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六個金主當替身。
某天他們撞在一起,憤怒地要我給一個交代。
我嘆了口氣,當著他們的面散成一堆。
「一人拿一塊,別說我不寵你們哦。」
他們被嚇跑了。
1
我的兩個眼珠子滴溜溜地滾著,來到位於城郊某半山腰的別墅。
客廳里,男人語氣慌亂,面容驚恐。
「她就啪一下沒了……啊不,她還有,但身體沒了。啊不,她身體還在,但……」
「你在說什麼胡話?」
貴氣的女人摸了摸男人的額頭,「最近太累了?都出現幻覺了,等會兒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媽,我沒病,我很清醒。」
男人一邊比劃一邊繼續說:「她碎成好多塊,兩顆眼珠子都滾到我腳下了……」
我滾過去,男人低頭看了我一眼,指著我說:「看見沒,就這樣滾過來的……」
還沒說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瞬間,我看到他的臉色煞白,汗毛豎立,雞皮疙瘩冒出來。
「啊啊啊——她跟過來了!她跟過來了!」
咚咚咚——砰——哐當——
男人跑上二樓,把自己關進臥室。
女人看著樓梯的方向,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起。
「這孩子,就是太焦慮了。」
「是啊,好久沒見到少爺這麼害怕了。」
管家站立著,一臉欣慰。
「把這眼珠子丟出去,也不知道是誰帶進來的玩具,下次逮到直接辭退了。」
「好的,夫人。」
管家把我撿起來,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為了清洗眼珠子上的污漬,我滾進了水管里,順著水流到達水龍頭,又被衝出來。
重見光明的我,和一張放大的泡沫俊臉對了個正著。
喲,這不是我金主嘛。
男人顯然沒有防備,看見我的一剎那,就要喊出來。
我急中生智,跳進他張開的大嘴,堵住了他的嗓子眼兒。
嘿,我真聰明。
砰——
男人暈倒了。
嘖,可真脆。
2
我的第一位金主,名叫陳靳,是個赫赫有名的富二代。
平時拈花惹草、招貓遛狗,跟吃飯一樣頻繁。
但和很多電視劇的情節一樣,浪蕩子的心中,永遠深藏著一抹白月光。
初見我的那一瞬間,陳靳驚為天人。
太像了!
那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
他猛甩五百萬,要我做個眼替。
呵!我這麼正直,當然不會被區區五百萬給打動。
再怎麼也要一千萬。
陳靳冷笑著叫我不要得寸進尺。
我看著圍在他身邊的一堆保鏢,依舊紋絲不動。
退步是不可能退步的,只有打五折,買一隻送一隻,才能維持我的生活了。
陳靳躺在床上,我趴在他的枕頭邊,保證他一睜眼就可以看見我。
作為一個合格的替身,他在睡夢中醒來,第一時間一定是想看見他白月光的眼睛。
我實在太體貼了。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已經被萬惡的資本家腐蝕,成了金錢泡沫下一隻忠心的走狗。
猛掬一把辛酸淚。
陳靳醒來,果然很激動,一下子又暈了過去。
一整晚,他在睡與醒來間反覆橫跳,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也沒有徹底醒過來。
他在做夢吧。
我想。
夢裡的白月光一定很美。
3
順著風的軌跡,我的頭髮飄到了另一處別墅。
我的第二位金主——秦琛還算冷靜,在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不愧是幹部的兒子,經得起大風大浪!
他手裡拿著佛珠,聽說這是清冷佛子的象徵。
月光下,他的側面輪廓隱隱發光。
他是六個金主里,唯一一個初見我時沒有驚呆的男人。
呵,成功勾起了我的興趣。
我製造偶遇,一頭美麗的秀髮在他面前甩來甩去。
結果一不小心甩掉了他的假髮。
那一刻,我理解了「清冷佛子」這個別稱的含義。
他抓著我的肩膀,冷酷地說:「你發現了我的秘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發替。」
說完猛薅一把我的頭髮。
做成了假髮。
我:「……」
他跑的時候,把假髮落下了。
我纏著他的頭髮,飄到他的窗戶上。
又把假髮扔進去。
唉,我可真是個體貼又可靠的替身。
秦琛摸了摸頭上多出來的假髮。
莫名身子抖了抖。
緊閉雙眼,背誦的語速更快了。
難道他不喜歡這個假髮了?
