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八年,每次都有人覺得我和他感情早就已經淡了,盛祈年卻總能讓謠言不攻自破。
他待我,確實是用了真心。
哪怕外面養了女人,我們相愛過,卻是事實。
我們也曾在一窮二白時暢想未來,也曾在人聲鼎沸中尋一處僻靜之所接吻相擁。
即使工作再忙,但凡是紀念日,我們都會抽出時間和精力準備禮物,然後一起漫步在城市的街頭。
我甚至也曾為了他,動過留在這裡的念頭。
可是,即使留在這裡,我也活不久。
凡事都有個期限,我的任務也有倒計時。
成功,我便能回家,失敗,我便會被抹殺。
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在這個世界長久地生存下去。
在發現盛祈年外面養的第一隻金絲雀時,我覺得我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相愛的人在對你訴說愛意時,卻給了另一個人同樣的愛。
我們爭吵,我們鬧分手。
當我終於狠下心勸說自己,分清任務和現實後,才努力從悲傷和絕望中走出來。
可盛祈年卻不願分手。
於是又有了第二位,第三位……
我對他的愛意慢慢減淡,到最後,沒了期待,只求他能放我離開。
如今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
他有他未來和別人攜手並肩的路要走,我也要踏上我回家的路。
如今我倒有些看不明白盛祈年了。
外面傳得被寵上天的易雪,此刻就像一個笑話。
她覺得自己本就受了委屈,沒想到盛祈年非但沒幫她,居然還替我說話。
愣在原地許久,想問個究竟,卻被盛祈年的助理攔住。
我移回目光,笑得坦然:「我沒有問題。」
「反正又不是沒給狗看過。」
9
我換了身「涼快」的衣服,走到機位旁邊。
輕薄的紗裙襯得裡面的肌膚若隱若現,寥寥幾塊布料只能剛剛好遮住隱秘部位。
剩下的基本上一覽無餘。
但我已經沒有別的精力再去揣度他們目光,寒風從每一個毛孔鑽進我的身體,滲入我的骨髓,冷得我不由打了個哆嗦。
一件外套忽然搭在我的肩上。
林寒洲緊鎖著眉:「披上吧,還沒開始拍。」
我謝絕了他的好意,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不用了。」
我按照劇本擺好相應的姿勢,等攝像頭一開,我迅速進入狀態。
鏡頭下,群演撕扯著我身上的衣服,又為了逼真,手和唇真真切切地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記。
攝像頭後的男人坐不住了。
他起身正要走來時,導演忽然喊了句:「咔。」
我收了情緒,和群演道了聲辛苦後披上外套走到攝像機旁看了眼剛剛的戲份。
「剛剛那個眼神真的很到位啊。」
「不愧是溫姝,退圈多年歸來仍是影后。」
……
接下來應該沒我的戲份了。
我嚮導演請示後,到房間裡洗了個熱水澡。
【宿主,你該加快完成任務。】
我擦乾了身子。
「我也想啊,可那易雪比我更像惡毒女配,我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反倒被她先折騰了一番。」
系統繼續說道:【易雪是女主,從小養尊處優,自然是有些脾氣的,不出意外今晚她和男主會大吵一架,你正好趁著這時機對她下手。】
拿了條毛巾坐在床上擦頭髮時,門鎖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隨之進入視野的是男人結實的胸膛。
我微微訝異:
「盛祈年……」
話音還未落,我手中的毛巾便被他輕輕一扯丟在一旁。
「乖一點。」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垂上。
他輕笑了聲:「溫姝,剛剛演得不挺好的嗎?」
我推開他無果:「你瘋了!」
「林寒洲是你的誰?」
我悶哼一聲不回答他。
盛祈年低哄:「和我說你們不熟,我就放過小姝,好不好?」
我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氣息不穩地說道:「我們……不熟。」
真是只亂咬人的瘋狗。
10
同為女人,易雪有她的直覺。
看到我和盛祈年一起出現,她臉上表現出幾分不悅。
不知道拉著盛祈年去說了些什麼,回來時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盛祈年這四處留情的情種,居然還能讓女孩難過的。
易雪在後面的拍攝中屢屢出現問題,導演又不好直接對她發脾氣,只能把火都撒在我們身上。
整個劇組苦不堪言。
導演實在沒辦法:「溫姝,你教一教易雪,ƭû₃畢竟是你的後輩。」
我給她演示一遍:「易雪,既然你喊我一聲姐,那姐勸你,學著點,否則還不如回家繼承家產,少出來丟人現眼。」
突然,易雪整個人激動起來,絲毫不聽勸:
「丟人現眼的到底是誰!被這麼多男人看光了身體,溫姝你不覺得害臊嗎!」
「丟人現眼?」
我笑了笑,「演員的素養而已,不過……你不裝小白花了?」
易雪氣得臉頰通紅。
而盛祈年就在旁邊靜靜看戲,既Ťũ₁沒有出來為她撐腰的架勢,也沒有想要調停的樣子。
