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惡毒女配後,系統讓我關心、愛護並輔助男主。
我皺著眉頭抗拒,並在系統的尖叫聲中奴役使喚還是質子的楚黎暄。
成功將自己作死後,我換了身體,與從前兩模兩樣。
再次回京,只想帶走為我擋箭的亡國阿弟。
可計劃還未實施,我便被鎖了金鍊。
從前的質子如今做了皇帝,他指腹摩挲過我的腳踝,滿足地喟嘆。
「殿下,我終於抓到你了。」
1
鉛雲低垂,空氣中泛著一股沉悶的燥意。
往日豪奢熱鬧的皇宮此刻像一座寂靜的死城。
就在今日,楚黎暄帶領的南楚軍隊會攻破皇城,將我和阿弟射成篩子。
北梁快亡國了。
折騰過一回的我早已認命,可固執的小皇帝卻像為我博一線生機。
清瘦羸弱的少年強行拖著我走,短短一程便讓患了心疾的他喘著粗氣。
「阿姊,楚黎暄不會在意你的真心,他從頭到尾愛的都是蕭扶姿,你別傻了,快逃吧!」
久違的名字讓我的眸光閃了閃,眼前的少年又急又氣,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心臟驀地軟了軟,原本向劇情屈服的我忽的生出了勇氣。
既然任務的最終目標是讓楚黎暄成為一位活得長久的千古一帝。
如今勝負已成定局,他活,跟我和小皇帝活還有衝突嗎?
反握住蕭扶稷的手,我的目光變得堅定:「我們一起走!」
就算不做公主跟皇帝,系統的獎勵也足夠我們餘生安穩。
可方才還逼著我離開的小皇帝卻止了腳步,他的目光悲戚又平靜,沖我慘然地笑了笑。
「北梁敗於我,總要有人去向蕭氏列祖列宗請罪……」
他說什麼都不肯跟我走,我急出了一身汗,忙催促系統。
【系統,快想個辦法,我要帶他走!】
片刻後,系統唯唯諾諾出聲。
【來,來不及了。】
我猛地回頭張望,心頓時沉入了寒潭。
南楚軍隊無聲無息圍成一個圓,我與阿稷還有隱衛困於其間,插翅難飛。
有人在高聲勸降。
越過重重人海,我一眼便看見了三年前不告而別的楚黎暄,還有他身旁的蕭扶姿。
從前的質子如今做了皇帝,他負手而立,冰冷的目光看向我時猶如實質。
勸降的聲音不厭其煩。
我直直迎上楚黎暄的目光,動了動嘴,無聲吐出兩個字。
「做夢!」
他騙了我,又利用我,還想讓我求饒投降。
做夢!
忽的,利箭穿破長空,直指向我。
我認命地閉了眼,利器刺破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可預料的疼痛卻並未傳來。
「阿稷!」
我猛地睜了眼,手忙腳亂地扶住搖搖欲墜的阿稷跌坐在地上。
他背後的鮮血溫熱,我卻冷得直打顫。
「你怕,怕黑,我先去給你探路。」
奄奄一息的少年說完又緊緊抓住我的衣袖。
「阿姊,你看見了嗎?他不愛你……」
耳畔一陣空寂,我下意識抬頭望去。
高階上的蕭扶姿正扯著楚黎暄的衣擺,片刻後,他失態地抓住身旁之人的衣襟,似乎說了什麼。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用衣袖拭去阿稷嘴角的血污,而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
我不想被紮成篩子死得狼狽潦草,更不會痛哭流涕向他求饒。
緊緊握住蘭花刻紋的木質短柄,我將閃爍著寒光的刀尖直插心臟。
眼前陣陣發黑之際,我想起了楚黎暄為護我同墜深崖那回。
崖底樹高草莽,蛇鼠蟲蟻遍布。
他將隨身攜帶的匕首贈與我,垂著頭悶聲悶氣,耳廓卻似染了霞光。
「送予殿下自保。」
那時的我還嫌蘭花木紋硌手。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識海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獎勵即將發放,請注意查收!】
2
我叫蕭扶言,在原來的世界出了車禍,連車帶人燒成了黢黑的骷髏架子。
是系統的聒噪讓我再次恢復了意識。
簡而言之,一個叫「男主輔助系統」的東西綁定了我,然後我穿成了惡毒女配。
原主是北梁長公主蕭扶姜,為人囂張跋扈,心狠手辣。仗著胞弟是北梁皇帝,欺辱起男女主來從不手軟。