我想了想。
飄下去。
把自己蓋在他頭上。
突然,臥室的門被打開。
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小琛啊,你怎麼回……」
他們大眼瞪小眼。
氣氛有一些凝固。
秦琛顫抖著把我拿下來扔老遠。
「爸……我,這,我說它是自己飛過來的,你會相信嗎?」
「沒事。」
男人神色古怪。
「你是成年人了,我尊重你的選擇。」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啪——
男人關上門。
沒過多久,門又被打開,「兒砸,你現在還是喜歡女人對吧?」
秦琛大呼,「我筆直!」
又一會兒,「兒砸,我給你買了幾套女裝,你配著換,你的愛好,我支持!」
秦琛崩潰了,「啊啊啊,給我把這東西拿去燒了,我不要穿女裝!」
給我氣的。
我兢兢業業,他居然還想燒死我。
我趴在他頭皮上不下來了。
一整晚的糾纏,第二天,醫生來了。
他眼下發青,面帶微笑,「請把我的頭鋸了,謝謝。」
4
我的第三位金主許垚,是個搞科研的大學教授。
三十出頭的年紀,溫文儒雅,金絲眼鏡不離身。
但他有個特殊的癖好。
是個M。
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滿眼驚艷——怎麼會有人打人打得這麼痛又這麼迷人。
他給出三百萬,要我做他的替打,只打他的那種。
我還以為自己遇見了神經病,對著他又是一頓猛捶。
他說他還從來沒遇見過如此敬業的員工,當即決定給我多加一百萬。
我滿臉問號,看著帳戶里多出的四百萬,不禁感嘆,人類果然是種複雜的生物,我還需要深入探索。
許垚住在高級公寓。
夜黑風高之時,我躲過巡邏的保安,兩隻手攀爬進小區里。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整,亮燈的平層只有那麼幾個,我一眼就看見了位於12樓陽台的許垚。
他似乎想要把自己灌醉,地上全是酒瓶,一碰到便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順著牆壁爬上去,手掌被摩擦得滿是血跡。
「是妖怪、是鬼……」
他嘟嘟囔囔的,醉眼迷離。
身為一個合格的替身,當金主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當然是要好好安置他,讓他好好休息。
然而他卻在看見我的瞬間,飛快地從地上躥了起來。
我一掌接一掌,在地板上留下血手印,順著許垚的方向爬去。
許垚向後仰倒,一邊大叫著不要過來,一邊向後縮。
他的臉上布滿驚恐,眼鏡片碎了一塊。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扇在他的臉上。
姍姍來遲的雙腿給他一個飛踢,把他踢到了門板上。
因為軀幹不會自己走,太麻煩我就沒帶。
所以我現在並不知道,自己在許垚眼中,屬於一種提線木偶的四肢在空中亂舞的美感。
但我只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完成自己的替身任務罷了。
我有什麼錯?
他在驚恐中緩緩閉上雙眼,倒了下去。
呼,終於睡了。
5
幾天過後,六個金主再次重聚。
呵,我就知道,我是如此地美麗動人,美得讓六個男人無法割捨。
他們決定坐下來好好談。
他們一人拿著一塊我,研究著如何把我拼湊起來。
無法,我只能自己變回一個完整的人形。
「一人一個不好嗎?變成人就只有一個了哦。」
金主們紛紛如釋重負,擺手稱自己無福消受,以後再也別見。
我急忙追上去,「考慮考慮,我當替身很便宜的,這次給你們打四折,行嗎?」
我左手拉一個,右手抱一個,雙腳夾一個,嘴裡還咬一個。
既然想斷了我的財路,這些人就別想輕易離開!
我們幾個人在咖啡廳里扭打成一團,恍惚間,我對上了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
我鬆開嘴。
「榔、榔頭?」
三年前,我還是一坨平躺在廢棄垃圾場的橡皮泥。
垃圾場裡有很多垃圾,但能修煉出神志的垃圾其實沒有多少,我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能出現在垃圾場的東西,大部分都是被人類拋棄的廢物。
它們意志消沉找不到生存的意義,即使有了神志,也只學會了躺平。
直到某天,外出的榔頭衣錦還鄉,她身上不再有破敗的痕跡,新得跟剛出廠一樣。
她告訴我們,大城市裡機會多,能掙錢,還能給自己賺一套新衣服。
我看著身上早已褪去的顏色,狠狠地心動了,於是踏上了去往大城市的不歸路。
咖啡廳再次安靜下來。
我和榔頭面對面坐著,周圍的氛圍有一點尷尬。
「咳,好久不見啊。」
「是啊。」
再次安靜。
能在這裡遇見她,在我的意料之外。
畢竟一年前,我和她在垃圾場碰面,她說她是民事糾紛調解員,我說我是高質量人才集中管理者。
「你剛才是在……工作?」
我難以置信,所謂的民事糾紛調解員,就是打黑架?
