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前,我爹夢到一隻鳳凰。
下一刻,我娘就要生了。
因此,我爹認為我是天生的貴命。
肥水不流外人田,將來一定要找個倒插門女婿。
1
我是國公家的嫡女,也是獨女。
因此為我取名阿昭。
乾坤昭陽。
極其大氣的名字。
因為在我出生前,我爹夢到一隻金色鳳凰飛進我家。
對此,他做夢都笑出了聲。
堅持認為我將來會大有作為。
於是,從小為我定下目標。
自立自強,最好可以找一個倒插門的女婿。
可是在五歲時,我親眼看見隔壁李夫人的倒插門夫君,背著她養外室。
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男人一定要從小養成。
童養夫+贅婿。
這才是完美夫婿的組合。
……
我很會挑。
隔壁太傅之子、城南將軍之子、城東的首富之子。
一口氣把京城最好的三個小公子收入麾下。
和他們打好關係之後,我向他們灌輸我從小喜歡的夫婿類型。
希望他們可以朝著這些方向發展一下。
比如,溫柔體貼,做飯好吃,知書達理。
只可惜……
在我即將及笄那年。
太傅因貪污而被抄家,他兒子就成了別人家贅婿。
將軍家的兒子,在跟隨父親征戰時,認識了一位女扮男裝的奇女子。
兩人像話本里寫的一樣私訂終身。
至於城東首富之子……
他沒有成親,但是和他爹去了西域做生意,估計十年內都無法回來。
最後,我驚恐的發現了……
我從小培養的童養夫人選,在我及笄之前,居然都飛了?
這還怎麼玩!!!
要不……拋繡球招親?
我正琢磨著,一道聖旨打破了我的贅婿夢。
我爹娘這才恍悟。
「鳳凰……不是自己天生貴命,是要嫁皇帝啊……」
我真的會謝!
2
京城大多女子都想嫁給皇帝,除了我。
因為我只想找個倒插門的。
我想包養無數小倌。
我還想退親。
但首先我要見到這個皇帝。
一連等了十天,我才終於等到皇帝出宮視察的消息。
臨走前,我爹塞給我一塊令牌。
「阿昭。這是我們家唯一的一塊,你記著,話別說得太過分,這只能保一條命啊。」
「嗯,爹你放心吧。」
我打聽到皇帝包下了京城最貴的酒樓。
我想買通門路,假裝成宮女混進去。
幫我打點的是一個小太監,聽到我的要求後蒙了。
「小姐,你可能不了解陛下,陛下身邊別說宮女了,連個老嬤嬤都沒有!」
什麼!難不成皇帝還是龍陽之癖。
娶我進宮,不會是想掩人耳目吧。
這麼一想,我就更不能同意了。
既然不能從正門進入。
我就只能想想別的辦法……
終於,我發現了酒樓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屋頂。
幸好當年為了和將軍之子打好關係時,
我曾經學了點輕功,輕輕一躍就上了屋頂。
在屋頂找了許久,終於聽到一間房內傳來的聲音——
「陛下,請您在此好好休息,需要奴才在此伺候嗎?」
「不用了,你們下去,封后大典準備得怎麼樣了?」
「一切準備妥當。」
「下去吧。」
我確定了,裡面的人就是皇帝,於是悄悄去尋找天窗的位置。
「喵~」
好不容易尋到天窗,我才掀開一角,突然不知從何處衝出來一隻野貓。
我被嚇得身形不穩,腳下一滑,直接從天窗上掉了下來。
「撲通!」
我落入一片水中,好不容易坐起來剛剛咳嗽兩聲,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
面前的男人下身隱於水中,露出精裝的上身,臉上還帶著水汽,一雙桃花眼勾魂奪魄。
這……是哪家的狐狸精?
