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中媚藥的公子後,我心動了。
公子體格壯,胸膛鼓鼓的。
我正解公子外衫時,頭頂飄出幾行彈幕。
【這就是男主那早逝的前妻吧?長得也不怎麼樣啊。】
【嘖,我說小反派怎麼那麼不受寵,原來他是他娘霸王硬上弓來的。】
【幸虧男主最後被我們溫柔善良的女主治癒。】
【還好這女人十月後會難產而死,活該!讓她欺辱男主。】
我的手頓住了,招呼在旁邊流口水的堂姐。
「要不,這個人你來上?」
1
堂姐擦了擦口水,滋溜一口說:
「不成,我的魚快好了。」
「你上不上?不上就給他扔在河裡自生自滅,魚快好了,來吃魚。」
我看了眼快烤熟的魚,又看了眼渾身濕透的公子,有些猶豫地說:
「可是他中了媚藥,要是不解,他會暴斃的。」
堂姐翻轉了下正在烤的魚說:
「吃完再說,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說完她繼續烤魚。
我嘴硬道:
「他衣衫濕了,我給他脫下來烤烤。」
說干就干,我又去解公子衣衫。
【看得好生氣,這人咋回事,看見個男人就想解衣衫。】
【睡吧,誰有你會睡,生個小孩沒娘教,專干丟人的壞事。】
【上,難受十月而死,不上,享受無限人生。】
我的所有猶豫,都被最後一句話點醒。
我的目光從公子的公狗腰移向男人稜角分明的臉。
他輕啟的紅唇發出低沉的呢喃,動情的雙眸里全是迷霧,雙頰染滿紅暈,好個英俊的少年郎。
「別看了,來吃魚。
「男人又不能當飯吃。」
堂姐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條烤好的魚。
魚肉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堂姐說得對,男人哪有吃飯香。
吃完烤魚後,躺在地上的公子早已神志不清,只會夾著雙腿哼哼唧唧。
堂姐看我一眼:
「看吧,吃完了他還活蹦亂跳的。」
我點點頭。
堂姐怒其不爭地點了下我額頭:
「禾苗,你別給我犯傻,想要男人,滿大街都是。」
我咽了下口水反駁:
「可這麼英俊的男人滿天下都少。」
堂姐細細打量公子一番,呸了一口:
「英俊有個屁用,你看他的衣著就不便宜,我們穿粗布麻衣,他穿綾羅綢緞。
「你知道什麼是綾羅綢緞不!那是達官顯貴穿的。
「這男人你睡了你吃虧。」
堂姐的話猶如醍醐灌頂。
對哦,他衣著華貴,不是我們普通人能肖想的。
娘一心想讓我做正頭娘子,我若做了傻事,在天上看著我的娘得多傷心。
「那成,堂姐,你說咋辦,救都救了。」
堂姐見我被說通,沒好氣道:
「咋辦,你撈起來的男人,你自己看著辦。」
我不敢,我怕又看見那些莫名其妙的彈幕。
堂姐嘖了一聲,走到公子身後,揮起手,往公子後頸劈去,哼哼唧唧的聲音停止了。
堂姐把人砸暈了。
砸暈公子後,她向我招招手:
「過來。」
我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問堂姐幹嗎。
堂姐指著渾身濕透的小公子:
「不是要脫他衣衫烤乾嗎?烤唄。」
我手剛碰到公子,又看到了彈幕。
【靠啊,這胖妞是誰,一掌就把男主敲暈了。】
【男人暈了還能立起來嗎?我未成年人不懂。】
【我成年人也表示不懂。】
【所以,小反派不是今晚種的?】
【不可能啊,清醒後的男主走的禁慾風,根本不會碰她。】
【禁不禁慾先不說,沒了小反派,男女主怎麼拉近感情。】
【對啊,女主可是借著照顧小反派的理由才和男主常見面的。】
我當沒看到彈幕飄,三下五除二地脫下公子的衣衫,露出裡面的腱子肉。
公子身材果然棒極,只是全身都是舊傷疤,看上去有些瘮人。
【啊啊啊啊,這是我們不要錢就能看到的男主身材嗎?】
【我怎麼覺得這些傷疤好醜。】
【沒關係,小神醫女主會給男主去疤的。】
【所以到底睡不睡?我先蹲一下。】
彈幕又在翻飛。
我嚇得不行,將公子脫得只剩下褻衣褻褲後就遠離他。
還是遠離公子好,我就看不見那些莫名其妙的彈幕了。
將公子的衣衫架在火堆旁烤上後,我打了個哈欠,想和堂姐先回去。
反正在這我倆也沒啥做的。
堂姐靠在我身邊說:
「你傻不傻,救了人當活雷鋒?」
「救了人你就得讓他知曉,記住你的恩情,懂不?」
我似懂非懂。
堂姐今晚格外古怪,大道理一道一道的。
「今夜我倆就在這守著,可不能讓別人撿了恩情。」
我聽話地蹲在堂姐旁邊,我倆靠著火堆取暖。
就算是夏日,夜間的河邊也很冷。
好在堂姐在身邊,她壯實,替我擋了不少河風。
後半夜,公子的衣衫終於烤乾,我趕緊取下衣衫蓋在公子的身上。
暈著的公子睡得也不安穩,一身紅得像煮熟的大蝦,我摸了把公子的額頭,又摸了把公子的胸口。
燙,渾身滾燙。
公子發燒了,還燒得厲害。
隔壁的王大傻就是發燒燒傻的,不敢耽擱,我搖醒了睡得正香的堂姐。
堂姐暈暈乎乎地說:
「天還沒亮,還沒到上班時刻呢。」
我一拍大腿:
「堂姐,公子發燒了,你快醒醒啊。」
堂姐一激靈爬了起來:
「什麼?發燒了?