榔頭眼珠子亂飄,「偶爾偶爾,平時我的工作都很文靜的,倒是你,你拉著那些男人狗叫什麼?」
我摸了摸鼻子,「挽留客戶,嘿嘿。」
沒聊多久,榔頭告訴我,她因為力大無窮接了很多討債的單子,已經在附近寸土寸金的商業區買了一間公寓。
我看著帳戶餘額,除去給自己包裝的費用,加上金主未打進來的尾款,我還得加把勁,多干半年才能買下和榔頭一樣的公寓。
我暗暗給自己打氣,回頭卻發現所有的金主都把我給拉黑了。
6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俞澤正被一群社會青年圍在牆角。
「你、你們走開,我不會把東西給、給、給你們!」
「哎喲,不、不、不給就不給,我、我、我們搶就是了,死結巴。」
為首的青年陰陽怪氣地學他說話。
「小少爺好可憐哦,沒了那個跟班,你怕是一拳揮不死一隻螞蟻,有誰能給你出頭。」
俞澤縮在牆角,倔強地瞪回去,「不會放、放過你們!」
「嘿嘿,我看誰還能救你。」
我看著俞小少爺一米八的大個兒,被一群一米六七的紅橙黃綠青藍紫毛堵著,頭疼得不行。
這可憐蟲,一天沒我都不行。
「喲,徐少好興致啊,擱這兒cos七個小矮人呢?」
我把俞澤扶起來,拍拍他身上的灰塵。
一顆晶瑩的淚珠滴在我的手背上,一抬頭,只見他紅著眼眶咬著嘴唇,倔強地憋著眼淚。
我的正義之魂油然而生。
「向安?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不在這兒我應該在哪兒?」
「俞澤不是把你開除了?」
我挑眉,「你消息倒是挺靈通,不過呢,我這人熱心,管售後的。」
「我沒、沒、沒開除……」
俞澤的聲音如細蚊,我一個眼神他就閉嘴了。
徐少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
「我沒欺負人,是他先……哎喲!」
我上前給徐少的屁股一腳踹,他摔了個四仰八叉,爬起來灰溜溜地跑遠了。
7
和俞澤的相識,完全是出於我的同情心泛濫。
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但從小結巴,被父母放養。
因為性子軟弱又不會吵架,總是被同齡的人欺負。
普通人也就多嘴幾句,但像徐少那樣家裡不缺錢的,就肆無忌憚了。
他總是被堵牆角,被搶走喜歡的東西,敢怒不敢言。
是我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於是他聘請我當他的嘴替,在他被欺負的時候替他打罵回去。
他是個善良溫敦的孩子,即使我只剩下一張嘴,他也絲毫沒有嫌棄、驚訝的情緒。
他把我擺在書桌上,讓我陪他聊天。
有時他還會吃味地問我,「這單、單是我一個人有的待、待遇,還是其、其他金主都有?」
我實話實說:「雖然我有六個金主,但我和他們是假玩兒,和你才是真玩兒!」
「所以你為什麼要拉黑我?」
我質問他。
俞澤低下頭,很沮喪。
「我覺得自己很、很差勁。」
「說什麼屁話!你明明就很棒!」
要是能加錢就更棒了。
「我本來想、想著,你要打六份工,很辛苦,給、給你加錢。
「但是,那五個金、金主太厲害了,我好自卑,你肯定不、不需要我了。」
聽到「加錢」,我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沒有的事,你才是最厲害的!」
「我、沒有他、他們帥。」
「你最帥!」
「沒他們有、有本事。」
「你才高三,以後會比他們有本事的。」
「沒、沒他們性格好。」
我異常認真地握住他的手,「你說什麼呢,在我心裡,你才是最好的,別瞎想哈!」
挽留客戶+1。
8
陳靳的白月光回國了。
這可不太妙。
失去一個金主,我的買房日期又要延後,我靈機一動,決定再最後坑他一把。
白月光是個清純型美女,和陳靳青梅竹馬,國外留學歸來的博士。
馬路上,我看著他倆駛車緩緩經過,一個箭步躥出去,把頭放進車輪底下。
「啊!好像有人。」
白月光驚呼,拉著陳靳連忙下車查看。
陳靳在看見我的那一剎那,不免嚇了一跳,隨後黑臉。
我被車輪壓扁,眼珠子滾落,手腳呈現出詭異的扭曲弧度。
白月光嚇壞了,站不穩,捂著嘴巴連連後退。
「哈,你居然碰瓷。」
陳靳仿佛已經對我的形象免疫了,「你以為你還能嚇到我嗎?我告訴你,我可是請了佛祖庇佑,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怕了,你再嚇我,我就把你拿去喂狗!」
嗯,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他拿出一把桃木劍,嘴裡念念有詞,左右搖擺開始跳大神,。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黃色的符紙散落在我的身上。
我翻了個白眼,變回人形,趴在車前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打錢,不然告你。」
「呵呵,做夢!」
我又吐出一口血,「我死這兒你不怕坐牢啊?」
