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之名禁錮完整後續

2025-06-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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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懷孕那天我同時查出了腦癌,我不知道該先和江淮講哪個消息,只能故作輕鬆地給他打電話。

「江淮,如果我懷孕了,你會開心嗎?」

「你不會懷孕。」他毫不遲疑地肯定。

「那如果我要死了,你會難過嗎?」

「孟好好,我會跟你結婚的,你別再發神經了。」江淮不耐煩地掛斷電話。

我抬頭,卻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青梅竹馬來了醫院。

1

我在和江淮同居的房子裡一直等到十一點,才等到江淮回來。

我需要和他談談我們的事情,但我不能在醫院跟他講,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懷孕和生病的事情了,我不想讓他因為責任或者可憐我繼續和我在一起。

「江淮,我們談談吧。」

「我有些累了,改天再談吧。」

橘黃的燈光下,江淮扔了手中的外套,解開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陌生的沐浴露味道,來自江淮。

「是因為周月嗎?」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捏著眉心對我講:「上次你說了以後,我沒和月月聯繫過。只是前段時間她從我們老家來這邊找工作,一直碰壁,但她沒有找過我,今天是因為她得了急性腸炎,在這邊不認識別人才找的我。」

「衣服是因為她吐我身上我才換的,澡是在酒店洗的,孟好好,月月很要強,她跟你不一樣,如果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她是不會找我的。」

江淮一口氣講完,似乎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硬,才又把語氣放輕。

「你別瞎想了。」

實際上我相信他和我分手前不會對周月做什麼,而且我在醫院看到他帶周月去了消化科,我只是隨口問了句。

但他的回答卻讓我有些難過,原來我在他心裡一直是個累贅啊。

「江淮,我們分手吧。」

也許是晚上等他等得太久,頭又開始疼了,但我努力笑著。

他起身過來將我圈在懷裡,疲倦地哄著我,「又鬧什麼?下午拿懷孕和死試探我,現在又提分手,孟好好你就那麼著急讓我娶你嗎?」

「之前也拿分手逼婚,現在還提,我就這麼讓你沒有安全感?你不怕我真跟你分手?」

「那就真的分手吧。」

我壓下嗓子裡的酸澀,儘量讓自己有些尊嚴。

「孟好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的眉蹙起來,眼神也變得有些凶。

「我知道,我想和你分……唔……」

他突然低頭開始吻我,但我躲開了,孕反突然出現,我連忙捂住嘴。

「你身上有味道。」

「還沒睡就說夢話,等你清醒的時候我們再聊吧。」

他鬆開我進了浴室,連空氣都透著不耐。

我無辜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麼跟他講清楚。

2

在我知道周月存在前,我的確想嫁給他。

真的想,從大學見他第一眼時,我連以後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但半年前知道周月的存在後,我提分手都是真的,不是在用分手逼他結婚。

可我每次跟他分手,跟他解釋他對我和周月的不同,他總說我是逼他結婚,說我想多了,他說他只是拿周月當妹妹,還為了我刪了周月微信,刻意和她保持距離。

他的舉動給了我錯覺,讓我誤以為他真的喜歡我。

就像剛剛他為我牽動情緒,對我做出那麼親密的動作,如果沒察覺他不經意間露出的冷漠與不耐,如果沒看到過他對著周月時寵溺呵護的模樣,如果不是他和周月保持的距離越來越近,也許這次我又會被他騙到。