易雪一氣之下走了,苦了導演,只能暫停拍攝,派人過去好好勸解。
「大家先去吃晚飯吧,拍攝晚上六點繼續。」
導演發話,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溫老師,一起去拿盒飯嗎?」
林寒洲走過來問我,目光似有若無地打量著盛祈年。
我點了點頭,隨他一起走了。
拿到盒飯後,我和林寒洲找了處安靜的地方坐下。
「林老師,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林寒洲沉思了會兒:「這部劇確實比較特殊,我本來以為你不會接這部戲。」
「為什麼不接?又不是我欠他們的。」
林寒洲後知後覺地笑了下:「沒想到你不像網上說的那麼……」
他欲言又止,我自然地接上了他沒說出口的半句話:
「那麼頹廢?」
自從盛祈年公開和易雪之間的關係後,公眾似乎就很關注我的精神狀態。
總覺得我會為這件事情難過很久,很難進組,甚至覺得我會卑微地去求盛祈年復合。
但事實上,我好得很。
林寒洲:「畢竟你們在一起那麼久。」
我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許久才慢慢說道:「這和在一起多久沒關係,那些時間都是沉沒成本了,無論什麼時候發現不合適了,都要及時止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寒洲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我實在沒有心思閒聊。
我望向天空那輪明亮的月亮,心中緩緩升起期待。
今天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能否回家,就看今晚了。
11
六點很快就到了,我和林寒洲一起走回拍攝場地。
盛祈年依舊在原來那個位置。
看到我來,他才緩緩從椅子上起來。
他們兩個每次對上總有種說不出的敵意。
林寒洲語氣嘲諷:「盛總不去哄女朋友?」
盛祈年話語冷漠:「不聽話的女人,留在身邊也沒什麼用。」
林寒洲扯了扯嘴角:「還以為盛總這回算是遇到真愛了,沒想到還是個玩物。」
盛祈年注意到了林寒洲身後的我,情緒不明地挑了挑眉: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
林寒洲回望了我一眼,喃喃道:「我的確在追溫老師。」
在我錯愕的目光中,他慢慢解釋道,「我知道你對我現在還沒什麼感情,不過我會努力的。」
盛祈年垂下眸,自嘲地笑了聲:
「你確實應該好好努力,溫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可沒受過什麼委屈。」
他這麼一說,我竟也開始覺得有些遺憾。
不知道以後回到現實世界後,還能不能睡到他這種檔次的男人。
盛祈年瞧見我,突然間氣笑了:「你什麼表情!」
我張嘴想回懟,突然就聽到一段機械音:
【警告!警告!察覺到 OOC,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
此時,易雪整理好情緒,從休息室里出來。
她禮貌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過來。」
盛祈年向她招招手,像是哄小狗那樣讓她來自己身邊。
易雪走了過去,撲進了他懷裡。
盛祈年揉了揉她的腦袋:「哭什麼,誰敢欺負你啊。」
易雪這次學乖了,什麼話都沒有說。
盛祈年滿意她的聽話,施捨一般地握了握她的手心。
「很乖。」
雖覺得這做派有些意外,畢竟易雪是女主,按理說盛祈年對她應該是有所不同的,但不知為何,如今竟然也被他調教得和他前幾任金絲雀一樣溫順聽話。
後面的拍攝很順利。
直到最後一場戲殺青,導演顫顫巍巍地問道:
「盛總去哪個方向?我派人送您。」
盛祈年擺擺手:「不用,這段時間確實挺閒,我看這地方不錯。」
周圍的燈一盞一盞熄滅。
我推開門,想出去透口氣,無意中卻看見盛祈年站在我的房門外。
我倚靠在門框旁,斜著眼看他:「盛總,大晚上的你不去別的地方,在我房間門口瞎晃?」
盛祈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他的目光太過熱烈,導致我無法忽視。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分手了?」
危險的氣息不斷逼近。
盛祈年呼吸變得急促:「這麼急著撇清關係?」
我手緊抓著門框,警惕道:「盛總的女朋友就在隔壁,難不成盛總還想給她來場現場直播?」
盛祈年腳步一頓,沒有進一步。
「早點休息。」
12
深夜。
【宿主,時間快到了。】
系統的提示又一次響起。
我走出房間,下一秒,有人從身後打暈了我。
等再睜眼時,我ťú¹身處片場後山的一處樹林,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了,身邊圍著一群糙漢保鏢,為首的,正是易雪。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