同為北梁公主的女主蕭扶姿活得像棵無人問津的野草,還時不時受到女配的刁難。
男主身為南楚戰敗送來的質子,日子過得更加悽慘,女配對他動輒打罵,還變著法子作賤他。
在被蕭扶姜霸凌的八年里,男女主相依為命,互相取暖。
終於,他們熬到了成熟之機,回南楚後的第三年,男主帶兵攻破北梁,將跋扈的長公主和乖戾的小皇帝射成了篩子。
只可惜,在北梁受盡折磨的八年里,男主的身體已呈頹垮之相。
這位千古一帝死在了攻破北梁的第十年。
而我的任務是助男主為帝,並讓他活得更長久。
系統喋喋不休。
「你應該關心他,愛護他,撫平原主給他帶來的創傷,讓他成為一位健康長壽的千古一帝。」
我皺著眉聽了全程,然後抗拒地吐出兩個字。
「不要。」
誰要關心愛護一個未來會把自己射成篩子的人?
系統哽了哽,好聲好氣地商量。
「等你走完劇情,我會為你重換身體和身份,你按自己的想法再活一世。」
啊。
我沉默了一瞬,只一瞬,便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
一女子不管不顧衝進內室,「撲通」一聲跪下。
「長公主,求您開恩救救暄哥哥吧!」
我滿心迷茫,系統適時解釋。
【她就是女主蕭扶姿,讓你救的正是男主楚黎暄。三天前,原主蕭扶姜故意將一墜子扔入湖中,逼迫男主去撿,他回去便發了高熱。】
【沒原主的吩咐,太醫院無人敢為他診治,如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在系統的催促聲中,我讓侍女春花去傳了太醫。
起身理了理衣擺後,我才發現蕭扶姿仍呆呆愣愣跪在原地,目光迷茫。
我皺了眉:「你不帶路?」
她適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引我去了質子府。
一進宅院,蕭瑟頹敗撲面而來,越往裡走,越是寒酸。
直至進了內室,我掃了一眼簡單的陳設,目光便落在了床榻上臉色青白的男子身上。
這就是男主?
我伸手掐住他的下巴略微打量了一番,想到日後他會將我射成篩子,我此刻卻要救他,只覺莫名心梗。
「情況如何?」
早已候在一旁的太醫垂首回稟:「回長公主,質子情況危急,臣已開了還魂湯,只是質子已死咬口,口噤不開……」
蕭扶姿又開始小聲抽泣。
我按了按太陽穴,看了一眼小廝端上來的藥湯,當機立斷道。
「春花,卸了他的下頷。」
「秋月,喂藥!」
侍女動作迅速,只聽「嘎嚓」一聲響後,寂靜的內室有人咽了咽口水。
腦中的系統開始瘋狂尖叫。
【你居然卸了男主的下巴!他可是男主!咱們不是商量好了要關心愛護他嗎?】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誰跟你商量好了要關心愛護他?】
蕭扶姿抽泣的語中難掩慌亂。
「長公主,暄哥哥如今這般模樣,怎可……」
我皺著眉打斷:「太醫說他口噤不開,不卸了他的下頷,難道要本宮嘴對嘴喂嗎?」
蕭扶姿囁嚅著,我沒再理會,臀部挪了又挪,杌凳上即便墊了絹帕,仍硌得慌。
質子府窮到連坐墊都拿不出來,寒酸到讓人牙磣。
喝完藥的楚黎暄面色仍舊慘白,身體瑟縮著輕顫,像極了路邊的流浪狗。
好在已無性命之憂。
臨走前,我再次掃了一眼只比藍若寺乾淨的內室,眼角抽了抽。
「春花,著內務府將這破宅子修一修,夜裡誰分得清這是質子府還是山間破廟?」
「還有這些陳設,通通都換了!尤其是那破凳子,摔著本宮楚黎暄又賠不起!」
打道回府後,我縱情享樂了好幾日。
系統痛心疾首地譴責。
【男主那兒淒風苦雨,你這兒卻歌舞不休!】
我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若非為了更好的享樂,我都不想搭理所謂的男主。
我閉著雙眼享受秋月為我按肩,不走心地敷衍系統。
【男主不是還臥病在床嗎?】
正說著,春花從外而來。
「殿下,質子來謝恩了。」
3
系統喋喋不休,我只得抬眼看向跟在春花身後的男子。
許是大病初癒,身著月色長袍的楚黎暄面色淺淡,身形清瘦如竹,腰間懸了一同色香囊。
我好奇地看了一眼那香囊,上面繡紋清秀雅致,像是……蘭花。
只一瞬,我便想起劇情提過蕭扶姿獨愛蘭花,她的公主府後花園內種滿了蘭花。
所以這便是男女主的定情信物?