我不明白他和周月之間發生過什麼,既然他那麼喜歡周月,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

雖然大學時我倒追過他,但我越陷越深卻是因為他頻頻回應我,而且在一起明明是他提的啊。

3

因為孕反我有些嗜睡,頭也一直昏昏沉沉的疼,第二天我沒像之前那樣準備早餐,反而是江淮烤了麵包片叫我起床。

「怎麼,還在鬧脾氣?還是不舒服?」

我怕他發現我的異樣,就半開玩笑地問他:「如果我不舒服,那你今天是去照顧周月,還是留下來照顧我?」

話問出口,江淮臉上那點可憐的溫柔繾綣瞬間就散了。

「孟好好,為什麼你什麼都喜歡和月月比?」

他的聲音陡冷,嗆得我差點掉淚。

我張了幾次口想解釋,可我發現要講的問題其實早就講過了。

不是我非要和周月比,是他潛意識裡早就把我和周月區別對待了,就像「孟好好」和「月月」,孰近孰遠太過於清晰。

稱呼的問題我以前也和他講過,他當時說什麼,他說「不就一個稱呼嗎?你要這麼介意,以後我喊你「寶寶」,比她更親,這總行了吧?」

當時我被他哄得很開心,可「寶寶」他就喊了一次,那一次之後他還是喊我「孟好好」。

「麵包片在麵包機里,等會你自己拿冰箱裡的牛奶燙一下就著麵包片吃吧,我先去公司了。」他扔下一句話離開了。

砰的關門聲,到底把我的眼淚震得掉下來。

4

吃完飯,我跟閨蜜陳琦說我不去工作室了,陳琦跟著打了電話過來。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個天上下刀子都不缺勤的女人今天要逃班?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家那個大寶貝終於開竅了,他終於要浪漫一把了?」

陳琦講的我挺窩心的,仔細想想,江淮和我在一起後好像真的沒為我做過什麼。

「我和江淮分手了,我要搬家。」

「啥?」

她沉默了幾秒鐘,跟著極力贊成我的決定,「分的好,你終於跟那個混蛋分手了,我早就看那混蛋不是個東西了。」

陳琦又問我為什麼和江淮分手,我講了周月的事,然後我問她:「你說江淮既然那麼喜歡周月,他為什麼還不跟我分手,還要跟我結婚呢?」

「這還不簡單,那個狗東西看中你爸留給你的財產,想做鳳凰男唄。」

「可他這幾年創業賺的錢,早就不止我爸留給我的那些財產了。」

「誰會嫌自己錢多呢?」陳琦依然不屑,然後問我,「東西多嗎?要不要我過去幫你?」

鼻子一陣酸疼,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睜開眼時才發現床單和地板上都是血花,還有鼻血不停地從鼻子裡淌出來。

我手忙腳亂地抽了紙巾去擦。

陳琦的聲音依舊從手機里傳出來,「好好,怎麼了?」

「有點感冒,可能昨天著涼了。」

「我還是過去陪你吧,你看你為了個人渣把自己弄成什麼樣了。」

「別……」

「琦琦,我想自己待著。」

「你……行吧,有需要你就喊我。」

我「嗯」了一聲,又說我這段時間想出去旅遊,陳琦並沒有多想。

掛了電話,我立即把床單和地板都收拾了,又打包了自己的東西,剛收拾完,一個陌生的號碼就打進了電話。

「孟好好,我們能談談嗎?」

打電話來的,是周月。

5

看著病床上因為脫水而臉色略顯蠟黃的周月,我知道,哪怕是客套寒暄也該假惺惺地問句「病好點了沒」,但我講不出口,我一點也不想跟她客套。

周月比我大一歲,比江淮小兩歲,她是江淮老家的鄰居,倆人青梅竹馬一塊長大。

我第一次見周月是半年前,那時我陪江淮第一次回老家看他媽媽,進江淮家門前有個打扮的很像小姑娘的女人看到江淮,興奮地跟他打招呼。

「江淮,你回來了。」

跟著那女人的視線落到我身上,臉當即冷了下來。

「這位是?」

「我女朋友。」

江淮淡淡回答,跟著拉著我進他家門,可我能感覺到身後如芒在背的目光。

我在江淮家沒坐多久,周月就提著一袋葡萄來了,她說她家的葡萄熟了,所以帶給江淮他們嘗嘗,然後她給了江淮的媽媽,又去拿給江淮,但江淮接的時候她卻把手縮回去,當著我的面跟他「開玩笑」——

「以前都是我給你剝葡萄的,這次你有了女朋友,你讓誰剝?」

江淮看了我一眼,仿佛跟周月賭氣般下了逐客令。

「我女朋友來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那天晚上我問江淮和周月什麼關係,江淮說只是鄰居。

