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胡安對我所做的惡性,我忽然有些感慨。
果然,壞人自有上天懲罰。
魏輕遞來一杯紅酒,朝我一笑。
「cheers!」
我和他碰杯。
「今天真是收穫滿滿。」
6
和魏輕在一起後,他花很多錢投資了我的服裝公司。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身上還是我今早給他搭配的西裝。
俊朗的五官輪廓似乎鍍了層釉色的光輝。
「月月,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就像當初你支持我學醫一樣。」
我揉了揉他的頭,勾唇一笑。
「喲,今天可真乖。」
晚上,我挑著燈研究設計稿。
他就在一旁給我按肩揉腿,時刻關注我的情緒,生怕我煩躁。
他從晚上10點一直等到了半夜。
我準備上床睡覺,他才肯睡覺。
7
這天,魏輕從醫院回來,給我講訴了一件大事。
我磕著瓜子,聽他講述,震驚得合不攏嘴。
原來,自從上次胡安為了救季賀被毒蛇咬了之後,胡安就住進了急救室。
等她出來後,她的一條腿已經沒了。
剛開始,季賀還會因為愧疚照顧她幾天,可時間一久,季賀便不耐煩了。
喂到嘴邊的湯不再是熱的,蘋果也不再是削好了皮的。
季賀看著殘缺的胡安,心生嫌棄。
他不願再喊她安安,也不願再正眼看她。
後來,季賀終於受不了了。
他甩給胡安一張卡當做了補償費,瀟洒離去。
我聽人說,從醫院出來後,季賀就驅車進了酒吧,點了一大堆身材火熱的女模。
最重要的是,季氏集團也被他管理不善,快要破產了。
聽著聽著,我便來了困意,在男人懷裡沉沉睡去。
次日,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我揉了揉眼。
推了推身後火熱的胸膛:
「起床了魏輕……」
腰間的手臂驀然一緊,將我錮在懷裡。
滾燙的溫度強勢頂了進來。
我拒絕道:「別這樣,今天還要去公司一趟呢。」
今天是新產品的發布會,我必須得去。
男人在身後吻著我的脖頸,聲音沙啞。
「好吧,月月。」
到達公司後,我發現公司門口放著很多玫瑰花,上面還有一張卡片。
我認得這字跡,是季賀的。
「阿月,恭喜你完成了自己的夢想。」
我沒多管,叫人撤走了這些鮮花,隨後將卡片撕碎。
發布會上,我拿著話筒介紹著新產品的設計理念。
可揣在西裝外套的手機提示語卻一陣一陣響起。
為了不打攪發布會,我趕緊將手機關機。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發布會結束後,我就收到了幾個客戶的大單。
再次開機時,我看見季賀發來的一條條消息。
「月月,你不是最喜歡玫瑰了嗎?為什麼要丟掉它?」
「月月,說真的,這些天我很想你。」
「我的皮膚饑渴症已經好了,現在我只想靠近你。」
「月月,你回來吧,我也可以不介意你和魏輕睡過的事……」
看到這些消息,我覺得好笑。
手指在螢幕瘋狂點動。
我回覆:「可我介意你和胡安的事!」
眼波一轉,我給他發了個爛黃瓜的表情包。
接下來幾天,季賀都頻繁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去公司上班,他送來愛心餐盒,並且在樓下深情伴唱。
我有些無奈,忽然想起高中那個暑假。他向我告白,就是用的這個方法。
他想讓我回心轉意,這是不可能的。
我冷冷拒絕他。
他卻依舊不死心,認為我這是在賭氣。
傍晚,我到家,打開客廳燈。
發現魏輕半躺在真皮沙發上,他垂眸,看樣子不太開心。
我望了眼窗外,新年張燈結彩的熱鬧氣氛混著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放下包,我跨坐到男人的腿上,捧起他的臉。
「怎麼啦,寶寶?」
「我知道我這幾天工作忙,很少時間陪你。」
「等過幾天就好了……」
男人直直看著我,聲線染上一絲哽咽。
「這幾日,季賀是不是又回來找你了?」
「月月,你不會答應他……好不好?」
原來是因為這個,魏輕才這副頹廢的模樣。
我親親吻了下男人的額頭,柔聲道。
「怎麼會呢?」
「我已經真真切切地愛上了你。」
8
睡得正沉,我收到了一條匿名簡訊。
「是不是只有他消失了,你才肯回頭?」
我以為是別人發錯了,就沒多管。