珠簾外的楚黎暄拱手行禮:「黎暄前來謝長公主恩典。」
說是來謝恩,他卻神色冷淡。
看向我的那一瞬,他目光冰冷如看死物,而後迅速垂首,像一隻隱忍不發、伺機而動的狼。
我摸了摸發涼的後頸,問系統。
【我怎麼總覺得這男主不像是好人?】
系統說:【人性複雜,怎麼能一錘定音地分好壞?況且他吃了那麼多的苦……】
它發表了一番深沉言論,又開始賤兮兮。
【男主已經覺醒腹黑屬性,你能穿成蕭扶姜,就是他在撈出墜子回府後,命人扮成死在原主手中的亡魂,將她連夜嚇死的,宿主自求多福哦!】
所以這狗東西還會在背地裡使壞?
一口鬱氣梗在心頭不上不下,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垂頭裝死的楚黎暄。
「既是謝恩,為何空手而來?」
他抬起頭,目光冷淡。
我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毫不客氣地開始使喚。
「去!給本宮奉茶。」
「還有,本宮只喝橘花茶,太甜了不行,不甜也不行。」
楚黎暄的眸光霎時冰冷一片,目露嫌惡。
奈何人在屋檐下,他只得順從地為我端來了花茶。
清新微苦的香氣鑽進鼻息,我閉眼深吸一口,這才慢悠悠地小口啜飲。
猛不丁抬頭,猝然對上一雙黑嗔嗔的眼睛,我心臟都嚇得停了一瞬。
【系統,這狗東西沒下毒吧?】
系統回答得斬釘截鐵。
【當然沒有!】
我猛地鬆了口氣,不自覺拍了拍心口,而後狠狠瞪了一眼楚黎暄。
「看什麼看,你以為本宮會誇你嗎?」
語罷,他那張冷臉好似出現了裂痕,轉而浮現出錯愕之色。
我嫌棄地「嘖」了聲。
楚黎暄身材頎長,直愣愣立在那裡,像極了一根木頭。
我擺了擺手。
「秋月,拿兩盒花茶予他。」
不就是些花茶嗎?至於這麼直勾勾看著嗎?