「皇后在看什麼?」
我下意識地接話:
「我看你……長得挺好看的。」
隨後,我猛然驚醒。
「你、你、你知道我是誰?」
男人輕笑一聲,聲音低沉悅耳。
「朕不至於盲娶。」
不等我狡辯,他繼續開口:
「知道偷看皇帝洗澡是什麼下場嗎?」
3
「什、什麼下場啊?」
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腰間的免死金牌,頓時有了底氣:
「沒什麼,株連九族而已。」
很好,金牌不夠。
「不過呢……」
他往後靠了靠,桃花眼看過來,讓我心頭一緊。
「不過看在你馬上就要成為皇后的分上,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那如果……我不是皇后呢?」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我看著他垂下眼,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九族的墓地,你趁早選一選吧。」
「陛下,其實我特別願意,真的,可願意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最後,他將我送回了我家,臨走前他告訴我他的名字。
「齊昊延。」
這個名字好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聽過。
但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
終於到了成婚的當天。
我在一群人的前呼後擁下終於進了宮。
「阿昭。」
齊昊延掀開蓋頭,笑眼盈盈地看著我,紅色的喜服更加襯托他的俊朗。
一時間,我也晃了神。
「來喝合卺酒了。」
他將酒杯遞給我,臉離得極近。
我從小就喜歡好看的東西。
所以對於這張臉我放棄思考,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酒喝完。
他突然湊過來,放大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瑕疵,桃花眼中都是我的倒影。
「阿昭……」
「嗯、嗯……你手別亂摸!」
我猛然反應過來,這人越界。
偏偏那雙眼睛裡還寫滿了無辜。
「我們已經成婚,我相信阿昭是不會拒絕我的。
「阿昭不會拒絕我吧?
「阿昭……」
……
4
美人計。
絕對是美人計。
第二天,我醒過來時全身酸痛,這才知道我上當了。
昨晚怎麼就上了這傢伙的當了呢?
我艱難地轉過頭,勉強看清重重帷幔外男人纖長的身影。
貼身太監在服侍他穿衣,兩人還在小聲交談。
「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已經完成了,陛下放心,一切都在計劃當中。
「很好,不出兩個月就能徹底拔除這顆毒瘤。切記,瞞著皇后。」
什麼要瞞著我?
我悄悄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
「陛下放心,雖然國公府位高權重,但是誰又能和陛下抗衡呢?」
國公府?
我瞪大眼睛。
這不是我家嗎?
難道齊昊延是想對我家下手?
這男人也太狗了,昨天還說什麼心悅我,今天就算計著想對我家下手!
不行,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要想辦法。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首先就要了解齊昊延喜歡什麼。
我決定從身邊人下手。
比如,齊昊延分給我的小太監——小康子。
「小康子,你知道陛下喜歡什麼嗎?」
「那還用說,陛下最喜歡的當然是娘娘您了。」
說著小康子直接站起來,給我甩了一個漂亮的腰身開始講故事。
「據奴才所知,我們陛下在此之前後宮空無一人,就是為了等著娘娘您。」
等著殺我嗎?
「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經常念叨著你的名字,食不下咽。」
有沒有可能,那時候就想好怎麼算計我家了。
「總之,陛下對娘娘的愛就是至死不渝,若是寫成話本,一定會被天下愛侶所羨慕的。」
謝謝,你也挺適合去講話本的。
我真的麻了。
雞同鴨講了半個時辰,我一無所獲。
最後只能翻出臨走前我娘給我塞的一本«夫妻感情和諧法»
第一招,表達愛意。
比如經常給對方送點吃食。
這簡直太簡單了!
畢竟當初那太傅之子住在我家時,我沒少給他送吃的。
乾脆利落地準備好了點心,我端著食盒來到了御書房。
齊昊延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只不過上天對於好看的人總是格外偏愛,就算他板著一張臉,也是好看的。
「阿昭?」
他發現了我,立刻露出一張笑臉,快步走過來迎接我。
「怎麼還自己拎著,手累不累?」
他直接將食盒放在一邊,隨後雙手捧著我的手仔細查看,就像是看什麼寶貝似的。
「手怎麼紅了,下次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別人來做吧。」
「沒事,我就是給你做了點吃的。」
我趕緊將食盒打開,露出狗腿的笑容。
「快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只要是阿昭做的,我都喜歡。」
狗男人,心思還挺深的。
窺探喜好也不容易啊,不過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十分自信。
小樣,這不得迷死你!
