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京圈太子傅遲宴是和平分手。
他跟失而復得的白月光破鏡重圓。
我作為替身,含淚收下四千萬的分手費,安靜退場。
可謂是非常體面,對吧?
那為什麼分手後沒多久,他會突然圍追堵截,說要殺了我?
天地良心,我什麼都沒幹啊。
不就是相了個親,找了個新男人嗎?至於嗎?
「不是,林溪,你?來相親?」
高級西餐廳里。
我的相親對象還沒來。
坐在我對面的,是這家餐廳的老闆娘兼我的閨蠻,沐子。
她訝異地看著我:「跟誰相啊?」
「奶奶故友的孫子。」我聳肩,晃了下威士忌杯中的冰塊,語帶坦然,「老人家臨終前特地囑咐我,說合不合適的,務必見上一面。」
沐子點點頭,猶豫了幾秒鐘後,還是沒忍住,壓低了聲音問我:
「那傅遲宴呢?你那麼喜歡他.」
「四年的感情呢,真捨得這麼輕飄飄地分了?」
輕飄飄。
這個詞兒用得不錯,但不精準。
我仰頭喝了口酒,淡淡一笑:「分手費四千萬呢,不算輕。」
「他也就這點良心了!」
沐子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
但緊接著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神情怪異地摸了摸鼻尖:
「林溪,抱歉啊。」
「你在傅遲宴那的行李,我沒拿回來。」
我微微愣住,什麼叫沒拿回來?
被分手後,我緊接著就回了鄉下處理奶奶的喪事,昨天才剛回A市。
收拾物品的事,就只能拜託給沐子。
畢竟分手費都拿了,我得識相點,趕緊騰地方啊。
沐子捂了捂心口,語氣里還帶著後怕:
「太嚇人了。」
「我昨兒去給你收拾東西的時候,傅遲宴居然沒去公司,在家呢!」
「就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不說地盯著我,盯得我渾身發毛。」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我剛要拉著箱子走,他突然來了一句,手挺好看的,剁了吧。」
「差點沒把我嚇哭了!」
話的確是傅遲宴能說出來的話。
但這事兒,卻不是他能辦出來的事兒。
分手時我們那麼愉快體面,清算得很明白啊。
好端端地,扣我行李做什麼?
2
沐子看著我,小聲說了一句:
「我看著他不像是想跟你分的架勢。」
我搖搖頭:「那不能夠。」
圈子裡誰都知道我跟傅遲宴的那點事兒。
當年,傅遲宴的白月光唐清清為了追逐夢想,不僅拒絕了他的追求,還不辭而別奔赴海外。
傅遲宴為此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也沒什麼辦法,只能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守著他。
其實,我並沒想奢求什麼的。
可就在四年前聖誕節的那天早上,我照例給宿醉清醒過來的傅遲宴遞上一杯蜂蜜水時。
他突然看著我,開口道:「你喜歡我?」
我慌不擇路,當即紅了臉,搖頭解釋:「我、我沒想過..
