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鎖紅顏完整後續

2025-04-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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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進來吧。」

洛婕妤一進來,撲通跪地。

「娘娘,您幫幫臣妾吧,臣妾不能沒有小小公主。」

我沒有看她。

「既然沒有別的事……」

「不不不!」

洛婕妤驚恐地搖頭。

「娘娘,臣妾想說的是,當初不是臣妾爬床,而是皇上酒後起意。

「臣妾六歲起進皇子府,當是皇上還不是太子,臣妾簽了十年的契約,只等十年到期回老家嫁人。

「發生那件事的時候,離十年之期只剩七天。」

我冷淡:「洛婕妤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是這關本宮什麼事?」

深宮中,同情心是最不需要的。

流景看我端起了茶,「洛婕妤走吧,奴婢送您出去。」

洛婕妤急了:「還有件事,臣妾只能告訴娘娘一個人。」

我點頭,流景離開。

29

之前皇上是不肯納妃。

現在看到皇上主動納了李如容。

朝臣又一個個活絡起來。

朝臣先是請立太子。

皇上龍顏大怒。

「朕還年輕,還能生大把的皇兒。還是說......

「你們都是大皇子的黨羽,想要逼宮來著。」

他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朝臣誠惶誠恐。

大皇子還年輕,手上又沒什麼權力,眼前的情形,皇上已經表明對大皇子的不喜,誰也不願現在被打成大皇子一黨。

不提立太子的事,朝臣們轉而又請皇上選秀。

可皇上並沒有放過大皇子。

據說皇上臨時起意,去了上書房。

遇到大皇子答錯了太傅的一個問題。

皇上就勃然大怒,罵他不思進取,令人打了大皇子一頓板子。

流景:「娘娘,皇上是不是覺得,大皇子坐不住了,所以鼓動朝臣立他為太子,想要取而代之。」

朱粉:「也是奇怪。說皇上思念仁貞皇后吧,同樣都是仁貞皇后的孩子,皇上對小小公主就極盡寵愛之能事。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有小小公主一份。據說皇上給小小公主的嫁妝,已經堆滿了九個庫房。公主才一歲多呢。等到公主出嫁,嫁妝不得富可敵國......」

我冷笑。

「還能是什麼。

「小小是女兒,再怎麼受寵,不過多費些錢財。大皇子可不同。」

沒想到大皇子的傷養好之後,在朝堂上當著朝臣的面,說要出京城歷練。

大皇子:「兒臣覺得父皇教訓得是。兒臣久居宮中,雖衣食無憂,備受庇佑,卻難真切體驗民生百態、世間諸多艱辛。兒臣想遊歷山川,在市井街巷中歷練一番,也好磨礪己身,增長見識。」

皇上當場落淚。

「逸軒啊,你從來沒離開過朕,朕捨不得。你是不是怪朕不該在上書房責罵你,不該於人前落了你的面子。朕也是......

「愛之深,責之切啊。朕讓你讀書上進,是害你嗎?是愛你呀!你母后去得早,你又與皇后不和,朕是擔心你以後......」

據說朝堂之上,父子抱頭痛哭。

群臣一個個感動得落淚。

最後,皇上終於准了大皇子所請,不過皇上也說了,他只給大皇子一年的時間,等他回來,就要委以重任。

大皇子蕭逸軒出宮那日,小小去送了他。

我借小小之手,送了一塊平安符給蕭逸軒,算是回報他的提醒。

30

大皇子一走。

更加沒有人提立太子之事。

朝臣們都是人精,他們看出皇上無意立太子,大皇子自己也無意。

之後,皇上又象徵性地納了兩個后妃。

一個出自丞相家,一個出自世家。

分別被封陳美人和王美人。

這兩個美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都長相與仁貞皇后有幾分相似。

看來皇上鍾情仁貞皇后,才會寵信李如容的事,不管是後宮,還是前朝,都已經人盡皆知。

陳美人性格冷清,不爭不搶,與世無爭,倒是有幾分仁貞皇后的品格。

王美人卻是想盡辦法爭寵。

不管怎麼樣,宮裡受寵的,仍是李如容。

因著李如容撫養小小,皇上又找到了給她升位份的藉口,一口氣又給她升了兩級。

李如容被封修容,直接與曹修儀平起平坐。

宮務之事,皇上也發了話,讓李如容與曹修儀一起打理。

不僅如此。

皇上費力巴拉從有兵權的高官中找出一個李將軍,讓李如容認為義父。

皇上找的這個李將軍巧得很,正好與我阿爹不對付。

兩人吵了幾十年,從先帝時吵到現在。

阿爹在邊關立了大功,我又成為皇后,才暫進壓了李將軍一頭。

因著李將軍的緣故,李如容原本與我井水不犯河水,也變得與我不對付起來。

我還懷著身孕,冬日裡她就敢減我的碳。

我派流景去找皇上。

李如容垂淚辯解:「皇上,臣妾也是心疼皇上,南方大旱,皇上節衣縮食的。臣妾看在眼裡,自己宮中亦在縮減開支,可是臣妾位卑,力量有限,才想拉上皇后娘娘共做後宮的表率。」

