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錯完整後續

2025-04-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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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往事,竟像是做過的一場大夢。

很快,春去秋來,我十九歲的生辰到了。

17.

回宮的第一個生辰,父皇執意大肆操辦。

我見他高興,並未勸阻。

只又是量新衣,又是做新首飾。

父皇甚至要將我的宮殿翻ŧű⁰個新。

宮中十分熱鬧。

連京城,都忙碌起來。

稍有臉面的人家都收了帖子,忙著收拾自己。

忙著給「昭華公主」選生辰禮。

生辰宴前夕,連季晏初都帶我去了首飾鋪。

「母親頭疼送你什麼,看看可喜歡。」

「季表哥,讓姨母不必客氣,宮中不缺……」

他又帶我去到一處絲綢鋪前。

接著,一處脂粉鋪前。

「這條呢?」

啊……?

不是送物件兒,是送一條街啊?

「等等。」

季晏初眼睛一亮,快步往街角去。

糖人兒啊。

小時候嘴饞,就好這一口。

有回他藏在袖子裡,偷偷帶進宮。

結果那日太學下課太晚,都被他捂化了。

粘了滿袖子。

正想著記憶里被夫子追著揍的季晏初,怎麼眨眼。

就變成這副孤高冷淡,不苟言笑的模樣。

身後一個又驚又喜的聲音:

「令懿?!」

18.

「夫君!」緊跟著另一個女聲,「你瘋了吧,她怎麼可能是沈令……」

我回頭。

宋嘉懿的話止在喉間。

「令懿!果然是你!」

崔聿幾乎是急不可耐地抓住我的手臂。

「令懿,你如何來的京城?」

「我翻遍各府衙都不見你進出的痕跡,我還以為你……」

他通紅著眼,像是要哭了。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Ṫŭ̀₃

「你不想改名,便不改名了……」

「不想做妾,那貴妾!貴妾好吧?!」

「我不是不給你,是打算等你生個一兒半女再……」

我拂掉他的手。

奇怪,半年而已,心中毫無波瀾。

「抱歉,我本就不是沈令懿。」

轉身欲走。

「令懿!」崔聿卻再次拽住我。

「夫君!你還沒明白嗎?」

宋嘉懿往前一步,輕蔑地笑:

「你看看她那一身著裝打扮,還能是沈令懿嗎?」

「我說怎麼不見了,原是攀上了更好的高枝兒。」

「能讓你悄無聲息出現在京城,還穿戴宮廷之物,你那高枝兒,不簡單吧?」

街市熱鬧。

我並不想在這裡與二人爭執,丟人現眼。

可聽到宋嘉懿那些話,崔聿將我的手臂拽得生疼。

「你到底如何來的京城?!」

「何處來的銀錢?!」

「你明明是我的……」

「妻」字未落音,一道凌厲的劍氣襲來。

崔聿手放得夠快,仍舊被削掉了一塊皮肉。

鮮血汩汩。

季晏初將我拉到身後,劍尖直指崔聿:

「想死?」

19.

「季……季……」

宋嘉懿被嚇得臉色煞白。

崔聿捂著手腕。

看看我,又看看季晏初,仿似明白了什麼。

卻礙於眼前那柄劍,死死咬著牙。

季晏初面如修羅。

握著劍柄的手,青筋畢露。

「季晏初,明日……明日就是我皇姐的生辰!你想做什麼?!」

季晏初如夢初醒。

後退一步,拉著我,轉身便走。

「季晏初,你竟敢背地裡養女人……」

宋嘉懿在身後嚷嚷:

「你等著!你看明日我不找我皇姐告你的狀!」

季晏初步履極快。

到了宮門口,扔下長劍。

繼續往前。

直到我的寢宮,將我摁坐在矮榻上。

蹲下身子,輕輕撩起我的袖子。

我的腦子還有點嗡。

剛剛有那麼一刻。

我覺得他是真心實意想殺人的。

「沒事的。」

我動了動我的胳膊。

崔聿雖用力,畢竟就那麼一會兒,只有點紅印。

季晏初還是拿了膏藥出來。

一點點抹在我手臂上。

哎。

糖人兒也沒買成。

頭髮上還沾了糖霜。

我下意識抬起另一隻手,捋他的發。

他正好抬頭。

四目相對。

我雖跟著他學醫,可這半年來,相敬如冰。

他待我,並未有所不同。

還是第一次,我們距離這樣親昵。

我放下手。

他挪開眼。

放下膏藥,背過身。

一時無言。

夕陽靜靜地落在我和他之間。

良久,他抬步到圓桌邊。

放下一個糖人兒。

原是又藏到袖中了啊。

「謝謝季表哥。」我忙道。

他的手一頓。

又是沉默片刻。

「殿下。」他的聲音有點啞,「你為何不再喊我『晏哥哥』了?」

我心中一跳。

垂下眼。

「那你呢?」我輕聲道,「你為何不再喊我『阿昭妹妹』了?」

20.