「跟著我吧。」
四個字,四年。
我替代了唐清清,死心塌地跟了傅遲宴四年。
而這四年里,他的身邊除了我,也再沒有過其他人。
圈裡人都評價我是史上最成功替補。
我也這麼認為,以為我們會有一起的未來。
可偏偏,就在我們四周年紀念日的這天。
唐清清回來了。
僅用了一句「阿宴,我想你了」,就把傅遲宴拽去了機場。
留下我獨自站在布置了求婚氣球的別墅里,痴痴等到半夜。
最後,等來了傅遲宴的四千萬分手補償費。
「白月光失而復得,他巴不得我趕緊滾。」
「怎麼可能不想分?」
我聳了聳肩,故作輕鬆:
「我現在啊,只希望四九城這麼大,這輩子都別再跟他相遇…」
沐子扁唇,贊同地點了點頭:
「是呀,你倆的關係,圈裡基本上都知道。」
「再見面可太尷尬了。」
我的眸子眯了起來。
視線越過沐子的肩膀,看向了餐廳門口正走進來的傅遲宴。
看著他微微一愣後,抬腳向我走來的動作。
我不禁嘆了口氣:
「沐子你這嘴,真是開了光了。」
3
我選擇在沐子老公這家店相親,主要有三個理由:
一,離我開的火鍋總店很近。
二,離相親那位男士住的地方很近。
三,沐子夫婦是白手起家,並不屬於傅遲宴那圈的人。
所以我想著,在這兒見到其他熟人的機率,應該不大的。
「額……這誰能想到呢...」
沐子尷尬地笑笑,聲音都沒底氣了。
說話間,傅遲宴已經來到桌前。
也沒說話,只是衝著沐子挑了下眉,沐子就像被捏住了後脖子似的,麻溜拋棄了我。
看來,去幫我收行李的事兒,是真把她嚇著了。
我挑了挑眉,倒了杯威士忌,沖在我對面坐下的傅遲宴淡然一笑:
「傅少,賞個臉?」
從分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天。
再次見到這個人,我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靜。
傅遲宴沒有動,墨色的眸子死死盯著我。
明明皮相這麼出眾的一張臉,不說話的時候,壓迫感卻撲面而來。
我默默捏緊了玻璃杯,笑意不減。
僵持半分鐘後,傅遲宴笑了,挑了挑眉,拿起了那杯酒。
拿在手裡,卻不喝,眸光中帶著探究: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我笑笑,「畢竟還有店面要顧,比不得傅少家大業大,耗不起。」
傅遲宴點頭,神情微松:「來找沐子?」
我一怔,還沒開口,就見一個穿著白色休閒襯衫,藍色牛仔褲的絕世清冷大帥哥,站在了桌前。
詫異地看了看我和傅遲宴,墨色的眸子裡閃過遲疑,聲音低沉磁性:
「林溪?」
我應道:「是我,你是寧丞嶼?」
寧丞嶼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傅遲宴:
「我是來早了嗎?你還安排了別的相親對象?」
這話剛問出口,傅遲宴那邊緊接著臉就沉了:
「你來相親?」
4
「嗯,來相親。」我面上微微一笑,「那我就不送傅少了?」
傅遲宴瞥向我,眉心擰得更緊,卻並沒起身,而是將視線移到了寧丞嶼身上,眸色深沉。
「傅少?」我沉了語調,又下了一遍逐客令。
他這樣打量我的客人,真挺沒禮貌的。
「這麼急幹嗎?」
傅遲宴挑眉盯著我,眸中氤氳著我看不懂的暗色。
突然扯了扯唇角,輕嗤一聲:
「好歹一張床上睡了四年,你這下家,我幫你把把關,如何?」
5
羞辱感沿著脊柱攀爬,我攥緊了拳頭。這個人,到底還要怎麼傷我才夠?
「不勞傅少費心了。」我揚唇笑了笑,抬眸看向傅遲宴,內心冰涼,「奶奶幫我挑的人選。」
「她老人家的眼光,不會錯的。」
傅遲宴墨色的眸子隨即眯了眯,緊盯著我,眼神帶著探究。
卻始終沒說話。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將僵滯的局面撕開了個口子。
傅遲宴皺眉,掏出手機,表情緊接著柔和下來。
「阿宴,你還沒到嗎?」
嬌柔的聲音透過聽筒,連我也聽得清楚。
唐清清。
傅遲宴的視線從我臉上掃過,眸色微深:
「到了,在樓下。」
「嗯,遇見了個朋友,寒暄兩句,已經聊完了,這就上去。」
朋友。
寒暄兩句。
我笑了笑,美甲戳痛了掌心,一直痛到了心臟。
傅遲宴掛斷了電話,淡然地站起身來,理了理袖口:
「二位繼續,不打擾了。」
我看著他邁步上二樓的背影,心裡悶悶地疼。
咬唇出神間,寧丞嶼卻淡然在我對面落座,精緻的眉眼微彎,沖我笑了下:
「所以林小姐,到我的號了嗎?」
情緒瞬間被拽回,我眨了眨眼睛將眼淚消化,有些意外:
「寧先生居然還想繼續?」
寧丞嶼薄唇微撇,神態極度自然:
「為什麼會不想繼續?」
「首先,我有判斷力,看得出來這是什麼情況,我不覺得林小姐有什麼錯。」
「其次,我三觀正常,不是那些會介意女方有沒有過前任的前朝餘孽。」
「最後,除去相親,我還有別的事,要找林小姐負下責。」
我一瞬間有點沒反應過來自己聽見了什麼,震驚地看向他:「負、負責?」
寧丞嶼的唇角抿了抿,突然道:「我有一隻狗,它會擼串。」
我腦子都有點要燒乾了:
「啥、啥?」
寧丞嶼拿出手機,放在了我面前。
我疑惑低頭,只看了一眼,頓時人就傻了。
那是一段路燈視角的監控視頻。
時間..正好是我跟傅遲宴分手的那天晚上。
四千萬的支票就擺在地上。
我抱著紅酒瓶子,在火鍋店門口的馬路牙子上,哭成一條狗。
旁邊還蹲著一條真的狗,在偷吃我從店裡打包的烤串。
「小狗兒,你有狗牌怎麼還流浪啊?」
「你也被人拋棄了是吧?嗚嗚,我也是..!
