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裝什麼。
我打開門,把他推了出去。
12
為了避免跟江晏時見面。
我連夜就跑去了琉森。
好巧不巧,在這裡遇到了蘇煙。
江父江母口中,江晏時的初戀。
其實蘇煙是我高中同學。
曾經也幫過我不少忙。
老實說,我很喜歡她。
不過她不在國內上大學。
之後我們就斷了聯繫。
看到我,她也很驚訝:「聽說你跟江晏時結婚了?」
「離了。」
她啊了一聲,又嘆了口氣安慰我:「確實,他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一樣,誰喜歡?」
老同學見面,總是會不由回憶從前。
蘇煙說:「高考結束我還沒來瑞士,家裡趁機安排我跟他相親。」
「不過他實在不是我的菜,他不主動,我也不主動,當時說的聯姻嘛,感情是培養出來的。但接觸後,發現真不行,索性我還沒跟家裡說,他就自己找了來說不如就算了。」
「嚇死我了,差點嫁給他!」
蘇煙拍了拍胸脯,小酒窩很甜:「你不知道,為了拒絕這門親事,我還裝了幾個月啞巴。」
我笑了出來。
看來他爸媽說的江晏時封心鎖愛是假的。
因為都沒開始過。
「但你也太吃虧了些,瘸腿嫁給他,他好了你離了。」
我略帶惋惜,睜眼說瞎話:「你也知道,下半身殘疾會影響生理功能……」
蘇煙愣了一秒後,緩緩嘆氣:「這確實也不是個事兒。」
手指卻在手機群里飛舞。
跟她吃了一頓晚飯後,我散步回酒店。
卡剛刷上。
身後脖頸一涼,江晏時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到我耳旁:
「好你個林棲月,就是你到處造謠我不行?」
13
不是?
豪門圈這麼八卦的嗎?
我雖然大致猜到蘇煙可能會跟小姐妹分享秘聞。
但沒想到……
就短短一個晚飯的時間,都傳到江晏時耳朵里了。
他順著已經開的門就進了屋。
雙手環臂看向我,散漫的笑:「我是殘了腿。」
「但哪次沒讓你滿意,嗯?」
想到那些個日子,黃色顏料在我腦子裡跳躍。
搞得我臉微紅了一下。
但也不想跟他拉扯。
「你又跑來找我幹嘛?」
「江晏時,這麼在意我,你愛上我了啊?」
「是。」
「我可不......」
我跟他異口同聲。
「什麼?」
他逼近我一步,直視我的眼睛:「我說是,我愛你。」
我要諷刺的話一下子被堵在喉嚨間。
人在慌張的時候都會假裝自己很忙。
我扣了扣手指,又摸了摸門把手。
才終於找回理智:「你很搞笑誒,都過去一年了。跑來說愛我。」
「江晏時,你是想報復我,所以故意來迷惑我,是嗎?」
「我可不上你的當。」
他想要開口說什麼。
我已經開啟了快速復讀模式:「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自己說過的話嗎?」
——「林棲月,我遲早會跟你離婚。」
——「生理反應而已,你不會以為我是喜歡你吧?」
——「林棲月,我遲早會弄死你。」
「江晏時,你說你恨我。」
「所以,既然這麼恨我,那就別來找我了。」
14
我跟江晏時的關係本來就是扭曲的。
說愛我?