皇上樂得看李如容與我打擂台。

不過最焦急的並不是我。

皇上抬舉李如容。

原本受寵的曹春香漸漸失寵。

李如容生日,皇上讓大辦。

朱粉諷笑:「皇上和李修容剋扣娘娘的時候,就要節儉開支,現下李如容生日,就不用節儉開支了。娘娘是皇后,生日都沒大辦,她一個從三品的修容,憑什麼?」

朱粉只是在椒房殿抱怨。

曹春香的怨氣卻是怎麼也壓不住。

李如容生日,她給送了一塊屏風。

送屏風原本沒什麼,可屏風上繡的,是曇花。

曹春香還生怕李如容看不出曇花之意,宴席上,恭賀李如容:「祝李修容如曇花絢爛,便是一瞬,亦能艷絕世間。」

31

李如容氣得牙痒痒,可是皇上還在呢。

她只能委委屈屈,「皇上,您看看曹修儀,臣妾生日呢,曹修儀說得什麼話。」

美人落淚,又是皇上放在心坎上的李如容,皇上龍顏大怒。

「李修容生日,是朕要大辦,曹修儀,你是對朕有意見?」

曹春香眨巴眨巴眼睛。

「臣妾不敢。臣妾沒讀過書,只是覺得李修容喜穿白衣,如曇花一般,人人都說曇花美麗,我祝她如曇花實是一片好心。」

我起身,「皇上,曹修儀年經小,不懂事,今日是李修容的好日子,皇上就別生曹修儀的氣了罷。」

皇上余怒未消。

「既如此,朕就再送李修容一份禮物。

「傳旨,李修容賢良淑德,深得朕意,晉為賢妃。」

這下,不僅是曹修儀,在座的泰半都變了臉色。

李如容短短几個月,不僅晉了妃位,偏偏還給了賢妃的封號,位居四妃之首。

若是李如容家世顯赫,立了大功也便罷了。

偏偏世人都知道,李如容的娘家只是七品小官,家族之中沒有可堪重用之人,皇上就是想抬舉也抬舉不了。

就是李如容認的義父,李將軍的官說小不小,說大也不是特別大,京里比他官高的大有人在。

不僅如此,皇上還讓曹修儀交出管理宮務之權,又傳旨禮部,讓禮部擇吉日,為李如容舉辦隆重的冊封禮,授金冊。

皇上這樣,打的是曹修儀的臉。

卻也是把太后的臉踩在腳底下。

我疑惑地看著皇上,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曹修儀只是嫉恨地看著李如容,像是恨不得在她身上瞪一個窟隆出來。

太后拿在手上的杯子,突然砸在地上。

聲響在寂靜的大殿里如同驚雷炸開,嚇得兩旁伺候的宮女太監們紛紛下跪,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不好意思,哀家手滑了。

「皇帝,你可真是越發荒唐了。

「這皇宮是什麼地方,是能隨意讓你將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門小戶之女領進來,就要封妃的嗎?」