「這什麼狗屁男主,一點男主光環都沒。
「你在這等著,我先回村找我爹,讓他拉著板車來。
「哎,早知道他這麼脆皮,昨晚就該拖著他回去,這下麻煩大了。」
堂姐從火堆里抽出一枝正在燃燒的木棍,跑回了村。
臨走前,她一再叮囑我,讓我離公子遠些。
我等了半個時辰才等來堂姐和大伯。
大伯一臉冰霜,來不及教訓我們,他將公子背起放在板車上,拖著公子去了鎮上。
2
今日堂姐一起床就在嘆氣。
「我怎麼那麼笨,光想著讓你避開那臭男人,沒想著他會發燒啊。
「話說我這是啥命啊,剛猝死就過來帶娃。
「現在好了,男主被我整傻了。」
我不敢吭聲。
前兩日,大伯將堂姐狠狠抽了一頓。
他說堂姐只顧著吃,都吃成了豬腦子。
堂姐無法反駁,我更不敢吭聲。
中媚藥的公子被堂姐敲暈,又光著身子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后傻了。
傻得徹徹底底,連自己姓啥名啥都不知曉,像個剛出生的稚子。
不知傻子公子是哪家人,大伯只好將他接回家養著。
堂姐後悔不已,在回程的路上一個勁地念叨自己年紀輕輕就當娘。
我更後悔。
我怕日夜相處中都能看見那些莫名奇妙的彈幕。
傻子公子啥都不懂,全部都得從頭教。
起先,堂姐教得很認真。
漸漸地,堂姐耐心耗盡,她將傻子公子甩給我。
「吶,你去教,教不會你倆都別吃飯。」
她讓我教傻子公子劈柴。
傻子公子勁很大,一個使勁,柴沒劈准,斧子落在了石凳上,石凳一分為二。
一旁看熱鬧的堂姐破口大罵。
得,我和傻子公子喜提一頓西北風午飯。
傻子公子膽子小,只要看不見我和堂姐就鬧騰。
堂姐看見他心煩,索性將傻子扔給我帶。
「反正他就是個傻子,你倆咋的都擦不出火花。」
堂姐很放心我倆。
我也樂得帶他,傻子公子特別聽話。
而且,我現在就算碰他,也看不見那些奇怪的彈幕了。
堂姐放心我倆,但村裡人不放心。
村裡那些愛嚼舌根的嬸子開始傳出閒言碎語。
他們說大伯怕給我和堂姐出嫁妝,讓我倆二人侍一夫。
還說什麼傻子雖好,但體格子大,那方面想必也不差,能傳宗接代。
她們說葷話被我和傻子聽個正著。
我和她們爭辯,她們還笑我是傻子。
「禾苗,你爹娘走得早,你不懂。」
「是啊,瞧你瘦的,在你大伯家受委屈了吧?真是作孽,你爹娘留下那麼多家產,全被禾老大貪了,給這丫頭找了個傻子就算了,這傻子還和禾稻那丫頭牽扯不清,哎喲喲。」
我氣哭了。
傻子公子才不是和堂姐牽扯不清呢,是堂姐扯著他耳朵教他東西。
她們怎麼能這麼編排堂姐?