「這串兒都涼了,別吃了,這家店瞅見沒?我開的!」
「明兒還這個點兒嗷,你來!咱倆難兄難妹,我請你天天吃好的。」
視頻里,喝到爛醉的我,揪著小狗的左耳朵,一個勁地胡咧咧。
視頻外,我捂著臉,甚至想挖個坑鑽進去,把自己埋了。
「監控拍得明明白白,旺財第二天晚上真的去了。」
「在火鍋店門口等了一宿。」
「但林小姐,你沒來。」
我神情不由得一滯。
因為第二天..….我接到了奶奶病危的電話,回了鄉下。
寧丞嶼把手機螢幕鎖了,抬頭幽幽地看著我,思索再三,補了一句:
「那天晚上之後,我財總徹底感受到了什麼叫人心險惡,到現在還在家鬱鬱寡歡。」
7
把一隻狗騙到自閉。
這,這罪過有點大了。
「我請,我請,必須請。」
「咱現在就去買烤串,買最好的狗糧!」
「我去給財總賠禮道歉。」
寧丞嶼撇了撇嘴唇,調出自己的微信名片二維碼,擺在了我面前。
顯然,我在他這的誠信並不太高。
我趕緊掏出手機,掃上了他的好友。
看著他頭像上那隻憨態可掬的金毛,捂了捂臉:
「寧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負責。」
寧丞嶼又撇了撇嘴唇,不置可否:「走吧。」
我趕緊拿上包包跟上。
只是剛邁出去一步,卻陡然有種被人陰鬱凝視著的冷意。
腳步頓住,我福至心靈般抬起頭,看向了二樓樓梯。
傅遲宴正站在那裡,眸光沉沉地看著我。
他的身後站著幾個對我面露鄙夷的公子哥兒。
而他身邊,則站著一身高定連衣裙,氣質清雅的唐清清。
他們都在?
我皺了皺眉,看向了吧檯里寂靜如雞的沐子。
沐子臉色也變了,連忙沖我搖頭,嘴型很大:「我不知道啊!」
而唐清清看到我時,眼睛倒是亮了一下。
就像完全不知道我跟傅遲宴好過四年似的,態度好得過分:
「林溪!你也在呀?好久不見。」
我勾唇點頭:「唐小姐,別來無恙。」
唐清清指了指身後的人群,神情愉悅又無奈:
「我剛回國,大家特地在這給我設了個歡迎宴。」
「順便一會兒去看看我新店的店鋪。」
說著,又嬌嗔地看向傅遲宴,嘴角洋溢甜蜜:
「阿宴他啊,真的是,非要在這條街上給我開個火鍋店。
「我記得林溪你也是做火鍋的吧?」
「咱倆以後就是同行了,你也一起來幫我參謀參謀吧?」
她也回來做火鍋!
我猛地抬眉看向了傅遲宴。
8
其實同行競爭很正常。
若是別人,我並不會覺得怎麼樣。
可唐清清家裡坐擁上百億的珠寶帝國,開個鬼的火鍋店?
