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後悔完整後續

2025-04-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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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裴柏離婚的第二年,他突然打電話給我。

「我的那條酒紅色條紋領帶放哪兒了?

「你不是說想把那個空房間改成嬰兒房?怎麼還沒讓人收拾好。

「還有!」

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你為什麼一大清早就不在家?」

與此同時我收到裴柏妹妹的簡訊:

【知知姐,我哥出了點事腦子壞了。準確來說——

【他的記憶只停留在兩年前。】

1

裴柏失憶了。

這個消息讓我稍稍驚訝了一瞬。

卻也沒太在意。

「裴先生。」

我打斷了裴柏的話,禮貌提醒:「我們已經離婚了。

「如果你有東西遺失,應該去詢問家裡的阿姨。而不是一大早來騷擾我,影響我一整天的好心情。」

電話那頭沉寂了下來。

下一秒。

裴柏冷嗤了聲。

聲音篤定:

「離婚?這就是你想出來威脅我的新手段?

「行了沈知,我還不了解你嗎?這幾天的確是我有事冷落了你,但你要是繼續鬧下去,沒人有心情來哄你。」

不耐的語氣裡帶著隱隱的警告。

裴從月的消息也跳了出來:

【我解釋過很多遍了,但我哥就是不相信你會答應和他離婚。】

字裡行間滿是無奈。

我瞬間瞭然。

不難想像裴柏在反駁裴從月時是如何篤定和自得。

就像當初我先提出離婚時,

所有人都在說怎麼可能啊!

沈知怎麼可能真的離開裴柏呢?

說不定又是為了逼裴柏回去陪她。

也是有此依仗,

裴柏一直都可以毫無顧忌地把我放在最後,甚至無視。

我嘆氣:

「那需要我把離婚證複印幾百份貼在你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嗎?」

這話裴柏以前對我說過。

在民政局簽字前,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語氣兇狠,可眼底隱隱赤紅:

「出去後沈知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把離婚證複印幾百份貼在所有地方!」

如今倒是讓我有機會把這話還了回去。

但裴柏依舊不信。

他自顧自說:

「行,這事兒的確是我做得不對,我和你道歉。

「但我也和你解釋過了,那天是大家決定好一起去給楚青接機。她家出了事兒不比從前風光。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這個圈子又慣來拜高踩低。我要不去撐個場子,別人以後會怎麼看她?」

說著說著,裴柏的語氣又不耐煩了起來。

他向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

大概也只有在好兄弟楚青的事情上會難得多幾分耐心。

不過這話倒是讓我大概了解到裴柏失憶到什麼程度。

那件事算是我和裴柏離婚的導火線。

楚青回國那天是外婆的忌日。

幾天前我早早就和裴柏約好了一起去給外婆掃墓。

怕他忘記,我還特地在前一天發簡訊提醒他。

但電話和消息都石沉大海。

我以為裴柏在忙。

所以那天我一個人去陪著外婆說了會兒話。

又替裴柏解釋說他不是故意不來的,

他只是太忙了。

我回去的路上遭遇了一起小車禍。

去醫院處理傷口時。

裴柏去給楚青接機的消息就上了熱搜。

我看著手機上狗仔偷拍的兩人照片愣了好半晌後。

這才記起來要打電話。

電話倒是通了。

楚青接的。

「裴哥在幫我拿行李沒空兒接電話,嫂子你有事嗎?」

她大剌剌地問我。

身邊有幾個人在起鬨:

「裴夫人能有什麼事啊?不過就是想裴哥早點回去陪她,這法子我都見她用過好幾次了,嘖!」

「又來查崗了啊!裴哥,嫂子盯這麼緊,這以後我們還怎麼敢叫你出來玩啊!」

楚青佯怒地讓他們閉嘴,又笑嗔:

「裴哥,你可不能因為有了小家庭就忘了我們這一堆好兄弟啊!」

「她也能和你們比?」

裴柏輕笑。

他接過電話,嗓音瞬間冷淡了下來:「什麼事?」

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下吵架,所以極力維持著平靜:

「我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

「傷得很嚴重?」

「蹭破了皮,出了很多——」

「那就是沒多大事兒。」

裴柏打斷了我的話。

他大概是信了他那些兄弟的話,語氣煩躁:

「你用不著老是找藉口盯著我,我沒在外面亂玩。還有,一點蹭皮的小傷忍忍就過去了,阿青當年差點斷了腿都沒像你這麼嬌氣。」

「ẗũₒ我和嫂子可不一樣啊!」

楚青在旁邊插嘴,又開玩笑一般地說:「要是我也有像裴哥這樣的對象,我比嫂子還嬌氣呢!」

一群人又嬉笑了起來,起鬨道:

「那就讓裴哥也多關心關心你唄!」

楚青語帶期待:「裴哥?」

隔著手機。

我清楚聽到裴柏輕笑了一聲。

嗓音漫不經心:

「行啊!」

抓著手機的手猛地僵住。

護士叫我換藥的聲音響起。

裴柏也聽到了。

可他只是語氣極為平淡地說了句:

「結束後我會早點回去。

「你就不能——」

電話被掛斷。

哦,他們還得給楚青舉辦一個盛大的歡迎會。

畢竟那是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兄弟。

於是我一個人買好藥,打車回了家。

裴柏回來得很晚,

卻帶回一條珍珠項鍊作為禮物。

「我今天有些忙。」

他俯身親了親我,又親自替我戴上項鍊。

難得目露滿意:「眼光不錯。」

我以為他是在說自己,

臉上神色稍稍緩和下來,我斟酌著語句時。

裴柏又繼續開了口,

帶著些許抱怨:

「這下你放心了吧?我就說沈知不會生氣的,也就你擔心這擔心那的,還非要讓我帶什麼禮物給她。」

不以為意。

「你在和誰打電話?」

我一愣,這才注意到裴柏還戴著耳機。

又從他這句話中反應過來,

這條項鍊並不是裴柏特地送我的。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

裴柏看了我眼,摘下耳機。

於是女孩撒嬌的聲音清晰傳入我的耳朵:

「我這不是怕嫂子誤會嘛!」

又通過電話和我打著招呼:

「嫂子你放心,今天我全場都盯著,絕對沒讓任何一個女生靠近裴哥!」

聽到這句話,裴柏臉上的笑意也落了下來。

他神色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隱隱不悅。

於是一盆冷水當頭倒下。

我扯了扯嘴角。

那天我實在沒力氣和裴柏吵架。

所以我只是摘下項鍊,先上了樓。

上樓時一瘸一拐。

但裴柏沒有注意到。

他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著楚青的話。

「嫂子還在生氣嗎?」

「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裴柏冷嗤:「我早就讓她出門的時候帶個司機,她不聽。這次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長長記性。」

大概是因為我打擾到他和朋友出去玩的興致了。

裴柏在說這句話時,帶著明顯煩躁的怒意。

我以為裴柏回來後會問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或者是和我解釋今天為什麼沒有陪我去看外婆,而是去給楚青接機。

明明他都答應過了。

但什麼都沒有。

第二天清早。

裴柏背對著我穿好衣服。

語氣自然,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的袖扣放哪兒了?」

而和之前很多次一樣,

我又開始試圖自己哄好自己。

我知道裴柏慣來如此——

他愛玩,不想受人約束。

但我仍舊期待自己能夠改變他。

2

「我又不是故意忘記那天是你外婆忌日的!」

裴柏抱怨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但大概是心虛,他停頓了下。

難得低聲下氣:「我去和外婆道歉,成嗎?」

這些話,裴柏在兩年前也和我說過。

在後來發現之前一手操辦他所有事情的我,因為冷戰而不再插手他的生活,他多了很多不便後。

裴柏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應該給他名義上的妻子一個理由。

他ţũ⁹記起了自己的失約。

於是裴柏可憐兮兮地同我道歉,同外婆道歉。

裴柏年紀比我小,又自小同家中長輩撒嬌慣了,

我向來都很吃這一套。

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好笑。

我扯了扯嘴角。

低頭收拾著女兒的小書包,聲音平靜:

「我沒和你鬧,也沒生氣。」

我已經和裴柏離婚。

又靠著離婚分來的一大筆財產生活得很好。

所以如今裴柏再如何。

都和我沒關係了。

「道歉還是要的,畢竟我答應過你要一起去看她的,這次是我失約。」

可裴柏卻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鬆了口氣,又說:

「那你現在在哪兒?我,我過去接你吧!」

語氣急促。

我甚至還聽到裴柏壓著怒意低低叫人滾開的聲音。

可下一秒女兒跑過來背小書包,嘿咻嘿咻地說要幫我分擔。

又牽著我的手,仰頭看我:

「媽媽,我們去幼兒園!」

她的聲音清脆。

裴柏聽到了。

那邊動靜一頓。

好一會兒後,裴柏有些遲疑的聲音才響起:

「我們……有個女兒?」

「那是我的女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拍了拍阿寶的小腦袋,示意她先去穿鞋。

又糾正裴柏的話,語氣平靜地告訴他:

「那個孩子一年多前就死了。」

在我摔下樓梯,而裴柏下意識第一時間抓住楚青時。

我流產了。

我沒保護好那個孩子。

當時的裴柏看上去痛苦自責極了。

他抓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和我說著對不起。

又說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沒了就沒了,反正我們還年輕。」

裴柏低頭,輕輕蹭著我的手,眼眶通紅。

像是要確認著什麼。

語氣執拗,反覆地問我:

「沈知,我會陪著你。你也會一直陪著我的,對不對?」

嗓音發顫。

在那一瞬間,我隱約覺得裴柏似乎是喜歡我的。

但我不想去計較這些了。

於是我趁機和裴柏離婚,又要了一大筆錢,

因為阿寶治病需要很多錢。

那是我在醫院裡撿到的孩子,

她被親生父母丟在醫院。

小孩腦部生了個腫瘤,他們沒錢治病。

我見到阿寶時。

她一個人縮在角落裡,腦袋疼得厲害。

手裡卻緊緊抓著一張照片,小聲安慰著自己:

「阿寶不疼,阿寶沒事的!」

最後又小聲說著:「爸爸再見,媽媽再見。」

我看著她。

隱約像是看到了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在同我告別。

阿寶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依舊能夠笑著安慰我:「姨姨不疼,阿寶給你呼呼啊!」

在同一天,

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而阿寶被遺棄在醫院裡。

後來我就領養了阿寶,

裴柏因為愧疚,還幫了忙。

不過現在的裴柏什麼都不記得了。

於是我笑著說:

「你不用過來接我。不過倒是可以給我女兒包個紅包,錢你轉給從月就行。」

而後不管那邊的裴柏是什麼反應。

我利落掛斷電話,

把這個號碼拉入黑名單後,

我送阿寶去上幼兒園了。

3

裴從月真的給我轉了一個大紅包。

我毫不客氣收下。

而她也和我解釋說,裴柏是因為保護楚青不小心被人砸到了腦袋才導致了失憶。

「兩個人都活該。」

說起這件事時,裴從月就冷笑:「楚青那漢子婊回國後就一直跟那群人混在一塊兒。那些人里不少都有了女朋友,楚青這一天天非但不保持距離,貼著人家還綠茶說什麼我們就只是好兄弟,哪家女朋友受得了?人哥哥幫著出氣,我哥還不分青紅皂白就護著,被砸了也是活該!」

我點頭,又實在不解:

「他是因為楚青失憶的,怎麼還有臉來找我的?」

裴從月說著是啊。

「醒來後就吵著要你來陪他,也不知道這人把離婚證藏哪兒了,我怎麼解釋說你們離婚他都不信。最後又搶了我的手機翻到你的電話號碼,找著亂七八糟的藉口打給你。」

她忍不住吐槽。

又說楚青這幾天天天來找裴柏。

但不知道為什麼,裴柏就是不見楚青。

「不過你放心,我媽找了人看著他,肯定不會讓他去打擾你的!」

裴從月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證。

結果沒過多久就被打臉了。

那天我去幼兒園接阿寶。

剛下車就聽到有人叫住了我:

「沈小姐。」

「江醫生?」

我扭頭看到江淮遲時有些驚訝,愣了半拍:「您怎麼——」

「我侄子前不久轉到這家幼兒園。」

年輕俊朗的醫生眉眼帶著淡淡的無奈:「今天下班早,就被姐姐叫來當工具人了。」

我瞭然點頭。

江淮遲是阿寶的主治醫生,

我們並不算太陌生。

但到底還是有些尷尬。

好在江淮遲極其自然地談起了阿寶的病情。

我慢慢放鬆了下來,又和他一起朝幼兒園走去。

在聽到江淮遲說已經聯繫到國外專家,阿寶手術成功機率極大時。

我沒忍住露出了笑容:

「真的太感謝您——啊!」

話還沒說完。

一陣大力突然拽著我,拉開和江淮遲的距離。

緊接著,熟悉又陰沉的聲音響起:

「沈知,這就是你他媽給我找的綠帽?」

4

我沒想會再見裴柏。

畢竟當初我倆離婚時鬧得動靜不算小。

而裴柏是被他爸媽派了保鏢從辦公室里「請」出來。

又被逼著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

「沈知,你好樣的。」

他扔掉筆,死死地盯著我,

眼底的戾氣撲面而來。

這人打小就是個高傲性子,

如今近乎是被人按著腦袋簽下自己的名字,想來心裡是極不好受的。

但他不好受,我就舒坦了些。

我平靜地收好這份幾乎分走裴柏大半家產的離婚協議書,抬眸看他:

「前些日子總是見不到你人,我還以為你是喜歡上我,所以躲著不肯和我離婚呢?」

裴柏臉色僵硬一瞬。

他冷笑:「放屁。」

「那現在不是如你所願嗎?你又在生氣個什麼勁兒?」

我不解。

裴柏不喜歡我也算情有可原。

畢竟我是裴家二老特地挑選出來的兒媳。

沈家需要裴家的資金,

而裴家需要一個能夠管住裴柏的兒媳。

這幾年裴柏的性子的確收斂了不少。

卻也更加不耐我的約束。

只我那時還可笑地期盼著裴柏能夠喜歡我一點。

「我沒生氣!」

裴柏下意識反駁,又嘴硬給自己找補:「憑什麼是你提出離婚!」

我「哦」了聲,收好東西準備走。

「等等!」

離開前,他又叫住我:

「你要是踏出這個門一步,就真的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咬牙切齒的聲音里又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我沒理,徑直朝外走。

「沈知!」

「你這樣,我真的會誤會你喜歡——」

出門一步後,我轉身嘆氣。

可說一半的話突然頓住。

我訝異地看著裴柏。

他依舊在惡狠狠地瞪著我。

那兇狠的模樣像是恨不得活撕了我去。

可眼眶發紅,隱約還帶著點水珠。

哭了?

我突然想起來,先前簽字的時候這人就低著頭好一會兒。

我還以為他是在忍住發火的衝動。

見我回頭頓住。

以為我後悔了的裴柏扯了扯唇角,重又自得:

「你反悔了也沒用,我不會——」

「不是,」我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我只是記起來要問你明天上午能不能抽空去趟民政局,我趕時間。」

裴柏臉色瞬間鐵青。

他當時還說了什麼來著?