我不相信,因為江淮吃完飯就出門和周月「偶遇」了,我還聽到他喊周月叫「月月」,他對著周月顯然比對著我更輕鬆愉快。

「你鄰居剛挑釁完你女朋友,你就開開心心地去跟人家聊天,你和這鄰居關係還真好。」

那天晚上我和江淮吵了一架,他解釋說他喊「月月」是跟著他媽媽喊的,只是喊了二十幾年習慣了,他跟周月關係是好,但周月跟我根本沒法比。

他還說他以後會娶我,但周月只是個鄰居,而且他現在都不在老家住了,以後周月連鄰居都不是。

如果我介意周月的存在,他可以和周月保持距離,如果我介意的是那個稱呼,他以後可以喊我「寶寶」……

那次江淮跟我回來,他做到了他的承諾。

只是兩個月後,有次凌晨兩點鐘,我起來上廁所不小心發現江淮的手機亮了,畫面彈出了周月的消息——

「江淮,其實你根本不喜歡那個女人,你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我想看看他和周月之前到底聊了什麼,以至於讓一個「鄰居」在凌晨兩點鐘給他發消息,說他根本不喜歡我。

我拿起江淮的手機翻看聊天記錄,卻發現聊天記錄乾乾淨淨,上面只有一條當天下午四點鐘 37 分鐘的通話記錄。

37 分鐘的通話時長很扎眼,我不知道聊什麼能讓兩個從沒聊天記錄的人突然聊 37 分鐘,就把江淮叫起來,讓他回周月消息。

江淮蹙著眉遲疑了許久,然後當著我的面開免提給周月打電話。

「月月,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講這樣的話了。我下午已經和你講的很清楚了,我喜歡誰,跟誰在一起,都和你無關,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可是你根本不喜歡她,我不能看著你……」

「誰說我不喜歡孟好好?」他講著看向我,仿佛故意在說給周月聽,也故意說給我聽。

「我會娶孟好好,而且我只會娶孟好好。」

然後他掛了周月的電話,又當著我的面拉黑了周月的微信、QQ 和手機號碼,問我這樣滿意了嗎?

「別耍脾氣了,乖。」

他處理的簡單幹脆,然後又摟著我解釋,說周月喜歡他,可他很無辜啊,他攔不住別人的喜歡,左右不了別人的想法,可總不能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說了句什麼,就和他分手吧?

我覺得江淮講的有道理,就和他保持半分手狀態觀察了他半個月,確定周月真的從他生活中消失了,才和他復合。

但現在,被江淮拉黑的周月又出現了,而且這次周月是「被迫」聯繫他,我成了無理取鬧。

他們倆之間的事,我早該發現的啊……

6

「你的號碼是我偷偷在江淮的手機里保存的。」周月先開了口。

這話內涵很多:

1. 她能隨意查看江淮的手機。

2. 她今天是背著江淮找的我。

「直接說找我什麼事吧?」

畢竟小三挑釁正室這事挺沒意思的,真的。

周月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冷漠直接,她的氣焰瞬間就矮了一截,許久才又重新鼓起勇氣開口。

「孟好好,你離開江淮吧。」

「憑什麼?我想走我可以自己走,但你一個小三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囂,憑「愛」嗎?」

我不近人情地凝視著周月,她被我盯的有些慌,嘴唇囁嚅了半天也沒講出憑什麼。

我勾唇冷笑一聲,不打算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但我起來剛一轉身卻看到江淮黑著臉沖了進來。

「孟好好,你沒完沒了嗎?你來找月月做什麼,我告訴過你了,月月跟你不一樣,她比不了養尊處優的你,而且她現在還在病中,我們的事情你為什麼要牽扯她?」

劈頭蓋臉的話就像一根一根的刺,江淮毫不留情地往我心口扎。

講完他拽著我的手腕往外走,但我沒走兩步就犟著勁兒拚命從他手中掙出了手腕。

我仰頭看著滿臉怒意的他,聲音很啞。

「江淮,我出現在醫院,你就沒想過有可能是我生病要看醫生嗎?在你眼裡,是不是只有周月會生病,我就永遠不會生病?」

「江淮,其實是我打電話讓孟好好來的。」周月開口。

「周月跟我不一樣,這話你說很多遍了,在你眼裡周月一直是個堅毅不屈又委屈可憐的人,而我卻是個養尊處優又胡攪蠻纏的人是嗎?所以我見周月就是欺負她,就是恃強凌弱是嗎?」