我哭紅腫的眼沒能逃脫堂姐的法眼,堂姐指著我腦袋問我誰幹的。
如今的堂姐啥都不怕,我不敢說實話。
但傻子公子敢,他一口氣將嬸子們說的全都告訴堂姐。
堂姐怒目圓睜,呸了一口說:
「我呸,那群蘭嚼舌根的娘們。
「我這就去收拾她們一頓。」
我攔著堂姐,不讓她去。
堂姐今年十八,本就因為體胖被人說,再因脾氣被人說道,她不得熬成老姑娘了?
堂姐甩開我的手:
「禾苗,既然現在是我,那我就要讓那些人閉嘴。
「在村裡,你就別信什麼謠言止於智者這話。」
說罷,堂姐掙脫我去找那些人算帳了。
傻子公子也跟在堂姐後面。
走前,他倆還將我反鎖在家裡。
我翻牆出去時,他倆已經折返回來。
堂姐雄赳赳、氣昂昂地在前面走著,傻子公子離堂姐五步遠在身後跟著。
這天過後,我再也沒聽見別人說我們一家的閒話。
就這樣過了一月,傻子公子的家人還沒來找他。
堂姐整日在房裡記帳,全是傻子公子在我們家的開支。
一文錢的包子堂姐記成一錢銀子。
五十文錢的短衫堂姐記成五兩銀子。
諸如此類的多的是。
短短一個月,傻子公子欠了堂姐快一千兩白銀。
堂姐說,救了他的命,就得拿銀錢買,有錢人家的恩情可不能隨便要,那種恩情要命。
這天,大伯讓我隨他去鎮上收租,傻子公子也要跟著我去。
我怕傻子公子走丟,牽著他的手一同去。
時隔一月,我的頭頂再次出現彈幕。
【啊啊啊,不是吧,一月後一句話概括,男主怎麼傻了?】
【劇情走偏了,先蹲一下,看怎麼回事。】
【我就想知道小反派現在在不在他娘肚子裡。】
【啊,男主看反派他娘的眼神不對勁,拉絲了啊。】
【啥玩意就拉絲了!男主是女主的好吧!反派娘只是個生反派的工具人。】
【對哦,還有一個月,他們這家人除了反派娘,都被殺死了。】
彈幕看得我心驚膽戰,趕緊甩脫傻子公子的手。
傻子公子眼裡全是迷茫,他伸出手:
「牽牽,丟丟。」
「乖,不牽,跟緊點。」
傻子公子搖搖頭:
「要牽的。」
大伯笑著打圓場:
「男女授受不親,來,大壯,我牽你。」
大壯是堂姐給傻子公子取的名。
大壯嫌棄地縮回手:
「牽苗苗。」
大伯輕哼一聲:
「那你就誰也別牽,跟著去。」
我怕大壯牽我,和大伯並排走。
大壯跟在我們後面走。
一路上,我總感覺脖子涼颼颼的,有種小命不保的直覺。
爹娘去後,將家產與我全都交給大伯保管。
爹娘在鎮上有五間鋪子,大伯每半年都要帶我去收租。
租金的五分之一給大伯,算我在他家生活的花費,其他的大伯全都給我存在錢莊,等我出嫁時當嫁妝。
大伯一家才不是村裡人所說的貪圖我爹娘的銀錢呢。
他們一家待我好著呢。
不像以往,今日鎮上格外安靜。
大伯走進鋪面向掌柜的打聽。
「聽說那什麼將軍走失了,這幾日一大堆士兵挨家挨戶著找著呢。
「是那大將軍的獨子,可了不得。」
我下意識往後一看。
大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見我看向他,大壯委屈道:
「苗苗,不牽,冷冷。」
我擦了下額頭的汗。
冷?好吧,自發燒燒傻後,大壯確實怕冷。
但要我牽手,不成,我可不想看見那些彈幕。
那就冷著吧,反正冷的不是我。
收了這家租金後,大伯帶我們去了隔壁。
剛出鋪面,就有人在我們身後大喊大叫:
「將軍,那是將軍。」
3
我轉頭一看,那群官兵氣勢洶洶地往我們這邊來,大壯將自己捂得更嚴實了。
前面走著的大伯也轉頭看著,他看了眼大壯,皺著眉說:
「大壯,太陽這麼大,你咋像個姑娘家呢,還怕被曬黑?」
說著他就去扯大壯用來裹頭的長衫。
「乖哦,別出門一趟焐一身的痱子回去。」
大壯不敢和大伯使勁,長衫被大伯扯走,他露出了一張比一月前白幾度的臉。
那群官兵也靠近了,帶頭的官兵長得威武,他手拿畫像,看著我們三人。
他走到大壯麵前,對著畫像比畫許久才說了句:
「長得倒是有五分像,就是白了許多,體格看著行,就感覺挺虛的,沒將軍精神。」
大壯呆呆傻傻的,任由官兵打量。
那官兵大著嗓子問大伯:
「這人是誰?與你家有何關係?」
大伯忙向官兵行禮,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被大壯截胡。