我家曾經也是京圈豪門之一。
但我父母走得早,走得也突然。
我呢,那時候什麼也不懂,家裡資產什麼的,都被股東叔伯瓜分走了。
只給我留了一個快倒閉了的火鍋連鎖店。
傅遲宴明明親眼見證了我當初是怎麼咬緊了牙關,吃盡了苦頭,才終於撐起了這個攤子的!
我不信他不懂,唐清清在這條街開火鍋店,會對我造成什麼樣的衝擊。
而傅遲宴的視線掃過我和寧丞嶼,靜默幾秒後,淡淡道:
「幫一下清清,對你沒壞處。」
呵呵,行,好一個沒壞處!
她唐清清丟掉不要的人,回頭說想要回去,我就得還。
現在平白無故想分我的市場份額,我還得賠著笑臉去幫她參謀?
她哪來的臉?
「林溪,你來嘛。」唐清清端著純良的無辜,再次發出了邀請。
我偏頭冷笑一聲,剛要開口—
「她有事兒,不方便。」
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寧丞嶼突然出了聲,讓人出乎意料。
所有人皆訝異地看向了他。
他卻神色未變,精緻的眉眼微彎,沖傅遲宴笑了下:
「她要去我家。」
說著,伸手過來,自然而然地接過我的包:
「負心老闆娘,走嗎?」
9
負心老闆娘,這個詞用得就很微妙。
我對寧丞嶼投去感激的眼神,笑道:「走吧。」
「剛認識就跟人回家?林溪,你要臉嗎?」
傅遲宴的話,幾乎是緊接著響起。
在場所有人被他說得一愣。
我皺起眉,心中躥起怒火:
「摟著現任管前任,你要臉嗎?」
管好他未婚妻開火鍋店得了,管我去哪幹什麼?
「糾正傅少一下。」意料之外的,已經走到門口的寧丞嶼回過頭,笑著看向傅遲宴,眉尖微挑,「我跟林溪,可不是剛認識。」
「所以,傅少不必擔心。」
傅遲宴的神情驟然僵住了。
我眨了眨眼睛,轉頭跟上了寧丞嶼。
額,那話雖然怪,但他這麼說,也真沒毛病反正。
10
旺財總真的被我傷得不輕。
小小年紀的狗,趴在陽台上,愣是趴出了一把年紀的感覺。
「財總?財總我錯了。」
「我真錯了,給你買了豪華狗糧,您老吃一口吧..」
我單膝跪在地板上,拿著裝狗糧的盆,誠心對著旺財懺悔。
寧丞嶼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
我總覺得他在嘲笑我。
但偏頭看他的時候,他又沒有在笑。
等到旺財總終於願意讓我抱,跟我玩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廚房飄來食物的香氣,勾得我肚子都咕嚕嚕地叫。
寧丞嶼站在餐桌旁,對我歪了下頭:「來吃飯吧。」
我嘿嘿一笑,剛要站起來,兜里的手機卻陡然炸響。
嚇得我差點把懷裡的財總都給摔了。
抱狗的姿勢不便,我沒顧上看來電號碼,直接劃了接聽:「喂?」
「你的行李還在我這,現在來拿。」
我微微一愣,甚至還看了下手機螢幕來確認。
傅遲宴?
大晚上的讓我去取行李?
「太晚了,明天我叫人去取吧。」
電話那頭驟然停滯。
隱約傳來幾聲壓抑的換氣,而後,便是傅遲宴冷凝的聲音:
「必須現在。」
11
我莫名其妙,深深吸了口氣:
「那傅少扔了吧。」
之所以執著地要拿行李,是因為很多東西,都是奶奶陪著我挑選的。
但如果說要因為這個跟傅遲宴再有什麼牽扯的話。
我倒寧可不要了。
人嘛,死了一切成空,奶奶活時,我盡夠了孝道,問心無愧。
死後這些紀念的物件,能留就留,留不住,就留不住吧。
將旺財放下,我從地毯上站起來,本想直接掛斷電話,膝蓋卻驟然傳來酥麻的刺痛:
「嘶,疼..」
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寧丞嶼過來扶住我的胳膊:「早讓你換個姿勢,你看,膝蓋都紅了。」
我無奈:「我也沒想到會這麼久……」
「咣當!」
電話里和房門外,同時傳來砸門的聲響。
震驚和呆愣中,我聽見了傅遲宴咬著牙的極寒:
「林溪,你他媽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把門劈了,抓你出來?」
我怔愣地瞪大了眼睛。
傅遲宴居然在門口?
