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好吃嗎?」
我吸吸鼻子:「好吃。」
這一晚,我們看著窗外,天南海北地聊了很多。
直到深夜,我們才摟著彼此緩緩入睡。
4
半夜,我睡得正香,突然一個電話將我驚醒。
醫院給我打來電話。
「齊女士,您媽媽不見了!」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痛意讓我發麻。
半夜兩點,我們在季賀的門口找到了她。
不遠處,滄桑的女人無助地蹲在地上,喃喃自語。
「不准欺負我的月月。」
我跑過去,脫下衣服給媽媽蓋在身上,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
「媽媽,我沒事的。」
「沒人會欺負我的。」
一旁,魏輕見我衣著單薄,連忙將他的西裝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
「阿姨,您放心,我會保護好齊月的。」
媽媽半抬頭看我們,眼眶滿是濕意。
「月月,我真的好怕季賀欺負你。」
「月月,我不想你重蹈覆轍……」
帶媽媽回去後,媽媽冷靜了下來。
這才讓我知道了來龍去脈。
原來媽媽是從胡安那裡得知我和季賀的鬧矛盾了,擔心我被男人打罵。
她從醫院裡跑了出來,一個人冒著冷風,走過大橋,來到了季賀的家。
屋外飄起了大雨,可季家的門卻緊緊閉著。
屋內,季賀和胡安獨處一室,兩人熱火朝天,滾到了床上。
媽媽擔心我,這才從醫院趕來。
而胡安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爭風吃醋罷了。
意識到這場戰爭可能會涉及我的親人,我決定成全他們,提出離婚了。
可我提出離婚,季賀卻不願意了。
他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皺著眉頭問我。
「你認真的嗎?咱倆都在一起那麼多年了。」
「離婚對你有什麼好的?」
「你不就是吃安安的醋了嗎?她只是我的得力助手而已……」
男人滔滔不絕,情緒很激動。
客廳的燈晃得我眼睛生疼,對面坐著的男人垂下眼睛,半遮眼神的冰冷。
「我都說了,上一次是安安抑鬱症發作了,我這才讓她來我家休息。」
我抿唇:「你口中所謂的休息是上床吧?」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離婚吧,錢我也不要了。」
季賀站起身來。
「你知道的,我患有皮膚饑渴症和別人睡覺才能救我的命。」
我淡淡開口:「我看你真是吃野生菌吃中毒了,腦子不清醒。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皮膚饑渴是找你兄弟開的假病例單嗎?」
一語戳破男人的話,他將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拿起,三兩下撕成了碎紙。
「不管怎麼樣,離婚,我是不會同意的!」
「你只能是我的。」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我不由得好笑。
既要又要,這就是男人的作風嗎?
於是,我上網搜查:「怎麼樣才能讓男人同意離婚?」
一條可能可靠的方法讓我腦子裡靈光一現。
當晚我就找到了魏輕。
我用盡了渾身解數勾引他,他也成功上當了。
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紅痕。
等男人睡著後,我舉起手機拍下了他裸著身子躺在我旁邊的側顏。
盯著照片,我看了好久。
腦海里浮現出與季賀的很多美好回憶。
可回憶的盡頭卻忽然閃現出他那張可惡冷漠的臉。
我想,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忍受自己的妻子給他戴綠帽。
我不禁開始腦補,季賀看到這張照片時,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呢?
最終,我闔了闔眼,按下了發送鍵。
並配文字:「你兄弟比你厲害多了。」
不到一分鐘,季賀就回復了我。
「齊月!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嗎?」
「你真賤!」
下一瞬,我的電話響起。
為了不吵到旁邊的魏輕,我掛掉了電話。
但很快,手機螢幕又亮起了。
男人歇斯底里,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但都被我掛斷。
我又打開微信,點開他一條條的語音,聆聽他的破防。
這些年來的委屈和沉悶在這一刻揮散。
我感受到快意。
我又繼續火上澆油:
「好累啊。」
「可你兄弟說還要再來一次……」
「季賀啊,你就別瞎折騰了,我是不會接電話的。」
天色漸漸白起來時,我躺在男人懷裡,迷迷糊糊聽到了窗外汽車剎車的刺耳聲。
等我反應過來時,魏輕先一步醒了過來,去打開了門。
開門的一瞬間,拳頭揮舞過來,魏輕沒做好準備,被狠狠地砸了一拳。
「魏輕!我拿你當兄弟,你卻睡我女人!」
男人往後退了幾步,他不緊不慢,擦了下嘴角暗紅的血絲。