這夜又做了許多過去的夢。

我和季晏初的確不是普通的表兄妹。

亦不只是普通玩伴。

我們自小有婚約。

他比我年長四歲。

可以說,我是在他懷裡長大的。

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在Ṱṻ⁺牽著我,抱著我,寵著我。

「吶,糖人兒,阿昭妹妹還想要什麼?」

「噓!我幫你抄,乖,去睡覺,姨父不會發現的!」

「這是我的阿昭妹妹!說!你們誰惹她哭了?!」

「阿昭妹妹來,晏哥哥教你。」

「阿昭妹妹別急,晏哥哥背你。」

阿昭妹妹,阿昭妹妹。

如果沒有那個夜晚,阿昭妹妹大概早就嫁給晏哥哥了。

孩子都滿地跑了。

那個夜晚,其實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夜晚。

接近年關,京城廟會一場接一場。

阿昭妹妹愛熱鬧。

可父皇去了邊疆,母后坐鎮宮中。

不可能帶著公主,去湊民間的熱鬧。

但是沒關係。

這麼些年,不都這樣嗎?

晏哥哥一頂小轎,兩個人,誰都不敢查,誰也不敢問。

阿昭妹妹還乖巧地留了紙條呢:

「母后,阿昭給你帶糖人兒!」

他們手拉著手,一起看了皮影戲。

一起放了花燈。

一起給母后選了一個最大、最漂亮的糖人兒。

沒有人想到,邊疆巡視而已,和平多年的南蠻會突然起兵。

更沒人想到,京城早就潛伏了敵寇。

糖人兒碎了一地。

母后匆匆出宮。

「晏哥哥!」這是阿昭妹妹留下的最後三個字。

從此,京城再沒了明德皇后。

也沒了昭華公主。

21.

我想,我該與季晏初好好談一談。

第二日,我早早讓雲鶯去傳信,約他生辰宴前,在明昭苑一見。

卻不想沒等到他,倒是又撞見崔聿和宋嘉懿。

兩人見到我,都是一副不Ťũⁿ敢置信的表情。

宋嘉懿最先衝過來:

「你居然敢進宮?!」

「季晏初居然敢堂而皇之把你帶進宮?!」

我打算與季晏初談話,身邊並未帶宮人。

「沈令懿!你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你也配來參加我皇姐的生辰宴?!」

我心裡煩得很,轉身就要走。

宋嘉懿一聲冷笑:

「你以為你這就飛上枝頭了?」

「我告訴你,季晏初與我皇姐ŧũₖ,是有婚約的!」

「你以為他二十有三,為何無妻無妾?」

「他年少有為,為何不入仕而學醫?」

「這麼多年,他為尋我皇姐踏遍山河!為等我皇姐守身如玉!」

「沈令懿,你算個什麼東西?!」

是……這樣嗎?

「你等著吧!等下我就告訴我皇姐,你這個賤人是怎麼……」

「嘉懿!」崔聿喝止了她。

上前,抓著我的手臂就往園子深處走。

我突然有些後悔,剛剛將園子裡的宮人也都遣散了。

「令懿,你聽清楚了嗎?」

崔聿將我拉到一處假山前,「季晏初他要娶的,是昭華公主。」

「你跟著他,連妾都不是!」

我甩開他的手:「不勞崔侯操心。」

「令懿!」他攔住我的去路。

「從前是我錯了,我同你認錯。」

「那日在酒樓,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是不是?」

「令懿,我只是太愛你,我怕坦白一切,你就會離開我。」

「太愛你,也有錯嗎?」

我看著他那副自詡深情的模樣,一句話都不想同他說。

繞過了他。

「沈令懿!那你呢?」

他惱羞成怒:「口口聲聲說愛我,打著為我求藥的名頭,說是跪了三日。」

「在哪裡跪的?床上嗎?!」

氣血倏地上涌。

我轉身就是一個耳光。

「崔聿,與你做過夫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22.

