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懿給我按腳時,我覺醒成了惡毒女配。
踩在他小腹上的腳瞬間抽了抽。
秦懿一臉緊張:
「抱歉小姐,是我弄疼你了嗎?」
他拿起地毯上的皮鞭遞給我,熟練地解開紐扣跪下:
「小姐……別留痕跡。」
我躲進洗手間給我爸打電話:
「你是不是有毛病,沒事給我買什麼童養夫?」
1
我爸的笑聲極具穿透力:
「秦懿要是不聽話你就罵他,打他也行,爸爸正忙呢。」
我絕望地想,要不說咱倆是父女呢。
一個土豪暴發戶,一個無腦大小姐。
秦懿翻身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拿咱家開刀。
我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嘆了口氣。
我媽是在我爸發財之前去世的。
她生活儉省,拖著自己到病入膏肓。
我爸在我媽病床前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婚,要一輩子守著寶貝女兒箏箏。
病房裡的親朋好友神色變幻,沒人信。
但是我媽信了,她是帶著笑容咽氣的。
誰也沒想到我爸真能飛黃騰達。
我們搬進大別墅,雇了管家保姆。
我媽的墳都遷進了風水寶地,和市長的老母親做鄰居。
一夜之間,十里八鄉的媒婆聞風而動。
我奶看我愈發不順眼。
她一直覺得我媽是喪門星,我是小喪門星。
偷偷給我爸上眼藥:
「按理說人死如燈滅,我不該這麼說彩霞,但是她前腳剛死你就出息了,多多少少是她在克你。」
「你二舅娘的兒媳婦姨妹前兩天給我打電話,說她算了一卦,咱倆母子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遲早要穿金戴銀當人上人,箏箏和她媽的命格一樣孤僻,要趕緊送去寄宿學校。」
「她還說自家樓下有個姑娘今年才十八,跟你是金童玉女的般配,她家今年還有個男娃剛出生,生的時候有一道霞光照進她家……」
我爸點了點頭。
第二天就把二舅娘隔壁的房子買了下來,送奶奶住了進去。
還安排了三個保姆伺候:
「誰算得我媽命好,就帶你們也沾沾光。」
大約一年後他才把老太太接回來。
這下所有人都老實了。
但我還是沒有融進上層圈子,沒有交上新朋友。
因為有錢人家的小孩從小學鋼琴、小提琴。
我根本進不去這些話題,也不懂什麼時尚品位。
剛好那一年秦家欠了很多債,秦父不堪重負跳樓。
只剩下秦懿和他媽相依為命。
那時他才十六歲,天之驕子一夕落地。
因為沒錢上學,他只能在外面跑外賣。
而且因為年紀小,只能接那種不需要平台審核的黑心店。
價格也壓得極低。
在這之前我倒是聽說過秦懿的大名,還慕名去教室外偷偷看過他長啥樣。
結果看完一整天都春心萌動心不在焉。
但是喜歡他的女孩太多了,我連個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沒想到會在家裡見到他。
我爸看著我驚訝的表情,拍了拍秦懿單薄的肩膀:
「乖女兒,這是爸爸為你選的童養夫。」
據說秦家破產後,很多人想包秦懿,是他自己選了我。
我爸心裡還挺美:
「這小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看中了我們家箏箏的內在美。」
我一開始是想拒絕的。
但是誰讓秦懿不僅長得好看,還聽話。
每次圈子裡那些人對我露出嫉妒的目光時,甚至為了接近秦懿和我套近乎。
我就會忍不住罵秦懿不守男德。
他任勞任怨任打任罵,襯托得我確實像個惡毒女配。
只有一次我被他抓到在酒吧點男模,秦懿罕見地對我陰陽怪氣:
「你們應家真是一朝龍在天,凡土腳下泥,不如我這個童養夫洗手給你作妾吧。」
隨即一巴掌落在我的屁股上,氣得我要打電話讓我爸開除他。
他忽然紅了眼,低頭向我道歉:
「小姐,別不要我。」
我想起來他媽好像身體不好。
看來他很需要這份工作,就原諒了他這一次。
現在想想,當時他可能是在忍辱負重,悄悄謀划著將來怎麼報復我。
2
「小姐?」
敲門聲將我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我拉開門,神色如常:
「我睏了,你也回去睡吧。」
「小姐,你怎麼了?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秦懿停在原地,輕聲問我。
我愣了愣:
「不,不是,我只是忽然意識到你是一個人,不是我的所有物,我不該這麼對你。以前的事我很抱歉,等我爸回來,我就告訴他放你自由。」
「你喜歡上別人了?」