32

太后氣病了。

半個月也沒好。

太后嚷著自己要死了,臨死之前,就想見見自己的親兒子。

皇上隔三差五就會去探望,表現得極為孝順。

他知道太后不待見李如容,就不讓李如容出現在景仁宮。

可是對於太后要見逆王,皇上的態度卻是很堅硬。

「逆王罪無可恕,朕能讓他活著已經是仁慈,不可能再讓他出來。」

太后消停了,病卻總是不見好。

太醫說太后的病症棘手,宮中的藥材難以起到顯著療效。

皇上又立刻下旨,大張旗鼓廣尋天下名醫與珍稀藥材。

然而沒多久,太后又被皇上軟禁。

據說曹修儀舉報,太后曾加害皇上的生母德懿太后,而且皇上剛繼位那位,還曾給皇上下藥。

所以皇上才子嗣艱難。

曹修儀甚至拿出了人證和物證。

太后在大雨中痛哭。

「哀家最後悔的事,就是讓你曹春香進宮。哀家是你的親姑母呀,為了個男人,你就背叛哀家。如果不是哀家,你能進宮嗎?」

為此,曹春香也有話說。

「姑母,您別忘了,我本不想進宮的,是你們拿『書生』的性命威脅我。

「天意讓我在宮中與『書生』重逢。他明明高高在上,卻對我那麼好,為我挑魚刺,教我處理宮務。

「皇上說了,他是喜歡我的,如果不是姑母橫亘在我們中間,他一定對我更好。」

曹修儀笑得有些瘋狂。

「姑母,我也沒冤枉你,那些事確實是你做過的。」

太后:「你可對得起曹家的列祖列宗?到時你死了,怎麼見他們。」

曹修儀:「我哪裡顧得上死後的事。我只在乎現在,現在皇上因為你,不肯理我了。」

太后看向皇上,眼中滿是恨毒。

「你是故意的。難怪我的皇兒鬥不過你,他沒有你會玩弄人心。」

皇上:「太后您過獎。朕也不明白,自問待太后您不薄,予你太后之尊,皇后嬪妃亦對你恭敬賢孝。你害我母后,還可以說是為了權力,你究竟還有何事不順心,要害我子嗣。」

太后只說出了四個字:「子亡母悲。」

皇上的臉色立即大變。

「朕以為你不知道。」

太后看著皇上,語氣凌厲懾人。

「皇上真當哀家不知,你已經害死了我的兒子。你打著寬厚的旗子,其實幽居的那位,根本不是哀家的兒子。哀家的兒子早就被你害死了!」

太后笑得慘然:「哀家不在乎什麼尊崇地位。哀家只想拉你下地獄,為我兒子陪葬。」

太后的病更重了。

高高在上的太后,肉眼可見地枯瘦下來。

自生病起,不足一月,太后就歸了天。

33

太后死後第三天,曹家老小拿著太后留下的血書,跪在宮門外敲響了登聞鼓。

求給太后一個公道。

說太后是被皇帝逼死的。

皇帝直接將責任推到曹修儀身上。

曹修儀拿出來指認太后的證據居然是假的。

皇上在太后靈前悔恨痛哭,說他也是被曹修儀蒙蔽了雙眼。

曹修儀也被軟禁了。

曹修儀還做著復寵的美夢,她都幫皇上除掉了自己的姑母,皇上肯定更喜歡她。

可是皇上並沒有去她的長信宮。

曹修儀安慰自己,太后剛死,皇上要守孝。

可曹修儀沒等來皇上,卻等來趙廝宣旨。

「曹修儀薄情寡恩,陷害太后,罪不容誅,念曹家於社稷有功,賞全屍,賜白綾。」

短短十個字,是皇上對曹修儀的「報答」。

可笑曹修儀死前猶不悔,吵著、鬧著要見皇上最後一面。

彼時皇上正忙著為李如容堆雪人,正在和李如容爭吵著雪人的鼻子該用胡蘿蔔還是塗了顏料的樹枝。

哪有空管曹修儀。

皇上只回了兩個字:「沒空!」

就連朱粉,都為曹修儀不值。

「曹修儀之前還在娘娘面前耀武揚威,可看她下場,又覺得她可憐。」

流景冷哼。

「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你看看她對太后,還是親姑母呢。」

我嘆氣:「曹修儀是除了仁貞皇后,唯一一個真心喜歡皇上的。既然皇上不肯見,本宮去看看吧。」

流景擔心我。

我淡笑:「無礙。我只是覺得,她不應該帶著欺騙離去。」

34

我到的時候,曹修儀一臉失望。

「怎麼是你,皇上呢?皇上是不是還在忙朝務,沒關係,我等她。」

我沒瞞著:「皇上要陪賢妃,沒空過來。」

曹修儀不肯相信。

「他怎麼可以最後一面都不來見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分明說喜歡我,可惜我已經有婚約。

「進宮第一晚,我看到皇上就是我的『書生』時,那麼高興,他比我還高興,直說我們是緣份天定。」

她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憶中,許久仿佛才意識到我還在。

她警惕地看著我。

「皇后,你來幹什麼?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看我如今有多麼落魄?那你現在滿意了吧?

「我告訴你,皇上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他喜歡的,分明是仁貞皇后,以後宮裡也會有無數個李如容。你也別妄想得到他的愛。」

真是個痴女子。

我大笑。

「曹春香,你真可憐。要死了,還在期盼皇上回心轉意。你以為皇上愛過你?