哦,好像是「我要是再見你我就是狗」這樣的狠話。

但那個時候的裴柏還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

而不是現在——

「你終於被人圍毆了嗎?」

我看著裴柏堪稱凌亂的衣服以及手臂上的擦傷,沒什麼同情心地感慨:

「老天開眼。」

裴柏攢到一半的怒氣突然頓住。

他擰眉,下意識反駁:「誰能打得了我?」

我「哦」了聲,想掙脫開他的手。

可察覺到我意圖的裴柏卻手指愈發收緊。

像是害怕什麼東西一撒手就沒了。

眉眼間戾氣叢生:

「他就是那個孩子的父親?你們是一起來接孩子嗎?」

與此同時江淮遲的手也搭上裴柏的手臂。

他禮貌:「放手。」

但手上動作用力,壓得裴柏衣袖處重又滲出血色。

裴柏卻依舊沒有鬆開。

他只是蒼白了臉,

抬眸看向我時,神色陡然委屈:

「老婆,我好疼啊!」

5

扮可憐、裝乖巧,

這都是裴柏最拿手的。

他很少叫我老婆,

只有在床上。

在這方面我們倒是合拍。

裴柏動情時更喜歡同我撒嬌,

或者是察覺到自己真的惹我生氣時,

裴柏就會放軟態度,委屈巴巴地喊著「老婆」。

他知道我最容易對他心軟,

不過我很少和他真的生氣罷了。

但都是以前。

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疼就放開。」Ṭũₚ

見這招沒用,裴柏神色冷了一瞬,

他擰著眉,依舊沒撒手。

只是深吸一口氣,勉強扯起一抹笑容。

又自顧自說:

「那個孩子起碼三歲了吧?我們才結婚半年多,那這男人就是你之間遇到的?誰年輕的時候沒碰上幾個人渣,這也沒什麼,我以前……我以前也做過不少蠢事惹你生氣。

「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我也不介意——你不肯和我回家是因為要照顧那孩子嗎?沒關係的,我可以接你們一起回去。」

「裴先生。」

江淮遲打斷了裴柏的話。

這次,他用了巧勁逼著裴柏鬆開了我。

面上笑容依舊得體:

「孩子快要出來了,您這樣很容易嚇壞她的。」

「這裡有你他媽的什麼事!」

簡單一句話卻徹底燒斷了裴柏一直緊繃的神經。

他揚起拳頭朝江淮遲揮去,神色陰鷙:

「這是我老婆,和你有什麼關係!」

江淮遲距離近又沒有防備。

臉上被打了一拳。

裴柏還想動手時卻被我攔了下來。

「啪!」

巴掌聲清脆。

他被打得偏過頭,神色瞬間愣怔。

「清醒過來了嗎?」

我擋在江淮遲的面前,語氣冰冷:「要發瘋滾回你家去。」

舌尖頂了頂發疼的腮幫。

裴柏突然笑出聲,神情有一瞬難掩兇殘。

他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我:

「你在為了一個野男人打我?」

語氣不敢置信。

「哥!」

不遠處。

裴從月正帶著幾個保鏢匆匆趕過來。

裴柏偏頭看了眼,嗤了聲。

「來得真快。」

他站在原地,低著頭。

垂落的額發遮住臉上大半表情。

我看不清,也不想管。

「你還好嗎?」

我有些歉意地看向江淮遲的臉:「抱歉,連累——」

「孩子快要出來了。」

江淮遲卻打斷了我的話,語氣無奈:「阿寶要是看見了,肯定會心疼哭的,到時候又得好好哄她了。」

可嗓音里噙著笑。

我一愣。

阿寶的確很喜歡江醫生。

但是這話說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而裴柏緊抿著唇,抬眸。

眼神充滿敵意地盯著江淮遲。

他還想動作。

卻被裴從月叫保鏢攔了下來。

前兩天還信誓旦旦和我保證絕對不會讓裴柏過來打擾我的裴從月,在看到現在這個場景時,

八卦又心虛,語速飛快:

「我立馬帶他回去!」

「裴從月,把你嫂子也帶回去!」

被保鏢攔住無法靠近我的裴柏偏頭朝裴從月煩躁低吼。

裴從月沒忍住翻個白眼,吐槽:「那也是前嫂子了,我有什麼資格干涉人家的自由?」

「你——」

裴柏怒極。

「等等。」

我叫住了他們。

裴柏看我時眼底隱隱有什麼光亮起。

我沒理。

只是折回車子上拿了一沓紙回來。

然後交給保鏢,示意他們舉給裴柏看。

在看清這上面的內容時。

裴柏先前肆虐的怒火頓時湮滅。

喉嚨劇烈滾動了幾下。

卻愣怔著吐不出半個字來。

「這是什麼東西?」

裴從月也好奇地探頭看去。

而後瞬間啞然。

我只是極為平靜地看著裴柏:

「失憶不代表著那些事沒有發生過!裴柏,你以前說過要是我後悔了,你就會把離婚證複印出來貼在所有我能看到的地方。

「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我們倒過來了。

「雖然你忘記了,不過我可以替你做好這一切讓你想起來。」

一疊紙。

都是我前些天複印出來的離婚證。

也是剛好用上了。

「我不信。」

裴柏的視線在觸及離婚證時像是被火燙過般匆匆移開。

他低著頭。

好半晌後才聲音沙啞著開口。

卻只是一句極為蒼白的「我不信」。

但沒有人在乎。

「你為什麼不心疼我了?」

他抬眸看我,扯動著唇角。

像是努力在克制著嗓音里的顫抖。

小聲而又委屈:

「他不過是臉上青了一塊兒,你就這麼著急去看他……可我是從二樓跳了下來的。」

二樓跳下來?

我一愣,看向裴從月求證。

裴從月無奈點頭。

裴柏又繼續:

「我生病了你也不去看我。我想出來找你,但他們都攔著我,我就只能跳樓出來了!我的腿好像摔斷了……

「可是沈知,你為什麼不心疼我了?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很喜歡我的。」

委屈的話說到最後變成徹底的茫然和不解。

於是我又瞬間清醒過來。

因為裴柏把我對他的好都視為理所應當。

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著我的喜歡。

又認定了無論他做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他。

所以裴柏以前和別人介紹我:

「沈知,我的妻子。」

在說這話時。

裴柏的語氣更像是在描述一件沒有任何獨立能力、只能依靠他而活的物品。

我喜歡裴柏。

甚至於愛。

但這一切都是基於裴柏的改變是偏向好的趨勢。

我仍對他抱有期待。

但期待和喜歡都是有底線的。

他年輕,

他不懂事。

他仗著我的喜歡可以肆意妄為。

但是沒有因為這些理由,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傷害自己的愛人這樣的說法。

如果傷害了。

那就只能說明裴柏並不愛我。

也學不會愛我。

我清醒得有些晚,

但好在抽身離開還算乾脆。

「我們已經離婚一年多了。如果你沒有出現,我想我應該快要忘記還有你這號人物。」

我看著裴柏,又笑了笑:

「失憶不是藉口。如果你做不到互不打擾,我不介意借用一些外力手段。」

就像當年離婚時,

我偽造了裴柏出軌楚青的證據。

無論是以他的性格,還是為了保護楚青。

裴柏都不會澄清解釋。

所以我成功讓裴家二老逼著裴柏簽下離婚協議書。

又在道德上堵住了沈家那幾個人的嘴。

「行。」

裴柏讓保鏢滾開。

他看著我,眼眶燒得赤紅:「你可真行!」

但很快這人就直起身體,居高臨下。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一次演戲試探。

現在重又恢復成我認知里的高傲。

裴柏咬著牙冷笑了下。

語氣發著狠:

「沈知,我他媽的又不是非你不可了。」

6

裴柏很快離開。

裴從月留下來處理後續。

她得讓那些看熱鬧的人不要出去亂說。

我看著江淮遲臉上的淤青一陣道歉。

而阿寶見到江醫生時很高Ťṻ₈興。

卻在注意到他的臉時一臉擔憂:

「江叔叔的臉變得又綠又黑……但沒關係,江叔叔依舊很帥,阿寶很喜歡江叔叔!」

她組織著語言寬慰著江淮遲。

江淮遲哭笑不得,撈起正在嘿嘿哈哈的小侄子時又順手揉了揉阿寶的腦袋。

「這是徽章呢!」

「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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