直到某天魏輕去野外釣魚,半天未歸。
我開始著急了。
因為一些童年陰影,魏輕很害怕水,而且他也不會游泳。
要是他意外落水,那就完蛋了。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隨手抓了一件衣服,就朝野外跑。
車開的很快,我的腦海里閃過了很多畫面。
最終我想到了前不久的那一條匿名簡訊,我徹底慌了。
日落時分,我才抵達魏輕釣魚的地方。
可他人卻不見了身影。
我大喊他的名字,卻無人應聲。
走到河水邊,我看見一條翻著肚子的魚。
它就靜靜地待在岸邊,等待著人去捉。
我一眼就看出,這是引路魚。
它會把想捉魚的人神知鬼不覺的引到河水深處,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河水淹沒了。
汗珠從我的身後爬起,我開始預測著糟糕的結果。
圍著岸邊找了一圈,我都沒看見魏輕。
蹲在泥濘地上,我紅了眼眶。
忽然,背後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阿月。」
心咯噔一下,我回頭,看見了季賀的那張臉。
幾日不見,他消瘦了很多。
眼眶深陷,透露出疲憊和憔悴。
整個人沒了往日的精氣神,神色萎靡,帶著一種病態的虛弱。
「阿月,季家不要我了。」
「我現在,只有你了。」
新聞報告,季賀因為經營公司不善,導致公司虧空。
季家老頭一怒之下,將他趕了出去,讓他自生自滅。
「阿月,魏輕已經成了這河水裡的屍體了。」
「別再痴想他回來了。」
男人眼裡燃起幽火,他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氣息。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我喘不過氣來。
荒郊野嶺,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明顯慌了,指尖在顫抖。
連連後退:
「季賀,你說慌!」
「魏輕是不會有事的。」
男人似乎在這一順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他朝我逼近,神情變得瘋狂與邪惡。
「齊月,我們不是夫妻嗎?」
「我真的好想你……」
「這次,就讓我們在野外試試吧。」
胃裡泛起一陣噁心,季賀黏膩的眼光正盯著我的胸口。
我撿起腳邊的石子,冷肅道。
「別過來!」
「你要是害死了魏輕,我就要殺了你!」
男人哈哈大笑:
「引路魚是我放的。」
「誰讓魏輕那麼喜歡釣魚呢?」
「這可一點都不怪我!」
說完,季賀張牙舞爪地撲向我。
我被嚇得花容失色,用盡渾身力氣把石子砸到了他的頭上。
「季賀你去死!」
我閉著眼,朝空氣揮舞。
過了一會,耳邊漸漸安靜下來。
我緩緩睜眼,一張令我心安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委屈感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我鑽進魏輕懷裡。
「我還以為你……」
「怎麼,你真的以為我那麼傻,連季賀的那點小技倆也識破不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壞笑。
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得意,仿佛剛剛成功地捉弄了我。
「月月,剛才你好像很擔心我啊?」
我低頭瞥了一眼地上被魏輕打得口吐鮮血的季賀,忽然笑出了鼻涕泡。
「所以,你剛剛乾嘛去了?」
魏輕摟緊我,拿出來一串糖葫蘆。
「看見路邊有個大爺在賣糖葫蘆,就想著給你帶你一串。」
「對不起寶寶,讓你擔心了。」
9
後來,我和魏輕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他支持我想做的一切,也理解我不想生兒育女的想法。
而季賀因為亂搞,患上了髒病,時日無幾……
胡安也因為少了一條腿,整日頹喪,最後鬱鬱而終。
一年又一年,窗外的煙火雖然一瞬及逝,但明年又會再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