「但你記不記得,周月現在至少父母雙全,可我三歲就沒了媽媽,我爸爸兩年前也去世了!」

「江淮,你七歲沒了爸爸,你跟你媽媽兩個人相依為命長大,那你猜一下三歲沒了媽媽的我跟著我爸是怎麼養尊處優長大的?」

「孟好好……」

江淮眸光微動,伸手過來似乎想安撫我,被我打掉了。

我抹了抹眼眶裡的淚,勾著唇沖江淮笑。

「和你在一起後我確實喜歡纏著你,我想讓你像別人的男朋友那樣,在下雨天給我送傘,在我生病時給我喂藥,在我無聊時陪我聊天逗我笑,抱歉啊,以前我要求太過分了。」

「孟好好,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講的有些艱難。

我依舊笑的無所謂,「對啊,你不是那個意思,你只是不在乎我罷了。但你放心,這次我不會鬧,以後也不會了。」

畢竟我快要死了啊,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你們倆有以後,我沒有以後了……

7

我離開病房,在下樓時頭昏眩的厲害,險些踩空從樓梯上滾下去。

為了安全,我停下來在樓梯間休息了許久。

江淮並沒有追出來。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賤,明明心都死了,竟然還期待著他看在那麼多年在一起的份上還能對我有點在乎。

8

下午,我換了家醫院去做人流。

注射麻醉劑前,我摸著那個只有六周的小生命,心口疼得要命。

很久以前我真的真的很想和江淮生個寶寶,在我爸去世的時候最想,因為沒了我爸這世上再沒有跟我那麼親近的人了。

所以那時我一邊剝江淮的衣服,一邊啞著嗓子求他,求他跟我生個孩子。

他在情動之時,也曾一滴一滴吻住我的眼淚,「真的想要?」

我說「想」,可他卻只有動作沒有承諾。

看吧,他就算在那種時候都不肯對我鬆口。

在我度過最難過的三個月後,江淮更是連哄都不哄我了。

「孟好好,你身體不好,不適合生孩子。」

我跟他據理力爭,「那點肺病根本不影響,你看我這麼多年連咳嗽都沒咳嗽過,而且就算出什麼事情,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就想要孩子。」

他聽完黑著臉罵我「神經」,但他從此以後卻小心翼翼地做著措施,哪怕後來醫生都說我的肺不影響生孩子,他還是不肯讓步。

那時我還感動,覺得他好愛我,為了我的身體才竟然這麼小心翼翼,可原來不是,他不是怕我生孩子出意外,他是不想讓我生下他的孩子,怕周月傷心啊。

「對不起啊寶寶,是媽媽沒有做好措施讓你來了,現在又要趕你走。」

「你都六周了,被機器攪碎的時候你也會疼的吧?」

忽然挺恨江淮的。

這是世界上跟我最親近的人啊,卻是一個我那麼愛但不愛我的江淮的孩子!

他明明喜歡周月,為什麼非要來招惹我騙我?

他和周月有什麼情仇自己解決不行嗎?為什麼非要拉我入泥潭,讓我越陷越深?

9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有人影在晃動。

「孟好好?」

「孟好好,你醒醒。」

我睜開眼睛,看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焦急地看著我。

「孟好好,你可算醒了,早就過了麻醉時間,你還一直昏迷不醒把我們都急死了。」

「你身體還好吧?你臉色不太好,你再休息會兒吧。剛剛你昏迷的時候,我們給你家屬打電話了,你家屬應該快到了。」

昏昏沉沉中我捕捉到護士的話,他們給江淮打了電話,江淮快到了!

