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配白蓮完整後續

2025-06-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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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我和蔣沛川童年的某一段時間是很和諧的。

我幼時跟著爺爺奶奶住在鄉下的老房子,不巧的是,村裡和我同齡的小姑娘比較少,我幾乎沒有玩伴。

只有圓胖圓胖的小蔣沛川,每年放暑假和寒假的時候,才會回來帶我玩。

他那一小皮箱,裝的都是大城市帶回來的好吃的好玩的。

我記得他笨拙地伸出小胖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對我說,「別怕。有哥在。」

記憶逐漸模糊,視線趨於清晰。

我眨了眨眼,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兒時的那個身影與面前這個人重疊起來。

21

那天,我沒再去跟陳螢螢對峙,也懶得和蔣沛川糾纏。

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屋子。

無論是對我家鄉的地域歧視,又或是花茶。

我恍然明白,不徹底解決掉製造垃圾的人,垃圾就會源源不斷。

同一時間,一段視頻忽然流進了蔣氏的員工群。

從高層至底,無一人沒看過。

22

「你不要告訴我,這視頻里宛如瘋子一樣的女人是你。」

父親沉慢的聲音清晰地砸進我耳朵。

桌子上的手機里,正循環播放著昨晚我打陳螢螢的畫面。

動作夠快。

這是我看到視頻的第一評價。

緊接著就被父親叫回了主家。

蔣沛川和陳螢螢緊跟著也被召了回來。

雖說父母並不待見陳螢螢,但她是這件事的當事人,不得不出現。

書房內的四人各懷心思。

父親並未急著分辨事實真相,而是先把蔣沛川叫上前說了幾句。

畢竟,培養了二十多年的繼承人,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23

「你似乎並不緊張。」

陳螢螢看了我幾秒,低聲開口。

「我有什麼可緊張的,我手上有你的視頻,我還怕解釋不清楚?」

陳螢螢莞爾笑著,柔聲道:「你不會覺得我會親ṭü₎自去殺一隻貓吧?」

「視頻是合成的啊。」

這很陳螢螢,我倒不算意料之外。

怎麼會有人蠢到送把柄到對方手裡。

如果我現在把假視頻拿出來,不僅洗不白自己,還會多加一條誣陷的罪。

這就是她的目的。

父親和蔣沛川也剛好聊完,喚我們過去。

我最後看了陳螢螢一眼,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

「誰告訴你,我說的是你錄像機里的視頻啊。」

24

不是只有陳螢螢會裝小白花的。

我趁父親開口前,先道了歉。

「爸,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夠妥當……」

說到這,我雖然沒有聲淚俱下,倒也眼眶微紅,聲音哽咽了。

父親明顯一愣。

父母重男輕女,我與他們向來不親近,更遑論在他們面前哭了。

這一哭,三人的視線立刻投向了我。

我恨恨地看了陳螢螢一眼,話鋒一轉,「但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

「什麼意思?」

父親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陳螢螢一眼。

我吸了吸鼻子,打開手機調出視頻,音量調大,使得屋內人都能聽見。

「不是吧?蔣酌老家就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哎哎哎,你說話文明點,我願稱之為窮鄉僻壤。」

