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辭生病了。
我舔著臉照顧了他三年,視他如命,所有人都認為我會是他的妻子。
直到,我們結婚前,他和他的小青梅重逢,不要我了。
沒關係,反正我守的從來不是他。
01
照顧季硯辭的第三年,他說想娶我。
我知道,因為他老說我是唯一一個對他這麼好的的人。
但我也知道,在季硯辭心中,我只是個備胎。
他與我纏綿悱惻的時候,總不經意會叫晚晚。
剛開始我以為是叫我,直到後來我知道他的小青梅叫林菲晚,我才懂了。
他好像很愛我,又好像沒有愛過我。
他的朋友安慰我,說季硯辭喜歡林菲晚的時候,從來沒提過結婚的事。
可現在,他要娶我。
他說,季硯辭愛的人是我。
只是,他自己沒搞清楚罷了,愛而不自知。
他病好以後,會給我做早餐,會哄我起床,會和我撒嬌賣萌,會喜歡和我纏綿。
他的朋友們都叫我嫂子,都認定我們會結婚。
那個時候,我很幸福。
直到,我們結婚前一周,林菲晚回來了。
是的,他們重逢了。
自那一日起,我便被他拋下了。
遇見林菲晚那天,她在商場給人穿鞋子。
聽說她爸出軌,她媽氣不過,拉著她爸雙雙墜樓而亡。
她鬥不過家族裡的叔伯,最後被掃地出門了。
她抬頭和季硯辭四目相對的瞬間,她愣在了原地,又猛地低下了頭。
林菲晚大概不想被季硯辭看見她這麼狼狽不堪的模樣,可偏偏被她們店長推了出來,正好跪坐在我下方。
季硯辭眼色有些不悅,拉著我坐在了沙發上。
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把你們店裡最貴最好的,拿來給我老婆試試!」
店員們遇到這樣的大金主都樂開了花,連連朝我投來羨慕的眼光。
羨慕季硯辭長得又帥,又有錢,還對我好。
只有我注意到了林菲晚,她的手緊握成拳,死死的咬住嘴唇,偷偷地看了我好幾眼,眼神里全是不甘和嫉妒。
旁邊的店員突然拉了她一下,對她說:「林菲晚,趕緊給這位女士穿鞋啊,愣著幹嘛?」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突然明白她為何會有這樣的眼神了。
大概是季硯辭在這裡,她覺得自己很難堪,她跪在地上,身子僵硬地抬起我的腳。
季硯辭直勾勾地盯著她,握著我的手泛起了青筋。
疼嗎?還是很疼的。
下一秒,季硯辭伸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把甩到了沙發上。
他紅著眼問:「林菲晚,你何時變成這副模樣了?你的自尊呢?你的高姿態呢?」
我知道林菲晚是季硯辭的小青梅,更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可我也知道,她差點害死了季硯辭。
在季硯辭最愛她那年,她將他撇下去了國外。
季硯辭為了追她,出了車禍,差點再也回不來那種。
可林菲晚一次都沒到醫院來看過他。
後來,他便再也沒有提起過林菲晚,仿佛她從未出現在他生命里一樣。
季硯辭的朋友們開始羞辱她:「林菲晚,林家的大小姐,何時淪落到連狗都不如了。」
「林菲晚,你長得好看,去賣吧,比你這樣掙得多。」
這些話對女孩子來說實在是難聽,我忍不住皺起了眉。
我拉著季硯辭的手,勸他說:「她一個女孩子出來靠自己的本事賺錢生活,咱們就別為難她,好不好?」
季硯辭轉過身來,眼裡全是冰冷,低沉著嗓音對我說:「這是我和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愣了愣,眼裡有些不可置信。
林菲晚卻笑了,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她站起來環抱著季硯辭的腰枝,軟軟糯糯地開口:「硯辭,我一直都愛你,可我不敢去見你。」
她抬起頭,碩大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看起來楚楚動人。
她咬著唇,又說:「硯辭,我一直想告訴你,你在醫院的時候,我來過。」
「可你身邊卻再也沒有我的位置……」
「如今的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季硯辭眉頭皺得很緊,無處安放的雙手此刻已然環上了林菲晚的纖纖細腰。
林菲晚見狀,趴在他的肩上,哭了好久好久。
就像久別重逢的愛人,那種驚喜和幸福。
其實,林菲晚的話,我根本就不信。
季硯辭出車禍那一年裡,都是我日夜守著他,林菲晚要是真的來過,我不可能沒印象。
可季硯辭信了,他心疼她,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了林菲晚。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輕輕撫摸著林菲晚的臉,就像哄小孩一般:「別哭了,我們回家吧。」
我聽到店員竊竊私語:「林菲晚和這位有錢的先生好了,那他帶來的那個女人咋辦?」
「還能怎麼辦?有錢人的世界咱不懂的,要麼滾蛋,要麼兩女共侍一夫?」
