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和完整後續

2025-06-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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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小花宣布婚訊那天。

頂流在陽台抽了一夜的煙。

我調笑道:「你去搶婚吧。」

檀殊擁著我,指腹擦過我為他擋刀的疤痕:

「小傻子,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

可是兩天後,記者好友給我發了個視頻。

檀殊與秦詩鳴在眾人起鬨下流淚擁吻。

系統重新上線。

它可憐我:「我給你爭取到一個福利啦。

「只要一塊錢,你就可以繼續活下去,以檀殊妻子的身份。」

我把一元硬幣扔進海里:

「不用了。」

只是後來,聽聞大明星檀殊耗盡財產和精力。

只為大海撈針,找一枚硬幣。

1

黑色普拉多撞過來時,我手裡剛好攥著一元硬幣。

系統多年後重新上線。

它帶著哭腔:「我給你爭取到一個福利啦。

「只要一塊錢,你就能繼續以檀殊妻子的身份活下去。」

我想起昨夜檀殊的反常。

他的事業風生水起。

早就不需要焦頭爛額地在陽台上抽煙。

我猜是因為秦詩鳴的婚訊。

望著欄杆處一抹惆悵的身影。

我調笑道:「你去搶婚吧。」

男人從昏暗的夜色中走出來,眉間永遠帶著疏離和淡漠。

他的手指拂過我為他擋刀的疤痕。

笑得輕緩:「小傻子,整天胡思亂想什麼?」

我毫不避諱:「怕你跟別人跑了。」

他聽完,笑容愈發肆意。

大手揉了揉我的臉蛋。

「我要是放著這麼好的彎彎不要,跑去找別人,那真是犯賤。

「那你今晚不要走,好不好?」

檀殊最近很忙,公司起步後,事務繁多。

他總是半夜出去。

「行,今晚就算是公司爆炸,我也不走。」

我隨著他笑,眼睛彎彎的,這樣不至於被看出眼裡閃動的淚光。

我對他不抱希望。

不然秦詩鳴也不會那麼篤定。

【要打賭嗎?我勾勾手,他一定會過來。】

微博私信里出現這條消息,來自一個陌生帳號。

我ŧũ̂⁽禮貌問了句:【你是誰?】

【還需要自我介紹呀,小乞丐,我們見過,在福利院,在你家。】

2

那幾個字眼讓我呆愣在沙發上。

她有備而來。

也知道我和檀殊的過往。

知道我曾經是孤兒院裡最笨、最髒的存在。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她很快回覆:

【我只是想談個戀愛,誰讓你整天那麼矯情,海城天氣本來就不好,一到下雨打雷,他就要跑回去哄你。】

【沒別的,單純就是覺得太矯情不好,很討人厭,我不喜歡。】

我緊緊咬著下唇,望著玄關處檀殊回來的身影出神。

「寶寶,有沒有想我?」

他的神態那麼自然,仿佛只是才下班回來。

可是我看到他的襯衫紐扣掉了一顆。

秦詩鳴的私信里,有他動情時微微泛紅的側臉。

窗邊彈出閃電。

檀殊的手機響了好幾聲。

或許那就是秦詩鳴要打賭的內容吧,她要讓我看看,檀殊的第一選擇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潛藏多年的自卑又開始作祟。

我覺得自己一定會輸。

檀殊將手穿過我的後頸,輕輕摟著我。

我卻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

「寶寶,你有沒有想過,逃避並不是長久之計?」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

「可是那天我把你從廢墟中拖出來,閃電當著我的面,擊中我最好的朋友。」

我害怕巨大的聲響, 害怕一瞬間將人帶走的那種自然的力量。

我在福利院只有兩個最好的朋友。

她不在了,現在只剩下檀殊了。

他非常認真地將我掰過去,我們四目相對。

「寶寶,你要學會長大,而且公司的事情非常重要,你也希望我脫離聖光娛樂的掌控,對不對?這個新公司,是我的希望,也是我們倆的未來。」

這些年,只要有利於他的。

我總是全力支持:

「我不要你走。」

我還是任性了一次。

他的手機仍在振動,眉目已經染上了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寶寶,你先想想。」

隨後站起來,拿著手機發消息。

殊不知那些回復,秦詩鳴截圖發給了我。

秦詩鳴:【還沒出發?】

ŧû₉檀殊:【她鬧脾氣。】

【啊!在孤兒院連馬桶里的水都能喝,現在怎麼這麼矯情了?阿殊,如果你沒空也沒關係,就讓我未婚夫在外面踹門,應該沒事,他可能就是嚇唬我,法治社會,不可能真的拿刀來。】

檀殊發了個無奈的表情。

【被慣壞了,我會教她學著獨立些。你別怕,我很快來。】

我看完那些消息,他也剛好放下手機。

「我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他迅速穿上西裝外套,臨走時,還是折回來。

在我額上印了一個輕吻:

「乖!」

門徹底關上。

系統重新上線:

「很抱歉又見到你,對不起,我不是個會帶來好消息的系統。」

我很想抱一抱它。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它的聲音很可愛,回復我說:「也不是你的錯。」

3

第二天是我的生日。

檀殊第一次缺席。

我給他發了消息,隔了七八個小時,他才回復。

一張異國的照片,他站在路牌旁春風得意。

「寶寶,蘇黎世風景不錯,忙完帶你到這裡旅遊,給你補生日。」

我回了個「好」。

他發我那張照片並不是實時的。

幾分鐘前,記者好友給我發了視頻。

「已婚男搶婚,真特麼好笑。秦詩鳴這死綠茶根本不需要聯姻,聯姻對象都破產了,她就是故意的,天天買熱搜,裝著一副迫不得已要結婚的樣子。死綠茶,最會裝無辜。」

視頻中,檀殊和秦詩鳴在眾人起鬨下流淚擁吻。

秦詩鳴在螢屏上公開露面時,我一眼就認出她。

人終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擾一生。

她是檀殊的不可得。

有一年福利院做活動。

市長千金秦詩鳴和我們一起住了大半個月。

檀殊總和我形影不離。

那半個月,卻幾乎沒有理過我。

我曾以為,她只是檀殊的匆匆過客。

後來我才發現。

她是檀殊遙不可及的天上月。

我們相伴太久,遠不及那月亮新鮮。

檀殊在大洋彼岸和秦詩鳴擁吻。

我獨自上街,想給自己買個蛋糕。

車子衝上人行道,朝我撞來時,我愣在原地沒有動。

系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懲罰怎麼會提前呢?」

我安慰它:「沒事,多活這麼多年,還看了很多風景,也不錯啦。」

那次閃電,其實也劈中了我。

我將檀殊護在身下。

系統第一次出現。

它讓我選一個人攻略,我們相愛,我就可以繼續存活。

我選了檀殊。

我們在孤兒院相依為命。

攻略他,我覺得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出錯的一條路。

這一刻我發現我做錯了,愛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系統哭著定住時間。

片刻後,它閃著燈:

「我給你爭取到一個機會啦,只要一塊錢。

「你就能以檀殊妻子的身份繼續活下去,只是,你會永遠和他在一起。」

如果是從前,和檀殊永遠在一起,對我來說是個誘惑。

可是,我長大了:

「不用啦,謝謝你。」

我手裡剛好攥著一枚硬幣。

十多米外,是海。

我將那枚硬幣拋下去。

暫停的時間繼續流動。

車禍的疼痛不亞於那年的雷電。

可惜我沒有立刻死掉。

電光石火間,我看到了我的老朋友許隨川。

救護車迅速將我送到醫院,消毒水味充斥著我整個胸腔。

我聽到他和其他醫生說話的聲音。

帶著絕望的焦急。

「病ťù₈人心搏驟停,持續胸外心臟按壓……」

4

檀殊給我打了十多個電話。

那時候手術正在進行,我沒接到。

搶救結束後,許隨之才在門外發現我的手機。

他接了最新來電:

「我和她只是合作關係,你為什麼總放不下?」

檀殊的聲音帶著不耐煩和慍怒。

他的話越來越急,努力壓抑著發火的慾望:

「我和詩鳴只是因為利益捆綁在一起,你到底能不能為我考慮一下,現在已經不是那時候了。」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現在已經不是,你用蠻力和拳頭能解決所有事的時候了。」