楚黎暄木訥地接過檀木盒,整個人看著有些恍惚。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
「謝長公主。」
我頓覺一言難盡,忙擺了擺手,大抵是質子府太窮了,小小花茶便讓他失了分寸。
「無事就趕緊回你的質子府吧。」
目送神色恍惚的楚黎暄離開後,我沒忍住問系統。
【他已經窮到連茶葉都要我接濟了嗎?】
系統的聲音有些猶疑。
【他可能……也許,是震驚這杯花茶在你的手上,而不是他的頭上?】
我哽了一瞬。
系統忙安慰。
【幸虧你沒學原主把熱茶潑向男主,他今天可帶了九種毒藥來!】
4
自系統那兒得知男主是個會背地使壞的狗東西後,我便不大樂意再見到他。
直到系統不斷向我描繪任務完成後的美好生活,我終於在上元節這夜出了門。
東風夜放花千樹。
我初來北梁,見什麼都新鮮,正想仔細瞧瞧之際,系統卻冷不丁提醒。
【男女主也到了。】
我垮了嘴角,不情不願抬頭,剛好看見他們下了馬車。
蕭扶姿見了我,明媚的小臉立時低眉斂目。
楚黎暄見了我,溫和的神情立時添了冷凝。
「長公主。」
我不輕不重地「嗯」了聲,目光輕飄飄地從楚黎暄身上略過。
他腰間懸的香囊換了色,可繡紋依舊是蘭花。
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樣式各異的花燈奪走。
還有那些花花綠綠的小飾物,雖不夠精緻,卻也別有一番趣味。
系統那沒腦子的玩意兒還在催促我關愛男主,可楚黎暄當一個長命的千古一帝,他需要的是關愛嗎?
等我盡了興,春花、秋月抱了滿懷,而楚黎暄與蕭扶姿早已不見蹤影。
許是幽會去了。
春花「呸」了聲:「走時都不知會一聲,殿下您就是性子太好了!」
秋月遞了串糖葫蘆給我,而後提議:「殿下,我們去放河燈吧。」
選好荷燈後,我興致勃勃地穿過人群,擠到了春花占好的位置。
河面燭影躍動,歡欣熱絡的聲音飄過耳側。
我閉眼,虔誠許願。
「啊啊啊!」
願望剛在心中過了一半,一記力道狠狠撞向我的後背。
只聽「噗通」一聲,我整個人便被冰冷的河水裹挾,穿著浸了水的冬衣直往下墜。
「殿下!」
春花、秋月拚命地向我游來。
好在兩位侍女會水,在喝了幾口河水後,我便脫離了危險。
一上岸,我便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冬衣滴滴答答落著河水,又濕又冷。
侍女扶著我,準備去馬車上換乾淨的衣裙。
此刻時辰已不算早,街上只零零落落幾個百姓。
楚黎暄一身青色衣袍,在深冬的寒夜裡瞧著十分蕭瑟寂寥。
我冷得厲害,沒心思搭理他。
可落水時還安靜如雞的系統此刻來了勁。
【宿主,讓你關愛男主你不聽,現在知道他的腹黑了吧?】
我狠狠打了個噴嚏後,不可置信地問。
【你的意思是,是他害得我落了水?】
系統哼哼唧唧,意思不言而喻。
我擰了擰還在滴水的袖擺,身上寒意一陣塞過一陣,心頭卻燃燒著火焰。
「楚黎暄,你站住!」
我一聲冷喝後,氣勢洶洶衝到他面前,咬牙切齒命令道。
「你蹲下!」
楚黎暄愣了一瞬,看清我渾身的寒氣後,眸光中迅速划過一絲戲謔。
「黎暄見過長公主。」
我咬著牙,恨不得抓花他那張看笑話的臉。
「本宮讓你蹲下!」
他面上閃過一絲不耐,一旁的春花已經開始擼袖子時,他終於依言蹲下身。
我鬆開秋月的攙扶,和著濕淋淋的冬衣往他背上一趴。
水跡很快在青色的衣袍上暈染開來,我能明顯感受到楚黎暄身體的僵硬。
「起來吧,就由你背本宮去馬車處更衣。」
說完我將雙臂收攏,冷濕的衣物緊貼他無遮無攔的脖頸。
他打了個寒戰,身體僵硬地背起我。
我不免得意,他不是看我笑話嗎?