「不,從你們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陰謀。」

我丟給她一份密報。

上面是她與「書生」偶遇那段時間的行程。

某年某月某日,曹春香於古佛寺拜佛。

某年某月某日,曹春香將去踏青。

......

我居高臨下,看著曹春香。

「曹春香,你以為的偶遇,不過是皇上的處心積慮。」

證據擺在面前,曹春香猶不信。

「怎麼可能,踏青是我臨時起意的,皇上怎麼可能知道我會去。」

我冷笑:「你再仔細想想,真的是你自己突然想去的嗎?」

曹春香回憶,漸漸慌了神。

「並不是。

「那幾天,總有人跟我說,京郊的桃花開了,景色很美,適合出遊。

「甚至在我出遊的那天,也是婢女說,難得的大好晴天,適合去京郊踏青。

「原來如此。哈哈......哈哈......

我轉身離開。

聽到身後太監的聲音。

「曹修儀娘娘殯天了!」

曹春香之死,甚至沒能在皇上心上泛起一絲漣漪。

這後宮,從不缺美人。

35

沒了太后管著,皇上更加抬舉李如容。

李如容的義父李將軍在京城抓了幾個毛賊。

皇上就在朝堂之上誇了又夸,贊他勞苦功高,將其擢升至正一品。

阿爹戎馬一生,身上各種致命傷無數,交出兵權前,不過也就一品。

阿爹交出兵權後,四位兄長在邊關多年,刀槍劍戟,醉臥沙場,手上的兵權尚不足李將軍的一半。

三哥取下敵軍將領首級,保了西南三年安寧,整個天楚百姓都奉他為戰神,也不過是從二品。

後來更是因為打了一次敗仗,皇上就派監軍斥責,降了他的職。

李將軍升到正一品後,皇上更是對我連面子情也不顧了。

春日宴,宴席開始前,皇上就問李如容:「給仁貞皇后娘家的賞賜發下去沒?」

李如容:「臣妾不敢忘,已經派人送去了,按您的意思,比皇后娘娘的娘家厚了兩成。」

宴席開始,原本該是皇后娘家的位子,李如容讓仁貞皇后的娘家坐。

我不過說了句:「賢妃娘娘果然不是世家出身,半點規矩也不講。」

李如容毫無怯色,囂張回應「皇后娘娘,可不關臣妾的事,都是皇上安排的。臣妾是皇上封的賢妃,娘娘是對皇上不滿嗎?」

說話間,她露出手腕上的東珠佛珠。

我諷笑:「東珠佛珠,皇后才能佩戴,憑你也配?」

皇上卻護著她,「是朕賞的,皇后不會連朕也要訓斥吧。」

眼看皇上也護著,李如容更加囂張。

在場的命婦們,也一個個巴結她,誇她的東珠佛珠戴著顯氣質。

我氣到肚子疼。

是我的孩兒迫不及待想要與我見面了。

皇上也慌了:「小皇子要出生了,來人,宣太醫。」

阿爹已經奔上前,用斗篷蓋著我,抱起我來送我回椒房殿。

冬日宴因我突然發動只能作罷。

爹娘請求皇上允許他們留在宮裡,等我的孩兒出生。

在爹娘守在門外,我安心了很多。

我腹痛難忍,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浸濕了鬢髮。

臨時布置的產房內,穩婆們一個個圍在榻前,個個神色緊張。

鑽心的疼痛一波又一波。

身體像是不屬於自己的,被斧子劈開了一般。

一天一夜,九死一生,我拚命生下小孩兒。

是個男孩。

皇上屈尊降貴來了椒房殿:「蘭詞,你辛苦了。」

爹娘看到我生下孩子,總算放了心。

縱然有萬分不舍,礙於宮規,不得不離開。

還是皇上發了話。

特許阿娘留在宮裡陪伴我坐月子。

爹娘感恩戴德。

原本阿爹逼著皇上,要求處置李如容對我的不敬之罪。

眼下皇上開恩,阿爹也不好再提。

36

我的身子生產時損傷太多。

阿娘說她要回家拿密方,幫我補補。

再進宮裡,她帶回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婢女。