「月月她只屬於她自己。」
見季賀還準備動手,我光著腳就從床上跑了下來。
我擋在魏輕面前,臭罵季賀。
「有什麼沖我來!事實就像你看到的這樣……」
「季賀,我要的,只是離婚……」
我毫不猶豫地表現出一個厭惡的神情。
……
客廳內,魏輕坐在我身邊,撒嬌賣萌求我給他處理傷口。
對面的男人看到我們的親密舉動,氣紅了眼。
他臉色蒼白,瞳孔黑到發沉。
「齊月,我真是低估你了,竟然能幹出這種事。」
我放下給魏輕處理傷口的手,回頭看他。
「哦?難道這種事規定了只能你們男人干?我們女人就不能?」
「季賀,既然你選擇出軌,那我奉陪。」
魏輕在一旁露出狡猾的笑,他故意躺在我的大腿上,緩緩開口:
「寶寶,我想睡覺啦。」
這一幕被季賀盡收眼底,他握緊了拳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魏輕,你他爹的真不是人!」
「枉我把你當兄弟。」
魏輕笑著回覆:「對啊,我不是人,我是月月的寶寶。」
接著,他又補了一句:「對了,你這樣的人渣可不配當我朋友。」
話音剛落,魏輕揚起手,拍了拍。
下一秒,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就把季賀押了出去。
季賀咬著牙,滿臉憤恨。
「齊月,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放過你嗎?」
「不可能!」
我如墜冰窖,渾身發麻。
魏輕看出來我的不安,他撫去我額頭上的汗珠,輕柔開口。
「只要你想,我就能幫你完成。」
「哦對,還有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服裝公司,我也能幫你。」
嗯,這倒挺不錯的。
說什麼獨立靠自己那可真是太傻了。
大女人就應該學會藉助外力,強大自己。
既然魏輕可以給我錢,給我愛,那我何嘗不好好利用這些資源呢?
我深情地撫上男人心口,楚楚可憐地問:「寶寶,你說的是真的嗎?」
男人招架不住,立馬點頭:「當然。」
5
窗外的雨朦朦朧朧下個不停。
伴隨著雨聲,我聽見有人在打電話。
黑夜中,一道影子立在我床前。
「去警告一下季賀,要是他還不肯離婚,那他季家產業就別想要了。」
男人懶倦嘶啞的聲音迴蕩在屋內。
打完電話後,男人用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把我摟進懷裡。
「寶寶,很快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在男人溫暖的懷抱中熟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了季賀同意離婚的電話。
成功離婚後,魏輕高興地把我抱起來轉圈。
我也淺淺一笑。
總算不用再受氣了。
為了慶祝這事,魏情還特意帶我去體驗了跳傘。
連接在一起的塔扣卡蹦一聲落下,我咽了咽唾沫,有些緊張。
腳伸出機艙外,魏輕鼓勵我的聲音也被猛烈的風聲壓了下去。
心臟收縮,血液澎湃。
在下落的十幾秒中,我戰勝了內心的恐懼,睜開了眼,看見了雲層之下的平原以及森林。
我忽然聽見魏輕說:
「人在緊張,受到刺激的時候,會誤把心臟跳動當成是心動。」
「所以,月月你能喜歡上我了嗎?」
我在空中哇哇大叫,根本聽不見魏輕的一點聲音。
緩緩著地後,我眼中含淚。
所有的不開心在這一瞬釋懷。
歇了一會後,魏輕把我帶到了他一個夢幻的場地,正好是一個山腳下。
浪漫的粉色氣球飛上天空,優雅的鋼琴聲舒緩情緒。
我和魏輕躺在搖搖椅上,格外悠閒。
可忽然,一陣尖叫打破了寧靜。
不遠處的山上,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
我們跟著聲音過去,居然看見了胡安和季賀。
兩人看樣子應該是來爬山的。
在離婚之前,季賀就非常喜歡去野營爬山、騎行。
而這一次,他信心滿滿帶著胡安去爬山,卻遇見了山林里出沒的毒蛇。
他們的到來,擾了這些原始動物的清明。
毒蛇吐著蛇信子,準備攻擊他們。
而胡安為了不讓季賀受到傷害,竟然傻傻地擋在了男人面前。
被我們發現時,胡安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她的小腿被咬了好幾個口子。
每個口子都流出了烏黑的血液。
她面色蒼白,嘴唇卻烏青。
「救救我……」
就連呼救聲也被壓得很低,她似乎虛弱到說不出話來。
季賀在這一刻慌了神,他想遍了所有方法為胡安止血,顫抖著聲線安慰她。
「會沒事的,安安。」
「你不會有事的。」
「季總,我的腿要是廢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胡安啞著嗓子,紅了眼眶。
這一刻,季賀卻低下頭沉默了。
女人也大抵是明白了,軟下去的背影瘦弱,落寞。
整個人被籠罩在陰影里,看著格外地消沉。
原本我想嘲諷她的話被生生堵在喉嚨里,卻只是一秒,我決定替她拔打120。
醫生來後,看到胡安的情況,搖了搖頭。
留下輕飄飄一句。
「這腿中毒過深,估計是要截肢了。」
目送著救護車走遠後,我又和魏輕回到了搖搖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