5
齊昊延吃了口點心,許久都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惡。
一時間,我也拿不准他的態度。
「怎麼了,陛下不喜歡嗎?」
「當然是喜歡的,以前你給李家公子做點心的時候我心裡都很羨慕。」
他抬起頭,眼裡亮晶晶的。
「當時我就在想,誰將來要是能娶阿昭,實在是太幸福了,沒想到這幸福現在居然落在我頭上。」
我被誇得飄飄然,連到此的目的都忘記了。
齊昊延又拉著我的手,小心翼翼道:
「這些點心都是阿昭的心意,我會好好收藏的。只是阿昭也不必過於勞累,我會心疼的,我不像李家公子那樣,不知足。
「只要阿昭有這份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句話像是砸進了我的心裡似的。
畢竟當年李家太傅之子是出了名的高冷,除了送點心,其他時候大多板著一張老學究的臉。
沒辦法,我只能頻繁做點心,累得不行。
當然,這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是因為我做的點心味道極怪,每次太傅之子吃完後,為了不當面吐出來,憋紅了臉。
所以,對比之下,齊昊延簡直就是貼心小可愛。
嘴甜又會夸人,還相當重視勞動成果。
這一天,我都沉浸在他的誇獎當中,晚上迷迷糊糊縱容他的不知節制。
直到第二天我才猛然驚醒。
聖旨可是他親自下的,他可是要對我家下手的呀!
男色誤人,果真如此。
但我還是要靠近皇帝,才能找出破綻,為我家某一條生路。
於是,我再次來到御書房,美其名曰陪伴聖駕。
……
只是我剛準備伸手去研墨,就被齊昊延抓住了手。
「阿昭的手如此細嫩,怎能做這些粗活。」
齊昊延直接將磨台放在另一邊,桃花眼看向我,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
「當初城東首富張家之子沒少讓你幫著抄帳本吧,當時我就在想,若是我又怎麼會讓你如此勞累。」
又來了!
美男計!
快跑!
我剛要抽回手,齊昊延直接在我的手心落下一吻。
「我可不想阿昭如此勞累,阿昭只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行了。」
娘親,我抵擋不住了!
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坐在了齊昊延的腿上,身邊都是他的氣息。
他挑起一縷我的長髮和他的綁在一起,而後又抬起頭看向我:
「阿昭,這算不算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呢?」
對不起,不是我的定力不高。
而是對手太強了。
「阿昭。」
齊昊延放緩了聲音,喃喃低語,輕喚我的名字。
不行!
別中美男計!
我猛然清醒,趕緊推開了面前的人,提起裙擺就往外面跑。
「哎呦!」
沒想到跑得匆忙,直接撞在了別人身上。
我抬起頭,正好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神。
最重要的是這人長著一張還不錯的臉蛋,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仿佛山間清爽的風。
這小美男是誰?
長得還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
如果我逃出皇宮,可以跟他商量下入贅我家的事。
可小美男卻幽幽然地開口:
「姑娘,你的手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我眨眨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正好放在了人家的胸膛上。
嗯?
好想有些不對。
「公子的胸大肌,練得挺雄壯啊。」
小美男:「……」
「你們在做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嚇得我趕緊和小美男拉開距離,僵硬地轉過身。
果然,齊昊延就站在我身後,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
玩大了。
親眼被抓包,我和這個小美男再也沒有可能了。
「太平,你在這裡幹什麼?朕說過,不要女扮男裝在宮裡到出跑。」
女扮男裝!
我只感覺五雷轟頂。
轉過頭看著這個清爽的小美男。
「這位是皇嫂吧。」
小美男輕笑一聲,朝我行了一禮,悠悠然地走了。
留我一人在風中凌亂。
還有什麼是比偷看小美男被抓包更可怕的呢。
那就是小美男居然是女扮男裝。
「人都走了,阿昭還要看多久?」
齊昊延輕拉我的衣袖。
還沒等我說話,他又垂下頭,像極了我曾在街頭看見的沒人要的小狗。
「我知道的,阿昭不喜歡我,我這張臉也讓阿昭厭煩是吧,無妨,我都明白的。」
見他如此委屈,我又於心不忍,最後在御書房哄了許久,獻上好幾個吻才終於把人哄好。
6
回寢宮以後,我仔細盤算了一遍,才發現我又落入他的圈套。
這廝仗著自己的臉好看,在我面前討巧賣乖。
不行,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心軟。
「阿昭,開門啊。」
我聽著門外的動靜,咬咬牙告誡自己不能心軟。
「我已經睡下了,你回去吧。」
「可是今夜風好大,可能會有暴風雨,我還是進去陪你吧。」
「沒關係,我不怕,陛下趕緊回去吧。」
果然只要看不到臉,我就不會心軟。
門口的人等待了許久,似乎是見我真不打算開門,竟然一個人開始自言自語:
「才成親兩日,阿昭居然厭煩了嗎?