他好像還記得小時候我為他和別的小朋友打架。

因為他們說,檀殊是野狗,是雜種,是小三的兒子。

上一次他來的時候,跟在百世集團老總身後,給我們發了好多好吃好玩的。

他下車時,一身白西裝,小小一個,面容精緻得像畫報。

那是全市最富的一個家庭。

再一次來,他就成了我們中的一員。

別人偷偷和我講,百世集團的夫人發現檀殊的存在了。

他媽媽也死了。

那位老闆沒辦法,只能把檀殊送到這裡來。

我們每個月都會參加各種文藝匯演,求得善款。

鏡頭記錄著,檀殊好歹安全些。

夫人也放心,只要他接受著普通的教育,混在普通人堆里。

他就不會威脅自己兒子的地位。

有時候我想,他嚮往著秦詩鳴,是不是同樣在嚮往著過去的生活呢?

許隨之想告訴他我的情況。

手術室又重新亮起。

「許醫生!」護士來尋他,「病人再度昏迷,並且伴有神經定位症狀,情況危急!」

他扔下手機,飛奔進手術室:

「彎彎,怎麼不說話?」

檀殊盯著通話介面,半晌,嘆了一口氣,掛斷電話。

秦詩鳴睨了他一眼,語氣略帶嘲諷:

「這是在生你氣呢,野草吸收到太多營養,容易長成毒草。」

「她——」他有一瞬的停頓,「她不一樣。」

「那你要事業還是要當一個普通人?你自己想清楚了嗎?」

秦詩鳴剜了一眼背過身去。

「她今天敢發帖說我霸凌她!說和你關係好!明天就敢爆料她跟你睡了!這是事實,但大眾不看事實,對於他們,你這就是欺騙!」

桌上的咖啡因為她的怒氣濺了一些出來。

檀殊看著窗外,額心隱隱作痛,他伸出手揉了揉。

電話又響了,許隨之用我的手機打的。

檀殊接起來:

「彎彎,剛才我——」

「你們領證那天晚上,天上出現了什麼天象?」

他愣了一瞬,在腦子裡瘋狂搜刮,才想起這個熟悉的聲音:

「許隨之?」

他眉上瞬間掛了冰霜,質問道:「彎彎呢?你拿她手機幹什麼?你們在哪兒?」

檀殊對於許隨之,從來沒有好臉色。

他一直覺得我和許隨之關係不一般。

他一直害怕我會選擇許隨之。

許隨之沒有管他發神經病,繼續問:

「我問你,你們領證那天晚上的天象是什麼,麻煩你先說這個。」

他的語氣儘可能保持平靜。

檀殊卻總是想到那些瞬間。

「許隨之,你發什麼癲,這種事情憑什麼你來問,彎彎不知道嗎?你什麼身份?」

「檀殊!我和她只是朋友,你 tm,那天晚上天象是什麼,沒時間了!」

他被許隨之的破口大罵震住了。

畢竟,那人向來溫潤,髒話從不在他的字典里。

那天晚上——

我知道檀殊答不上來。

那天晚上,日夜出,太陽在晚上出現。

檀殊連夜去了英國。

因為秦詩鳴鬧自殺。

他回來之後,也不知道我看了怎樣一場奇異的天象。

我說:「檀殊,你看到昨天晚上的太陽了嗎?」

他眉目疲憊,說:「英國那時候在下雨,是陰天。」

「哦。」

答非所問。

我說中國。

他說英國。

5

系統倒計時的那一刻,許隨之恨不得衝到國外把檀殊撕了。

我很奇怪,系統為什麼不斷在給我機會。

或許它第一次當系統吧,還沒有對悲歡離合免疫。

它讓許隨之給檀殊打電話,拋出這個問題:

「30 秒。他回答正確,我就讓沈彎活。但不可以提示,不可以詢問其他,只能問這個問題。」

「好。」

許隨之想錯了,他以為任何一個男人,領證當天夜裡,都會和自己妻子待在一起。

就連他都知道。

那天晚上,天象奇異,日夜出。

可檀殊竟然不在國內,不在同一個方向。

「你媽的!檀殊,我祝你後悔一輩子!」

「時間到,回答錯誤。」

手機在許隨之手裡滑落。

順著他的目光,另一個主治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滿臉嚴肅,朝他搖頭。

他仿佛聽到宣告死亡的嗶聲,長到穿透他的人生,蔓延到生命盡頭。

「你讓彎彎聽電話。」

許隨之笑著,淚砸到地板上,平靜道:「她死了。」

那一天和我有關的所有人都很混亂。

秦詩鳴要等他們的合伙人一起回國,不允許私人飛機起飛。

檀殊從保鏢手裡搶了槍,逼著機長起飛。

許隨之在醫院發瘋一樣和檀殊打架。

他說:「你個賤人!懦夫!」

檀殊不還手,眼角糊了血,說幫幫忙,打死我吧。

「太便宜他了。」系統在我耳旁出聲。

我倒是很開心:

「你們總部老闆真的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系統小聲咳了咳,仿佛能看到它叉腰的傲嬌勁:

「當然。」

我可以回到 14 天前,好好和我想念的人告別。

「但是你要注意,得順著之前的事情發展,不要做出格的事,不影響時間線的前提下,好好去告別。」

「嗯嗯,謝謝你。」

6

系統送我回 14 天前的凌晨。

我睜眼時,檀殊正熟睡在我身旁。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借著月光,我看到我養的德牧從門縫擠了進來。

「西瓜仔,出去睡覺。」

它沒聽,而是爬到檀殊那一邊,汪汪將他吵醒。

他開了燈,看到西瓜仔蹲坐在地上,小狗眼神凌厲,盯著獵物一般,看著他。

「西瓜仔!」

它毫不猶豫張嘴朝檀殊脖子上咬去。

隨後時間回溯。

如此多次,西瓜仔試圖殺掉檀殊。

系統出現:

「宿主,出現了一個紕漏,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你死後,檀殊在醫院暈厥,也跟著你一起回來。

「他的意識落在你的小狗身上了,他以為殺了自己,你就不會被系統懲罰,但時間線會自動修正。」

西瓜仔趴在我腳邊,低聲嗷嗚。

系統警告他:「再有作為,我會收回沈彎這次機會,檀殊,世上沒有後悔藥。

「或許你也可以看看,在沒有失去所愛之前,你有多麼犯賤。」

7

翌日,我在廚房給西瓜仔煮蝦。

密碼鎖嘀的一聲,檀殊回來了。

我沒有過去迎他。

我不想像上次那樣,開門看見秦詩鳴掛在他脖子上。

她聲音嬌俏,說:「阿殊,你領帶歪了。」

再看到我,虛偽解釋:「我們等會兒還要出席活動,妹妹你別多想。」

而我因為這種親昵的動作失了情緒控制,沒有給秦詩鳴好臉色。

最後得來檀殊一句:

「彎彎你總是想這麼多,怎麼又發脾氣,你以前都不這樣。」

我每次質疑的時候,他就會擁著我,哄我說,他們是合作關係。

他說,如果我不喜歡,他可以放棄這份事業。

檀殊明知道,我永遠支持他,永遠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阻礙他的事業。

他把我的信任,造弄得像垃圾。

8

這是我在這人間最後的半個月。

我不想被情緒裹挾。

煮好了蝦,我站在廚房替西瓜仔一點一點剝。

「寶寶,在做什麼?」檀殊把秦詩鳴拋在客廳,跑來擁著我。

「給西瓜仔做飯。」

「寶寶,我來,免得你又把手給劃了。ṱŭ̀₇」

我用手肘碰了碰他:

「去幫你同事的忙,你們不是還要出席活動嗎?我等會兒有事會出門,就不招待了。」

他的動作陡然怔滯,彎腰將下巴擱在我頸窩,撒著嬌。

我沒有回應他,只顧著手上動作。

他察覺不到我的情緒。

我在他眼裡既客觀,又冷淡。

「阿殊?可以出來一下嗎?我不知道去哪裡換衣服。」

秦詩鳴是上來借房間換衣服的。

她在附近的國際商場出席活動,狂熱粉絲撞倒香檳塔,灑了她一身。

「我去吧。」我說。

檀殊俯身在我唇上噬咬,弄得我吃痛他才抽身。

「寶寶,我今晚會早些回來的。」

好笑。

上次因為我生氣,他不僅晚上沒回,第二天也沒。

世界因犯賤而坎坷曲折。

太順著男人,他們就喜歡犯賤。

「不用了,我約了出版社談事,你自己忙。」我說。

9

秦詩鳴去了我和檀殊的臥室換衣服。

有客房,有換衣間,隨便一個房間都可以封閉起來。

她卻進了我們的臥室。

秦詩鳴換了條波光瀲灩的魚尾裙,穿著我的拖鞋,四處觀察。

我也進去找等會兒出門的衣服。

她的腳步停在照片牆那邊。

我都恨不得替她搶答。

「你們倆的合照好像都十五六歲了,怎麼只有一張,我記得他去福利院的時候,才九歲。」

為了避免麻煩,我順著記憶說:「他不喜歡拍照。」

那時候檀殊抗拒成為我們的一員,不願意拍照。

後來長大些,他還是不拍。

因為怕福利院的合照出現在社會募捐新聞上,他媽媽那邊的親戚要笑他。

畢竟他媽傍上大款的時候,沒少帶著他回去炫耀。

親戚們見高樓塌了,紛紛要來踩一腳。

聽到我說檀殊不喜歡拍照,她佯裝驚訝:

「我們小時候是鄰居,他最喜歡拿個相機來給我拍照。」

見我沒反應。

她繼續:「不過他更喜歡合照,那兒的人啊,貓貓狗狗啊,都被他抓去合照過。」

她想暗示檀殊和狗拍照,都不願意和我拍。

我聳聳肩,走近她:

「麻煩讓讓,我找件衣服。」

她尷尬地讓出一個間隙,我得以打開衣櫃門。

餘光里,秦詩鳴還在觀察那張合照。

說實話,那張照片拍出來確實感覺他不喜歡我。

一張臉臭著,嘴角抿得直直的。

相機定格那天,我十五歲。

檀殊生悶氣,躲我躲得老遠。

慈善機構的志願者要幫我拍照,我硬拉著他拍了一張。

他還是有些不情願。

因為那一天,我認識了許隨之,他熱情陽光,比檀殊好玩許多。

10

再後來,我們上了大學。

知名導演去他們學校物色演員,檀殊脫穎而出,順利出道。

我陪他白手起家,到現在有八年時間。

而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遠遠長得多。

「可以借你口紅補個妝嗎?」

我有點驚訝,看過去。

新花樣,上次她沒有補口紅的。

她嫻熟地打開梳妝櫃,挑了一支金色小細管。

我的梳妝櫃是好友送的,她去學了榫卯,自己用木頭給我做了這個古樸的柜子。

口紅盒的開關很隱秘,也是好友為我的習慣單獨設計的。

第一次用的人一定會問我怎麼開。

秦詩鳴卻當著我的面,那麼嫻熟地打開了。

「這支深莓紅色的很好用,」她捏著檀殊送我的口紅晃了晃,「我代言的,之前品牌商送了好多,我還散了些給同事,檀殊好像也有。

「你用了感覺怎麼樣?」

她笑得很違和。

「我很喜歡。」

「那就好,以後有新款,再送幾支給你。」

「謝謝。」

原來這不是她第一次來我和檀殊的臥室。

真是次次有驚喜。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看她在房間裡左看右看,動我的東西。

仿佛這是她的地盤。

我淡淡一笑,跟她說:「可以過來一下嗎?」

她轉過頭,輕蔑道:「怎麼了?」

待她走近,我迅速伸出手扯住她的頭髮,她整個人因為我的力被帶著後仰。

她作勢要尖叫,我捂住了她的嘴:

「秦詩鳴,你想要他幹嘛裝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嗯?