我掙扎著從病床上爬起來,想儘快離開這裡,身體卻太弱,離開病床人就癱在了地上,然後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踩進了我的視野。

抬頭看清對方時,我鬆了口氣。

10

「孟好好,你要死了,打胎這麼大的事不跟我講,要不是醫院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想瞞著所有人?」

「江淮那個渣渣是不是也不知道?」

陳琦的嗓門吵的人頭疼。

「你小聲點,這又不是什麼好事,蠻丟臉的。」

我好慶幸,我的緊急聯繫人不是江淮。

我忘了幾個月前,有次我被貨架砸傷胳膊,陳琦打電話給江淮讓他來醫院看我,但江淮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所以陳琦把江淮罵了個狗血淋頭,罵完她又和我吐槽,說像江淮那樣的人,如果我出了事他根本指望不上。

當時我想了想,就把緊急聯繫人換成了陳琦。

「你還笑!孟好好,你知不知道我可生氣了?你爸媽不在了,我是你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你還不告訴我,你想幹什麼呀?」

陳琦瞪著我,眼神又氣又心疼,「但就打個胎而已,你身體怎麼這麼虛?總不至於是因為那個渣渣傷心的吧?」

「孟好好!」

一個護士突然風風火火地衝進來,看到陳琦在邊上,轉頭向我詢問,「孟好好,這位是你的家屬嗎?」

護士的到來讓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立即說「不是」。

「你敢說不是!信不信我打死你?」陳琦怒了。

「護士,有什麼事你說。」

「沒事!」我依舊企圖攔護士。

護士遲疑片刻,還是把我最害怕的事情講了出來。

「孟好好,腦癌這麼大的事,你家屬有知情權,而且你也太厲害了,這麼嚴重了還敢來打胎,你知不知道你手術過程中出了事,我們醫院得負全責的!」

11

醫院走廊上,陳琦很安靜,張了幾次口才紅著眼睛問:

「什麼叫腦癌晚期?什麼叫還有一個月的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都怪我烏鴉嘴,我說什麼「你要死」,說什麼「打死你」,孟好好這種禍害一定會長命百歲,活的比王八還長壽的!」

「你才 25 歲,才 25,你怎麼可以有腦癌?」

陳琦越講哭的越厲害,我張了張嘴,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12

回去的路上,我在車上給手機充了電重新開機,才發現上面有 98 個未接來電,都是江淮打的。

還有 47 條問我「在哪」,「我錯了」,「求你接電話」,以及跟我解釋的消息。

在開車的陳琦堅決要求我去她那邊住,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江淮在找我,我去你那邊肯定會被堵,你還是陪我住酒店吧,最後這段時間我不想再看到江淮了。」

陳琦原本因為我拒絕而瞪圓的眼睛,聽到後面才舒展了眉目。

「那種狗東西,我沒提著 98 米的大刀去砍人,真是便宜他了。」

「其實我覺得江淮挺割裂的,明明喜歡那個周月,卻非要在我面前裝深情,我要分手還不讓我分,你說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我對人渣過敏,別在我面前提他了。」

我努了努嘴講「好」,正打算息屏,卻看到周月給我發了信息。

「孟好好,你能感覺出來江淮不喜歡你吧?那你知道江淮為什麼和你在一起嗎?」

「你走以後,江淮跟我大吵了一架,他不讓我告訴你,可我覺得那樣對他不公平,這些年他為你承受太多了,我必須要告訴你,哪怕他以後恨我,不會和我在一起,你也必須知道他為你付出的一切!」

「孟好好,你是不是不知道江淮是你爸爸資助讀出來的,江伯母早些年得病也是你爸爸拿了錢給江淮治好的?江淮是因為欠了你家的恩,你爸爸挾恩求報讓他跟你在一起,他才勉強和你在一起的。」

「他說你不知道這些事情,孟好好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但是孟好好,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們不覺得你們這種買他人人生的行為很可恥嗎?江淮是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支配的玩具,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和他分手吧。」