是蕭逸軒。

原來蕭逸軒並沒有去遊歷。

而是去了邊關。

他改名換姓,從一個小兵做起,靠著真刀真槍拼到了五品。

邊關有我的四位兄長在,三哥見過蕭逸軒,他把蕭逸軒認了出來。

三哥怕擔責,本是想要寫奏章告訴皇上。

蕭逸軒拿出我給的平安符,三哥才作罷。

蕭逸軒原本沒準備這麼早回宮。

他是得知我難產趕回來的。

蕭逸軒:「顧蘭詞,我不是警示過,你為什麼會難產?你查一查穩婆和太醫。」

看蕭逸軒的樣子,我的懷疑有了驗證。

「蕭逸軒,卿姐姐其實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對不對?」

蕭逸軒沒想到我這麼敏銳。

「你是知道什麼嗎?」

我確實知道一點,是洛婕妤提的。

蕭逸軒給我說了一個故事。

一個權貴,愛上了小門戶的女子。

女子對他死心踏地。

可是男子卻只是拿她當擋箭牌,迷惑自己的兄弟,以表示自己無意爭權。

他甚至為權勢,親自設計了女子的難產和死亡。

可恨的是,女子死了,男子還要假裝深情。

還要娶與女子面容相似的女子。

我久久的沉默。

「所以,你與我決裂,是發現皇上並不如表面上那般深情。」

蕭逸軒說:「是。阿娘死後,父皇跟我說,是顧家逼死的阿娘,他說,他一定會為阿娘報仇。」

蕭逸軒的聲音很是悲傷。

「事實呢?是他,都是他。

「他先是對舅舅出手。舅舅雖然沒有大出息,但是對家人還是很好的,他卻派人引誘舅舅去賭坊。

「最後,為了讓阿娘更痛苦,更是派人擄走舅舅,折磨他。

「什么舅舅離家出走,都是假的。可憐的阿娘還相信他,請他幫忙找舅舅。」

我想起冬日宴。

皇上又是問給仁貞皇后的節禮送了沒,還特意交待要比送顧國公府的多兩成。

又是讓李如容把仁貞皇后娘家人的位置安排在尊位。

不知情的人都以為皇上對仁貞皇后多深情,就算她亡故了,皇上還一直照顧著她的娘家。

蕭逸軒的眼都紅了。

「更畜生的是,阿娘生小小的時候,本是沒有難產的,是他收買了穩婆,說是腳先出來,硬生生又把小小推進去......」

我也沒忍住罵了句:「畜生!」

難怪卿姐姐死前會說「人心易變」,原來她已經發現皇上並不如表現的那般對她深情。

阿娘趕緊讓流景去門口看了看,怕隔牆有人。

37

我給蕭逸軒遞了個帕子。

「紙條是你遞的吧,你用左手寫的字,我認識。」

他背過臉去擦淚。

聲音里有了哽咽。

「是,沒想到合適的機會,只好用這個法子。我沒想到,你還是中了他的招。

「是我的錯,應該早些跟你說清楚。」

蕭逸軒的眼中滿是擔憂和自責。

我不再繼續躺在床上,而是下了床。

「蕭逸軒,你看。我沒有難產,是裝的。皇上搭好了戲台,我怎麼好不陪他唱完這齣戲。

「穩婆確實被他敲打過,讓她在生產時做壞事。

「可是他自大,骨子裡看不起女人。或者他覺得他已經在高位,穩婆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給了我可趁之機。」

蕭逸軒看我確實沒事,才放心離宮。

我一直臥床到月子結束。

不知道什麼原因,皇上倒是對我好了些,至少表面上是。

他時不時來探望,囑咐我安心養身子,後宮的事,自有李如容打理。

我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是想安慰我,還是故意要氣我。

他明明知道,我與李如容不對付。

我笑意盈盈,「李賢妃把宮務打理得很好,我這個做皇后的省了很多心,不過李賢妃又要打理宮務,又要帶小小公主,辛苦她了。我看洛婕妤閒得很,不如還是讓洛婕妤撫養小小公主吧。」