「二手貨,你想要,就送給你。」

她比我高,但畢竟是明星,瘦得皮包骨頭,拗不過我。

鉗制住她,我哼了一聲:「你要是敢叫,我現在就捅死你,反正我才查出來絕症。」

我這樣子,倒真像一個時日無多的絕症病人。

我將她放開,她驚魂甫定,盯著我的臉散發著恨意:

「怪不得你膽子突然這麼大,原來是要死了,」她叉著腰毫無優雅,「放心,我不會跟死人計較。

「那真是謝謝你,賤人!」

這話激起了她的怒氣,在她動作之前,我把美工刀拿出來:

「不信啊?可以試試。」

她才作罷,悻悻跑出去。

檀殊在門口等他,許是聽到我要死了的消息,秦詩鳴的膽子大了些。

她親昵地挽上檀殊的手臂。

他下意識抽開,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就像他每次和我解釋的,說他是乾淨的,他不會對不起我那樣,真摯看著我。

可是那又怎樣。

秦詩鳴步步向前,而他並未緊閉大門。

只是早晚問題。

因為他吃定在二人關係的天平上,我不會離開,不會放任他掉下懸崖。

他沒有意識到,是他先離開這個平衡了。

11

「寶寶,我走了,在家等我。」

檀殊自然地在門口和我告別。

我倚在臥室門上,笑著問:「她第一次來我們家嗎?」

果然,他的表情有瞬間的凝滯。

隨即騙我:「當然是,寶寶你怎麼這樣問?」

反正都死了,我也不想顧他的情緒了:

「檀殊,其實你在生活中的演技,還沒有演電影的好。」

我會悲傷的,但不是現在。

失去一個東西的時候,要大膽揮手,要明白哭鬧是沒有用的懲戒。

「要和我解釋一下嗎?」

檀殊跨步走回我身邊,雙手按在我肩上,裝作很鎮定的樣子:

「寶寶,我發誓!好不好?」

他作勢舉起三指。

我哼笑。

發誓是什麼脫罪的流程嗎?

「檀殊,是我想多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我也會信守承諾,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愣然:

「是你說的啊,背叛的人要下地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死的是我。

不過我肯定會上天堂的。

他回過神,將我緊緊摟住,大手輕拍我的背:

「寶寶,我這次工作忙完,一定抽很多時間來陪你,對不起,是我太忙,讓你患得患失了。」

我推開他,笑著說:「其實你這個工作,不是非去不可呀。

「我問過夏添了,他說你的行程已經結束了。」

我一字一頓:「下一場活動,沒有硬性規定你得去。」

他強撐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和這個品牌商後續可能會有合作,跟著去看看,或許——」

「你留下來吧。」我說。

留下來,我會把最後一個告別名額給你。

「阿殊,你陪你老婆吧,那我,自己先走了。」

她朝著我們,笑得很勉強。

一個,兩個,演戲像 AI,生活中倒是演技高超。

「寶寶,我很快回來。」

他側身要親我的臉,我退開了。

我說:「我尊重你的選擇。」

見我疏離的動作,檀殊有些落寞,他湊近在我耳旁輕聲道:

「寶寶,別鬧脾氣了,我讓夏添去買上次你看上的那條項鍊,很快就送來。

「等我回來,好不好?」

我說:「非去不可?秦詩鳴是小孩子嗎?她的團隊那麼多人,不差你一個的。」

他笑得失去耐心,道:「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我畢竟先答應陪她,這也只是個工作。」

「別鬧了,等我忙完,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他總覺得我在鬧脾氣。

總是搞不清我在糾結什麼。

他以為自己能天衣無縫地愛兩個人嗎?

秦詩鳴故意在我面前裝瀟洒,實際上高跟鞋的聲音比誰都大,恨不得把地板踩穿。

他頎長的身影消失在樓道。

腳步一直跟隨著秦詩鳴:

「詩鳴,等一下!」

他就那麼有恃無恐地,選擇了別人。

或許因為我曾經說過,永遠不會拋棄他。

可他紅著眼求我做出承諾的時候,想過自己的背叛嗎?

「汪汪!」

西瓜仔對著檀殊的背影狂吠,腳丫子撲騰得飛快,幾乎要衝出去撲倒他們。

我把它拽了回來:

「坐好。」

它低聲嗚咽著,順從地趴在了我的腳邊,眼睛裡水光泛濫。

我去收拾好所有狗狗物品,準備把它送回福利院。

12

我第二天一早就回了福利院。

院長媽媽佯怒責怪我:

「每次回來都帶這麼多好東西,弟弟妹妹倒是開心,嘴都養刁了。」

「他們還小呀,小時候你不也總給我們開小灶?」

放下東西,我和她一起去看檸檬樹結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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