「世子陪著國公夫人,說是上山為您求平安符去了。」

「我沒見著人。」

雲鶯垂頭喪氣地回來。

一見我,皺眉:「殿下,眼睛怎麼這麼紅?」

我閉了閉眼。

「沒什麼。」

被渣滓氣了一把而已。

「梳妝吧。」

我坐到妝奩前。

這是自回宮來,我第一次正兒八經作公主儀制的裝扮。

父皇極盡奢華,恨不得將所有寶貝都往我身上放。

以至於我過去時,宴席已開始。

我悄悄往父皇身邊坐。

就像小時候。

我和季晏初總嫌這種宴席無趣,在外玩兒到過半,才鑽回自己的位置。

父皇也如小時候那般,滿面笑意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鼻尖莫名有點酸。

其實如今這樣,已足夠好。

落座後我就找季晏初。

卻不等看清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就有人發現我。

敬酒獻禮。

我遠坐高台,宴又在露天,燭光遮掩,倒不需客套。

收禮、舉杯,以示謝意即可。

「父皇!」宋嘉懿的聲音格外甜美,「皇姐!」

倒與宮女們猜測的「嫉恨」「癲狂」不同,宋嘉懿上來就行了一個大禮:

「嘉懿攜夫君南陽侯崔聿,恭祝皇姐。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賀禮如流水,竟叫眾人一時咋舌。

原來宋嘉懿不傻。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這些年的恩寵,何處而來。

「陛下!」一旁的崔聿卻似已急不可耐。

「陛下!臣,要狀告季國公世子季晏初!」

他豁然起身,直指季晏初所在,「徇私枉法!強奪臣妻!」

23.

「南陽人人皆知,吾妻沈令懿,對吾一往情深!」

「他仗著是陛下的外甥,膽大妄為!將她誘騙至京!」

「陛下!為臣做主啊!」

我方才壓下的火氣,又蹭蹭往上竄。

雲鶯擔憂地拉住我。

京中無人知曉我的過往。

她不想我再次淪為話柄,被人指點。

「妻?」季晏初一聲極冷的嗤笑。

「崔侯的妻,不就在身旁?」

「你休想混淆視聽!我曾重傷失憶……」

「那婚書呢?」

季晏初都不待他話說完,「信物呢?」

「再不濟,人呢?!」

崔聿這才環顧,尋找我的身影。

卻偏偏,漏掉上方這一隅。

宋嘉懿倒是一直留意著這邊。

只不知是距離太遠,燭光太暗,或是她根本本地……

將「沈令懿」和這個位置割席了。

她並未認出我。

阻攔崔聿無果,咬牙對著我:

「皇姐!夫君所說是真的!」

「季世子竟然背著你豢養外……」

「夠了!」父皇猛一拍桌。

鴉雀無聲。

稍息,父皇的氣息才平緩。

「崔宋氏。」他對宋嘉懿道,「你該有一物,還與昭華吧?」

宋嘉懿連連點頭,慌忙扯下腰間玉牌。

「皇姐,妹妹頑劣,當年趁父皇病中討得,物歸原主。」

雙手捧玉,匍匐在地。

不由想到那一日,她高高在上。

踩著我的肩膀:「這是何物,你可知曉?」

父皇放軟聲調:「昭華,去吧。」

我望著跪在下面的兩人。

起身。

環佩叮咚。

一步一台階。

直至二人身前。

蹲下身。

拿過「懿」字玉。

「謝了。」

兩人齊齊抬頭。

便如驚雷閃過。

24.

崔聿跪在我的明昭宮外。

大雨傾盆。

無人搭理。

雲鶯不停地翻書。

「怎就不講講怎麼引雷呢?」

「劈不死他!」

宮中其他人同樣。

有宮女路過他時,「一不小心」,將滿盤魚眼潑在他身上。

「錯把魚目當珍珠。」

南陽諸事,宮中上下早就傳遍了。

只得益於宋嘉懿的不得人心。

沒人「指點」我,倒是各個嘲笑崔聿。

崔聿也不介意。

他跪在我的宮門前:

「讓你受過的諸多委屈,我都還給你!」

第一日,他信誓旦旦。

第二日,他脊背微彎。

第三日,他暈了過去。

宋嘉懿比他聰明得多。

知道我這裡早是絕路,她去跪父皇。

且鬆弛有度。

父皇早朝,她送行。

父皇下朝,她接駕。

然後開始跪。

可惜,跪了七日,她沉不住氣了。

開始在勤政殿外哭。

哭著說她不該見我第一面就為難我。

不該逼著我,一遍又一遍對她行大禮。

不該踩著我的肩膀,說我不配以「懿」為名。

不該將我關進柴房,三日不給吃喝。

向來從容的父皇一腳踹開了勤政殿的大門。

其實他並不知曉我在南陽侯府經歷過什麼。

我從未向他訴苦。

外界所探知,無非就是「她愛他,他愛她」這種狗血糾葛。

卻不知其中還有這些陰私手段。

「兒臣知錯了!真的知錯了,父皇!」

「兒臣只是不知她的身份。」

宋嘉懿哭得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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