「果然,我終究不討阿昭喜歡。
「無論我做什麼都是沒用的,一片真心居然被阿昭棄之如敝屣。
「可是阿昭在我心中是如皎皎明月般的女子,無論怎樣我心從未變過。」
我聽著門外的人越說越委屈,終究還是站起身。
我不是心軟,我只是當心他在旁人面前落淚失了面子。
嗯,僅此而已。
還沒等走到門口,我突然停下腳步。
「陛下還是回去吧,我要睡了。」
麻蛋,要不是聽到他剛才的輕笑,我差點又上當了!
為了逼真,我特意吹滅了蠟燭,再躲在角落偷聽。
門外的人又說了許久,最後在一群奴才的勸說下終於離開。
……
「娘娘,快醒醒!」
身邊不停有人念叨,我翻了個身,一睜眼就是老嬤嬤那張放大的臉。
我嚇得立馬清醒過來,趕忙坐起身。
「嬤嬤。你有什麼事情嗎?」
「陛下受了風寒,您要不去看看吧。」
風寒?
該不會是昨晚吧。
昨晚確實風雨交加。
只是我一向睡眠好,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齊昊延看著身體強壯……
居然還不能吹風?
我還沒走進他的寢宮,就聽到了裡面咳嗽和說話的聲音。
「朕生病這事,不許告訴皇后。」
「您不讓皇后來看看嗎?」
「算了,朕如今不討皇后喜歡。又病容殘損,只怕皇后看了也厭煩。」
我聽了這話,心頭更加過意不去,趕緊推開門走了進去。
齊昊延見我進來,下意識地想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
我上前攔住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原本就俊秀的臉蛋因為蒼白失了生氣,活脫脫的病美人。
原本五分的心疼,在看到這張臉後瞬間變成了十分。
一想到昨天我如此冷漠,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阿昭來做什麼?不是不想看見我嗎?」齊昊延幽幽地說。
7
這話說得實在太過委屈,我趕緊安慰他。
周圍的人都識趣地離開,我更加肆無忌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沒想到他卻躲開,委屈地瞥了我一眼,才小聲開口道:
「會過病氣給你,你若生病了我會心疼。」
「那你怎麼得了風寒,難道我就不會心疼嗎?」我小聲地埋怨他。
「我以為阿昭不會在乎的,讓阿昭生氣了,是我不好。」
這話說出口,我哪裡還敢生氣,趕緊轉移話題。
「怎麼得了風寒?不是讓你回去嗎?」
「沒什麼,只是昨晚一個人睡在寢宮裡,我有些害怕。」
齊昊延垂下眼,被子裡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悄悄握住我的食指。
「年幼時我不得寵,被那些老嬤嬤關在柴房裡,裡面黑漆漆的,從此我再也不敢一個人睡覺。」
曾聽說過皇帝年幼時過得苦,但不知道居然這麼苦,連個嬤嬤都敢欺負。
「後來,太醫給我配了安神香,這些年我都是靠著安神香晚上才能睡覺的。」
「那安神香呢。」
「成婚以後,我以為每晚都能和阿昭睡在一起,所以把香收進庫房了,沒想到……」
這話說得我更加愧疚了。
就像鈍刀子割肉似的,又磨人又疼。
「我說這些不是希望阿昭心疼我,我知道我性格不討喜,先帝、先皇后都不喜歡我,沒關係的。」
齊昊延勉強坐起身,將頭埋在我的頸窩裡,輕聲道。
「此生可以認識阿昭,我已經很幸福,只希望阿昭偶爾想起我時可以陪陪我,否則這深宮裡,真是難以挨過去。」
這語氣活脫脫深宮怨婦啊……
但我總覺得不對,這明明該是我的台詞啊。
算了,他生病的時候,還是好好照顧吧。
……
只是兩個時辰後我就想收回這句話了。
生病的齊昊延十分磨人,我端著藥喂了半個時辰才喝了一半。
這人非要我親一口,他才願意喝一口。
只要我稍微表現出不耐煩,就會委屈地看著我,再補上一句:
「阿昭,是不是嫌我煩了。」
我耐著性子又喂了兩口,齊昊延倚靠在床上看著藥:
「阿昭,這藥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
哪有你的事兒多!