「怪不得蔣酌那麼野蠻呢,原來是骨子裡帶的……」

視頻里的幾個女人,話每說完一句,陳螢螢的臉就白上一分。

視頻播完,父親的臉色已經陰沉得不像話,他猛地把手機揮落在陳螢螢身前。

我指尖陷入手心緊緊握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陳螢螢,好戲上映了。

25

前段時間恨不得湊到我臉上,貶低我家鄉的那幾個名媛,我並未就此放過。

諷刺的是,她們瞧不起 h 市人,卻又不得不求 h 市人辦事的嘴臉是最有意思的。

我輾轉得知,其中一名媛父親的公司正在竭力談下一位合作方。

那位合作方正巧也是 h 市人。

我得知合作方固定會去某個高爾夫球場打球後,故意製造偶遇。

通過與其的攀談,得知他曾經與蔣氏也有過生意往來。

同鄉人之間的聊天是避免不了家鄉的。

話趕著話,有些話出口的也就不那麼突兀了。

當他得知即將合作的企業曾侮辱過自己的家鄉,當即就變了臉色。

再聽到這位合作方的消息,是和蔣氏對接的一個友好公司展開了合作。

給一記警告的同時,賣了一個人情。

26

我大大方方地告訴了那個名媛,他們家的合作方是我截的胡。

「據我所知,你們公司名下一個虧大發了的板塊正打算賣出去,最近正和你們洽談的買主負責人也是 h 市人哦?」

「蔣酌,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我不是道過歉了嗎!」

即便是隔著手機,我也聽到了她咬牙的聲音。

我笑了笑,臥底這不就來了嗎。

陳螢螢借著蔣沛川女朋友的身份,試圖融入名媛圈子裡。

而與我平時幾乎可以稱得上交惡的幾人,就是她打進名媛圈子的敲門磚。

這幾個名媛網暴風波後,陳螢螢主動約了她們下午茶。

她上趕著交好幾人,說出話難免極端。

見她們對我有氣,陳螢螢沆瀣一氣地跟著她們輸出罵了我一頓後,又開始貶低 h 市。

這次,這小臥底學乖了,沒再開口應和,只偷摸地錄下視頻。

她將視頻發給我後又道了好幾遍的歉,左一句 h 市好,右一句她給 h 市人提鞋都不配。

無論她這句話有幾分真意在裡面。

但很明Ţũ⁼顯,她以後不會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詆毀 h 市。

「沒有哪個省哪個市的人就該低人一等,就該被嘲。你看不起的 h 市人,到頭來還不是有求著 h 市人幫忙的地方?」

「你也該長點兒腦子了,有空多關心關心你家的夕陽產業,別整天被人當箭靶。萬一有破產的那一天,你這種沒腦子的,也只能被送去聯姻這一條路挽留你們家公司。」

27

父親把手機掃到陳螢螢身前。

居於上位者多年所沉澱下的威嚴,根本是陳螢螢這種新手村玩家無法匹敵的。

她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另闢蹊徑,一時無法拆招。

哆嗦地矗在原地,為自己分辨不出一句話。

我適時煽風點火,「你討厭我罵我就好了,罵我老家幹什麼?h 市的人招你惹你了,你就看不起?」

眼角擠出兩滴淚,將自己顯得更加委屈。

陳螢螢,你下錯手了。

你敢在地域歧視這方面做文章,就要做好迎接每一個 h 市人的熱情問候。

正巧讓你見識一下,h 市人最大的特點。

團結。

28

即便我父親再冷漠,骨子裡流的 h 市的血也不允許別人把自己的家鄉罵得一文不值。

又或許是,國人統一如此。

「陳小姐,我希望不要再讓我在沛川身邊看到你。同樣的,你也不希望我打擾到你七院的母親。」

郊區的第七醫院,是精神病院。

陳螢螢灰頭土臉地離開的。

她和蔣沛川不可能就這麼分了,好在她起碼不會再像只蒼蠅一樣,隨意地在眾人眼前飛了。

我站在二樓的陽台,看著她略顯寂寥的背影。

這副看似弱不禁風的身體,包藏的卻是一顆很多人都比不上惡毒的心。

陳螢螢,這還是只是開始。

我們慢慢清算。

29

陳螢螢用蔣沛川給她的錢沒少籠絡人心。

總公司和子公司都有她的人。

想要揪出來這兩人也不難,只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就沒問題。

當我知道這兩人都是男性時,我也沒想太多。

直到兩人交代,才後知後覺。

