的貓罐頭放在地上。
橘貓大哥一臉滿足地吃,仿佛剛剛沒看見我和他發生了什麼。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剛做的事情好像不太好,要是不小心把他嚇到了那就罪過了。
於是打算悄悄地轉身走。
段昱洺忽然轉身,抓了我個正形。
「我喂完貓就走,你等下去哪?」
我緊張了一瞬,回頭:「啊?」
男生輕笑:「小貓同學,我們剛接吻完,你就對我充滿警惕,這不好吧?」
他似乎也不急著走。
他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我總不能一直這麼同學同學喊你吧?」
「我叫林喻。」
「段昱洺。」
「段昱洺。」
我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
段昱洺輕笑了一聲。
我不解:「你笑什麼?」
「有點可愛。這地方離學校有點遠,你怎麼回去?」
我臉有點燙:「我等家裡來接。」
5
十幾分鐘後,雨終於停了。
媽媽開車來接我了。
段昱洺說還有另一片區域的貓還沒喂,不和我一起回去。
離開時,我忽然想起這次是熬過去了,可是下次發情期呢?
「下次還能找你嗎?」
段昱洺聽到我說這話,愣了愣,但還是背對著我。
「如果遇得到的話。」
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拒絕。
但我也沒氣餒,這次熬過去了,至於下一次,那就下一次再說了。
我順手把橘貓大哥撈到懷裡,趁它還沒反應過來,關上了車門。
橘貓大哥貓臉一懵:「莫西莫西?人是要綁架本大哥嗎?」
坐在駕駛座上的媽媽墨鏡一摘:
「我家有很多很多貓條貓罐頭,辛苦大哥到我們家做客哦!」
一直聽說流浪貓的貓語叫做手慢無。
這回終於輪到我撿到一隻合我脾氣的貓嘍!
橘貓看著媽媽只震驚了一瞬,但很快就習慣了,坐在真皮座椅上架起 Jio 舔爪。
「人,這輛車怎麼沒有蓋子?」
我故意把它理好的毛往反方向梳:「笨,這叫敞篷。」
橘貓大哥十分嫌棄的重新舔了一遍毛:
「那是不是下雨天得淋雨啊!」
我擦著濕透的帶著泥巴的頭髮:「......」
在橘貓大哥的抗議中,我帶著它去做了一套全身檢查,打了疫苗,剪了指甲。
至於噶蛋的環節......
看它反應這麼強烈,先等等吧。
回到家時,橘貓大哥看到五百平的小洋房,頓時挺起了胸脯:
「這未來就是本大哥的地盤了嗎?」
橘貓大哥巡視了一圈:
「放心,大哥會好好罩著你們的!」
6
媽媽把我接回家後,便去趕飛機出國旅遊了。
家裡只剩下我。
原本以為熬過這次,下一次發情期總會晚一些到。
可沒想到,一周後,發情期就到了。
我難受得在床上打滾。
可嘗過滋味了,由奢入儉就更難了。
冷水澡也不管用。
石楠花也不管用。
這時,門口傳來密碼鎖解開的聲音。
徐梟恰好看到我難受得蜷成一團的樣子。
「小喻,你還好嗎?阿姨說你身體不舒服,我來看看你。」
差點忘了。
徐梟有我家的密碼。
「上次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我不那麼說,林梔總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就算你是貓,我也不會討厭你的。」
他去廚房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一口都不想喝。
徐梟皺眉:「你怎麼症狀比之前更嚴重了?」
橘貓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沖他哈氣。
「你,給我,滾!」
徐梟滿臉嫌棄:「你從哪抓來的流浪貓?你以前不是從不養貓的嗎?」
「你要是想讓我在這裡陪你,你就把這貓丟出去。」
徐梟似乎篤定了我離不開他。
更何況是在敏感期。
我把橘貓大哥緊緊抱在懷裡。
他像每次敏感期時照顧我的那樣,端來一盆冷水。
「你要難受了,就拿冷水潑自己。」
徐梟坐在旁邊打遊戲,順便接了個電話。
「段昱洺都快把我們隊打爆了,你啥時候來啊?」
段昱洺?
聽到這個名字,我忽然打起十二分精神。
徐梟和段昱洺認識?
徐梟看了我一眼:「沒空,陪人呢。」
「陪誰啊你,林梔今天也來了,專門來看你比賽的,你人在哪啊!」
聽到林梔的名字,他忽然從沙發上起來,毫不猶豫地準備離開。
「我馬上過來。」
我拽住了他的衣服。
徐梟對我這動作很不滿:
「小喻,我們雖然青梅竹馬,但我真的不喜歡你,你看看你這樣子,是正常人會喜歡的樣子嗎?」
我打斷他:「我就是想問一下你,你認識段昱洺?」
徐梟沒好氣道:「你問他幹什麼,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他。」
「那你有他微信嗎?」
徐梟不耐煩了:「你到底想問什麼?」
「沒事了。」
讓他給微信確實不太可靠。
我還是自己去找吧。
7
為了遮住我的貓耳朵,我戴了一頂特別大的帽子。
然後打了輛車去了學校籃球場。
到的時候,徐梟剛換好衣服上場。
而另一邊,段昱洺正拿著毛巾擦汗。
濕透的背心隱約透出肌肉線條。
下半身穿著的是一條寬鬆的灰色運動中褲。
褲帶鬆鬆垮垮地繫著。
他單手拿著球,因為經常打籃球,手指很長,指骨分明,而且很有力。
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正想著怎麼上去要微信。
「這不是林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