「我有錢,怕什麼坐牢。」
「你寧願把錢花給監獄都不給我?你也太惡毒了吧?」
陳靳冷笑連連,「你知道就好,我陳靳就是牢底坐穿,從樓上跳下來摔死,我也絕不會給你一分錢。」
9
「你們……」
白月光突然出聲。
我看過去,只見她扶著路邊的花壇,一副要暈厥過去的樣子,手指微顫地指著我,欲言又止。
啊,不小心把肝吐出來了,我淡定地塞回去,又繼續吐血。
「不給我就不走了,等警察來了你自己慢慢解釋吧。」
警察來了。
他們看看我,看看對面的兩人,「年輕人別亂報警哦,警力資源可是很緊張的。」
我叫苦,「警察叔叔,你看他們!撞得我都吐血了!」
「小姑娘碰瓷的吧?」
我默了默,「你怎麼知道?」
警察一臉無語,「正常人誰吐血吐得跟噴泉似的,咋的,你還想自創一個景點,人形噴泉啊?」
「哈哈哈,向安你也有今天,警察你快,快把她抓走關起來,給她潑狗血,綁十字架,哦,最好請個高僧把她超度了。」
警察無視他,轉身看向白月光,「姑娘你還好吧?」
白月光雙目空洞,嘴角微張,「有鬼、有鬼……」
「得,又是個瘋子。」警察嘆了口氣,回到警車開車離開。
「這年頭,年輕人壓力大啊,精神失常了都……」
在我的耐心解釋之下,白月光終於接受了我不是人的設定。
到現在,接受不了的,只有陳靳一個人。
10
「小薇,難道曾經的誓言都是假的嗎?你說過你會永遠站在我這一邊的!」
「什麼真的假的,一看你腦子就不太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們好吧,好人家誰把人臉當橡皮泥一樣捏的!」
陳靳身上貼滿了黃符,手裡拿著桃木劍,語氣非常崩潰。
我的臉被孟薇和陳夫人掌控著捏了又捏。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人,我本來就是橡皮泥啊。」
「你們聽!她說實話了!哈哈哈,等我把她抓起來,你們就會正常了……」
「等會兒,兒砸,你先別動,我和小薇馬上就好了。」
陳夫人滿意地捧著我的臉,「這就是電視上常說的國泰民安臉吧?可真方便,要是我的臉也能隨便捏就好了。」
孟薇把我的臉轉向她,羨慕道:「安安,你們妖怪有沒有什麼可以塑臉的道具啊,我想整容,但不想動刀子。」
我搖搖頭,曾經的擺爛王者,光想著擺爛了,哪會有什麼賺錢的法子。
要我真有,那華國的富翁排行榜不得有我的一席之地,哪還用給陳靳這個龜孫子做替身。
管家走過來,給心火旺盛的陳靳倒了一杯綠茶,「少爺您先歇歇,怒火攻心可是會死人的。」
陳靳回頭,「你不怕?」
管家搖搖頭,「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倡導平等,怎麼可以搞物種歧視呢?況且,我和向小姐是同類呀。」
陳靳懵了。
11
陳夫人解釋道:「我早知道的嘍,是我把他撿回來的。」
我也驚訝了,「你哪兒來的,混得可真好,我咋沒見過你呢?」
「東區的垃圾場,那兒是近幾十年新建的,垃圾流量多,比較與時俱進。
「你西區來的吧?那兒被廢棄十幾年了,你身上一股子陳舊的味道。」
我同他握手,「不是老鄉勝似老鄉,幸會幸會。」
陳夫人和孟薇鼓掌。
陳靳:「槽點太多了,我要怎麼吐槽啊!對了,我去找我爸,讓我爸把你們這兩個妖怪趕出去!」
陳靳作勢要走,卻被管家拉住,「好孩子,你上哪兒找你爸,你爸不就在你面前嗎?」
說著管家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風流儒雅的中年貴公子。
陳靳慢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後退兩步,「這、這這這!!!」
陳夫人嗔怪,「你這老登,嚇壞你兒子了。」
孟薇捂嘴,「陳叔,你咋成管家了呢?管家人呢?被你吃了?」
陳叔蜜汁微笑,「其實管家就是我,我就是管家啦。」
陳夫人紅臉,「其實我們在玩一種很新的play。」
我拍手叫絕,「太潮了,精美絕倫。」
陳靳喃喃道:「原來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陳叔挑眉:「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嘍。」
「那什麼是真的!你們說啊,究竟什麼是真的!」
陳靳徹底崩潰了,陳叔拍拍他的肩膀。
「兒啊,別傷心,至少你擁有一半我的血統,也能變成刷子,你看!」
陳叔的頭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白刷子。
陳夫人捂臉,「老公好帥!」
陳靳連連後退,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下去。
12
保安打電話給我,說公寓外有個很有錢的臭男人找我。
我一進保安亭,發現保安說的是大大的實話,真——臭男人。
「快把他帶走吧,三人有倆口吐白沫了。」
僅剩的保安捂著鼻子將我們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