這些話季硯辭聽見了,但他卻什麼都沒說,抱著林菲晚便走了。
病好這兩年,他還是很寵我的,從來聽不得別人說我半句不是。
只是現在真正的愛人回來了。
他便把我拋下了。
02
那天晚上,季硯辭帶著林菲晚回了我們的家。
他們走在前面,我走在後面。
她拉著季硯辭撒嬌說:「硯辭,我就只住一晚哦,你和別人住過的房子,我住著會難過。」
「硯辭,我們把房子留給溫婉吧,就當是補償她這幾年的付出,好不好?」
剛回來,就想將我一腳踢開了。
我沉著聲音,冷冷地說:「林小姐,這是我和硯辭的事,輪不到你發言。」
林菲晚臉色鐵青,目光看向了季硯辭。
季硯辭把玩著她的手,嘴角掛起了笑容。
他說:「溫婉,晚晚膽子小,你別嚇著她。」
「晚晚剛回來,你讓著點她。」
「走吧,回家吧。」
他牽著林菲晚進了門,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我想轉身離開的。
可是不行,馬上我們就要結婚了,馬上我就能如願的嫁給他了。
我得忍。
我一個人在冰冷地寒風裡站了好久,直到風將我那所有不好的情緒都吹散了,我才進了門。
林菲晚已經換上了我和季硯辭的情侶睡衣,他們站在一起,真的是般配極了。
她湊上前對我說:「溫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搶硯辭的,只是情難自禁,我和硯辭是真心相愛的。」
「我聽硯辭說,你在病房裡整整守了他一年,我真的很感激你,謝謝你替我做了這些。」
「溫婉,你放心吧,我和硯辭欠你的,我們會補償給你的,只是硯辭我不能再讓給你了……」
我朝她翻了個白眼,然後一手將她推開了。
我什麼都沒說,徑直回了主臥,只是關門的力道暴露了我的內心。
這一夜,季硯辭都沒進來。
我望著窗外的月亮,一夜無眠。
清晨的時候,季硯辭推門進來了。
我別開頭,沒搭理他。
他笑了笑,然後俯身輕吻著我的髮絲,然後強迫地將我的身子搬來面向他。
他小聲的說:「老婆,別生氣了。」
感受著壓在我身上的心跳聲,我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他有些慌,因為只有他出車禍那段時間,我才會哭。
他說:「老婆,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他吻上了我的淚,將那股苦澀傳遞給了我。
一時間,淚在我們唇齒之間蔓延,我們開始糾纏不清。
他將我吻得渾身發軟,後來我開始情動。
他卻沒有下一步。
他抱著我輕聲說:「乖,別跟晚晚計較。」
「這段時間我可能陪不了你,但你要乖乖的,等我娶你。」
「我愛你。」
對上他深情的眼眸,我沉默了半晌。
最終還是說了句:「好,那我等你。」
季硯辭和林菲晚走了,他給她買了棟別墅,和她開始了正式同居的生活。
所有人都說,季硯辭不要我了。
我全當沒聽到,乖巧地等著他,因為他說過,讓我等他,他會回來娶我的。
一周後,便是我和季硯辭結婚的日子,我每天都在倒計時。
我一個人去的婚紗店,我把婚紗拍來發給了他。
他說,我穿婚紗一定非常漂亮。
他讓我等著,他想看我穿婚紗的樣子。
我給他回了消息:「那我等你。」
可我左等右等,都沒等來他,只等來了他託人送給我的鑽戒。
他說,雖然他沒來,但鑽戒代表他的心。
十克拉的鑽戒,我開心了很久,至少他還是愛我的。
03
婚禮倒計時還有三天。
今天司儀約了我和季硯辭,讓我們提前彩排練習。
我剛走進布置會場,便看見了林菲晚。
她像極了季硯辭的小尾巴,他在哪,她便在哪。
她一看見我,就忍不住發酸:「溫婉,硯辭對你可真好,給你準備了這麼豪華的婚禮,我可有點羨慕了呢。」
「不過沒關係,他說只是補償你的儀式罷了,他的心只屬於我一個人。」
「畢竟你在我家硯辭最難過那幾年陪在他身邊,我還是挺感謝你的。」
「婚禮那天我會大方點,把他讓給你,可只有那一天哦,其他的就別想了。」
她對我笑著,繼續說:
「因為硯辭和我,以後會把你當作妹妹的。」
我冷冷地對她說:「他人屬不屬於我,我不知道,但是他的心一定屬於我。」
聽到這話,她的眼裡漏出一抹狠厲。
她說:「那我們就賭一賭,看他的心屬於誰。」
她上下掃了我幾眼,最終眼神定格在了我的戒指上。
笑著說:「溫婉,那枚戒指,是我賞給你的,但是突然我就不想給了。」
她說著便開始拽我的手,將戒指強行扯掉。
我還是沒有忍住,不耐煩地伸手推開了她。
她此時就像個弱不經風的女子一般,徑直跌倒在地。
我有些疑惑,隨後便聽到季硯辭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溫婉,我說沒說過,不准你動她。」
我轉身回過頭,與他四目相對:「前提她別來招惹我!」
季硯辭眉弓緊皺,一股怒意蔓延開來。
林菲晚淚眼汪汪的樣子可憐極了,她拉著季硯辭的衣角,小聲地說:「硯辭,她罵我小三,讓我滾遠點,還說幾天之後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季太太,到時候她要我生我便生,她要我死我便只能死。」