「什麼?這跟別人有什麼——」
我有些氣憤地轉過身。
正好看到他未及時收回的表情。
猩紅的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駭人神色。
我嚇得後退了一步:
「秦懿,我承認以前是我太驕縱任性,但你也拿到了不菲的工資,至於床上的事你情我願,以後我們兩不相……唔——」
他捏住我的下巴,冰冷的唇瓣覆了上來:
「是我做得還不夠好嗎?小姐為什麼總要丟下我呢?」
手掌順著後頸慢慢往下,直到覆上光裸的脊背。
身體反應要比腦子更快。
我下意識撒嬌般地鉤了鉤他的舌尖。
秦懿卻撤開些距離,聲音輕哄:
「小姐,不要趕我走,一個人睡會很冷的。」
我剛要點頭,才意識到自己又被他帶溝里了。
我惱羞成怒地推開他上了床:
「家裡有地暖,裝什麼呢?」
秦懿順著杆爬上來,但蜷縮著一米九的身軀在床腳。
我冷笑一聲,懶得理他。
果然半夜的時候,被一聲巨響吵醒。
秦懿掉下去了。
我眼睛還沒睜開,先被他胡亂的吻和眼淚打了個措手不及。
「小姐,別不要我。」
「做個人好嗎,秦懿?現在幾點了?要發瘋明天再發!」
「我不要做人,我要做小姐的狗。」
他胡亂吻在我的胸口,濕漉漉的眼淚幾乎將我燙傷。
我睜開眼,聲音冰冷:
「別裝了秦懿,我爸上周丟的那個法國的訂單就是你搞的鬼吧?」
3
秦懿一臉愕然,半晌才動了動唇:
「小姐,你聽我解釋。」
我推開他,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沒必要,等爸爸回來,你自己去跟他說吧。」
他的手落在我的肩上。
我靜靜地等著他惱羞成怒,卻半晌都沒有聲音。
眼皮漸漸撐不住了快要合上,我才聽到他收回手和起身的動靜。
以及一句自厭的嘆息:
「是啊,像我這樣的人,小姐你連看都不想看到吧。」
神經病。
我閉上眼在心裡罵了一句。
這件事他確實能解釋得過去。
因為我爸那個法國朋友就是個騙子。
但是他沒有直接拆穿,而是偷偷攪黃了這個合作。
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我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就開始告狀: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秦助理做了壞事要跟你交代。】
發完我感覺自己不是惡毒女配,像個大奸臣。
專干挑撥離間的事。
但睡醒看到我爸的回覆,我感覺天塌了。
【小秦已經飛過來跟我解釋清楚,爸爸也對他進行了處罰。】
【箏箏真是長大了,現在都知道關心公司的事了。】
【爸爸晚上回去,給你帶了禮物。】
我癱在床上給閨蜜發消息:
【好煩啊小羽,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喜歡秦懿這個偽君子!!!】
對面秒回:
【不要在我這兒打情罵俏。】
【什麼叫打情罵俏?我是認真的,其實我重生了,上輩子秦懿臥薪嘗膽把我們父女哄得團團轉,一朝上位就把我關在地下室里夜夜拷打!】
【秦懿都被你馴得跟狗一樣了還臥薪嘗膽呢,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卸載某乎小說。】
【算了,我跟你說不明白。】
……
爸爸回家時,阿姨剛煮好了老鴨湯。
我殷勤地幫他脫外套時,先看到了他身後的秦懿。
我沉下臉:
「秦助理還有臉過來?」
他的雙眸黑沉地落在我身上:
「小姐,我知道錯了。」
我早就習慣了他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只覺得他格外虛偽。
阿姨將我手裡揉皺的外套解救出來。
爸爸安慰我:
「我知道你生他的氣,但是人家今天替爸爸忙了一天還沒吃東西,有什麼事等吃飽了再說。」
我愣了愣,才發現秦懿眼下一片青黑,確實看起來精神不濟。
只是沒想到他開口卻是拒絕:
「應叔,穩妥起見我還是先把合同送去公司走一下流程,就不陪您用飯了。」
聞言我爸也不再挽留,只是將阿姨送過來的湯碗遞到我面前。
然後推了我一把:
「箏箏,去送送小秦。」
我不情願地端著碗慢吞吞地走出去。
走到門口就低頭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想著才不要便宜了秦懿。
沒想到剛放下碗就看到秦懿停在台階下抬頭看著我。
我有些心虛地打了個飽嗝:
「秦助理怎麼還沒走?小心又讓爸爸發現你陽奉陰違。」
他的指腹擦過我的嘴角:
「我要怎麼做,小姐才不會討厭我?」
4
討厭?
