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的花燈落入我手中,這首詩也被衙役念了出去,樓下聚集著許多學子,聞言紛紛負手感嘆:「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詩燈會舉辦近五年,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好的詩句!」
「聽聞作詩的少年才七歲,天啊,這是何等的才華?」
「七歲?該不是烏水縣出來的那個小三元吧?」
「果真是他!!!」
21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瘋狂起來,就跟現代的追星族似的。
我站在樓閣邊,底下不停有人向我拋絹花、絲巾,十分熱情。
我往下瞅了眼,高度約莫是現代兩層半的樓那麼高,跳下去不至於摔死,但運氣差的話,也有可能半殘。
縣令旁一名官員見我目不轉睛,隨意問了句:「底下的風景好看嗎,你瞧了那麼久。」
我聞言,轉過身來,目光停留在臉色慘白的姜勉身上。
不過他站得還算筆直,看來沒被嚇到,抑或是……覺得我不會讓他真的跳樓?
那他可就想多了。
「回稟大人,我只是想到一件好玩兒的事。」
「哦?說來聽聽。」
「入四樓前,曾有人同我打賭,若是他得了魁首,就要在萬千人之前羞辱於我。」
結果自然而見,我贏了。
「那他的懲罰是什麼?」
我笑起來:「從這樓上跳下去,我方才仔細估量了下,若是落地姿勢正確,至多在床上躺幾個月便能好了。」
話音剛落,桀驁少年的目光猛地落到了姜勉身上。
不言而喻。
知府拍了拍案桌,有些怒道:「行了,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這麼較真做什麼,小小年紀,得饒人處且饒人。」
「古人有云:言而有信。」我朗聲道,「我相信若今天我真輸了,那這頓折辱,定然是逃不掉的,屆時還有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知府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難不成你還真讓他跳下去?」
我淡然點頭:「對啊。」
知府:「……」
他未曾料到,我竟真的敢,為了個賭約,和他槓上!
氣氛一度陷入僵持。
就在這時,戶部侍郎突然發出一道輕笑。
不含輕蔑,仿佛只是見著孩童玩鬧般,發出的無奈笑聲。
「姜鈺是嗎,你的性子,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也是如你這般,只要抓住敵人一點漏洞,便能撲上去,撕咬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我赧然一笑。
他又接著道:「不過我很喜歡這性子,就按你說的辦吧。」
話音剛落,所有人面色齊齊變了!
但他都發了話,席間再沒人敢反駁,所有人將目光落到姜勉身上。
只見他臉上毫無血色,一雙眼眸滿是赤紅,他狠狠剜我一眼,下一刻,快步上前,撐著閣樓扶手,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22
極其響亮的一聲後,整個千燈湖畔傳來陣陣譁然。
姜勉趴在地上,他方才調整了姿勢,落地時儘可能避開了致命的地方,但仍是有幾處骨折,衙役們上前將他抬走,獨留下看熱鬧的一群人。
這些人里,有不少聽見我和姜勉方才的爭執,此刻抬頭望著我,目光滿是不贊同。
「他還真跳啊?」
「不跳怎麼辦,沒瞧見樓上那位逼得緊嗎?」
「這……小小年紀,心思竟然這般歹毒,就算詩作得再好,日後恐怕也是個奸臣!」
眼看著指責的聲音越來越大。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怎麼,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打賭之前就要預想好所有的結果,賭完不認,算君子嗎?」
我下意識看去,只見穿著一襲紅衣,身段纖細的女子牽著個小姑娘,緩步朝醉仙樓走來。
她看起來只有十四歲,卻已經出落得傾國傾城、亭亭玉立。
頓時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而方才還淡然如菊的戶部侍郎,此刻居然有些緊張地站起來,急匆匆迎了下去。
不多時,少女牽著個七八歲的丫頭上來了,我瞧見她身後的姑娘時,微微眯了眯眼。
竟是當朝最受寵的小公主,也是姜勉的老婆。
就是因為她,謝眠那小子才會和姜勉結下樑子,最後家破人亡。
那牽著這位小公主的少女,我面色陡然一凜。
下一秒,戶部侍郎克制地喊道:「太女殿下,您怎麼得空來蘇州?」
是了,她便是當朝憑外姓坐上太女之位,日後會顛覆整個朝綱的皇太女周雪芙。
戶部侍郎,則是她的側夫之一,赫赫有名的蘭芝君子沈從宜。
二人舉止親昵,說了幾句話後,太女將目光轉到我身上,笑道:
「你別有心理負擔,底下那群人說的話都是屁話,你做得很好。」
我趕緊行禮,忙應是。
倒是知府幾人,誠惶誠恐,汗如雨下。
太女面無表情地在知府的位置上坐下,抿了口茶,溫和的神色陡然一變,嚴肅道:「王燕青,你可知錯?」
知府被陸家收買,幫著姜勉的事,被太女三兩語道破,他嚇得匍匐在地上,一個勁磕頭。
陸家就是那個桀驁少年的本家,二人狼狽為奸,做了不少惡事。
太女審問知府時,小公主突然期期艾艾地蹭到我身邊,語氣三分傲嬌三分期待,暗戳戳地問:「那首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真是你寫的?寫得可真好啊。」
我垂下頭應答,目光悄然瞥見小公主的耳廓,突然就這麼紅了一圈。
我娘長相美艷,我爹長得也不錯,生下我自是容貌拔尖。
再聯想到古代人早熟……
媽呀,這小公主莫非是看上我了?