皇上探究地看著我。

他有些好笑。

「朕拿你和李賢妃真沒辦法。既然你提出,就聽你的吧,畢竟你才是後宮之主。」

終於又能撫養小小公主。

洛婕妤喜極,瘋了一般向我磕頭。

流景俏生生地站在邊上。

「洛婕妤,娘娘可是冒著得罪皇上的風險為你要回了小小公主,你以後可得對我們娘娘忠心。萬萬不可再生謀害之心。」

洛婕妤又笑又哭著答應。

「娘娘以後但凡有用到臣妾的,臣妾拼著性命也要為娘娘效力。」

38

皇上打著看孩子的名義,又開始隔幾天就來椒房殿。

但是我還是感覺到與以前的不同。

我宮裡的吃食,他從不肯吃。

他說自己用香起疹子,但凡他來了椒房殿,就一定要把窗戶全打開,且不準點香。

他在我面前,還是會時不時提到仁貞皇后。

皇上:「卿卿就是生小小時難產,落下了病。蘭詞你可得好好的。」

他看著我的眼神那麼認真。

可是並不妨礙他想害我的決心。

沒多久,三哥追敵時失蹤,來自邊關的奏章上,「凶多吉少」四個字刺痛了我的雙眼。

據說三哥本來已經打了勝仗,卻為了追擊敵方的大將軍深入敵營,不見了人影。

幾個哥哥中,三哥是最優秀的,他憑自己的能力封了伯爵,也與我最親。

阿爹聽到消息,連夜趕往邊關。

我讓阿娘趕緊出宮。

阿娘卻是搖頭。

「阿娘也擔心你三哥,可是男人打戰的事我也管不了,還是照顧好你,不讓他們擔心為好。」

看到阿娘沒有離開,皇上很是意外。

皇上:「岳母您放心,朕已經派了援軍,務必尋到三舅兄。」

他又拉著我的手,「蘭詞,你務必放寬心,千萬別多想,當初卿卿就是擔心兄弟,後來兄弟尋到了,她反而......。

「三舅兄一定會沒事的。」

我看著皇上笑意盈盈。

「皇上也這麼覺得。臣妾也覺得三哥一定會沒事的。」

皇上微皺著眉。

似乎有些疑惑。

他大概不明白。

阿娘怎麼沒有匆匆離宮。

也不明白,我怎麼不擔心三哥,以淚洗臉。

39

二皇子的滿月禮很隆重。

皇上身邊的趙廝卻頻頻往外看。

我笑道:「趙公公,你是在等什麼人嗎?」

趙廝對我行禮,「回娘娘,奴才只是看上菜的來了沒。」

他起身的時候,我卻看到他腰間的香囊,上面繡的荷花都褪色了。

宴席正熱鬧的時候,有急報。

阿爹尋三哥未果,自己也失蹤了。

我情急之下暈倒。

太醫把我的脈把了又把。

「娘娘憂思過度,命不久矣。」

太醫開了很多藥,太苦了,苦得我都不想喝。

皇上過來的時候,朱粉找他告狀。

「皇上,您管管娘娘,她又不肯喝藥。」

皇上出乎意料的好說話。

「朱粉,你把藥再熱一下,朕親自看著你家娘娘喝下去。」

朱粉答應著離開。

我氣哼哼地。

「皇上,朱粉是你的宮女,還是我的,怎麼只聽你的話。」

皇上好笑。

「蘭詞,你好好吃藥,太醫一定能把你治好的。朕讓洛婕妤做了你喜歡吃的荷花酥,喝了藥就能吃。」

我不依:「不,這荷花酥一點也不像洛婕妤做的,皇上別不是在哄騙臣妾,隨便找人做的吧。說不定很難吃。」

皇上拿起一塊,嘗了嘗,「那裡難吃,味道挺好的。」

我接過藥,把勺子遞到嘴邊又放下,意味深長地笑了。

「皇上很想臣妾把藥喝下去?」

皇上一愣:「自然,你喝了藥好得快。」

我端著藥碗:「皇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裝傻充愣,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皇上營營役役那麼久,不就是等著今天嗎?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臣妾生孩子傷了身體。知道因為阿爹和三哥的事傷心,命不久矣。

「臣妾現在死了,決不會有人想到是喝的藥的問題。就連我的家人,也只會傷心難過。」

我嫣然笑道:「皇上,你說是不是?」

我的表現,讓皇上很疑惑,他的臉色變得難看。

「蘭詞你在開什麼玩笑。朕怎麼會害你呢,你才給朕誕下麟兒,朕還想封他為太子。等他以後當了皇上,你還要做太后的。」

我笑得更是燦爛。

「是嗎?臣妾真的能等到那天?那皇上您呢,您有沒有覺得呼吸困難?」

40

「毒婦,你要害朕?趙廝,快把朕送到賢妃那裡去。」

皇上怕死得很。

到了李如容的宮裡,他立即宣了太醫。

聽到皇上抱恙,洛婕妤也來了,還帶來了小小公主。

太醫院來了大半。

他們細細地給皇上診了脈,得出的結論是:皇上太勞累了,需要多休息。

我給皇上送上百年老參。

「皇上,您用這百年老參補補身體。可別下次再累著,又罵臣妾毒婦。

「怎麼,皇上以為臣妾對您下毒?