我忽然想起書中的惡毒女配應箏。
結局大多圍繞在主角秦懿身上。
關於應家的事只一筆帶過,但對當事人而言已足夠觸目驚心。
爸爸出車禍成了植物人,公司被其他股東迅速蠶食。
一開始應箏不得不賣掉一切湊醫藥費。
忽然有一天爸爸就轉院去了本市醫療設施最先進的私人療養院。
但與此同時,應箏也忽然人間蒸發。
有人說她受不了這個落差,也過不了苦日子所以自己跑了。
也有人說她是被秦懿關進了地下室。
因為秦家的傭人經常能看到秦懿一臉饜足地從地下室出來。
半夜還能聽見下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女人的哭聲。
我看到他的臉都感覺一陣惡寒,仿佛看到什麼洪水猛獸。
好在秦懿的公司目前還處於初創階段。
他現在頂多是只牙還沒長出來的幼虎。
我嘆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沒有討厭你,秦懿,我就想彌補一下自己做的壞事。」
我拿出準備好的銀行卡遞過去:
「我知道你的新公司應該需要啟動資金,這裡有五百萬就當是我彌補——」
秦懿掐住我的下巴,逼我對上他的目光:
「小姐,你是在怕我嗎?」
「呵呵,我只是想做點好事,你不要就算了!」
我話音未落,他就抽走了我手裡的卡片。
我鬆了口氣,心想秦懿也不過如此。
貪財好色,呸。
卻看到他戲謔的神情:
「小姐,你上周還在說零花錢不夠用,這是哪裡來的五百萬?」
我的表情僵了僵:
「你不要就算了,還給我。」
他舉起銀行卡:
「要不我去提醒應叔清點一下地下室里的紅酒,有沒有莫名其妙少幾瓶?」
我氣得滿臉通紅,壓低聲音罵他:
「你這個白眼狼!我好心幫你緩解資金緊張,你居然想跟爸爸告狀。」
「還得多謝小姐的指導。」
我氣得轉身準備回屋。
被他一把握住腰拖了回去。
唇瓣重重地碾了下來。
他的唇舌掃過每一處角落,直到我逐漸喘不上氣。
秦懿終於鬆開手,拭去唇角的銀絲。
沙啞的聲音里滿是愉悅:
「多謝款待。」
我一腳踢在他小腿上:
「不要臉!」
進屋才發現他又把那張卡塞回了我的口袋。
我摸著微腫的唇,搞不懂秦懿是什麼心思。
最後索性不想了,只是坐下一味地向爸爸進貢讒言。
但說到夢見爸爸變成植物人,我還是鼻頭一酸。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我拿他的衣角擦眼淚:
「好了好了別哭了,爸爸答應你一定注意安全。」
「但是秦助理是爸爸答應許給你的丈夫,隨便把人家趕走是不是說不過去?」
「既然你這麼不放心,明天開始你去公司看著他好不好?」
我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但又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放心吧爸爸,我一定會把秦懿的狐狸尾巴揪出來的!」
5
第二天早晨,秦懿上樓把我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小姐,該上班了。」
我閉著眼任由他將我抱到洗手間洗漱。
渾渾噩噩地問秦懿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
不然怎麼能做到一邊給我爸當助理,一邊忙著組建自己的公司。
還能一大早來伺候我起床?
他輕笑一聲:
「如果有的話,我得把他藏好了,免得小姐見了他就移情別戀。」
我冷哼一聲:
「別自作多情了秦懿,你以為我很喜歡你這張臉嗎?」
一句話堵得他陷入沉默。
只是我感覺後背有點涼颼颼的。
還以為他終於不耐煩地走了。
微微睜開眼,才看到秦懿面無表情地在手心慢慢化開乳液。
等捂熱了捧著我的臉就開始按摩。
我不想和他對視,連忙閉上眼。
到了公司之後,秦懿把我安排在他的辦公室。
不知道爸爸是怎麼跟秦懿說的。
他居然真的想教會我。
我不想被他看扁,強打精神聽他說些專業術語。
這也不能怪我,畢竟我學的是新聞專業。
跟他說的這些東西八竿子打不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飯時間。
我再也聽不下去,直接衝進食堂。
吃完飯就美美地躺上秦懿的個人休息室的大床。
被水聲吵醒時,我睜開眼就直接往洗手間走。
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具白花花的肉體。
秦懿洗澡居然不關門。
他扯過浴巾圍在腰間:
「小姐,我吵醒你了?」
我翻了個白眼:
「我要上洗手間,你快點穿衣服出去。」
他一動不動:
「可是我剛從健身房出來還沒洗多久,一身臭汗。」
我忍住吐槽他大中午還去健身,臭美給誰看!