13

周月的話仿佛一顆炸彈在我腦子裡爆炸,我回憶起過往的諸多細節——

我上大學時,我爸爸介紹了江淮給我認識,他說江淮是他戰友的兒子,人很不錯,還是個學霸,如果我出了事聯繫不到他,可以找江淮幫忙。

我抬頭看著眼前有些冷傲的少年,只一眼就心動了。

我其實是個非常自立的人,可為了接近江淮,我把我爸爸的話「貫徹執行」,我有問題就找江淮,沒問題就創造問題找他。

學校跑馬拉松,我積極響應,然後告訴江淮自己被逼跑馬拉松。

我問他:「學長,你能不能陪我跑馬拉松?那麼長的跑道,想想我就邁不動腿,但如果你在我前面跑,我覺得我能跑兩次馬拉松。」

江淮被我講的臉紅,就真的陪我去跑,後來跑完大家扔彩粉,他儘管有潔癖,但被我扔了一身卻還衝我笑。

我和他不同專業,但我們學的學科都有數學,我就找藉口說我數學學不會去「請教」他,那時候他大四課業繁重,卻重新撿起大一的課本認認真真地教我。

大一學期末,我排我們班文藝表演缺人,我求他替我們班登台,磨了好久他也真的答應去唱了首歌。

他大四畢業後,我怕再也見不到他,紅著眼睛問他能不能在我們城市發展,他就點了頭。

那時候我們學院人人都嫉妒我——

「金融學院人人都撩不到的高冷系草一見到孟好好就笑,對孟好好寵的都沒邊了!」

「孟好好就是命好,連江淮這樣的人都能撩到。」

那時候我享受著周圍人的艷羨,享受著江淮對我獨一份的好,我以為那都是他對我的回應,我以為江淮是喜歡我的……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江淮對我的好通通都是假的嗎?

14

陳琦看我臉色不對,將車停到一邊,看了我的手機她臉色也變了。

「這是那倆狗東西編出來的故事吧,這可能是真的嗎?」

我回過神來,木然地搖了搖頭。

「以我爸爸的為人,他會為了維護江淮的尊嚴瞞著我幫江家的事,但他絕不會做出挾恩求報的事。」

「只是現在事情的真相只有我爸爸和江淮知道了,我爸爸去世了,江淮講的我不相信。」

雖然不知道事實真相,可江淮陪我演了七年的戲卻是真的。

我突然更恨江淮了,他自以為的犧牲將我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還霸占了我七年的感情,浪費了我七年的青春。

但凡其他任何一個愛我的人陪我度過這七年,我都不至於這麼狼狽可笑。

我忍不住有點邪惡地講:「不然接了電話跟江淮「和好」吧,反正他這麼守承諾,我為什麼要成全他和周月?」

「我就應該在死前這一個月霸占他,死之前還要利用我爸爸的恩情給他立個遺囑,讓他在我死了以後給我守一輩子寡。」

這樣想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陳琦看著我笑,她卻笑不出來。

我的手機又亮起來,江淮又打電話過來了,大有一種我不接電話就不罷休的意思。

「你打算怎麼辦?」陳琦問我。

我笑著按掉了電話。

「想了想,我還是不想理他,讓他自己急吧。」

最後的時光,我不想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一分一秒。

「不告訴他真相,你該不會是還想著他,怕他傷心吧?」陳琦很是恨鐵不成鋼。

「孟好好,我告訴你,你最好別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事都捅到江淮跟前,我不好過,江淮那個爛人也別想好過,憑什麼你只讓我一個人難過?」

「那你就去跟他鬧,別讓他好過,反正我也挺恨的。」

琦琦,其實我也不想你難過的。

「孟好好,孟好好你混蛋!」

陳琦又抱著我泣不成聲。

聽著嗡嗡作響的哭訴,我突然也好委屈,我好想活下去啊,我還沒遇到真正喜歡我的人,還沒真正幸福過呢……

15

第二天,周月又給我發了消息——

「我看到你給江淮打電話的記錄了,你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吧?他現在精神狀態有些不好,一直在喝酒,但沒事,我會安撫好他的。」

「孟好好,謝謝你。」

看著那些文字,我回復——

「周月,你挺爛的,你和江淮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剛剛點了發送,猩紅的血液就滴到了手機上,跟著第二滴,第三滴,我慌忙抓紙巾去捂鼻子。

提著飯從外面回來的陳琦,看到我的模樣,手裡的飯掉到了地上,她衝過來一邊幫我捂鼻子,一邊淚眼婆娑地求我:

「好好,我們去醫院治療吧?我求你了,你別讓我這樣看著你,什麼都不做。」

哎,這麼血腥的場面讓我的琦琦看到了,她後面會做噩夢的吧?

想到我離開後她難過的樣子,我好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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