23
冬去春來,年復一年,很快,我便長到九歲。
謝眠也住在蘇州,羨慕我有顧瀾之這麼好的師傅,時常打著來找我的名義蹭課,一來二去,我倆的關係倒是好成了哥們兒。
或許是我在詩燈會上狠狠挫了姜勉銳氣,也或許是太女殿下警告了知府和陸家,這兩年里,姜勉少有找我的麻煩。
很快便到了鄉試的時間。
阿爺和娘他們也早早來了蘇州城陪我,看起來比我還緊張。
三日後,我精神還算可以地從考室走出來,倒是姜勉幾乎是被兩人拖出來的,儼然一副有氣進沒氣出的樣子。
謝眠見我疑惑,好笑地展開扇子,道:「他倒霉了,被分到了廁號。」
我頓時瞭然。
廁號就是挨著廁所旁邊的考號,整個考室內的學子都在那上廁所,那個味道可想而知。
姜勉不被腌入味就已經算不錯了。
十日後,鄉試的成績出來。
彼時我正同顧瀾之在下棋,他同我說起皇室里的事,突然眨眨眼,說自己想到一件有意思的秘聞。
我凝神觀棋,隨意問道:「什麼?」
顧瀾之笑道:「京城都傳太女殿下和都尉陳大人兩情相悅,和沈侍郎成婚是逼不得已,但你瞧,沈大人在蘇州這些時日,太女殿下倒也來過不少次呢。」
我:「……」
他怎麼這麼八卦。
我面無表情地吃掉了他一子。
他也不惱,笑吟吟繼續落子,神色逐漸變得揶揄起來:「不過我還聽聞一樁趣事,聽說小公主瞧上了一個人,正鬧著要賜婚,但被太女殿下回絕了。」
我的眼皮子狠狠一跳:「這人……」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你了,我的好徒兒,艷福不淺吶。」
我:「……」
我倒是想有這個艷福。
可我沒有忘記,我是個女子。
鄉試入場是隔著衣物搜身,我年紀尚小,倒也可以矇混過關,可會試卻要脫光。
我是並不打算參加會試的。
24
鄉試放榜,衙役門口好不熱鬧。
我剛湊了個腦袋過去看榜,身後便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道賀聲:
「恭喜姜解元,賀喜姜解元啊!才九歲就有如此成就,莫不是能考個大三元?」
「我觀姜解元龍章鳳姿、才貌雙絕,不知家中可有婚配,我有個妹妹比解元小一歲,生得亭亭玉立……」
「你那個妹妹黑不溜秋,不如我妹妹膚白貌美,雖比姜解元大一歲,但大些會照顧人。」
我猛地咳嗽了聲,從他們的包圍中擠出來,一張臉泛著薄紅。
誰說古代人含蓄?