「我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如果礙了她的眼,我走便是了,可我捨不得你。」
「我求她結婚以後不要趕我走,她便動手推我。」
她哭得梨花帶雨,季硯辭將她摟在懷中,像哄小孩一樣安慰她。
他說:「沒人可以趕你走,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她推你,你便推回去,有我在,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在他心裡我變成了其他人。
這一刻,我也好想哭,可哭不出來,因為那個會心疼我的人已經不在了……
有工作人員趕緊出來打圓場,衝著我們說:「季先生,季太太,我們可以開始彩排儀式了。」
可季硯辭抱著林菲晚紋絲不動。
林菲晚對著季硯辭說:「硯辭,溫婉推我這事我不想計較了,因為確實是我對不起她,如果不是我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和她會是一對幸福的夫妻。」
「你們會牽著彼此的手,互相宣誓,愛對方,無論生老病死,都會永遠相伴左右。」
「可是,硯辭,我好不甘心,明明我們才是真正相愛的人,可卻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們結婚……」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表演得很到位,至少季硯辭愧疚了。
他在眾目睽睽下吻著她的淚,那般對待珍寶的模樣,讓那些工作人員看我的眼神都帶有一絲尷尬。
林菲晚又繼續開口:「硯辭,我就只有一個心愿,我想為你穿次婚紗可以嗎?在你結婚前,我替溫婉做這一次彩排好不好?」
「我想穿上婚紗嫁給你,那是我整個青春的夢想,你知道的,可以嗎?」
林菲晚說的情真意切,季硯辭動容了。
他哽咽地說:「晚晚,娶你也是我整個青春的夢想。」
他看向我眼神中流露出猶豫,但隨後卻是堅定。
他說:「溫婉,這是我欠晚晚的。這次彩排晚晚替你,你懂事點。」
他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隨後他便看都沒看我一眼,便吆喝著化妝師趕緊給林菲晚打扮。
我想走,可偏偏腳下就像焊了鐵一樣,一步也沒法挪動。
我便看著林菲晚穿上了為我量身定製的婚紗,偷偷地拍打著穿著新郎服的季硯辭。
他在笑,她在鬧。
單看畫面,確實很美好。
林菲晚一邊讓季硯辭單膝跪地,給她求婚,一邊讓攝像師記錄這個過程。
活脫脫的把她自己變成了今日的主角。
她還說,求婚沒有戒指可不行,又攛掇著季硯辭取下了我手上那枚鑽戒,戴在了她手裡。
她的餘光撇向我,露出了勝利的光芒。
事後她抱歉地對我說:「溫婉對不起,這這戒指還你吧。」
我想伸手去接,可她又故意將戒指掉到了地上。
我看著滾落在地上的戒指,手握了又握,忍了又忍,才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我看向季硯辭,眼裡閃過委屈。
他有些微愣。
我開了口:「婚禮那日,我等你來娶我,你會來吧?」
我有些不確定。
季硯辭說:「我會來的。」
會來就行,那也是我期待了整個青春的夢想,即便人換了,可心屬於我就行。
04
婚禮倒計時一天。
我將整個場景和婚紗統統都換了一個遍,屬於我的婚禮,可不能沾上其他髒東西。
但好像怎麼布置,心裡都感覺差了點什麼。
我突然想起了湯圓,我養的一條金毛,讓它上台給我送對戒剛剛好。
它這段時間被送到了季硯辭公司養著,我今天得把接去洗澡,修毛,打扮帥氣一點。
可到了季硯辭公司才發現,湯圓並不在這裡。
我一臉疑問,給季硯辭打去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林菲晚的。
她得意地說:「溫婉,有事嗎?硯辭去洗澡了。」
她想表達什麼,我懂,我不是傻子。
我直入主題,問:「湯圓,你們領走了?」
她說:「那條傻狗啊,在我這裡啊。」
聽到這句話,我掛掉電話,開車便往他們那裡趕。
限速80,我一路飆到了150。
我怕林菲晚會對它動不好的心思。
畢竟,她很討厭我。
湯圓,是那個人送給我的,他說他和它都會陪著我,永遠守護我,直到生命盡頭。
一眨眼,湯圓都陪了我十年,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半個小時的路程,我愣是10分鐘就開到了。
我衝進門的時候,林菲晚正坐在季硯辭的大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撒嬌。
季硯辭的視線剛好看到了我,他有些愣住了。
笑著問:「我怎麼來了?」
林菲晚轉身看向我,目光中全是挑釁。
我無意糾纏,直接走向她。
開口問:「湯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