好不容易把藥喂完,我去桌前給他倒茶漱口,一個不留神,茶水倒在我的手上,燙得我倒吸一口氣
剛才還虛弱的人突然翻身下床,一個健步衝過來。
「沒事吧,我給你叫太醫。」
「無妨無妨,等會就好了。」
「那我給阿昭吹吹。」
他吹得很認真,我看著他捧著我的手,纖長的睫毛擋住眼,映出眼下的烏青。
「好了,真的無妨了。」
「那我再親親吧,我親親就不疼了。」
說著,他又在我手上落下一個個吻。
我感覺手更燙,只想把手抽回來。
「不痛了,真的。」
「是嗎?」
齊昊延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
「那阿昭親親我吧,我心疼。」
8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齊昊延看著身體健壯,一生病居然半個月都不見好。
並且相當黏人,一會沒見到人就開始瘋狂找我。
最近我的耳邊都是:
「皇后娘娘,陛下找您。」
「皇后娘娘,陛下說見不到您就不吃藥。」
「皇后娘娘,陛下不舒服,您去瞧瞧吧。」
……
真是的,病了不知道找太醫,本宮又不會治病!
但是我猜測他的病應該快好了。
因為他最近在床上越來越不老實。
在他又一次將手伸向了不和諧的位置後,我立馬推開了他。
「阿昭。」
他面露委屈,拿出慣用的招數。
「陛下,既然身體不舒服,就要好好養病,不要想這些不該想的事情。」
似乎是發現自己爭辯不過,齊昊延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說話。
我看著他的後腦勺強忍著笑。
讓他嘗嘗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翌日,齊昊延就宣布康復。
一直說他病體纏綿,要調養個把月的太醫也改口,擲地有聲地說,齊昊延壯如牛犢。
我不信。
可當晚就跟我展示了他的恢復情況。
第二天他精神煥發地去上朝,我躺在床上身無可戀。
陰險,都是太陰險了!
……
進宮快一個月了,我依舊拿不准齊昊延的喜好。
他對所有東西都淡淡的,看不出喜惡。
但是我送的東西又會好好珍藏。
難不成真如齊昊延所說的。
他心悅我多年?
可既然如此,又為何還要對我家下手呢。
我輾轉反側,只能寄希望於過幾日宮宴上可以見見我爹,商量下對策。
齊昊延治國方面很有一套,大刀闊斧派軍打下了西疆。
今日宴會上除了將領,還有不少的王公大臣。
我爹也在其中。
只可惜他忙著吃飯,一點沒注意到我這個女兒的眼神。
宴會到一半,就是表演節目的環節。
看了一些歌舞表演後,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女人站了出來。
說起來這人還是我的手帕交,晉國公府上的二姑娘蓮心。
只是她向來身體孱弱,聚會從不參加,今天難得見上一面。
「臣女自小仰慕邊疆戰士的風采,因此特意作詩一首。」
蓮心清清嗓子開口道: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隨著她最後一句話落下,坐在上首的王將軍率先鼓掌。
「好詩!好詩!」
「這詩作得好,讓臣腦子裡想起了在戰場殺敵的熱血。」
「這詩作得真好!」
在場的人一片叫好,我也在心中暗自鼓掌。
這詩寫得真好,只是隱隱有些不對。
蓮心微微一笑,跪下身輕聲道:
「臣女斗膽,還請皇上點評一二。」
齊昊延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才開口道:
「詩極好,就仿佛戰場就在眼前。」
蓮心聽後臉上明顯一喜。
「只是朕有一事不解,朕沒記錯的話,蓮心縣主素來身體孱弱,又如何知道這戰場的情況?」
9
蓮心臉色一僵,嘴唇嚅動半晌沒有說話。
還是他爹晉國公及時站出來回答:
「心兒平時好讀書,在書中看過一些戰場的描述,才有感而發。」
「原來如此。」
齊昊延沒再說話,宴會快結束的時候,晉國公又跳了出來。
「臣聽聞,太后年事已高,身體力不從心,臣懇求讓臣的女兒進宮陪伴在太后身邊一二,不知陛下能否准許?」
我抬頭看向晉國公。
說起來,晉國公也算是太后母家,難怪有此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