笑死人了。
除非他是受虐狂。
可看著手上這個南非礦石鑽,以及桌上江晏時每天找人送來的花。
還有他說要追我的話。
我陷入沉思。
那天我翻完舊帳後,他沉默了很久,說不如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算了吧。
我剛認識他沒多久,就在日記本上把他脫光了衣服跟我啪啪啪。
這種剛開始就不正常的感情。
能有什麼好結果。
但這兩個月,他不知道去學了什麼技巧。
禮物是天天送,每天都有新紀念日。
我拉黑了他,他就寫信,每天換著花樣寫。
還住在了我對面,研究各種菜譜給我做飯。
甚至還禮貌地約我去逛街散步,去看電影。
搞得我這麼純恨的人,都有點慌。
心理醫生告訴我,讓我別有壓力,因為男女生正常的情感發展就是從一方對另一方心動然後付出行動開始。
可突然這麼純愛的江晏時,把我打得措手不及。
於是我想東想西,把自己想生病了。
15
我從來沒有這麼脆弱的時刻。
江晏時得意得都敢對我動手動腳了。
他捏了捏我手,又戳了戳我的臉:「林棲月,你也有今天。」
但還是去廚房給我做好了清粥喂我。
我側頭:「不吃。」
我討厭一切沒有味道的東西。
我這個人,總是變態地渴望極致。
極致的愛,極致的恨。
就連食物也挑得很。
他充耳不聞,給我吹冷了,扶我起來。
溫柔得像個假人。
不知為何,我的惡趣味一下子來了。
直接吐了,冷著一張臉:「江晏時,你是不是賤啊,死皮賴臉纏著我有意思嗎?」
他端碗的手死死攥緊,骨節泛白。
但還是很平靜地看著我:「乖,先把飯吃了。」
「不吃。」
我以為他會生氣。
畢竟按照他的性格,摔碗走人都是輕的。
可下一秒,他的眼眶變得有些紅。
面對我的質問,他側頭時,眼淚落下一滴,聲音有些顫抖:
「你總問我愛不愛你,林棲月,那你呢?」
「你有一丁點愛過我嗎?」
「還是只把我當成你發泄的玩具。」
我動了動嘴唇。
見我不語,他自嘲地笑道:「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見我一步步沉淪,又抽身離開。」
「怎麼有你這樣的人,啊?」
江晏時低垂著頭,睫毛輕輕顫抖,像是要碎掉一樣。
他慢慢閉上眼,有些蒼白的薄唇慘澹一笑。
「我是賤,你都那麼對我,我卻還是愛你。」
「剛開始,我確實是想弄死你,可身體卻給了我相反的反應,它愛上了你的折騰。」
「打在身上時,我居然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心臟興奮跳動到戰慄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很爽。」
「尤其是我被撕扯的,一方面羞恥的覺得這是不對的,另一方面,卻又不願意失去你的觸碰。」
「你說你比我變態,可我好像也不正常。」
「我只能不斷給自己洗腦,我不喜歡你,我不愛你,這都是生理反應。」
「一定是看到你後應激了而已。」
「所以我說我恨你,恨你在面對我時,可以這麼瀟洒,從不在乎我的情緒。」
「你走後我去找季澤,他說我們這種虛張聲勢的人,只要被愛就會被變成黏人的小狗。」
「那林棲月,你愛我一下,不可以嗎?」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逐漸變低,眼睛裡氤氳著濕潤。
心裡有些抽痛。
像是灌進一瓶碳酸飲料,酸澀感逐漸冒泡。
「江晏時,你是不是瘋了?」
我都是有病的人在接受治療。
他怎麼狀況比我還嚴重?
話剛說出去,他眼眶裡的淚瞬間流了出來。
卑微又可憐地埋在我手裡:「所以,我又一次要被你拋棄了,是吧?」
16
都說擰巴的人,需要一個趕不走的愛人。
那有病的人呢?
我被綁在床上不能動。
「江晏時,你信不信我扇你!」
他微笑著喝了一口藥,然後掐著我的下巴,全部渡給了我。
等我咽下去後,他才把臉貼在我手上。
「老婆,等你病好了,我讓你打。」
不是。
這個世界上還有正常人嗎?
那天江晏時跪著讓我別拋棄他後。
直接就安排私人飛機把我綁了回來。
他說:「乖寶,陪你玩了幾個月過家家的遊戲。該結束了。」
「我只要把你關好,你就不會走了。」
「苦果亦是果。」
我就知道,他都是演的!
目的就是要反囚禁我來報仇。
一天後我就又回到了江家的別墅。
手腳被禁錮,只能求他:「江晏時,我還生著病呢。」
「那你叫我一聲老公。」
「我不。」
他也不著急:「沒關係,慢慢來。」
於是就有了給我喂藥那一幕。
手掌心傳來他臉上的溫度。
我狠狠掐了一下,告訴他:「我要是病好了,你就完了。」
「拭目以待啊,老婆。」
絕了。
他還把以前我說過的話都還給了我。
一周後,我病好了。
江晏時很識趣地把我牽到了地下室。
「一年前,你對我沒做完的事情。」
「這下,可以盡興了。」
還是跟之前一樣的布置。
只是這次是江晏時自己走進那個籠子裡。