「臣妾也想知道。皇上緣何要對臣妾忽冷忽熱的。」

皇上繃著臉,看著我的樣子極是恨毒。

「都怪你,顧蘭詞!是你逼死了仁貞皇后。仁貞皇后把你當親妹妹,孕期不適的時候,還給你做繁複的百褶裙,她沒有半分對不起你,你為何要逼死她?」

我諷笑:「卿姐姐沒有對不起我。所以害她的並不是我。」

皇上:「就算不是你,那也是你爹,你爹逼的。」

我朝外:「你進來吧。」

蕭逸軒進來。

「父皇,好久不見。」

皇上眼睛放大:「逸軒你不是在江南,怎麼突然回了京,朕都沒收到消息。」

蕭逸軒的唇角揚起:「父皇,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去江南的就是兒臣的替身?」

皇上警惕地看著他:「那你回來幹什麼?」

蕭逸軒:「嘖嘖,父皇,兒臣聽說您思念母后,怕您會想孩兒。」

皇上:「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蕭逸軒搖頭:「父皇,您別急,今日來,兒臣是想與您談談母后之死的。

「父皇您大概不知道,母后死前,已經發現穩婆有問題。

「母后死後,兒臣查穩婆,只找到穩婆的屍體。直到有一次,父皇思念阿娘醉了酒,兒臣聽到父皇叫阿娘的閨名,說會讓害她的顧家不得好死。

「不瞞父皇,起初,兒臣也懷疑過顧家。可經過兒臣暗中調查,卻發現顧家從來沒提過要求讓我母后死,也從未對母后下過手。

「後來,是母后的宮女說了一件事:在母后懷了小小後,有次父皇一臉愁苦地與母后說,顧家願意助他,只是想要皇后之位,並且讓蘭詞有個孩子。」

蕭逸軒的表情變得冷漠。

「父皇是想母后主動提出不做皇后對不對?可惜母后沒聽出您的弦外之音,以為您是真的遇到難處,她還安慰你,表示要與您同甘其苦。」

蕭逸軒諷笑。

「母后是您當初拼著地位不保親自跟皇祖父求來的正妃。她對父皇死心塌地,從沒懷疑過父皇的真心。更是沒聽出來,父皇想讓她主動讓出正妻之位。」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皇上。

「所以您是覺得卿姐姐不體諒你,貪圖皇后之位,動了殺心?」

皇上別過臉去。

「朕也不想的,都是顧家逼朕的!」

「我爹可從來沒讓你殺過卿姐姐!」

我據理力爭。

「皇上不僅害死卿姐姐,還想再用同樣的方法害臣妾。彩萍散播謠言,也是皇上指使的吧。皇上還許諾,幫你做事,就會寵幸她,讓她如洛婕妤一般做主子,嘖嘖。」

41

皇上盛怒。

「趙廝傳旨。皇后顧蘭詞違抗聖意,打入冷宮。」

然而沒人應他。

他要起身。

卻已經起不來。

「賢妃,快扶朕起來。」

李如容沒有動。

我笑得開心。

「皇上,您確實是中了毒,不過不是臣妾。而是洛婕妤與李賢妃合起來下的。

「洛婕妤做了一輩子的荷花酥,從東宮開始就做荷花酥,沒人會懷疑她。

「還有李賢妃,聽說李賢妃喜歡舊事不檀的香料,裡面就有檀香。李賢妃還親手給你做了香包,就加了這舊事不檀。

「洛婕妤的荷花酥,還是您為了勸我喝下中藥主動吃下去的,配合檀香有毒,您不知道吧。」

皇上驚怒。

「太醫不是說朕只是勞累。」

我笑得諷刺。

「您放心,等您殯天,太醫院的檔案上,您也一定是勞累過度。

「皇上不知道太醫們為什麼背叛您?

「那就要從張太醫說起,您逼張太醫害我,他被拆穿後自縊,您卻不放過他的家人。臣妾順勢救下了他的幾個家人,讓他們聯繫其它太醫。

「做太醫的,本是把腦袋拴在腰帶上,您讓張太醫死也就罷了,還要誅他九族,試問哪位太醫敢對您忠心?」」

洛婕妤上前,「皇上,您大概沒想過我對您的恨意!」

「臣妾是宮女出身,進府前簽的十年契約。宮外還有臣妾的牛哥等臣妾,我們定了十年之約。

「可是你見色起意,毀了臣妾。可笑你還要裝深情,把責任都推到臣妾身上,責我攀高枝,灌了我絕子藥。

「臣妾恨你毀了我又不珍惜。之後你更是為了討好李賢妃,搶走了小小公主。小小公主是臣妾在這深宮中唯一的慰藉。

「臣妾不該恨嗎?」

皇上又看向李如容。

「那你呢?朕的賢妃。朕自認向來待你不錯。你為何要幫著皇后對付朕?