這些男的也太生猛了。
誰知我剛勉強逃出來,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長鞭甩在地上,小公主略顯囂張的聲音傳來:
「姜鈺是本公主的人,你們誰敢跟本公主搶?」
眾人神色一凜,立馬說著「打擾了打擾了」作鳥獸散。
公主揚著下巴,翻身下馬,將我堵在街道口,神色略有些氣急:「姜鈺,我阿姐說不能以權勢逼人,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喜歡,我喜歡你,你可喜歡我?」
面前小公主膚色白皙,生的一張圓圓的杏眼,看起來十分率真可愛。
面對她如此直白坦誠的話語,不知為何我的臉紅了紅,卻只能後退道:
「草民感謝公主抬愛,可是草民如今還沒有功成名就,不敢耽誤公主。」
小公主聞言,緊繃的緊張小臉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不就是官嗎,等再過幾年,我找阿姐給你討個官做。」
「不可不可。」我趕緊道,「草民想要憑藉自己的努力高中。」
小公主的面色頓時糾結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阿霧,這般沒規矩。」
我們齊齊抬眼,便瞧見太女殿下一襲紅衣,姿態傲然地慢慢走近。
她睨了我一眼,突然笑了笑,轉頭對小公主道:「阿霧,你去馬車上等我。」
待小公主戀戀不捨地離開後,我趕緊對太女行禮,卻不想她突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下一驚,下一刻,她瞭然笑道:「果真如此。」
25
太女慧眼識珠,不過三兩眼,便發現了我是女子的事。
這在古代屬於欺君的大罪了,尤其是眼前這位還是未來的千古女帝,我一個激靈,趕緊下跪求饒。
她卻撐著我的胳膊,將我緩慢扶起來:「沈從宜寫信時曾提起過你,說最近風頭很盛的小三元興許是個女子,瞧著性子與我有些像,我不信,便過來瞧瞧,哪有很像啊?」
我連忙道:「草民不敢同太女殿下比。」
她搖搖頭,笑道:「你可比我小時候勇敢和聰明多了。」
我略有些惶恐。
太女接著問我:「所以你拒絕阿霧,是因為女子身份?」
我躊躇了下,點點頭,又道:「不僅如此,我打算考完鄉試便不考了,隨意尋個理由回烏水縣,餘生生活富足,做個閒散商戶就行了,說不定還能賺更多的錢呢。」
「那多可惜。」
太女意味深長地睨我一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暴露女兒身的。」
我羞赧地垂下頭。
不愧是女帝,果真聰明敏銳。
「你才九歲,膽識心境非比常人,我很欣賞你,身份的事,我可以替你解決,你只需好好參加科考便是。」
太女說完,便轉身回了馬車,不多時,馬夫催動馬車,緩緩離開。
我站在原地,一時間心緒動盪。
倒不是因為能繼續科考,而是方才太女殿下的一番話。
假設一個你已知的未來能在史書上留名的千古女帝告訴你,她很欣賞你,期望你能和她一起成就一番大事業,請問你會怎麼想?
當然是愉快地接受啦!
哪個讀書人不想自己能夠名垂千史?
26
太女殿下辦事十分可靠。
三年後,我參加會試,果真沒人搜我的身,放行的考官甚至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欣賞。
我:「……」
怎麼有一種自己的秘密被全世界發現的緊張感。
參加考試前,顧瀾之也曾問過我要不要再等等。
雖說他對我有十足的信心,但他又唯恐我慧極傷根,不想讓我太早暴露在那些官場老狐狸的面前,怕我被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剩。
但是笑話,我雖身子只有十二歲,內里卻是三十歲的靈魂。
我趕緊擺手拒絕了。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會試那日。
我和姜勉又不期而遇。
他不愧是男主,哪怕遭受如此多的挫折,仍是百折不撓,雖然坎坷,但總歸是來到了會試這一關。
謝眠這一次卻沒參加。
他如今已經十六,開始著手接管家中的事務,我想到原書中的謝家的下場,沒忍住,還是旁敲側擊跟他提醒了幾句。
前段時日,謝家果然被盤查。
好在謝眠早有準備,雖仍是受了些波折,但根基總歸是保住了。
不像原書,謝家在姜勉的助力下,最後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他極為感激我,因此放榜這日,便早早來知府門口等著我。
人群當中,我並未看見姜勉。
正納悶他上哪去了,這時身後的大街傳來一陣吵嚷,一隊衙役正朝這邊走來。
而他們前面,正是只穿著裡衣,被五花大綁的姜勉!
他此刻臉漲得青紫,狠狠地閉著眼,頭髮和衣服散亂,臉上還有被抓花的痕跡,看起來十分狼狽!
周圍不乏他的同窗,見此情景,紛紛指指點點。
謝眠明顯知道些什麼,他唰地一下展開扇子,修長的手非常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笑道:
「你這庶兄膽子倒是大,竟然敢勾引公主,這不,被公主當眾扔出來,還報了官,嘖,我原本覺得他也算有些才學,如今看來,不及姜鈺兄萬分之一啊。」
恰巧,榜單出來。
人群中一陣騷動,緊接著,所有人齊齊驚呼:
「會元又是姜鈺!她已經連著中兩元了,這、這莫不是要三元及第?」
「天哪,本朝開國兩百年來,還從未有人中過小三元和大三元!」
27
無數賀喜聲紛至沓來。
等人群終於散去後,謝眠攬著我的肩,開心道:「走,哥哥請你喝酒去。」
我擺手正欲拒絕,馬蹄聲響起,小公主縱馬由遠及近。
她如今已經十二,出落得越發明艷動人,就這樣站在我兩步遠的地方,眸光盛淚,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半晌,她猛地開口道:「姜鈺,阿姐已經告訴我了,你是女子……」
這話一出,身旁謝眠的手猛然僵住!
他難以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搭在我肩膀的手,不知為何,一張臉頓時通紅!