湊到他胸前敷衍道:
「我聞過了沒有味道,快出去我要憋不住了。」
沒想到正中他的意。
「可是不洗乾淨的話,小姐會嫌棄我。」
淋浴忽然被他打開。
我看著自己被突然淋濕的衣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秦懿!你是不是有病!」
對上他幽深的目光後,我忽然生出了幾分膽怯。
於是轉身往外走:
「小氣鬼!不給我用算了,我去借——」
卻被他先一步關上門:
「小姐,你不是著急上廁所嗎?」
「還是說,小姐需要我幫忙?」
他蹲下身,一手將我的長裙推上去。
一手慢慢按著我的小腹。
似乎是真的要幫我。
我漲紅了臉把他的手往下壓:
「秦懿我真的憋不住了,你快出去……」
就算再厚臉皮,我也做不到當著他的面上廁所。
但是秦懿還在繼續蠱惑人心。
他慢慢褪下我的絲襪:
「小姐放鬆……我幫你。」
……
秦懿在這種事上臉皮極厚。
我有些渾渾噩噩地想起我們的第一次親近。
6
那次是有人不長眼,在我爸的酒里加了東西。
秦懿替他擋下了。
司機把一身酒氣的爸爸送回家。
我有些生氣地問起秦懿的去處,怎麼不在他跟前攔著點?
司機這才想起自己居然把中了藥的秦懿忘在了會所。
正要回去接人。
我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實在是不想錯過秦懿狼狽的模樣。
但侍應生說他看起來很清醒,甚至拿出身份證開了間房。
我頓覺索然無味。
司機也打消了想法,說送我回去。
我看時間快凌晨兩點,他送我回應家再回去估計要很晚了。
就直接敲了敲門,打算和秦懿湊合一晚。
讓司機自己直接回家。
秦懿神色正常地過來開了門,然後就進了洗手間。
我大搖大擺地進去占據了套間裡最大的床。
但是許久都不見秦懿出來。
我扒在洗手間門口的玻璃上試圖看到點什麼。
沒想到他忽然開門。
我趴在他胸口,順理成章地掛了上去:
「秦懿!你躲在裡面幹嘛呢!你不會是便秘了吧?」
他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
「小姐,我沒事。」
明明聲音都在發抖。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到他難受的表情反而愈發興奮:
「真的沒事嗎?秦助理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秦懿早就習慣了我這個惡劣的性子。
他將我放在床上:
「我去隔壁再開一間房。」
卻被我拿起床頭櫃里的東西砸在胸口:
「走什麼?哪有狗狗丟下主人去隔壁睡的?」
他下意識矮下身去撿東西,拿到手裡才看清。
他的動作僵了僵,呼吸肉眼可見地變得急促。
我輕笑一聲:
「乖狗狗,爬過來,主人獎勵你。」
秦懿眼裡閃過什麼,但還是妥協了。
他跪了下來。
裁剪合身的西裝將他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勾勒得恰到好處。
喘息聲都像帶有什麼致命的吸引力。
我晃了晃神,他就已經跪在了床邊,手覆上我的小腿:
「小姐,求你……」
我拍了拍他的臉:
「別忘了,你只是條狗。」
我懷揣惡意地想,秦懿再色慾薰心這時候也應該生氣了吧。
除非他真有什麼給別人當狗的癖好。
卻看到他收回手,取而代之的是唇舌。
流連往上。
我才意識到自己玩脫了騎虎難下。
好在秦懿一向聽話。
於是我拽住他的頭髮:
「咳,等會兒我要是說停你就要停,不聽話的狗會被趕出家門!」
他舔了舔唇上瀲灩的水光:
「小姐放心。」
但當我真的喊停時,他的眼睛都紅了。
不過我根本沒有心情去觀察他的神色。
一腳踢在他胸口,就自己沉沉地睡去。
直到再次睜開眼時,發現秦懿還睜著眼。
抱著我的裙子在沙發上發獃。
像條落水狗似的,有點可憐。
7
秦懿這幾天大約是太累了。
我都醒來了,他還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