「走慢點兒,顛著本宮拿你是問!」
河水浸透衣袍,眼見楚黎暄後背的水跡暈染開來,我忍著寒冷彎了唇角。
長街空寂,陣陣夜風中飄來他咬牙切齒的低罵。
「嬌氣!」
5
「阿嚏!」
我緊緊裹住厚厚的錦被,頭腦昏昏沉沉,嗓子又干又痛。
昨夜為了折騰楚黎暄,我故意讓他緩了步子。
結果不出意料,回了公主府,我當夜便發起了高熱。
太醫開的藥苦得我差點嘔出來,捏著鼻子喝下一碗後,下了早朝便趕來的少年帝王一進門就開始罵罵咧咧。
「阿姊無端落水,定是那南楚質子所害,朕就知道他狼子野心,不懷好意!」
「小鄧子,去!將楚黎暄扔進河裡,呆滿一個時辰才允許他上來!」
蕭扶稷吩咐完神情仍就憤憤。
系統又開始瘋狂尖叫。
我的腦仁兒都在發疼。
「等等!」
我叫住了小鄧子,對著一臉疑惑的皇帝解釋。
「落水也不過是令他染上風寒,你且放心,我自有法子折騰他。」
而後當著他的面,我吩咐春花。
「按太醫給的方子再去撿一副藥,加一味黃連。你每日帶藥湯去質子府,盯著楚黎暄讓他務必喝盡。」
「至於何時能停……」
我攏了攏身上的錦被,喝了一口秋月喂的梨湯,才咬了咬牙。
「本宮何時大好,他便何時停藥!」
蕭扶稷讓人送來了一箱補品,又陪著我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
休養的十來日,除卻喝各種藥湯,我最大的樂趣便是聽春花回來,同我講楚黎暄被逼喝加了黃連的藥湯的憋屈模樣。
春花眉飛色舞:「殿下,您不知道,質子每次服藥時,那臉色都快與藥湯相近了。」
「是嗎?」我好心情地問,「那他風寒可有大好?」
那日的故意折騰雖讓我病了好幾日,可楚黎暄亦未逃脫高熱的命運。
我摸著下巴,這男主的身體……怎麼有些虛弱?
春花一臉敬佩地看向我:「殿下心善,您喝什麼藥他便喝什麼藥,如今已然大好。」
這樣啊……
我當即道:「經落水一事後,本宮痛定思痛,覺得身邊還缺位會武的僕從。」
「春花,去讓楚黎暄搬進公主府!」
春花動手能力極強,我吩咐完她便去了質子府,當夜,楚黎暄便進了公主府。
晚膳時,楚黎暄像根木頭立在一側,瞧著便很憋屈。
我心情十分愉悅,甚至多用了半碗飯。
起身準備消食之際,我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不似從前的嫌惡,反而冷淡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他什麼意思?覺得我吃得多?
被心中的想法氣到,我皮笑肉不笑地扯著嘴角。
「質子還未用晚膳吧?剩下的便賞你了。」
他唇線緊繃,眸中有惱怒之色一閃而過。
我不為所動:「春花,盯著他吃,瞧瞧他那身顯眼骨頭,背本宮,本宮都嫌硌得慌。」
系統哀聲長嘆。
【姑奶奶,讓你關愛男主,你這下可是把他得罪得透透的!】
我冷笑。
【他害我落水,喝幾碗加了黃連的藥湯就想了事,我看起來很像好捏的軟柿子?】
系統囁嚅。
消了食,春花、秋月去吃膳食之際,我又甩了冊話本給楚黎暄。
「念吧。」
經方才一遭,楚黎暄此刻神色已經變得平靜,甚至趨於麻木。
他撿起我扔的話本,聲音平穩,一板一眼。
「既可雄飛,亦能雌伏……翩翩五陵年少,逞風流艷奪嬌娃……」
我本起了捉弄的心思,想看楚黎暄那張死魚臉念起風花雪月的話本是何模樣。
結果他方念了幾段,我的臉卻猛地似火撩般灼熱。
是誰把我藏在枕頭底下的《弁而釵》拿出來的!
忙從軟榻上跳下來,我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話本,氣急敗壞地喝斥。
「閉嘴閉嘴!誰讓你念的?你不識字嗎?」
楚黎暄白玉般的面頰亦覆上淺淡的粉,他悶咳一聲,垂眸抿著唇線,手腳僵直。
系統尖叫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