「最開始,朕確實是把你當仁貞皇后的替身,可後來朕是動了真心的。

「朕甚至早就擬好了聖旨,廢掉顧蘭詞皇后之位,讓你李如容來做皇后。就等著合適的機會頒旨了。」

他拿出一份聖旨,丟在李如容的腳前。

李如容並沒有管聖旨,她平靜地走上前。

「皇上從未想過,我為何與仁貞皇后如此相似嗎?

「因為她是我的親姐姐。

「我被賣多年,只記得姐姐, 一直盼著與姐姐團圓, 沒想到永遠等不到了。是你害死了姐姐。」

李如容踩上封她為後的聖旨。

「皇上, 你以為我稀罕做你的皇后?」

「我自入宮, 唯一的念想, 就是取你性命!

皇上苦笑。

「哈哈, 沒想到朕也有真心錯付的一天。」

我告訴他:「除了卿姐姐,大概只有曹春香對你是真愛。可她們兩個都死在你的手上。曹春香死前, 你都不願見一面。

「對了, 關於給您下毒的法子, 還是曹春香幫忙出的。

「你自大,骨子裡看不起女人。從太后、卿姐姐、曹春香、還有洛婕妤,最後卻註定死在女人手裡。」

42

皇上笑得詭異。

「羅統領何在?」

應聲而入的, 是我不曾見過的生面孔。

「臣在。」

皇上食指指著我:「皇后弒君, 就地誅殺!」

到了這個時候,皇上想的竟不是自救,而是殺我。

不難看出, 他對李如容是真愛啊,被李如容害了也捨不得殺她。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

但是羅統領的刀太快了。

我以為我要死了。

卻被一股大力拉開。

是蕭逸軒拉開了我。

在我的身後, 站著的正是抱著小小的洛婕妤。

眼看刀對著小小衝過來。

蕭逸軒想救, 顯然已經來不及。

關鍵時刻,洛婕妤抱著小小轉過了身。

她竟要用自己的背為小小擋刀。

洛婕妤的命即將不保,我閉上眼睛。

有人為洛婕妤擋了刀。

鮮血染紅了他褪色的荷花香囊。

是趙廝。

與此同時,蕭逸軒的劍也抹了羅統領的脖子。

洛婕妤放下小小, 撲到趙廝的身上。

「牛哥!你怎麼樣?太醫, 快叫太醫。」

可是趙廝被刺中胸口,太醫根本來不及。

「荷花,好好活下去。」

說完這幾個字, 趙廝就斷了氣。

我們這才知道,趙廝就是洛婕妤那位青梅竹馬。

難怪當初蕭逸軒不讓我養小小公主。

是他提起東宮還有位不受寵的通房。

因為他知道皇上看中小小公主, 洛婕妤撫養了公主, 在宮中的日子會好過點。

他在儘自己所能幫助自己心愛的人。

皇上眼見大勢已去。

氣急攻心。

臨死前, 他提出,想與仁貞皇后合葬。

蕭逸軒抹著臉上的血跡, 「你做夢。」

我冷笑:「你不配!」

李如容:「姐姐不會想的。」

43

元和三年初,昭帝薨,其二子繼位。

哀家做了太后, 抱著孩子垂簾聽政。

蕭逸軒被封攝政王,佐內政。

李將軍和我爹輔外政。

李將軍和我爹其實是少年時期的好友,後來都掌了兵權, 怕被皇帝猜忌,才表面上交了惡。

李如容本就是我找進宮的。

也是多虧了李將軍, 李如容才能混進獵場, 讓我的計劃順利實施。

可笑先帝想讓李將軍與我爹抗衡。

打錯了算盤。

先帝在三哥身邊安插了姦細。

幸好我提前寫了信警示。

阿爹和三哥也都沒事,他們只是暫時躲了起來, 讓先帝誤以為中了他的圈套。

洛婕妤假死, 換身份嫁給已經死掉的趙廝, 說要幫他照顧老娘。

李如容留了下來。

她娘家那些人只想吸她的血,她寧願做個萬事不發愁的太妃。

繼續撫養小公主。

隨著新帝年歲漸長,攝政王看向哀家的目光越發幽深難測。

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老臣求到我這個太后面前。

讓我勸勸攝政王娶妻。

我剛開口, 蕭逸軒就生氣。

他拿出一個有磨邊的平安符。

「臣心裡有一個女子,不知太后願不願意讓我娶她?」

我:......

哀家的好大兒大逆不道,哀家頭疼得緊。

備案號:YXXBypQpgRzjb2sPvrbYqc2K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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