「冷,苗苗,牽手手。」
說罷,他就往我這邊靠。
那官兵哆嗦一聲:
「走走走,肯定不是將軍,將軍從不做這等下作樣。
「去其他地方找找。」
「要不……」
那官兵直接打斷我的話:
「讓我倒立吃屎我都不信這是將軍。」
我只好閉嘴。
萬一大壯真是他家將軍,總不能真讓人倒立吃屎吧。
官兵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收完租金後,我們三人又在臨街開著的鋪面上買了些東西。
吃的用的都有,大伯和大壯雙手都占滿了。
大伯大手一揮,租了輛牛車載我們回去。
牛車裡,大伯不理大壯怨念的眼神,狠心將我倆隔開。
大壯一個勁地哼唧:
「冷冷。」
大伯不理他,只對我說:
「是我忘了,你倆男未婚,女未嫁,大壯是傻,但他也是個成年男子,還是得注意些好。」
我不置可否。
太好了,終於不用隨時看到那些要殺我的小彈幕了。
我開心了,大壯不開心,嘴噘得老高。
大伯幽幽開口:
「大壯來家時的那身衣衫可不菲,我們雖救了他,但也不能攔著他家人找他。
「今日回去我就去里正家商量,明日裡正若得空,我倆就把大壯送去縣衙,讓縣衙的人替他找家人。」
我大鬆口氣,終於送走了大壯這顆定時炸彈。
心裡放鬆下來,臉上不免露出笑容:
「那成,想必大壯的家人找他也找得急。」
我話剛說完,就聽到低沉而壓抑的哭聲。
大壯捂著臉,淚水從他指縫中流出。
我和大伯面面相覷。
大壯這是聽懂了我們的話?
「不要我了,苗苗不要我了。」
大壯的聲音有些悲切。
我強忍著看彈幕的風險,拍了下大壯的肩膀:
「不是不要你,而是你得回家。
「你應當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而不是我的小跟班。」
【啥情況,男主哭啥哭,把你送走還不好?】
【不對,這劇情不對,反派哪去了?這會兒反派娘應該懷上他了呀。】
【不是,只有我覺得,男主是故意的嗎?】
【不可能,男主是糙漢將軍,不是哭唧唧綠茶小跟班好吧!】
【就只有我嗑男主和反派他娘嗎?】
彈幕各自為營,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我不回,回家沒苗苗。」
【好傢夥,反派娘該不會是男主拐去府里的吧?】
【劇情是不是搞錯了,反派應該是他娘入將軍府生的。】
彈幕衝擊著我的視覺。
「不成,回家沒苗苗,但是有香香,有花花等。」
娘曾抱著我說過,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身邊從不缺女子陪伴。
大壯之前應當也是那樣。
沒有我,還有一對女子陪著呢。
「只要苗苗。」
我沒再理大壯,退到牛車角落,離大壯老遠。
看了半天戲的大伯萬分嫌棄地說:
「得虧大壯不是我兒子,這要是我兒子,我就一巴掌拍死,再撞死自己。」
「就這小模樣,比唱戲的還能哭。」
大伯話一出,大壯不哭了,別彆扭扭地扭過頭擦眼淚。
4
大伯說到做到,第二日一早,他就叫醒大壯,讓大壯隨他去鎮上。
大壯賴著不走,非要找我。
大伯在他耳朵旁悄聲嘀咕幾句,大壯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大伯走。
他們是坐著牛車去的,也是坐著牛車回的。
去時兩個人,回來時一個人。
大伯像甩脫了個包袱一樣輕鬆。
「這大壯來歷不小,還好沒強留他在家裡。」
剛跳完繩的堂姐路過時問了一句:
「金貴人啊,爹,縣太爺給了你多少賞銀。」
「給了一百兩銀票,我轉頭就塞進了大壯衣袖裡,這錢咱們不能要。」
堂姐一聽損失了一百兩,嗚呼哀哉一聲:
「爹,你咋這麼想不通,一百兩呀,一百兩銀錢啊。」
大伯摸著鬍鬚說:
「你還小,不懂。
「好好的福氣丫頭,不知道整啥,非得掉肉。」
這一月,堂姐整日跳繩,體重下降許多,人看著也精神不少,大伯娘直呼浪費,說女孩能吃是福。
堂姐說家中豬多,不差她一頭。
逗得大伯娘笑個不停。
家中沒了大壯,我有些悵然若失。