「你你你,我我我。」
眼見事情敗露,我無奈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謝眠驚得話都說不出。
男子科舉已是艱辛萬難,而我一介女子,居然能夠走到這個境地。
他看我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欽佩。
這時公主重重地咳嗽了聲,拉回了我倆的思緒,她紅著眼眶,道:
「姜鈺,你很好,阿姐之前也同我說過,人這一輩子遇到個喜歡的人不容易,喜歡是一種情感而不是一種性別的吸引,我這些時日很迷茫,但是如今再瞧見你,我終於確定……」
我的眼皮子開始「突突突」地跳起來。
剛回宮那會兒,周雪霧聽聞我是女子後,很是震驚、難過了好一會兒。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震驚轉化為佩服。
又在太女,也就是如今的女帝的開解下,慢慢轉化為情愫……
我猛地咳嗽起來,想要打斷公主的話。
她卻不管不顧,閉著眼,臉頰通紅,輕聲道:
「姜鈺,我心悅於你。」
哦豁,完了。
這可咋整。
28
我十分委婉地拒絕了公主。
她像是早已料到這個結果,翻身上馬,背脊挺得直直的,只是那雙眼卻紅了,眸中似有眼淚要掉下來。
「我知道你如今心裡邁不去這個坎,我不怪你,反正山高水長,姜鈺,我等你想清楚那天。」
說完,便縱馬離開。
我扶額轉頭,便看見謝眠一臉震驚,活像是吃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謝眠:「事情就是我想的那樣!」
我:「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謝眠:「你別解釋了我都知道!」
我:「……」
神經病,他知道啥了?
之後沒多久,我恢復了女子的身份。
這自然轟動了所有人。
科舉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連男子都吃不下的苦,我一個女子,不光吃下了,甚至還連著中了兩元!
一時間,之前礙於公主,歇了心思,不敢向我提親的人,又紛紛看向自家適齡的男子,再次動了心思。
其中就有謝家。
謝家來提親的嬤嬤,拉著我的手好一頓說,一轉頭,謝眠尷尬地站在門口。
他咳嗽了聲,不知為何耳尖有些泛紅,趕走了嬤嬤後,向我解釋道:
「提親這事是我祖父的意思,我沒有從中攛掇,你別誤會。」
我點點頭:「嗯。」
謝眠繼續咳嗽:「你是怎麼想的?」
我茫然抬頭:「啊?」
謝眠:「你的親事……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
謝眠眸光一亮,趕緊移開眼:「那、那你……」
我打斷了他的支支吾吾:「我現在沒有心思想這些。」
謝眠的眸光漸漸黯淡下去,半晌後「哦」了一聲。
29
同年, 我參加了殿試。
結束後,由女帝周雪芙, 親自在殿前點了狀元。
此消息一傳出,舉國沸騰。
他們雖早已料到我興許會三元及第,但猜測與親眼所見是兩個概念!
尤其是, 我才十三歲啊!
十三歲的狀元郎已經是罕見,十三歲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恐怕從古至今,唯有我一人!
阿爺激動得老淚縱橫, 拉著我娘的手談了一夜的心, 從我剛生下來時說話都要流口水, 聊到我臨行出門前,家中給我縫製的紅色褻褲。
阿娘也是激動得哭了好一遭。
索性她聽我的話,沒有早早就給大姐姐定親,如今十八歲的大姐, 正值青春年華,又有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妹妹, 提親的人簡直踏破我家的門檻,其中不乏條件優渥的公子, 大姐終於可以好好挑選了。
當然, 二姐三姐亦是如此。
我爹也是十分激動的, 當初他對我也有些微詞,但現在都一筆勾銷了, 恨不得天天出去炫耀自己的女兒是狀元老爺,可惜世界那麼大, 他想去看看,但雙腿已經斷,哪也去不了。
三日後,一家人整頓完畢, 駕著馬車上了京城,給我道喜來了!
被欽點為狀元後,由於我的身材嬌小,又是女子,沒有適合我的狀元服,女帝便命人趕緊加班加點趕製。
終於在三日後, 衣服做好了,女帝在承干殿前, 又為我們所有人舉辦了一次紅毯儀式, 授衣冠,之後便是縱馬遊街等活動。
氣勢輝煌的殿門緩緩打開。
女帝站在紅毯之上, 承干殿前,一身明黃色長袍,面帶微笑,深深注視我。
百官立於殿下。
而我, 穿著來時的錦袍, 踏著紅毯,一步步走至女帝面前。
禮部尚書為我贈來衣冠,由宮女伺候著我穿上。
正紅色的狀元服加身,我轉身, 目光遙遙地落在下方。
我知道,這不是結束。
屬於我的一品名臣之路,才剛剛拉開帷幕。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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