陳螢螢膽子夠大,腳踩三條船啊。

她以自己為交換代價,讓兩人為她賣命。

從兩人對陳螢螢深情款款的態度看來,她確實是有手段的。

至於財務報表那件事,其中一人咬定是失誤,除了把他開除,根本扯不上陳螢螢。

比起讓這兩人去找陳螢螢撕,我更想讓陳螢螢主動找我。

編輯好這兩人的名字給陳螢螢發過去後,很快螢幕亮起。

陳螢螢來電。

「你在哪?」她上來就開門見山地問。

我托著腮,懶懶地回答她,「我家。」

30

「我向你道歉。」

陳螢螢蒼白的面色中滿是平靜。

說著,她就直直地跪了下來。

「對不起。」

我坐在轉椅上,面無表情地垂眼看她,沒出聲。

陳螢螢的命脈是蔣沛川。

如果蔣沛川知道此事甩了她,她這一輩子大概都沒機會再靠近豪門圈子。

是以,看到她能為此下跪,我並不覺得驚訝。

半晌,我才淡淡開口。

「你道歉就這個態度?吊著一張死人臉,給我看?」

陳螢螢終於忍耐不住,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也是。

「那你還要我怎麼做呢?」

我沖她左側的柜子揚了揚下巴,「去,磕三個頭。」

她偏頭看向那張花茶的照片,又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你瘋了嗎?讓我給貓磕頭?」

「就為了一隻破貓,你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

我懶得跟這種毫無感情的人解釋花茶對我的重要性,只簡言:

「你不磕就出去,門在後面。」

幾分鐘後,我看著陳螢螢一副忍辱負重磕頭的樣子,不禁感嘆,她是真的是能屈能伸。

31

「蔣酌,你保證不會告訴沛川了。」

陳螢螢從地上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我為什麼要保證?」

「又或者說,我答應你,你磕過頭我就不告訴蔣沛川了?」

我站起來,抱臂歪著頭看她。

「陳螢螢,你太天真了吧。」

「磕幾個頭就想讓我一切都一筆勾銷?要不要我給你數數,你對我做的那些事?」

「你在報表上動手腳這件事如果我沒發現,說不定現在應該進去了。你現在指望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任由你蹦躂?」

面前的女人面如土色,看起來好不快意。

「滾離這座城市,永遠不要再回來。」

我正色地注視著她,「這是我對你最大的寬仁。」

我以為陳螢螢是個拎得清的。

自ƭű⁻己主動離開,總比蔣沛川甩了她讓她滾來的體面。

但她不這麼想,她不甘心自己經營的一切付之一炬。

32

幾天後,我以為陳螢螢已經離開。

傍晚出去散步的路上,一輛陌生的車直直地沖我撞來。

路燈晃過的一瞬,我看清了裡面的人。

是面目猙獰的陳螢螢。

她車速過快,本以為在劫難逃,卻在她即將撞上的一剎,另一輛車猛地沖了上來,撞向她的車身。

我被其中一輛車剮蹭到,甩了出去。

意識逐漸消散,徹底昏過去前,我認出第二輛出現的車。

那是蔣沛川的。

33

「陳螢螢死了。」

是當場死亡。

我醒來後得到的第一個消息。

「蔣沛川還在搶救。」

比起蔣沛川,我只是受了點兒輕傷。

這很匪夷所思。

我寧願相信救我的是個陌生人,也不想去相信是前段時間還為別人打了我一巴掌的蔣沛川。

「別擔心,你哥應該沒生命危險。」

來看望的朋友這樣安慰我。

我眨了眨眼。

哦,差點忘了,他還是我親哥哥。

除了 8 歲前,我在 h 市的那一段日子。

蔣沛川稱不上一個好哥哥。

想是這麼想的,但我還是在所有人走後去搶救室門口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有醫生走了出來。

剛好父母也趕到。

「腿保不住了。」

意思就是 30 歲不到的蔣沛川餘生都要在輪椅上度過。

我大腦還在消化這句話時,耳邊傳來父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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