算了,還是去河邊偷摸瞧瞧男人吧。
夏天白日裡,許多還沒成婚的男子都愛去河裡洗澡。
我們村裡這些姑娘就會偷偷去看。
這一個月,忙著陪大壯,都沒時間去看。
再不看,夏日都過了,那些人也不光著上身在河裡遊了。
說走就走。
太陽毒辣,但河邊除了洗衣的大嬸們,一個男子都沒。
沒人也好,我可以下河撈魚,堂姐最近不吃肉,只吃魚。
半個時辰後,我在河裡撈了兩條大草魚,用草繩編著提回家。
門口迎接我的是大壯。
我啊了一聲,大壯跑過來接過我手中的魚。
「魚,吃。」
我避開大壯去找大伯。
大伯見我回家,眼神有些躲閃:
「禾苗,那個啊,縣太爺說不知大壯家在哪,就讓他先來我們家住著,等找到大壯家再接他走。」
大伯說謊從不看人。
我主動去牽大壯的手,看那些彈幕怎麼說。
【啊啊啊,這詭計多端的男主,唬走屬下,跑這來裝傻充愣。】
【不是,女主哪去了?怎麼還沒出現?】
【樓上的,女主早就出現了,她在軍營等男主受傷呢,男主再不出現,女主都要和男主副將心意相通了。】
【這男主絕壁對反派他娘動心了。】
【明顯的事好吧。】
【所以小反派呢?】
【新來的不懂,為啥一直說那還沒出生的小屁孩是小反派,他做了啥?】
【那小孩不幹人事啊,招貓逗狗就算了,還差點害死女主。】
【就我覺得小反派挺可憐的嗎?從小沒娘教就算了,爹還不管他。】
大壯不是傻子,但他還在我面前裝傻,他想幹嗎。
大伯向我說謊,說不準他知曉大壯不是傻子。
合著他倆把我當傻子?
那不成。
看來這些彈幕還是有些用,至少能讓我提前知曉真相。
以後,我得好好利用這些彈幕。
彈幕的事我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堂姐。
不是不信堂姐,我是怕堂姐以為我腦子有問題。
回來的大壯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還是有些細微的改變。
他不愛說疊詞了,以前傻的時候最愛說疊詞。
我沒揭穿他,就想知道他要幹嗎。
一晃又過了半旬,堂姐終於肯陪我一同玩了。
她邀我同她一道去鎮上。
我下意識想讓大壯一起去。
大壯回來後,堂姐看他就一百個不順心。
「不帶他去。」
大壯惹不起堂姐,也沒非鬧著要去。
堂姐和我是坐村裡孫二叔的牛車去鎮上的,她背著一個小背簍,說背簍里的小玩意能保平安。
路上堂姐向我坦白了,她不是我的堂姐。
我早有猜想,不過沒敢說。
堂姐變了很多,唯獨沒變的是對我好。
以前的堂姐貪吃,性格比我還單純。
現在的堂姐一心只有銀錢,還聰明。
「我從異世而來,任務就是保住你們一大家子的命。
「系統說,再過三天,禾家會被滅口,但我要逆天改命。
「禾苗,你信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無他,堂姐說的和我在彈幕上看的很像。
堂姐又說:
「本來我以為……是大壯下的手,但現在看來,應當不是他。
「他若真要下手,就不會單獨回來。
「而且,而且我……」
算了,有些東西以後再說。
我想告訴堂姐我知曉。
她阻止了我對大壯的乘人之危。
掐滅了悲劇的源頭。
可為什麼,三天後,大伯一家還是會被滅口?
「今日我們去縣裡找隨風堂,隨風堂堂主最喜稀奇古怪的玩意,只要能入他的眼,除了殺人放火劫獄,他都能幫。
「我這一個多月,都在忙活這個,把握很大。」
堂姐說得不錯,當她將一本平平無奇的書翻開時,隨風堂的夥計眼都睜大了。
被堂姐翻開的書裡面是一個立體的院子,像個小人國。
院子裡有游廊,有亭子,有假山,有花園,更有一堆小人,五顏六色的小院子,看起來熱鬧極了。
書很好看,也很珍貴,世間僅此一本。
隨風堂的堂主很痛快地答應了堂姐的請求。
三日後,護住我們一家四口的命。
至於大壯。
堂姐說不用護。
大壯他不可能死。
死的只能是我們。
5
當夜,我和堂姐在隨風堂開的酒樓歇下。
第二日,堂姐帶我逛了縣城裡的市集,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