電話里,傅遲宴的聲音依舊很冷:「三。」
「二。」
拳頭收緊,我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火氣:「我出去。」
傅遲宴這個神經病,真的乾得出劈門這種事兒。
12
但開門的不是我,是寧丞嶼。
他將我護在身後,神情溫和地與門外的傅遲宴對視:「傅少有事?」
傅遲宴表情陰鬱至極,卻沒理寧丞嶼,蘊藏著怒氣的眸子緊盯著我:
「有時間在他這待五個小時,沒時間來收自己的東西?」
我無語凝噎:「傅少是沒明天了嗎?真就差這麼一宿?」
「清清今晚要住我那。」傅遲宴卻沒生氣,盯著我,淡淡開口,「我怕她看到你的東西,不舒服。」
「再者,也怕你事後賴上我,說我扣你東西,糾纏不清。」
「你自己親自拿走,一勞永逸。」
美甲掐痛掌心,心上的傷口被無聲撕裂,汨汨流血。
我無意識地攥緊門把手,扯唇冷笑:
「行,我現在去拿走。」
13
這是第一次,我坐上傅遲宴的車,卻不想對他說一句話。
腦袋枕著後車座的座椅,閉目養神。
「看上他了?」
出乎意料,傅遲宴居然主動開了口。
我皺眉睜開眼,在後視鏡里對上他幽幽的眸。
停頓三秒,我點了點頭:「嗯,挺不錯的。」
「呵,不錯..」
「我看這十多天,你過得的確挺不錯的。」
「本來還以為你會….」
我抬眉:「會什麼?」
「沒什麼。」傅遲宴笑了笑,視線挪迴路面,不再說話了。
14
所有的物品,沐子都幫我收拾了。
兩個大行李箱,就放在客廳的餐桌邊。
傅遲宴在桌前坐下,拿起杯子淡然喝了口水,看著我,沒說話。
我也沒打算廢話,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多待一分鐘,我都心痛。
伸手拉住箱子的拉杆,我轉身欲走。
手腕卻被猛地拉住。
傅遲宴的手指不停地收緊,緊得我很痛。
我疼得眉心緊皺,臉都白了不少。
「之前不是愛我愛得要命?」
傅遲宴抬起頭,望進我的眼裡,伸手扯了扯領帶。
順便,也終於扯碎了他虛假的平和:
「才十幾天就放下我了?」
「就能雲淡風輕,跟別人重新再來?」
「你自己信嗎?」
15
怒火裹挾著羞辱沿著脊柱盤旋而上。
傅遲宴這樣戲謔地談論著我對他放不下的執念,遠比分手那天拿分手費,都還讓我難堪。
就因為我愛他,所以就要被這麼羞辱嗎?
我猛地掙開他的手,眼底一片冰涼的破碎:
「我放沒放下,重要嗎?」
「重要的是,我做到了一個合格前任應該做的絕不糾纏。」
「倒是傅少你,今兒這是哪出?」
「頭回聽說傅少你包養情人,還管售後呢?」
「該不會是臨了了,突然發現有點捨不得我吧?」
傅遲宴卻依舊盯著我,眉宇之間染著一絲陌生的情緒。
沉默三秒後,突然開了口:
「如果我說是呢?」
脊柱僵住,我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出現了錯覺。
傅遲宴剛剛說話了是吧?
他說的什麼?
傅遲宴從椅子上站起來,雙臂撐在我的兩側,將我禁錮在了他和餐桌之間。
墨色的眸鎖住我,嗓音低啞:
「林溪,如果這是你的什麼手段。」
「那恭喜你,你贏了。」
「回來吧,繼續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